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四十四)報複劫匪
我們被扔進一間破房子裏,我摸着地面的紋理,起初以為是別具一格的地毯,結果抓起一根發現:這是稻草。媽呀,真的是稻草啊。他就這麽招待我,我的心情頓時不平靜了。
岩枯看着我莫名其妙地發脾氣,對着稻草又踩又踢,只是不解地說:“你有必要這樣動氣嗎?不高興的話,索性拍拍屁股走人就是。”
我氣鼓鼓地說:“不可能,我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他們的!”
接下來的數日,我一直踐行着報複他們的偉大行動。時間流淌中,我吃光了營寨中所有的食物,為了生計,這些劫匪不得不日夜加班出去劫財。更為難能可貴的是,他們還是一群善良的劫匪,不忍心劫本地窮苦的百姓。他們只會對穿着怪異光鮮的“外地人”下毒手。可是,他們卻不知道,我們這些來自羅洯中心地帶的“富人”都不是簡單人物,除了我和岩枯吃飽了撐的,誰又會假裝被你們劫走鼓勵你們的自信心呢?
他們好不容易劫了一個有錢的“外地人”,卻被人打得個個鼻青臉腫,讓我看了好幾天的笑話——這群蠢貨。
于是,糧食匮乏的他們走投無路之下在我的建議下開荒種田,自給自足,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我感到甚是欣慰。一種兒子長大了的自豪感。
我在那裏還沒吃的暢快,突然大叔親自踏進稻草屋子來求我:“大姐,求求你,放過小的們,高擡貴腳,你們走吧。我們沒有糧食了。”
我真心誠意地說:“大叔,我還想給你做壓寨夫人呢。”
“大姐,我不要你做我的壓寨夫人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們上下老小吧。”
“大叔,你都不要我了,我該嫁給誰啊?”
“大姐……”
“大叔……”
岩枯在一邊終于不耐煩地插嘴:“你們兩個有完沒完?這輩子搞的簡直跟**一樣!”
我無語,為什麽不論什麽樣的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都是那麽的……**。
我決定真正走人放過他們的時候,卻看到一個人款款走進來。她像其他人那樣穿着寬大的古裝,裙裾拖地,沒有半分違和感。美豔不可方物。是了,這個人就是珞苓。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滿腔的沖動都湧了上來。簡直就要沖上去撕裂她,岩枯沉聲問她:“申央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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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因為這一句過于冷靜的話,徹底冷靜下來,就像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底。我的目光死死鎖住她,就像生出兩個鐵鈎子一般,直想把她抓得血肉模糊。
正是晨光熹微的時刻,一日之計在于晨,我卻在這樣美好的時光用來仇恨。我的呼吸有些遲緩,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如果不測事件發生,我會直接沖過去結果她的性命。我不确定我有這個本事,但是有藏冰石在手,我有一拼的機會。我會誓死保護申央的安全。
陽光一寸一寸滲進昏暗的屋子,同時映射在珞苓絕美的容顏上。我的目光死死鎖住她。
此刻,時間仿佛停滞。空氣仿佛凝固。我在等她的回答,等得那麽辛苦。僅僅幾秒的時間,我感覺自己都要虛脫了。
終于,她給出我意料中的回答:“我不知道。”她坦然面對我們灼灼的目光,說:“申央的下落,我怎麽會知道?”
我咬碎銀牙:“珞苓,你殺死兩位長老,如今又拐走了我的哥哥,居然還恬不知恥地說你什麽都不知道。”
她揶揄地笑:“我為什麽必須知道?就因為申央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就因為你是個獨斷專行、一意孤行的人?就因為兇手逍遙法外,我就必須是那個頂罪的人嗎?”說罷,她的眼睛斜斜看向岩枯的方向。
岩枯支撐着身體站起來,慢慢向珞苓的方向走去,珞苓向後退一步,伸出手來做出警告:“不要靠近我!”
岩枯又走一步:“珞苓小姐的意思是,兇手是我嗎?”
珞苓邊後退邊冷笑:“誰知道呢?是你,或者是璃姜,這恐怕只有兇手自己知道。”随後她将憐憫的目光投向我:“被自己身邊的人蒙在鼓裏,還将好人認作敵人,宛習,你真是可悲。”
我知道我當時的臉色一定很難看。我已經不知道作何表示了,我就是想知道我的申央,我的哥哥,他在哪裏。其他的我都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誰是誰非,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岩枯看向我:“宛習,不怕。”
“我不怕!”我歇斯底裏地向他喊着:“我不怕我不怕我有什麽好怕的……我只是擔心申央……是的……我很怕……很怕……”我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掉落下來,那麽不争氣地流了淚。
珞苓冷眼看着這一切,嘴角挂着一絲冷笑。是的,這樣看起來,我的确太無能了。我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別說保護自己的人,連自己被人揉捏都毫無反抗之力。我的淚水凝結,一字一頓說出那句話:“珞苓,如果你交出我的哥哥,我就殺了你!”一字一字,冷如冰刀,帶着決然的味道。
珞苓的神色黯然下來:“你終究還是不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這時,我看到岩枯出其不意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那麽狠,那麽準,完全不像傷重只能躺在輪椅上的模樣。珞苓在他的手裏掙紮,最終像一朵枯敗的花,枯萎在他的臂彎裏。
我瞠目結舌,“你……你……我們還沒有問出申央的下落呢……”
岩枯鄙視我一眼:“傻子,你覺得她會告訴你嗎?還不如把她解決掉。”
我一時內心複雜,珞苓似乎很怕他的樣子,我問:“你怎麽做到的?珞苓那麽厲害,而你又有傷……”我的話剛問完,他立刻就虛脫地倒下了,他伸出一只手等着我拉起他,而我還在好奇中。我問:“你怎麽了?”
“剛剛那一擊差點用了我全身的力量,快過來拉我一把,我身上還壓着一個死人呢!”
我的手剛剛把他拉離地面,一聽到“死人”兩個字,手立刻彈回去,他又華麗麗地和地面接吻了。我真是造孽啊。我驚呆地問:“她死了?”
他沉吟着:“目前看來,是死了。”
“……”
“據我所知,她這一族的人不會死去,在達到一定條件時會複活。”
我現在突然發現自己的接受能力很強,我居然只是木然地點點頭,再也沒有一驚一乍了。我冷靜地問:“她看起來很怕你。”
岩枯從袖子裏掏出一個足有鵝蛋大小的圓潤的珠子,發出溫潤的光。他說:“這個東西是由多個藏冰石融合成的,雖然不足以殺死她,但是削弱她的力量還是小菜一碟。”
我會意地點點頭。沒想到他還有預留的一手。看着珞苓的屍體我心裏直發毛,問:“接下來該怎麽辦?”
沒等岩枯說話,在一邊一直震驚得沒有說話像個木樁一樣的大叔終于緩過神來:“殺人了!大姐,我當了這麽多年的劫匪都沒有殺死過一個人!”
我忽略他的慘嚎,真是個沒有膽色的劫匪,我又問一遍:“岩枯,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岩枯剛要回答,我的第二個問題應運而生:“岩枯,她要怎麽辦?埋掉嗎?我真怕她突然詐屍了!”
岩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辦法,最後說,“還是留着吧,我總要看到她的屍體腐爛才能安心。”
我心裏一陣惡寒,這個岩枯,真是夠惡趣味的。
我又問:“你說她會不會有同夥?她的同夥回來救她嗎?”
大叔适時插嘴:“這是必須的啊!”
我和岩枯同時惡向膽邊生,遞給他一個“再敢說一句話老子滅了你”的表情,大叔悻悻閉了嘴。我自暴自棄地坐在地上抹眼淚:“哥哥不見了,又殺死了這樣不讓人省心的人,活着不讓人安穩,死了也不讓人踏實!還要有人守在屍體身邊,像守靈一樣……”我哭得愈發傷心。
岩枯甚是無奈地搖搖頭:“算了,宛習,別哭了。你到另一間房住,今夜我來守着珞苓的屍體。”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不僅僅是今夜,今後的每一夜都是他來守的。岩枯就像是珞苓的獄友,陪她同吃同住。岩枯曾提過換人把守什麽的,我堅決反對,這裏只有你最強大,換成別人,如果珞苓複活跑掉了怎麽辦?我的理由合情合理,他沒法反駁。
本來以為離開了那個稻草房,我能住進一個像樣一點的房間。大叔把我讓進那個“最豪華的房間”時,我也是小小激動了一把呢,結果進去一看,也僅僅是多了一張床而已。地面上鋪着更加金黃可愛的稻草。
我回頭,哭喪着臉看他:“大叔,如今你們劫匪的生活這麽不好混了嗎?”
他說:“是啊,當今女王什麽時候考慮一下提高我們劫匪的收入,讓我們劫匪也過上小康生活?”
我鄭重地回答:“女王心裏有點亂,讓女王好好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