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養貓

皇帝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每日督着主子喝紅棗茶,桃月不敢怠慢,按時端來了一壺剛熬好的紅棗益母草水。

徐碧琛捏着鼻子擺手,道:“拿遠點!”

連着喝了十天,她都快喝吐了,這會兒聞着味兒都受不了。

桃月苦口婆心地說:“您小肚子疼的時候怎麽不說不喝?謹遵醫囑,自然藥到病除啊。”

一想到那種鑽心的疼,徐碧琛下意識地捂住肚子。

喝,她喝還不行嗎。

一張俏臉像苦瓜一樣皺起,倒了杯涼着,茶杯裏氤氲着霧氣,剛燒開的水滾燙,無法立刻飲用。桃月在一旁給水杯扇風,一邊問她:“主子,您之前說要抱墨點,奴婢昨日已将它洗幹淨了,現在就要見它嗎?”

因為皇帝嚷嚷着貓毛擾人,可憐的墨點福氣還沒享多久,就被打發到了偏房,由宮女帶着。

徐碧琛來了精神,說:“快,把我的小奶虎帶過來。”

景珏耍性子,凡他在的時候,墨點都別想進內屋,更別說上榻。好幾天沒抱着貓兒睡覺了,真的甚是想念。

芊櫻懷裏揣着只白白胖胖的貓兒,将它摟了進來。

今日陽光不錯,墨點的毛曬得很暖和,它慵懶地眯着眼。嗅到徐碧琛的氣味兒後,機警地睜開一雙淺藍貓瞳。

“喵~”

好久沒看到這個人類了,竟然有點想她。畢竟她身上總是散發着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

不用宮女動手,墨點自己就舒展四肢,尾巴甩甩,輕盈地躍到對面那女子的身上。

準确無誤,正中靶心,落在她懷裏。

徐碧琛揉揉它的腦袋,啧啧稱奇:“剛來時還和個耗子一樣,蔫吧蔫吧的。這會兒長得虎頭虎腦,頭有鞠球那麽大。”

墨點伸出爪子,輕輕撓了撓她的手背,威脅她不準亂說。

徐碧琛吃痛,狠狠地捏了捏它的耳朵尖。

“你這只沒良心、無理取鬧、冷酷無情的臭貓。”她嬌嬌地罵着。罵完,狡黠一笑,道,“不過正好,反正我也要收拾你,就當是對你的補償吧。”

墨點抖抖貓耳,懶懶趴着,聽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直到第二天,它被宮女抱着,送到了清暑殿。

“喵!喵!喵!”凄厲的貓叫聲響徹雲霄。

渾身雪白,唯腦袋上有個墨團的貓兒,瘋狂撓着桌腿,想把怒氣發洩出來,讓眼前這幾個女人知道它的厲害。

柳嫔瞠目結舌,讷讷道:“這…這貓兒真厲害。”其潑辣程度,平生不可多見。

徐碧琛苦笑着說:“讓二位姐姐看笑話了。它最近脫毛脫得厲害,皇上一碰着貓毛就起紅疹子,我只能想到把它先寄養在姐姐宮裏了。”

果不其然,墨點在地上扭動一陣,地面就留下了幾團白毛。

柳嫔面露難色,說:“我是很願意幫琛兒忙的,可是墨點脾氣似乎不太好,我怕…”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可宮裏還收藏着許多珍貴的書籍,萬一貓兒發瘋,把她撓壞是小,把書抓破是大。

她最是愛書,不敢冒這樣的風險。

她話未說完,但意思卻是明顯的。徐碧琛很理解柳嫔對書的愛惜,于是,她轉頭看向一旁的寶貴人,眼睛閃閃發光。

“寶兒姐姐…”聲音嬌嬌軟軟,喊得人骨頭酥掉半截。

季寶兒寵溺地摸摸她頭,道:“琛兒如意算盤打得精,一有麻煩事兒就找上門來了。行,墨點就放在我那邊養幾天吧,等它過了落毛的時候,你再把它領回去。”

“哇!寶兒姐姐最好了!”少女跳起來,一臉雀躍。

徐碧琛捧着臉,期待地說:“芊櫻平時負責照顧墨點,和它關系很好,我能把芊櫻留在姐姐宮裏繼續照顧貓兒嗎?”

季寶兒溫柔一笑,道:“我這裏人冷清得很,怕芊櫻不大習慣。不如讓她和荷如交代下養貓的具體事宜,這樣就免了芊櫻來回奔波之苦。”

“可這樣未免太麻煩姐姐了。”徐碧琛說。

寶貴人宮裏加起來就兩三個宮女,還要特地派一個出來替她照顧貓,這怎麽說都有點說不過去。

柳嫔說:“是啊寶兒,你自己身邊伺候的人都不多…有了!不如從我宮裏找個宮女來寶兒這兒養貓吧。”她看了眼旁邊的丫鬟,道,“芙波,你去宮裏找個做事細致的丫頭,讓芊櫻姑娘教教她怎麽照顧墨點。”

季寶兒婉拒道:“謝過姐姐好意了,只是妾身習慣了清淨,恐怕不太适應突然熱鬧起來。”

她捉起墨點,抱在懷裏,輕輕撫着,含笑說:“妾身平時經常自己做事,少個宮人伺候也不打緊,就讓荷如去照顧墨點吧。”

這話是在說,反正平日裏那些宮女也對她不上心,多一個少一個都沒什麽影響。

柳嫔很同情她,連帶着對她宮裏的幾個宮女也失了好臉色。

她板起臉,訓斥道:“寶貴人再怎麽樣也是主子,你們應當盡心盡力伺候,絕不該有半點慢待,懂嗎?”

兩個貼身宮女哪裏見過溫柔的柳嫔娘娘發怒,聽她口氣不善,當即就吓得抖成篩子,‘噗通’跪地,直說:“奴婢定會好好伺候貴人的。”

這些惡奴,最會捧高踩低。主子受寵時,恨不得能天天跪下舔鞋。主子不受寵,她們尾巴也能翹到天上去,頓時從奴才變小姐,高傲得不可一世。

柳嫔進宮的時間不算短,對這人情冷暖也看得透徹,雖然早知季寶兒的際遇不會太好,可真聽她說自己沒人伺候,還是免不了一陣憤慨。

徐碧琛在旁邊,默默看着柳嫔教訓兩個丫鬟。

她适時地挽住柳嫔手臂,幫她拍拍背,道:“姐姐教訓的是,莫為惡奴發脾氣了。既然寶兒姐姐不喜歡宮裏有外人,那就順了她的意,聽她安排吧。”

柳嫔點頭,看向寶貴人。

“寶兒,你可別逞強,再少個宮人,當真不會影響什麽嗎?”她愁容滿面,很是擔憂。

季寶兒安慰她道:“三年多的磨砺,妾早就不是當日的雲凰了,哪兒還有這麽嬌貴。不礙事的。”

她又勸說一陣,柳嫔才消了派宮人去照顧墨點的心思。

“不說這些了,二位妹妹餓了嗎?我這裏備了些新鮮的糕,可以吃點。”柳嫔笑笑,讓宮女端上來一籠荷如。

季寶兒卻之不恭,拿起一團精致的糕點放到嘴邊,剛咬了一小口,就聽到徐碧琛說,“我就不吃了,姐姐們吃吧。”

她好奇地擡眸,不解為何平時比誰都愛吃甜食的琛妃,今個兒能守住食欲,不願動筷子了。

只見琛妃兩頰紅彤彤的,難為情地捏了捏腰,道:“皇上昨日嫌棄我腰粗,說他還是喜歡細腰…”

寶貴人驚了驚,說:“你還算胖?我瞧着,和柳嫔姐姐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少女還在長身體的年紀,幾個月來長高了不少,四肢愈發纖長。之前還有些嬰兒肥,現在已經徹底消瘦下來,那腰身,已經很是窈窕了。

徐碧琛撇嘴,悶悶不樂道:“姐姐可不知道,皇上最愛細腰豐乳,我這是一樣都不占,近日被嫌棄得可慘了。”

柳嫔‘啊’了聲,不敢置信,看琛兒的确面露不虞,柔聲勸慰她:“甭管皇上喜歡哪種,現在他最心疼的不就是你嗎?你看,自打你進宮,他還去過誰宮裏。”

大家都在背後議論說琛妃是狐仙轉世,将皇帝迷得神魂颠倒,以前雖然受寵的機會少,隔個數月,還能嘗嘗肉味兒。等她一來,得,大家誰都別争了,誰都吃不了肉。

不過她倒是無所謂,反正皇上也從不愛光臨她這兒,現在日子同以前相比,沒什麽區別。

徐碧琛想了想,是這麽回事,便舒緩了情緒,重新展顏。

而季寶兒卻有了新的想法。

她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總覺得怎麽餓,這肉都松松垮垮,達不到弱風扶柳的姿态。

還有這胸脯…

光是餓肚子,也不能将它餓大了呀。

三人又聊了會兒,晚飯時候,徐碧琛說她要節食,半顆米沒沾就回了宮。

季寶兒喝口雞湯,怎麽想怎麽不是滋味。

她擦擦嘴,道:“今日沒什麽胃口,妾先回去了。”

拜別柳嫔,季寶兒回到自己屋中。

那兩個宮女被柳嫔警告後,終于乖了些,想跟着進屋伺候。

季寶兒冷淡地說:“本主有些乏了,你們出去,在門口守着。”

宮女剛想說話,就被她的眼神吓住,默默退了出去。

“蠢貨。”她呵了聲,到屏風後不顯眼處,進入系統。

雪域歡快的聲音傳來。

“宿主好,請問有什麽事嗎?”

季寶兒打開面板,看了下數據,除去三顆玉顏丹的花銷,現在還剩下近五百積分。

如果沒記錯的話,纖體丸只需要二十積分,她完全買得起。想到這兒,季寶兒舒了口氣。

“纖體丸有什麽作用?”她琢磨了會兒,還是覺得簡介上說得不太清楚,直接問道。

雪域說:“可以幫您塑造完美肉體呢。”

“有多完美?”

“…胸大,腿長,屁股翹?”雪域努力回憶前幾任宿主對身材的要求,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

還能豐胸?季寶兒略有些驚訝。

“同玉顏丹一樣,立刻起效嗎?”

“也有緩慢變化的,服用一顆,大概幾個月才會徹底改變。”

季寶兒問:“這種多少積分?”

她算是弄明白了,這個系統的任何服務都是要收積分的,免費的活,它才不肯幹。

“有點貴,一百積分。”雪域老老實實說。

“一百?!”季寶兒驚呼出聲。

同是助人美化身材的效果,只是延長了一點起作用的時間,所要積分就翻了幾番。

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突然發生很大的變化,是要承擔風險的。能夠緩慢變化,更安全,也更容易找到說辭。

可她擁有系統快半年了,如今只有五百積分,每一分都來得不容易,實在是舍不得奢侈消費。

‘皇上最愛細腰豐乳’,徐碧琛的話又浮現在她腦海裏。

季寶兒咬咬牙,把心一橫,道:“我買一顆。”

“扣除宿主100積分。”雪域說完,一顆和玉顏丹沒什麽分別的小藥丸出現在她手裏。

就是這麽可丁點兒大的玩意兒,花了她五分之一的積蓄。

希望值得吧…

她仰頭服下藥丸,從系統裏退出來。

之前食用玉顏丹,那改變是肉眼可見的,一眨眼就将身體裏的污穢排了出來。固然是效果顯著,但也讓她提心吊膽的過了好多天,生怕被別人瞧出了端倪。

身體好像變得很暖和。

渾身像浸泡在熱水裏,柔軟、舒适,每一根頭發絲都透着清爽。

她呼出一口濁氣,捏了捏手臂,覺得好像比之前結實些了。

倒是劃算。

這墨點是個麻煩精投胎,毛連着掉了一個多月,還沒見消停的趨勢。

荷如每天都要給它掃毛,又要伺候它吃食,感覺比伺候寶貴人還累。人家寶貴人還曉得自己吃飯,這貓曉得嗎?不把魚幹送到它嘴邊,愣是看都不看一眼,那高傲勁兒,活像個祖宗。

荷如讨厭它,又不得不伺候它,狗仗人勢,貓還不是仗人勢?

荷如一邊給墨點梳毛,一邊酸溜溜地說:“你福氣真好,有個這麽得勢的主子。不像我,守在這冷宮裏,什麽都做不成。”

“哦?你想做什麽大事。”一聲輕笑從身後傳來。

荷如驚恐回頭,正看到琛妃在宮女的擁簇下,儀态萬千地走進來。

琛妃今日用的唇脂是櫻桃紅,她膚白勝雪,點了唇之後,整個人嬌豔欲滴,像春日未盡時,一簇怒放的撒金碧桃。

她飽滿的唇瓣向上挑起一個不小的弧度,悠悠道:“你很羨慕嗎?那來披花宮如何,本宮正好缺條暖腳的狗。”

将她上下掃視一番,笑說:“我看,你就很合适。”

荷如急忙磕了兩個響頭,也不知該說些什麽辯解,只能瘋狂地扇着自己嘴巴,罵道:“瞧奴婢這張賤嘴…”

看得厭煩,徐碧琛彎腰把墨點抱起,繞過地上跪着的宮女,往裏走去。

季寶兒似乎着了涼,裹在被子裏,未下床迎接。

琛妃也不介意,她本就不許清暑殿的二位向她行禮,人家幫她照顧着貓,還要嚴苛對待,有點太不近人情。

走到床邊,讓宮女将窗戶關上,關心地說:“姐姐怎的病了?連臉頰都瘦得沒了肉。”

寶貴人本來就是張鵝蛋臉,這會兒更是清瘦了。

“我沒什麽大礙。”她咳了聲,揮揮手,想擋住琛妃,道,“琛兒離我遠些,別将你也傳染了。”

徐碧琛沒抱穩,墨點兩腿一蹬,直直往床上跳去。

它在空中也沒個着落,一落地,瞬間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兩爪狠狠撓過被子,緩沖了下,才怡然自得的跳下床,慢悠悠回到徐碧琛腳邊。

琛妃罵它:“不聽話的狗東西。”

墨點尾巴尖晃晃,表示它是貓,不是狗。

“沒羞沒臊。”又罵了兩聲,徐碧琛走近床榻,把那滑落的被子往上一拉,幫寶貴人掖在臂下。

她歉疚地說:“對不起啊寶兒姐姐,墨點太頑皮了,肯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寶貴人盈盈一笑,道:“墨點很可愛,有了它,我這宮裏才有了點兒熱鬧。”

說到這兒,徐碧琛一臉憤慨。

“方才在你宮門口聽到荷如在背後嚼舌根子,這等刁奴,就該丢到尚儀局去好好學學規矩。捧高踩低,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玩意兒。”

“我早就習以為常,琛兒何必與她們置氣?”寶貴人說得雲淡風輕,并不介意宮人的輕慢。

琛妃佩服地說:“姐姐灑脫,琛兒遠不及你。”

對于她的仗義執言,寶貴人也是感動的,她感嘆道:“論純善,我也不及琛兒。你是萬衆矚目的寵妃,而我只是冷宮中的小小蝼蟻。正如當日珍妃所言,你我二人,有雲泥之別。但你還是肯搭理我,已是我求不來的福分了。”

“你與絮姐姐都是琛兒在宮裏的朋友。和朋友相交,怎會在意這些身外物?”徐碧琛說。

“此言極是,交友,重在交心。”季寶兒眼波流轉,顧盼生輝。

她擡眸看了看,笑說:“不是在瘦體嗎?怎的沒什麽成效。”

徐碧琛沒想到她還記得這茬,尴尬地說:“不吃餓得慌,還是就這樣吧。反正,就算他不喜歡,還不是要守着我。”少女揚起頭,神色驕傲。

她的确有驕傲的本錢,打她進宮來,這二三十個嫔妃就活成了擺設,皇帝連正眼都沒給個。

季寶兒掩去眼底激起的波瀾,打了個呵欠。

“姐姐困了嗎?”

她揉揉眼睛,道:“剛服了藥,有些乏。”

徐碧琛說:“那我就回宮了,這貓有哪裏不聽話,姐姐只管教訓它。”說罷,她拎起墨點,戳着它的貓腦袋,咬牙切齒道,“給我乖乖的,再亂抓東西,把你丢去喂老鼠。”

“喵~”墨點張開嘴,懶懶地叫了聲。

她把貓放下,從門口出了去。

荷如還在宮門口等候,徐碧琛掃她一眼,淡淡道:“貓是畜生,過得再金貴也是畜生。你是人,就要有做人的骨氣,何必以畜生自比?”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自然規律,她沒覺得哪裏值得鄙夷。

但若是因為窮厄失了骨氣,就真是不堪入目了。

回到披花宮,徐碧琛走出一身薄汗,她沐了浴,換身衣裳。

夜涼如水,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爬上床。

閉着眼思索,屋內傳來輕微的一聲動靜。她沒睜眼,柔柔地說:“來這麽晚呀?”

那人帶着一身汗氣,俯身朝她襲來。

他聲音低沉,湊在她耳邊,熱氣噴湧。

“今個兒,你夫君不在?”

徐碧琛睫毛扇動,掀起眼皮,她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千嬌百媚道:“若是在,我怎麽會叫你來呢?”

指尖在他胸前打着轉,一下、一下地撩動他的頭發。

景珏喉頭一滾,撐着床跳開幾步。

他扯開衣領處的扣子,啞着嗓子說:“時間不早了,趕緊睡。朕先去沐浴。”說着,落荒而逃。

嘁,沒意思。徐碧琛吐舌頭,他現在就是個紙老虎,不肯在生辰之前碰她,偏又要玩兒這套游戲,真是自找罪受。

等景珏洗完澡回來,小姑娘還睜着圓溜溜的眼睛,在床上躺着,直勾勾望着床頂。

“在想什麽?”

“在想你為什麽喜歡細腰豐乳。”

“???”景珏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懂自己什麽時候喜歡細腰豐乳了。

她歪頭,罵他:“男人真煩。”

方才幫季寶兒拉被子時,恰好瞅到了被子下的風景,那驚鴻一瞥真把她氣壞了。這才幾天,季寶兒就從平原直接變山丘了。

那該死的精怪真有這麽大的本事?

她也想變山丘!

“……”無辜被罵的景珏只好爬上床,在她身邊躺下,又主動把手伸出,做她的枕頭。

徐碧琛自覺地鑽進他的臂彎,沒好氣地說:“睡了!”

都是這些臭男人,沒有男人,屁事沒有。

她!要!嫉!妒!死!了!

她也好想變大胸,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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