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孟跡今天起的很早,因為要去機場接孟饒還有何蓁。
她兩早聽聞今天晚上會有煙花表演将在在淡水河将舉行,于是昨天晚就訂了機票。
她低頭走出房間,一只手握着頭發,另一邊用牙齒咬下手腕上的皮筋,然後熟練的紮了個低馬尾。
“晚上的煙花節我就不去了,你讓嘉延陪你吧。”肖霖銳坐在輪椅上,膝上平放着本書,是《百年孤獨》。
她愣了一下,然後點頭,“我讓陳向鑫過來。”
“讓他早點來,一會兒我還要去誠品書店買點書。”
“行。”
然後她拿起斜挎包出門了。
徐嘉延的車已經停在桃園機場門口了,孟跡和他站在車前耐心的等着。
過了十多分鐘,孟跡老遠就看見一個戴着貝雷帽穿着棕色格子裙的女生托着行李箱跑了出來。
“姐!”
她松了行李箱上去就給孟跡一個熊抱。
孟跡嫌她激動過頭了,拍了拍她的背就松開她,“何蓁呢?”
“後面呢。”
果然,何蓁推着車走出來,車上是大包小包的行李。
孟跡聳眉,“你們這是準備常住呢?”
Advertisement
“哪有,這些都是衣服,去一個地方換一套,我都做好攻略了,一會兒你帶我們去淡水老街,然後去淡江中學,然後再去西門町商圈,饒河夜市…...”
孟跡無語,“一個地方換一套,你們怎麽不去參加換裝秀?”
“哎呀,我要做vlog的。”
孟跡認輸,她左手撐着右手肘,右手揉着眉心,“行行行,”她頭往後備箱偏了偏,“把行李塞進去。”
一旁的徐嘉延主動幫何蓁她們提東西。
孟饒看着他笑了笑,“姐夫你真帥。”
徐嘉延被誇的臉有些微紅,真直白。
因為徐嘉延還要加班就把車留給了孟跡,二人同時下車,孟跡往駕駛室走,徐嘉延站在車前看她。
泡泡袖高腰格子襯衫,灰綠色休閑直筒褲,一雙VANS高幫滑板鞋。
他擡手揉了揉孟跡發頂,然後有幾簇微卷的頭發下垂在臉頰兩側,有種淩亂美。
“好了,”他笑,随後對她揮了揮手,“走吧,晚上我去淡水河找你們。”
“好。”她也向他揮了揮手,轉身坐進了駕駛室。
車裏放着《Spring Rain》一首很舒心的純音樂。
前奏一響起,孟饒幾乎瘋狂,“姐你是不是看過春夜?這首歌我超喜歡,你這版是純音樂的,原版是英文,有種心動的感覺。”
孟跡并不知道這是哪個電視劇的插曲,只知道是下載的時候後面有一串韓文。
她瞄了眼後視鏡裏的孟饒,“你這幾年看韓劇到什麽程度了?”
“無人能敵。”
何蓁拍了一下她的腦門,“再看韓劇小心以後眼光高,找不到男朋友。”
“你還不是和我一起看,大哥別說二哥。”
然後二人在後座開始鬧騰起來了,孟跡聽着插不進話,不過嘴角微微上揚帶着淡淡的笑。
她們的第一站便是淡水老街,這裏被稱為“東方威尼斯”也是臺灣淡水最擾攘的街道。
二人吵着要喝奶茶,于是孟跡帶着她們去買了老虎堂珍珠奶茶,奶茶杯上的防燙紙環印着的老虎logo特別有意思。
孟饒将單反交給孟跡,然後和何蓁擺了很多動作。
緊接着又去吃了軟面的鮮奶麻薯,然後開始嘀咕。
“這玩意和我自配的面膜好像,不過這個更軟更細膩。”
“這個應該可以敷面膜吧。”
孟跡坐在一旁挑眉,坐在二人後面的兩個女生詫異的回頭看。
“哈哈哈,我要把它分成八塊,然後裹點椰蓉,”孟饒把紅豆包了進去裹上椰蓉夾緊嘴裏,然後向何蓁狂點頭,“超好吃!”
二人光吃就吃了一個小時。
離開老街,三人徒步去了淡江高級中學,聽孟饒說這裏成了專為周董的網紅打卡地,因為周末學校對外開放,三人又進去轉了一圈。
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中午了,孟跡詢問了二人意見,決定去看放天燈,順便要去嘗嘗肉燥飯和鹵肉飯。
遠處一輛白色的SUV行駛過去,小何打了個方向盤拐進停車場。
他擡眸注視着後視鏡裏一身便衣的周劣,他正低頭看着手裏的雜志。
“周先生,一會兒需要我跟随您嗎?”
“不用了。”
“好,我會把這附近的景點發到您手機上,對了,今晚淡水河畔的煙花表演您一定不要錯過。”
他微愣然後合上了雜志,“煙花?”
“對啊,每年都有的和春節一樣熱鬧。”
周劣下意識的摸了摸手繩上的十字架,“我知道了。”
而這時,車已經停穩了,他打開車門,長腿一邁,整個人從低矮的後座裏出來,他關上門,壓低了帽沿,将手插.進褲兜裏然後走出了停車場。
他看着小何給他發來的景點,看了幾個都沒什麽意思,突然他目光停在一處,平溪區十分老街,照片裏有很多放天燈的人。
他不知為何心動了,于是他讓小何發來完整的路線。
周劣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這個老街以鐵路為主,給人一種複古風格。
天有些灰蒙蒙的,雲特別多。
在這裏你可以看見很多外國人,還有很多澳門大陸來的游客。
街邊挂了很多天燈,也有很多人在天燈上寫着祝福語。這些天燈分為純色和四色,每種顏色的寓意都不同的。
遠處駛來輛火車,站在軌道上放天燈的人急忙跳上臺階。
等火車一過,他們又返回,立在鐵路上。
周劣雙手擱在圍欄上,正看着軌道上一對情侶正舉着膨.脹的天燈,天燈上每一面都寫的滿滿的,全是對愛人和家人的祝福。
才下火車的三人,正巧就看見這些立在軌道上放天燈的人。
“姐,你在這等我和何蓁,我倆去買個孔明燈來放。”
“去吧。”孟跡終于可以一個人靜靜了。
她一看孟饒的單反還在她這,于是她拿起相機,對着眼前那一對托着天燈的情侶拍了一張。
這時,那盞天燈被氣灌的差不多了,那對情侶互相笑着,對着嘴型,三、二、一。
二人松了手。
天燈緩緩上升,孟跡又抓拍了一張。
幾秒的時間,天燈已經高過了情侶的頭頂,孟跡舉着相機,正準備拍下去時,她透過相機看見了對面圍欄前站着的男人。
她放下單反。
好巧,那男人也在看她。
好像四周的行人的腳步都加快了,成了幾道光影在他們周圍。
他今天這身格子外衫,就像是回到幾年前那個少年周劣。
那時候的他既叛逆又卑微,而那時候的孟跡既孤傲又理性,兩次分別,兩次成長,兜兜轉轉,還是回到原點。
但孟跡始終沒等他。
她後來想過為什麽當初會放棄,曾經有個姐妹問過她一句:“你是認真的嗎?不是認真的還是別禍害人家了。”
那時候的她已經二十多歲了,但是周劣他才剛成年對感情這事他并不懂,她認為周劣可以找一個比她陽光比她更開朗的人。
孟跡覺得自己放下了,但實際上她根本就沒放下。
他們經歷了那麽多事情,她的意識裏不允許她忘。
在周劣看來,孟跡是在為自己找借口。
她不是唯一可以救贖他的人,但在周劣心裏她就是唯一。
就像多年以後,他又來到這裏,花了兩百臺幣買下一盞天燈,每一面都寫着她的名字。
老板娘羨慕道:“您太太的名字吧?”
他沒答,只是垂眸看着那名字溫和道,“我很愛她。”
時間成了見證人。
^^^^^^
返程回淡水的時候,孟跡靠着孟饒睡着了。醒來時,天都黑了。
她們徒步走到淡水河畔,那裏已經聚集了大量游客,他們站在木板搭成的臺面上把過道堵的水洩不通。
游輪已經從河畔啓程了。
這時孟跡的手機響了,四周太嘈雜,她給何蓁指了指電話,便擠出了人群。
來電的是徐嘉延。
“阿跡,你在哪呢?我到了。”
孟跡左右看了看,全是人頭,“你發個定位給我,我去接你。”
“好。”
然後挂了電話。幾秒鐘後,一個定位發來了。
她開始去找他,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她本身體纖細,才開始還能穿出人群,但是到後面就不行了。
“嘭!嘭嘭!嘭!”
河畔邊升起了一朵又一朵煙花,它們在空中綻放,藍色和綠色雜糅着,映的半面天炫彩奪目。
孟跡只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又有大批游客圍了上來,孟跡被撞的差點摔倒,她弓着腰擠出去,但是下一秒猛地撞進一塊堅硬的胸膛裏。
她後退,左手手腕被拉住,又不知道誰擠了她一下,整個人撲進了身前人懷裏。
她發誓,沒有比今年更糟糕的煙花節了。
“抱歉。”她邊說着邊擡頭,卻被怔在了原地。
周劣手環住她,鴨舌帽下的他,眼中沒有詫異。
煙花還在放着,那些殘餘閃爍的星光落的到處都是,有的跌落在河水裏,有的跌落在草叢裏,還有的落進了周劣的眼裏。
她看癡了。
周劣微微偏頭,嘴角微揚,“看什麽呢?”
他的聲音和四周融為一體,她聽不見,但看着他的口型,竟然回答了一句:“星光。你眼裏的。”
他的指腹劃過她眼角的淚痣,“你就是那星光,唯一的。”
這次孟跡沒能通過口型分辨,她只是覺得眼角癢癢的,往衣領裏縮了縮脖子。
作者有話要說:每天都在睡覺,在夢中碼字和複習,一覺醒來,我文呢?我刷的題呢?感覺自己沒救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