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端倪
聽到皇帝要亂拉郎配,珍妃也愣了一下。
随後,一抹憤怒爬上臉龐。
她和虞貞有死仇,和她做親戚?還不如讓她去死!
顧雁沉狠狠地剜了眼僖嫔,恨不得把她那張臭嘴撕破。
她老子是虞家的走狗便算了,連她自己也不想當人?趕着趟去貼虞家的冷屁股!
不曉得虞大夫人又許了她什麽好處,這會兒竟猴急急地要當媒人,把虞七推出來。
賤人!
珍妃氣得不行,非常想把僖嫔那張狗腿的臉撓得稀巴爛。
不過…
她看了看虞貞的表情,心情頓時陰轉多雲。
哼,并不只有自己不快活!皇後也快被氣死了吧?
自個兒親娘急着把妹妹送進宮搶男人,還不是覺得她這個鳳位要坐不穩了。
邊疆戰事平息,虞大人之前又屢吃敗仗,他那套打仗的方法早就不實用了,皇上這次召他回京。應該再也不會派他出去。
虞家失了軍功,還剩下什麽?
宮裏這個皇後,可是不中用得很吶。孩子、聖寵一個都不占,太後的歡心也失了。
可現在這宮裏除了徐碧琛,還有誰有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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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都好幾個月沒去過披花宮以外的地方了!她的玉铛宮還不是冷冷清清,無人問津。
珍妃冷冷一笑,她相信風水輪流轉,徐碧琛終有一日會像她這樣被皇帝抛在腦後。她不急,也不惱,現在她只想看着虞貞哭!
只要虞貞痛苦,她就心滿意足。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她與皇後,總要有一個用血來償還過去欠給彼此的債。
虞貞擦掉嘴角的水漬,勾起唇,勉強笑道:“婉兒年紀還小,父母親應是舍不得她這麽早出嫁,妾代她謝過皇上好意了。”
聞言,臉色不太好的虞夫人附和道:“陛下一片心意讓臣婦感動不已,只是婉兒還沒及笄,嫁娶之事日後再說吧。”
故事的另一個主角也發言了,顧鄞州一看姐姐臉色不對,趕緊說:“謝皇上恩典,鄞州還未立業,短期之內也不想考慮成家的事。”
景珏露出遺憾的神色。
“啊…朕還道今日能成就一段金玉良緣,罷了,既然你二人都無意,朕就不拉這根紅線了。”
皇後松了口氣。
她雖不太情願婉兒入宮,總覺得是打了自己臉,但她更不願意和顧家結親。
養出顧雁沉那毒婦的家族,能是什麽好玩意兒?
都是一丘之貉!肮髒!卑鄙!惡毒!
而殿中的虞夫人如意算盤落空,心裏很不舒服。
她原本也不是個愛慕虛榮的性子,可自打虞貞成了皇後,衆人的豔羨吹捧不斷,這種感覺令她太着迷了。
本以為貞兒嫁入皇室,很快就能為太子開枝散葉,等太子一登基,她的外孫就能成為儲君。誰知女兒登上鳳座後好不容易懷了一個,很快又落了胎…從此那肚子就像個擺設,再也懷不上了。
這些年,為了讓貞兒懷上,她已經尋遍民間偏方,毫無用處。
這麽多後妃,偏就賢妃能生?她不信!她的貞兒也一定可以…這種信念一直支撐着虞夫人。但随着虞貞年紀的增大,她的信念也漸漸熄滅了。
虞家榮耀不能斷絕!既然貞兒不行,她家還多得是女兒,大不了一個個送進宮。
可恨!婉兒生得這麽美,皇上眼睛是被鳥啄了嗎?竟不願意要!
說來說去,還是都怨顧雁沉這個賤女人!
她心腸怎的如此黑?
虞夫人想起往事,只覺得喉間含了口血,恨不能噴湧出來,求個舒坦。
若是她的乖孫尚在,此時也該有五歲了吧?
可惡。
虞夫人撫了撫胸口,安慰自己道:來日方長,只要婉兒還未出閣,都有機會。
明年大選,皇上總逃不過吧?
到時她再把婉兒送進來,看哪個能奪了女兒的風頭。
這樣想着,虞夫人就愉快地笑了起來。
蠢婦!
季寶兒淡笑着與柳嫔交談,一邊分出神來關注虞夫人的動态。
見她一會兒蹙眉,一會兒偷笑,就曉得這婦人腦子裏不知幻想了些什麽不切實際的東西。
無知婦人能想些什麽?
還不是做些白日夢,以為她的幺女能得到聖上青睐,飛上枝頭變鳳凰。
也不瞧瞧皇上剛剛那樣子,像看得上她的樣子嗎?
柳嫔不喜酒味,偏對宮內釀的果子酒情有獨鐘,連着小酌幾口,臉頰微紅。
她眼神朦胧地看着季寶兒光潔如玉的臉龐,道:“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麽覺着寶兒近來氣色好了許多…”
寶貴人眸子清亮,盛着一泓寒泉。她微微一笑,便如雪落寒梅,清冷中夾雜幾分妩媚。
“嫔妾最近天天都在食用薏米紅棗粥,看來效果頗佳。”
柳嫔訝然道:“難怪你多日閉門不出,倒真有奇效。”
薏仁美膚,她是知道的,卻不曉得效果竟這麽好。
寶貴人笑說:“嫔妾那兒還有些薏仁,您也拿去吃點,興許效果比我還好。”
柳嫔摸了摸自己臉,不好意思地說:“我就算了吧,我都一把年紀了。”
“姐姐哪裏老?你就是對自己太苛刻了。”寶貴人說。
“那就聽你的話。”
柳嫔被她說服,心想:雖不知有沒有用,試試也好。
畢竟哪個女子不愛美呢?
她不追求外貌的完美,不代表她絲毫不介意容貌。
若是能更好看些,自然是願意的。
兩人說說笑笑,食了不少李子。
“這紅肉李果粒碩大,好吃得很。”柳嫔忍不住又吃了一枚果子。
寶貴人幫她把果核放到一邊,道:“李子有清熱、利尿的功效,姐姐多食些,于身子有益。”
她自己卻是不再吃,這果子糖分十足,吃到肚裏,指不定胖多少。
雖然可以買纖體丸,但季寶兒不想把積分浪費在不該用的地方。
只是要瘦體的話,餓兩頓便是,犯不着花費積分。
禦座之上,已經開始了最後幾個環節,皇帝進壽酒,皇後進壽酒,妃位進壽酒,其他嫔妃依次進行。
皇帝之後本來該虞貞進行,但她風寒未愈,不能太過靠近太後鳳體。
徐碧琛的菩薩像送得值,太後現在對她萬分滿意,見虞貞身體不适,直接就說:“皇後操勞了,就好生歇着吧。敬酒一事,讓琛妃代勞便是。”
皇後如鲠在喉,忍氣吞聲道:“那就麻煩琛兒妹妹了。”
徐碧琛婉拒,道:“此事該姐姐做,妾身不敢壞了規矩。”
太後皺眉:“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看皇後身子不爽利,如何能完成進壽酒的事兒呢?”
再三推辭不過,徐碧琛默默嘆氣,忍受着皇後刀似的眼神,雙手捧着銅觞,在樂聲中代皇後敬了太後一杯祝壽酒。
太後笑着接過,連說三聲“好孩子”。
皇後指甲死死摳在掌心中,若不是她還有些理智,這會兒已經要發作了。
死老太婆置她于何地?
外人、親人,都合着夥兒欺負她是吧!不就是一個孩子,她身體康健,難道生不了?
一股無名火燒得虞貞失去了耐性,她捏了捏手指,心中拿定主意。
時不我待,她不能再猶豫了。
琛妃過後,珍妃、寧妃也進了酒,輪到其他嫔妃了。
還真別說,皇帝眼光挺好,這十來個女子,個頂個的好看。
有嬌豔欲滴的,有清雅脫俗的,有小家碧玉的,也有柳嫔那樣書卷氣十足的,可謂是百花齊放,美得冒泡。
徐碧琛笑盈盈看着上前的各位姐妹。
到季寶兒時,她微怔了會兒,很快又恢複了正常表情。
對寶貴人,太後沒什麽好臉色,但畢竟是敵國公主,若是對她太冷漠,只會讓自己落得一個小肚雞腸的壞名聲,所以,太後對她,還是勉強地笑了笑。
寶貴人是個寒霜般的美人。
這種性子的姑娘是不會輕易展顏的,她眼裏藏着亡國的憂郁,就像一朵寂靜盛開的雪梅,越是沉靜,越是美得驚人。
太後忍不住想:原先不覺得她有多了不起的美貌,如今看來,是小瞧她了。
但美成天仙都沒用,大燕不允許皇子有個亡國公主做母親。
“賀祝太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太後撩撩眼皮,道:“寶貴人多福。”
說罷,那美麗女子回了自個兒位置,沒什麽留戀,很是灑脫。
徐碧琛琢磨了下她的神情,抿了抿唇,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宴席結束,她一身疲倦地返回披花宮。
剛回了屋子,鞋未脫,釵未解,直直撲倒床上,身子陷入柔軟的被子中。
她手臂輕擡,道:“桃月,把安畫師的畫拿出來,讓本宮瞅瞅。”
桃月去櫃中取出了畫。
油畫保存得很好,跟剛畫完的時候差不多。
徐碧琛懶懶的指揮她:“把畫拉好,擡高些。”
她趴在床上,像烏龜一樣把頭伸出。
看了會兒,舔舔變幹的嘴皮。
忽然,沒頭沒腦冒出來一句:“桃月,你信不信鬼神?”
桃月楞楞地說:“不信。”
世上的惡,大多不是惡鬼作祟,而是人心使然。
徐碧琛搖頭,道:“本宮原來也是不信的。”
現在有點信了。
不是神鬼相助,季寶兒能跟換了個頭似的?
要說變化有多大,其實也不算大。樣貌與原先差不多,可仔細對照這幅畫,哪裏還是原來那個人?
每一處都有細小的不同,合起來,可不就是換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 誰敢信…我居然突然斷網了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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