第36章 不許關門
陸時遠已經沒心思再翻了。
這是蘇蔓的日記,她五年前記錄的東西。
日記本被扔到了書桌上。
他坐在蘇蔓的椅子上,閉着眼睛眼前如過電影一樣亂糟糟的。
每個場景都是蘇蔓的影子。
直到搬家公司的人在下面等了好久,上來催促他時,陸時遠才回轉過來。
他把蘇蔓的東西整理好,搬家公司的小哥搬到車上後,陸時遠讓助理跟着,把這些東西運到自己的別墅。
他一個人下樓。
這個陳舊的小區樓下擺滿了共享單車,陸時遠站在小區下面,最後一次打量蘇蔓生活的地方。
午後的陽光照在玻璃上,晃得他刺眼。
那條鵝黃色的窗簾還挂在那裏,陸時遠眯着眼睛,仿佛看見了蘇蔓深夜上樓,在窗簾背後忙碌的身影。
直到樹下的影子轉了半個圈,陸時遠才離開蘇蔓的小區。
他坐上車直接去了公司。
“蘇蔓,接下來的幾十年,不會讓你一個人了。”
蘇蔓正在公司辦公室忙着。
手上中秋節的項目很急,要在月底前搞完,她又要督促其他人的工作,忙起來就忘了一切。
公司合并之後,她的工作量也大了很多。
池禮沒說錯,陸時遠的辦公室就在她的對面,如果門都開着,兩人甚至擡頭就能看見。
為了方便顧楠和池禮找她,蘇蔓不太喜歡關辦公室門。
午後,陸時遠悠哉悠哉出現在公司門口。
他很少這樣勤地出現在公司,其他員工見到boss來了如臨大敵,起身主動打招呼。
陸時遠進自己辦公室開門,回頭就看見蘇蔓也在擡頭看她。
明明沒打過招呼的兩人,那麽巧視線撞在一起。
蘇蔓飛速收回了眼神。
陸時遠嗤笑一聲,開門進了辦公室,也沒有關門。
夏天暑氣正盛,樓上的辦公室平時不會有人進來。
蘇蔓在辦公室就脫了外套,上身就穿了一個白色吊帶衫。寬松的衣領下,鎖骨清晰可見。
兩人相隔也不過一個走廊,這個距離,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蘇蔓低着頭,感覺到男人灼熱的目光。
感覺到刀子一樣的眼神,她起身就要關門。
“不許關。”男人合上鋼筆,眯着眼睛,促狹凝視着她。
蘇蔓抛了個冷眼過去,自顧自前去關門。
男人幾步上前,手撐在她的門框上:“門開着,我還要吹過堂風。”
蘇蔓頓時想罵人。
封閉大樓,中央空調,哪來的過堂風?
現在睜眼睛說瞎話都這麽容易了?
知道對方是在故意搞事,但是陸時遠不放開她。
“我就想看看你。”他說。
蘇蔓心說您那不叫看,那叫視奸。
話說着,陸時遠的手不自覺撫上蘇蔓的臉蛋,軟軟的。
“蘇蔓。”他聲音輕輕的,“別再走了。”
蘇蔓莫名其妙看着他。
“你今天怎麽了,我都答應去你那裏住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特別清爽的吊帶小衫,露出奶油一樣的肌膚,眼睛清亮亮的,帶着春意。
陸時遠伸手勾上她的她的脖子,這麽近的距離之下,體溫飛速在兩人之間蔓延。
蘇蔓耳根發燙,臉頰瞬間紅了。
然後,鋪天蓋地的吻落了下來。
蘇蔓小指尖繃緊,身子僵在那裏,不知道是該回抱住男人,還是能做些什麽。
然後,就聽見陸時遠反反複複在她耳邊厮磨:
“蘇蔓,別再走了,一直留下來吧。”
陸時遠活了這些年,從未像現在這樣害怕,怕這一切都是夢,睜開眼睛,蘇蔓又從他眼前消失了。
他甚至能感覺到身下小姑娘細微的顫抖。
仿佛回到了很久遠的五年前。
蘇蔓沒有在辦公室和陸時遠有這樣的親密動作,關上門也沒有。
走廊裏,男人的發梢刮蹭在她的脖頸,呼吸噴薄在耳際。
她心跳得慌慌的。
也不敢動靜太大,僵硬地站在那裏,怕引來什麽人。
這裏可不是私人酒店,更不是家裏,走廊隔着一堵牆,就是設計部的辦公室。
電梯那裏還保不準會不會有人過來。
只能紅着臉很小聲很軟地呵斥:“陸時遠!”
“嗯?”男人就那麽反問了一句,就沒了聲音。
外面傳來皮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蘇蔓慌了,她開始拼命掙紮:“陸時遠,我還沒和你結婚呢,你就……”
“你在提醒我嗎?馬上安排上日程。”
“你能不能聽懂人話……”
蘇蔓還想掙紮,但是下一秒,男人突然放開她。
剛回過點神來,就看見張峰從走廊拐角處走來。
“你的中秋設計稿什麽時候能出來?”
“啊?”蘇蔓被陸時遠問懵了。
張峰走過來時,陸時遠已經恢複了平常的樣子。
似乎站在這裏,就只是和她談工作的。
蘇蔓的心還在砰砰直跳,臉頰紅暈未退,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男人演戲也太快了,剛剛還在調戲她,瞬間就對她擺起領導的姿态了。
真應該去拿個什麽奧斯卡。
所以張峰剛走過來,看見的就是蘇蔓不太好的臉色。
這是事沒做好,被陸總罵了?
啧啧啧,還以為這個女人多厲害呢。
張峰一直覺得,這位新上任的設計總監,應該很得陸時遠賞識。
聽到陸時遠在催促蘇蔓的中秋産品,他也就明白了。
肯定是進度沒跟上被領導罵了。
果然,就聽陸時遠語氣有些不滿:“淺憶那邊已經出了秋季産品,你這裏進度快點,別總讓營銷那邊等你們設計部。”
“知道了,陸總。”蘇蔓說完,轉身回了自己辦公室,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靠在椅背上,心跳呼吸才一點點平複。
張峰上前:“陸總,這是香港那邊送來的的南亞區合作方案,您看一下。”
幾分鐘後,張峰從陸時遠辦公室出來,看見對面緊閉的門。
原來這個女人和陸總關系很一般啊,還以為她多受重視呢,虧他之前還對她一直畢恭畢敬。
張峰覺得,自己這個總經理,腰板終于挺起來一點了。
到了晚上,蘇蔓竟然難得準時打卡下班。
陸時遠上午幫蘇蔓搬家,下午見了供應商,回來的晚,手上很多事情沒處理完。
本想等下剛好帶蘇蔓一起回家,沒想到她今天溜得比誰都快。
他沒想太多,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已經天黑了。
喬鷹自從跟了陸時遠,好像沒有正常休息過,開車把老板送到家時,已經深夜十點。
陸時遠進門後,滿意地在門口看見蘇蔓的鞋子。
推開卧室門,桌子上亮着暖黃的臺燈,上次蘇蔓已經來過這裏,輕車熟路。
她坐在臺燈下忙着,蘇棠已經睡了。
“還不睡?”陸時遠從身後,看見蘇蔓在紙上勾勾畫畫,是他看不太懂的圖案。
蘇蔓頭都懶得回:“沒辦法,領導催着我月底交稿。”
陸時遠:“……我那是說給張峰聽的。”
蘇蔓心裏呵呵,你說給他聽,他就會找我催稿。
他放緩了聲音:“太晚了,我們睡覺去吧。”
蘇蔓回頭:“有事就讓員工加班,沒事讓員工陪着睡覺?”
惹不起惹不起。
陸時遠:“……”
蘇蔓冷哼一聲,起身把陸時遠推到門外,就在男人還不明所以時,砰地一聲,卧室門被關上了。
“如你所願,我現在去睡覺了,陸總。”
他對着緊閉的房門,覺得口有點幹。
“蘇蔓,別這樣,我白天只是……”
“你要是不走,那我可以走哦。”
“別……”陸時遠馬上閉嘴了。
于是,陸老板,時隔五年後和老婆恢複同居的第一天,被趕出了卧室。
陸時遠的別墅其實有很多房間。
這裏最不缺的就是睡覺的地方,樓下一層都是客房,他衣服也沒脫,躺到了客廳的沙發上,燈光順着門縫進到卧室。
蘇蔓知道他在睡沙發。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很久,還是沒忍住給他發了條微信:“樓上那麽多房間,你幹什麽要睡沙發?”
陸時遠這次回的非常快:
“那些房間好久沒住人了,被子都是陰冷冷的,不收拾沒法住人的。”
蘇蔓手指停在屏幕上,久久未動。
心裏好像被扯了那麽一下。
陸時遠緊張地看着“對面正在輸入中……”,又消失,心裏忐忑。
卧室的床上,蘇蔓打出“那你回來吧”這幾個字,停了幾秒,又删掉了。
換了一句話:
“那我現在上樓幫你收拾一間屋子出來。”
陸時遠:“……”
說到做到,蘇蔓當即出去上樓,客房的門沒鎖,她正要進去,樓下的阿姨聽到了動靜上來。
“蘇小姐,怎麽了,這邊要有人住嗎?”
“嗯。”蘇蔓答應着:“把屋子收拾出來,給他住。”
“或者我住也行。”她加了句話。
“不用收拾的。”阿姨打開房門,裏面床鋪整整齊齊,柔軟的蠶絲被鋪在大床上。
怎麽看也不像住不了人的樣子。
“雖然陸總在這住的時候少,但每天都有人定時清潔,蘇小姐要是想換房間住随時可以的。”
蘇蔓:“???”
她回頭,剛好看見那個賣慘露餡的男人上來。
“陸時遠,這就是你說的陰冷冷的,沒法住的房間?”蘇蔓指着客房。
陸時遠有一種想辭了家裏阿姨的沖動。
“咳。”陸時遠咳了一聲,“蘇蔓,你聽我解釋。”
“陸時遠,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去你那陰冷冷的院子裏睡吧!”
好吧,現在他連睡沙發的資格都沒有了。
家裏傭人們自覺回到房間,避開這兩口子小學生一樣幼稚的吵架。
“蘇蔓。”陸時遠抱着她,輕輕親她的下巴,“外面那麽冷,你舍得嗎?”
賣慘不行,撒撒嬌。
蘇蔓掙開:“你不走,那我走。”
“別!”陸時遠攔住她。
在蘇蔓嘴角落下一個吻,陸時遠放開她: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走走。”
說完真的開門走了。
留下空蕩蕩的房間。
蘇蔓站在客廳裏。
真的走了?
她跑到窗邊,看見男人開車駛出別墅大門。
那一刻心裏突然空蕩蕩的,說不出來的難受。
她其實很想說:
“陸時遠,你以後別再用上司口氣對我說話了。”
“你一那樣說話,我就害怕。”
“怕有一天我們又變回以前那樣子。”
“我們之間隔着山高水長的距離,能一直走下去嗎?”
陸時遠在大馬路上漫無目的地開車。
第一天就被老婆趕出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被他老媽和那些死黨知道要笑話死的。
但他不敢不走,他怕蘇蔓說,你不走,我走。
他半夜還能找個狐朋狗友鬼混一下,可是蘇蔓,她現在房子退了,半夜出去,能去哪呢?
長汀會所,秦晟坐在包廂的長沙發上,燈光很黑,遠遠地,有一個女人坐在對面角落裏。
門拉開,陸時遠進來,就看見這一幕。
“你是下半身不行嗎?找個女人只放對面看着。”
陸時遠進門坐到沙發上,就自動開啓嘲諷技能。
“呦,難得啊,陸總居然半夜也能出現在這裏,我還以為你一直不近女色呢,看來蘇蔓是睡着了。”
陸時遠沒說話,自個兒倒了一杯啤酒,一口喝了下去。
秦晟嗤笑一聲。
說話間,對面那個女孩子看見有客人進來,很有眼力地過來倒酒。
離得近了,陸時遠才看出來,這姑娘竟然和蘇蔓有半分相似。
“你出去吧。”秦晟擺擺手。
她看了陸時遠一眼,安靜離開。
“怎麽?這是大半夜被老婆趕出來了?”
他指着陸時遠:“蘇蔓如果知道你來這裏,一定不饒你。”
“那也比你找一個和她那麽像的人天天看強。”
“嗤,不過就是無聊找個人看看而已。”
秦晟有些微醉。
他總是看不見蘇蔓。
陸時遠沒出現之前,他就約不到這個女人,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回絕她。
陸時遠出現了,更少看見她了。
後來,偶然在這裏看見一個女人,和她有半分相似。
遠遠看是有幾分相似,但近看就是不一樣的人了。
三番五次來這裏,每次都叫她。
老板知道秦晟的身份,不敢多問。
他也只敢讓人家坐得遠遠的,他自己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一眼就好。
坐得近了,就不像她了。
包房裏只剩下兩個人,秦晟自顧自倒了一杯酒。
“你最近好像很閑?”他碰了碰陸時遠的杯子。
“沒你閑,大半夜還有時間找女人。”陸時遠神思缥缈,心思明顯不在這裏。
秦晟嗤笑一聲。
“聽說你的老對家淺憶準備借殼上市?看來他們是真缺錢了。你應該高興啊。”
陸時遠神思被勾了回來。
“借誰的殼?”他問。
“趙思晨幹爹名下那家上市經紀公司,趙思晨也有份。”
陸時遠皺眉。
“她是你公司的藝人,名下很多公司都是她母親江萍蕊操作的,你也有參與?”
“嗯。”秦晟點點頭,“我不會攔着她,既然可以賺錢,我為什麽要阻攔。”
他們之前,從來都不是百分百合作的。
只要有錢可賺,秦晟會分分鐘投資他的對手。
陸時遠冷笑一聲:“秦晟,趙思晨那個幹爹是什麽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淺憶的未來更是清清楚楚,同梵嘉隔着十萬八千裏,遲早破産。”
“那又怎樣。”他把喝過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反正最後也不會是我接盤,賠到手裏的不會是我。”
這句話很秦晟。
他繼續自顧自道:
“淺憶的人找過我多次,讓我幫忙把蘇蔓從你們公司挖過去。”
“哦?”陸時遠挑眉。
“我說,我自己都沒辦法把人從你身邊挖走,還幫別人挖什麽呢。”
秦晟說完,又是一杯,一飲而盡。
陸時遠的手機這時響了。
看見那個女人的名字,他幾乎是一秒摁下接聽。
“蘇蔓。”
對面遲遲沒有聲音。
秦晟看着他。
“陸時遠,”他向後靠在沙發上,“她今天要是能讓你回去,我就讓趙思晨那邊終止和淺憶的協議。”
陸時遠開了免提。
“這麽晚了還沒睡啊。”他聲音特別溫和,秦晟記憶裏就沒聽過他這樣說話。
“睡不着嗎?”他問。
對面安靜幾秒,終于傳來蘇蔓悠悠然的聲音:“沒,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聽聽你身邊有沒有女人的嬌喘。”
秦晟哈哈大笑。
“你和秦晟在一起?”蘇蔓馬上聽了出來。
“嗯。”
對面沉默片刻後,傳來悠悠然的詢問:
“秦晟,他今天晚上,找女人了嗎?”
陸時遠朝秦晟擺手。
秦晟皮笑肉不笑:“他今天晚上喝了女人的酒。”
“哦?”
陸時遠真的是想罵秦晟。
他解釋:“我那只是和秦晟喝酒。”
“哦。”疑問句變成了肯定句。
眼看着這家要回不去了,陸時遠趕忙獻殷勤:
“我現在就回家去陪你喝酒,好不好。”他說。
怕不同意又加了一句:“你給我倒幾杯,我喝幾杯。”
講真陸時遠這個誠意很足了,在外面,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讓他喝酒。
都是意思一下,陸時遠随意,他們幹杯。
那些狐朋狗友也不敢逼這個男人拼酒。
但是蘇蔓好像還不是特別滿意。
過了半分鐘的樣子,大概是她終于想好了,陸時遠聽見了平生最悅耳的聲音:“好啊,那你回來吧。”
末了又加了一句:“我在家開好九十五度的龍舌蘭等你。”
陸時遠:“……”回去喝酒精嗎?
他看看手表,現在淩晨兩點。
這時候她居然還沒睡。
陸時遠的別墅裏有自己的酒窖,更有一排酒櫃,裏面都是稀有名酒,有價無市。
蘇蔓開了一瓶龍舌蘭,倒在高腳杯裏。
接近純酒精的高度酒,看上去和水一樣,純淨無害。
就像蘇蔓這個女人。
她坐在高腳椅上等陸時遠,無聊把玩着酒杯,優雅惑人。
半個小時後,門推開,那個勾得她想了一晚上的男人出現在她面前,手裏捧着一捧玫瑰。
蘇蔓貓眼微挑,看見那個男人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蘇蔓。”陸時遠輕聲喚她。
高純度的龍舌蘭順着空氣沁入呼吸,距離稍微近一點就讓人有醉意。
蘇蔓睜眼看他,眼神霧蒙蒙的。
她本來也很困了,只是一沾上枕頭,腦子裏就忍不住想那個狗男人。
她罵自己不争氣,然後去打了電話。
這裏是他的家,每個角落都藏着他的痕跡。
陸時遠拿起那杯龍舌蘭,輕輕搖晃。
“蘇蔓,你是要讓我一醉不醒嗎?”
她眯着眼睛,點了點頭:“你一醉不醒,我就可以出去找小鮮肉了。”
陸時遠的眼神開始變得危險起來。
見男人不說話,她拄着下巴:“怎麽,忘了你當初是怎麽讓我喝酒的嗎?”
“我可沒讓你喝九十五度的龍舌蘭。”
好吧,他就知道,這個女人睚眦必報。
接近純酒精的龍舌蘭,喝下去是真會死人的。
陸時遠轉身進了一旁的房間,不一會兒,裏面傳來嘩啦啦的聲音。
蘇蔓皺眉,她撐着困倦的身子爬起來,拄在門口,看見裏面一排五顏六色的酒杯,簡直驚呆了。
杯子裏倒進冰塊,龍舌蘭做底酒,勾調上新榨的橙汁,百香果,香蕉。
一層一層,倒入純淨的基酒裏。
男人襯衫卷至手肘處,露出結實流線的小臂。
然後,手腕輕輕微斜,橙紅的液體緩緩流入杯中,形成漂亮的漸層。
最後倒在高腳杯裏的液體,分成三色,插上玫瑰,特別好看。
蘇蔓剛搬過來,還不熟悉陸時遠的家。
她沒想到,陸時遠家裏竟還有一個酒吧。
更沒想到,他還會調雞尾酒。
吧臺燈光音樂,這裏各種配置一應俱全。
早年陸時遠偶爾來別墅住,會找狐朋狗友來他家喝酒。
此刻,迷離的燈光下,他坐在高腳椅上,勾勾手示意她過去。
蘇蔓鬼使神差走了過去,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
陸時遠拿起一杯喝了一口下去,拉過蘇蔓,火燙的唇就那麽覆了上來。
灼熱了她的紅唇,勾纏着她的舌尖。
蘇蔓渾身跟着發燙,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
“陸時遠。”她的手緊緊抓着男人的手臂,耳根都有些發紅。
卻動彈不得。
直到她呼吸都已經變了節奏,男人才意猶未盡放開她,十指還和她纏在一起。
“好喝嗎?”他問。
蘇蔓嘴開了又閉,胸口微微喘着,顯然還沒恢複過來。
第二杯,陸時遠拿起,喂到了蘇蔓的唇邊。
蘇蔓覺得今天的陸時遠有些不太對勁,她微微推了一下。
這一次,她的小衫直接被勾扯下一半,露出漂亮的美背。
身體發燙下,蘇蔓看見陸時遠眸色愈發深沉。
媽的,她不該勾引他喝酒的。
這要是十杯雞尾酒全喝下去,她今晚得變成什麽樣啊。
“別喝了。”她跳下來就要跑,卻被男人從身後勾住。
這才叫自作自受。
但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