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綠竹中計被迫出府

“小姐，不好了，綠竹被誣陷偷了蘇姨娘的東西，現在已經被押到前院了。”紅顏身邊的大丫鬟幽蘭一臉焦急的說。

紅顏放下手中的狼毫筆，一臉嚴肅的看着幽蘭，“先別急，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幽蘭平息了一下呼吸，憤憤的說：“今日一早蘇姨娘便到處嚷，說老爺送她的金簪子不見了，随後有小丫鬟說看見綠竹昨日下午偷偷進了蘇姨娘的院子。蘇姨娘禀告老爺，老爺便讓人把綠竹拿住押到前院去了，現在大概已經在審問了。”

紅顏站起身，心中了然，蘇姨娘和沈紅眉的禁足剛解，就迫不及待的要動手了。只不過讓紅顏沒有想到的是，她們這次沒有針對她，而是挑她身邊的人下手。

光是蘇姨娘和沈紅眉倒是不足為懼，只不過現在她們有沈紅依坐鎮，倒是有些麻煩。紅顏知道沈紅依此人，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會出手的。看來這次綠竹是着了人家的道了。

紅顏帶着幽蘭速速趕往前院，腳下如生風一般，一盞茶的功夫愣是讓紅顏縮成一半。

到達前院，紅顏發現府裏算的上主子的都在這了，綠竹跪在中間，臉上一派憤憤不平的表情。沈紅眉看到紅顏到來，挑釁的盯着紅顏看。沈紅依淡淡的瞥了一眼紅顏便移開目光，柳姨娘和沈紅妝如同隐形人一樣極力減少存在感。

呵，沈紅依真是好大的手筆，是怕她徇私所以找這麽多人見證嗎？紅顏心中嗤笑。

紅顏上前一步，對着沈松和顧氏行了禮，有些疑惑的問道：“父親，不知綠竹犯了什麽罪，竟勞煩父親親自過問？”

沈松看了一眼紅顏，眼神中有些不滿，“你的丫鬟，有人看見她昨日鬼鬼祟祟進了蘇姨娘的院子，現在蘇姨娘的金簪子不見了，故叫她來一問。”

紅顏了解的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只是顏兒的丫鬟不會做這種事的。顏兒平時給她們的賞賜也不少，她們不會眼皮子那麽淺的。這其中應該是有什麽誤會。”

綠竹聽到紅顏這麽信任她，很是感動，想到自己給小姐添麻煩了，又有些愧疚。綠竹眼神堅定的看着沈松的方向，擲地有聲，“請老爺明察，奴婢沒有偷蘇姨娘的簪子。”

啪的一聲，沈紅眉尖刻的聲音響起，“賤婢，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你當然不會承認偷了東西，哪個賊會說自己是賊！”綠竹眼中閃過一絲恨意，捂着被打的右臉，低下頭。

紅顏緊緊握住拳頭，努力控制自己想要打人的沖動，她曾經承諾過一定會保護四個丫鬟，沒想到她還是食言了。

紅顏星眸帶火的看着沈紅眉，“二妹妹，請注意言行，綠竹是我的丫鬟，有什麽不對我自會教訓她，二妹妹作為主子，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前動手打人，未免失了體統。”

沈紅眉剛要開口，沈松責怪的看了一眼沈紅眉，出聲應和道：“眉兒，顏兒說的對，注意你的言行。”沈紅眉狠狠的瞪了一眼紅顏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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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這是從綠竹房裏搜出來的，請老爺過目。”沈府的大管家雙手将一枚閃閃發亮的金簪子遞給沈松。

“綠竹，你還有什麽話說？”沈松厭惡的看了一眼綠竹。

綠竹對着沈松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擡起頭一臉正氣的說道：“老爺，奴婢真的沒有拿過蘇姨娘的東西，請老爺明察。”

沈松有些不耐煩，聲音冷酷，“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狡辯，看來是我平日裏太縱容你們，讓你們忘了沈府的規矩了。”

紅顏見沈松發狠，剛要開口替綠竹求情。一個甜美的聲音搶在紅顏之前，“爹爹，茶兒不喜歡爹爹發脾氣的樣子，好吓人。綠竹姐姐既然一口咬定她沒有拿，說不定這裏面有什麽誤會，爹爹就不要過多責罰她了。”

沈松看愛女相求，臉色好了許多，但還是堅持要嚴懲綠竹，他對着紅袍安撫道：“茶兒，乖，有些事你不懂，像這種目無主子的下人一定要嚴懲，這樣其他人才不敢再做同樣的事。”

紅袍見勸不動沈松，抱歉的看了一眼紅顏，紅顏沖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

“來人，将綠竹拖下去打二十大板，降為三等丫鬟，送去馬房。”沈松這次氣的狠了，但念在綠竹是紅顏貼身丫鬟的份上，沒有将人趕走。綠竹有些欣慰，只要不是離開沈府離開小姐就好。

“等等”，大家看向聲音的來源，紅顏看着綠竹有些單薄的身體，終于下定決心。

“你還有什麽事？”被人質疑自己的決定，沈松顯得有些不虞。

紅顏走到綠竹身邊，綠竹懇求的眼神使紅顏有些于心不忍，可想到自己的打算，紅顏狠下心，不再看綠竹。

紅顏看向衆人，大家神情各異，她瞟過蘇姨娘和沈紅眉得意的眼神，收回目光朗朗開口。

“今日綠竹發生這樣的事，我很痛心也很慚愧。我身為沈府的嫡長女沒有管教好身邊的人，沒能給弟妹做一個好的表率。父親顧及我，沒有将綠竹趕出府，我很感激。只是綠竹犯下這樣的錯誤，不趕出府不足以震懾他人。”

紅顏轉過頭看向沈松屈膝半蹲，“顏兒請求父親将綠竹趕出府，免了杖責，顏兒實在不忍看着綠竹被打，如此也算是全了顏兒與她的主仆之情，請父親成全。”

紅顏的一席話讓在場衆人佩服不已，大小姐不因為綠竹是自己人而徇私，堅決趕綠竹出府，此為正直之舉。而後又替綠竹求情免除皮肉之苦，此為仁慈之舉。

餘管家也因為這番話對紅顏高看了一眼，這個大小姐小小年紀就懂的寬嚴并濟，此法既顯得大小姐處事公平不徇私，又可看出大小姐體恤下人，不忍其受刑。

在場衆人都暗暗贊賞紅顏的決定，綠竹卻上前死死抱住紅顏的腿，聲淚俱下，“小姐，綠竹不走，綠竹不怕被打板子，求你不要趕綠竹走。”

紅顏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緊緊攥住，透不過氣來，她蹲下身直視綠竹的眼睛，“我意已決，你若是還認我這個小姐，就聽我的話，出府去吧！”轉頭又對着沈松請求道：“請父親成全。”

沈松看了一眼紅顏堅定的小臉，慈愛一笑，“顏兒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父親答應你。”

紅顏松了一口氣，“多謝父親。”

待人走後，紅顏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沈紅依，知道她在等自己。紅顏挺直脊背朝着沈紅依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沈紅依的心上。

“三妹妹，今日你贏了。”紅顏微笑着說，笑容甜美無懈可擊。

沈紅依欽佩的看着紅顏，眼神算的上真摯，“大姐姐過獎了，大姐姐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大姐姐今日只是一時不查才讓妹妹鑽了空子，但妹妹不得不佩服大姐姐的心胸與智慧，不是誰都能像大姐姐一樣有勇氣破釜沉舟的。”

紅顏扯了扯唇，她知道沈紅依一定會明白她為什麽那麽做。如果不是生下來就注定是敵人，她倒是很想與沈紅依交個朋友。最懂你的往往是你的敵人，這話真是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