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自煙花節過後,周劣有十多天沒出現在她面前,不管是在公司裏還是在工地裏,孟跡也沒有看見他。

這幾天臺北雲多的壓着人喘不過氣來。

孟跡站在工地裏,她身前是高大的吊車,之前勘測已經彙報上去了,是合格了。

“孟跡姐,我記錄完了,”她組裏的一個勘測員走了過來,然後将十多張表格遞給她,“這是正式動工前的各項檢查。”

她低頭看了看,又轉手給她,“交給康總簽字。”

“行。”

她給吊車師傅比了個ok的手勢,随即吊車吊起橋墩,孟跡本想親自監工的,但是手機在包裏振動着。

她掏出手機,一看竟是徐嘉延,工地太嘈雜了,她走出了工地大門,接通了。

“怎麽了?”她時不時往身後看去。

“你往左邊看看呢。”

孟跡順着他說的做了,下一秒,就看見徐嘉延一身西裝筆直的站在不遠處,他拿着手機搖了搖,朝她笑了笑。

孟跡并沒有那麽激動,自從那次在煙花節對周劣說的那番話,她都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敢和他直視。

心對他終究是虛的。

他手上提着白色的袋子,走近了她。

“我煲了湯,你嘗嘗?”

孟跡沒說話,他已經打開了袋子拿出裏面的大保溫杯,目光四處看了看,指着一旁的椅子,“去那坐着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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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走了過去,孟跡這才走過去。

他将湯倒進了蓋子裏,然後遞到孟跡眼前,他眼中有亮光,期待着孟跡能給點反饋。

孟跡接過手,湯很香,可是她卻沒有什麽食欲,但是她還是喝了一口。

“怎麽樣?之前我給你哥也煲過湯,他特別喜歡。”

“嗯,好喝。我哥既然喜歡喝,你下次教我做吧,我做給他就好。”

他笑,“說什麽呢?以後我們結婚了,我做就等于你做了。”

他站起來,朝孟跡展開雙臂,環住孟跡,然後将下巴擱在她柔軟的發頂上,輕聲,“知道你工作辛苦。再忍忍吧。我過幾天就要調去北京了,最多一年,等我回來就可以升職了。以前你雖然不能每天和我見一面,但是我可以來看看你,但往後是真的不行了。”

他突然發笑,“我怕我會瘋怎麽辦?”

孟跡緊閉着眼,不答。

徐嘉延下一刻捏了一下她腰上軟肋,笑道,“嗯?不回我是什麽意思?”

孟跡被惹笑了,他又準備朝她下手,孟跡認輸抓住他的手腕,“好了好了,別弄我了,工地還有一堆事等我。”

他揉了揉孟跡的頭頂,“去吧。”

孟跡轉身往回走。

而徐嘉延見她走進去後才轉身,當他路過一輛白色SUV時,駕駛室的車窗被摁下。

一手肘擱在窗上,沿着深藍色的西裝一路向上,在袖口處那骨節分明的手正抵在薄唇上,那食指指腹在下唇摩擦着。

後視鏡裏,是一雙深邃的眸子,他微眯着,目光凜冽且不善。仿佛剛剛孟徐二人的互動還歷歷在目。

他面不改色,只是握方向盤的手,不由得攥緊,那骨節發白的瘆人。

不管是幾年前還是現在,他都不能忍受孟跡身邊有別人。

他之前遲遲不插手二人的生活,其實也是看着孟跡能開懷的笑。

但是一想到孟跡在別人身下賣力,他立馬将這個念頭化灰。

他不允許,絕不。

果然,他太高估自己的忍耐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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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延加完班已經晚上八點了,他收拾完東西,坐着電梯下到了F1樓,那裏是停車場。

他擡手錘了錘肩膀,拿出車鑰匙摁了一下,不遠處一輛車車燈閃了閃。

他走過去,欲拉開車門,卻從車窗上看見一個男人正站在他身後。

他回頭,只見周劣倚着一輛白色SUV的引擎蓋上,他手插.在褲包裏,他擡頭時,嘴角帶着譏诮,然後咬字有力,“徐嘉延?”

他認得周劣,上次他去接孟跡時見過一次,還有一次是在煙花節那天。

在徐嘉延的映像裏,孟跡對這個男人避而不談,漸漸的他似乎猜到了一點。

他很平靜的看着周劣,“對,我是。”

“不介意去喝杯東西?”

他警惕道,“有什麽就在這說吧。”

周劣笑了笑,站直了身子,二人的身高瞬間拉平。

“離開孟跡。”

徐嘉延沒想到他開口的第一句會是這樣的,他只覺得好笑,“你是以什麽身份在和我說這句話?我才在他男朋友。”

周劣比任何時候都還要清醒理智,“沒錯,你現在是她的男朋友,可你了解她有多少?你怎麽知道她現在是否快樂?她幾年前經歷過的那些要命的事你又聽她說過多少?”

徐嘉延愣了一下,仍很和氣的回答,“她不說我也不問,這是彼此尊重,她既然願意放下你和那段不堪的事和我在一起,說明她心裏有我的。”

“是嗎?”他揚唇露出尖銳的虎牙,走近他,“你看看你的樣子,難道不覺得和我很像嗎?”

這的确是個致命的事實。

徐嘉延強迫自己笑,“這世界上長的像的人多了去了,麻煩周先生就不要憑這一點就對號入座,覺得阿跡還對你還有感覺。”

聽他這番沒底氣的話,周劣絲毫不客氣的又說出了個事實。

“兩年前,你在煙花節告白孟跡,你知道她為什麽會答應嗎?”他笑意加深,“因為早在七年前的除夕夜,有個男生也是在煙花下以一根手繩表露自己的心聲。”

他擡起手,一根黑色的繩子綁在手腕上,“孟跡手上也有根同樣的黑繩,那是我送給她的。”

徐嘉延知道孟跡手上的繩子,這不是最痛心的,最痛心的是不管什麽情況下她都不肯取下那手繩。

他記得有一次,她曬暈在工地,手腕還被地上的玻璃劃了個口子,他本在外地出差也趕了回來,當時她在醫院,一個護士要給她縫針,但是怕那結繩處的捕夢網妨礙縫針,就讓她取下來,可她死活不讓取。

就這樣,護士硬着頭皮還是給她縫針。

現在想想,他只感覺每一次的呼吸,每一次心髒的收張,都疼痛萬分。

難怪啊,周劣來後,孟跡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但同時他也是知道孟跡有多麽的矛盾,她站在他身前,看着自己對她無盡的好,她心裏該有多難過多糾結。

她是個善良的人,不問過去,在徐嘉延眼裏至少是這樣的。

“你能保證阿跡和你在一起能開心嗎?”

“你離開她,她才不會糾結不會看見你難受。”

一句戳心。

又是實話。

他一個現任,卻輸給了一個前任。

“好。”

他話一說完便轉身走了,連車都不管了。

這一個字的份量對于徐嘉延很重很重,重到他現在每走一步都感覺自己快支撐不下去了。

孟跡,往後是真的再也見不到了吧。

臺北萬家的燈火,将天邊照的如同白晝般,可是有些人仍找不到自己的歸屬,最終他們就成了這座城市的靈魂,無處安放。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咳,下一章真的要開車了_(:з」∠)_,這不是演習,不是演習,不是!

我朋友還想讓我寫69式,我給她orz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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