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誤
《軟妹失格》
文/櫻枝與杏
很高興與你相遇。
2019.08
【1】
A市連着晴了大半個月，溫度一節一節往上升，太陽曬化了柏油路，熱浪一陣一陣朝人湧來，都快把空氣烤得變形。
暑假結束，新生入學。
A大到處都是新生們綠油油的身影，還有那一波高過一波的口號聲。
江萌快被這天氣熱化了，好不容易熬到午休時間，吃完飯就恨不得窩在有空調的宿舍裏當“樓頂洞人”，可還是被室友葉蓉拉出來。
出了宿舍大樓，江萌第一件事就是去小賣部買根冰棍。
恨自己生而為窮逼，不能把小賣部的冰櫃承包下來。
飛快地把包裝紙撕下，咬了口冰棍。冰涼的觸感讓她渾身都激靈了一下，幾欲痛哭流涕。
嗚嗚嗚真爽！
要是她有個開小賣部的男朋友就好了，給她承包冰櫃，天天吃冰棍。
葉蓉拉着她往食堂走，“別吃了，趕緊走，一會兒學長就吃完飯走了。”
江萌被她拉得踉跄了兩步，忍不住吐槽，“這麽多學長呢，走了一個又來一個，你急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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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入學，就是一塊塊肥肉到了狼窩，不僅各大部門社團恨不得半夜把你從被子裏拉出來，給你洗腦，邀你入部入社。
那些還散發着單身狗清香的學長學姐們，也虎視眈眈，盯着長得順眼的小鮮肉們，能拐一個是一個。
同樣的，看似天真單純的學弟學妹們，其實早就把小算盤打得啪啪響，開學談戀愛，就跟年底沖業績似的。
葉蓉就是其中一個代表，入學才幾天，就聲稱自己陷入了愛情。
據說是剛入學時被那位學長幫忙帶了路，第二天采購必需品時又偶遇那位學長，被幫忙提東西，就這樣一見鐘情二見傾心，現在正準備三見索命，哦不，是索要聯系方式。
“什麽走了一個還來一個，我就喜歡孟學長，非他不可。”
葉蓉一面拉着江萌往食堂快步走，健步如飛，一面說：“再不去邂逅，不知道多少母狼要往他懷裏撞了。”
江萌安慰：“別慌，她們搶不贏你。”
“為什麽？”
江萌一本正經：“母老虎比母狼厲害多了。”
“……滾。”
葉蓉拉着江萌到了食堂，像個蟄伏的獵手，目不轉睛地逡巡四周，找她看中的獵物……哦不，是學長，邊跟江萌介紹這位讓她一見鐘情二見傾心三見想拐上.床的孟學長。
因為當初太慫，葉蓉連這位孟學長的全名都沒敢問。只因為當初對方提了一句A大的南院餐廳夥食不錯，今天一下軍訓，就從北園跑到南院來，蹲守在南院餐廳，守着孟學長這只兔子。
陷入愛情的女人總是感性而理想化的，就好比現在的葉蓉，人還沒見着，就已經在暢想和那位孟學長的未來了。
江萌咬掉最後一口冰棍，也剛好追平了某本脆皮鴨文學的坑，她叉掉晉江頁面，道出一個令人落淚的現實，“這餐廳這麽多人，你還來學校餐廳和他邂逅，不是大海撈針嗎？”
“誰說的！”葉蓉正色，“誰說我家孟學長是針？我家孟學長粗得很，比鐵杵還粗！”
“……”
江萌翻了個大白眼，又說：“你就見過他兩次就愛着這麽無法自拔，你了解他為人嗎？要是他性格不好怎麽辦？要是他……”
她忽然止住話，賊兮兮地笑了一聲，故作神秘地湊到葉蓉耳側，刻意壓低聲音，繼續說：“要是他喜歡男人怎麽辦？”
葉蓉：“……”
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信念被動搖了一秒，葉蓉又馬上堅定起來，“我不管，神農還嘗百草呢，管他好草壞草斷腸草，我都要試試！”
“……”
還挺偉大。
江萌倒是不怕葉蓉碰上斷腸草，就怕碰上滿肚子花花腸子的狗尾巴草。
比如她那大外甥。
江萌在A大還有個外甥，比她高兩屆，她在家裏那邊的輩分要比其他差不多年紀的人大上一輩，用她媽孟校長的話來說，別看江萌年紀不大，外甥一抓一大把。
葉蓉雖然沒見過江萌外甥本人，但對這位外甥的不靠譜早有耳聞。
也就是開學第一天，她恰巧跟在江萌身後上宿舍樓，目睹了這位看起來嬌軟易推倒的萌妹子，一手掄一個行李箱，硬生生地扛上五樓。而後又親聞這個萌妹，拿着手機在宿舍，罵她那不靠譜的大外甥，說好的來幫她搬行李，結果她自己把行李都搬完了，也不見他人影，肯定又是在哪個旮沓角撩妹。
所以當江萌一提起她那個外甥的時候，葉蓉就滿臉嫌棄。
不說江萌那大外甥忒不靠譜了，就是這輩分，也是個大問題。
雖然花癡，但她也是有原則的，怎麽能輕易讓自己“降輩”？
然而沒過一分鐘，她的信念動搖了，又慢吞吞地問了一句，“你外甥高嗎？”
江萌認真回憶了一下，“還挺高。”
“那帥嗎？”
江萌毫不猶豫，“醜。”
葉蓉的信念馬上堅定，“醜的不要。”
“……哦。”
葉蓉繼續大海撈鐵杵，江萌撐着下巴百無聊賴，目光漫無目的地四處逡巡，忽然瞥見一個挺拔削瘦的熟悉背影。
江萌咦了一聲，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那可不就是她那個不靠譜的大外甥——孟祥止？
想起開學那天，孟祥止放她的鴿子，江萌磨了磨牙，起了報複的心思。
她悄無聲息地走過去，走到孟祥止的身後，像他們以前經常玩的惡作劇一樣，趁對方沒有防備，朝他屁股上使勁拍了一下，同時冷不丁大聲叫了一句，“狗祥止！”
被吓的人果然被吓得抖了一個激靈，瞬間僵了一下，好一會兒，才轉過身。
江萌大笑，擡起頭正想說什麽，然而在看清他面容的瞬間，臉上的笑像是被強力膠粘住了一樣，嘴角的弧度僵硬地石化，上不去，也下不來。
眼前是一張她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
男生很高，比她高了一個頭有餘。此刻，他微低着頭，面無表情與她對視。
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瞳孔漆黑深邃，帶着一種難以接近的疏離感，此刻又摻雜着幾分不悅。
“……”
糟！
認錯人了！
江萌打死也沒想到，她和孟祥止打打殺殺近二十年，次次聲稱對方化成灰變成狗屎也能認得出來，卻也有失手的一天。
失的手……還摸到了別人的屁股上！
她該慶幸自己沒給對方來一記千年殺嗎……
周遭依舊嘈雜一片，熱熱鬧鬧，這邊卻死一般沉靜，冷得仿佛到了南極。
反應過來的這一瞬間，仿佛有一股電流從江萌的腳底竄到頭頂，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道歉的話卡在嗓子眼裏還沒來得及蹦出來，雙腿就先一步邁開，飛奔着逃走了，溜得比兔子還快。
她一路跑出食堂，又跑過小賣部，一直跑進女生宿舍大樓，确定那人不會追上了砍死她，才終于停下。
彎着腰，撐着大腿，大口大口喘氣。
丢臉，太丢臉了！
江萌捂着燥熱的臉，羞恥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腦子卻裏不自覺閃過剛才的畫面。
男生個子很高，寬肩窄腰，身材比例很好。
皮膚很白，卻不是虛弱的蒼白，更像是常年不曬日光，被保護得很好的瓷白。
眉眼細長，鼻梁懸挺，唇紅齒白。
那雙眼睛，墨潭一般漆黑，三分散漫，七分冷淡。仿佛能一眼望盡人的內心，卻教人摸不透他的想法，難以接近。
即使他臉上沒什麽表情，眼神還帶着不悅，卻仍舊莫名地……勾人。
江萌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試圖緩解心裏那股洶湧的情緒。
然而，她現在就好像一個掉進無底洞的人，一直在做加速運動，全身都在失重。
渾渾噩噩，昏昏沉沉，惴惴不安，卻又亢奮不已。
分不清是羞恥，還是別的什麽情緒。
“萌萌，你跑什麽啊！”
從宿舍大樓外面進來的葉蓉打斷了江萌的思緒。
葉蓉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剛剛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突然就跑沒影了，也不叫我一下？”
“沒、沒事。”
饒是江萌臉皮再厚，也不想把這麽丢臉的事大肆傳播，轉移話題道：“你找到你家鐵杵同學沒？”
一提起這個，葉蓉立馬被轉移注意力，興奮道：“找到了找到了！他在和他同學一起吃飯！”
下一秒她又立刻變得萎靡，“不過那邊氣氛好像不太好，我沒敢上去問。”
江萌一臉恨鐵不成鋼，“好不容易撈到的鐵杵就這麽放過，你慫不慫？”
“你不慫你下次幫我問？”
“不我更慫。”
“……”
南院餐廳。
葉蓉心心念念的孟學長，此刻正拿了幾瓶飲料走回自己桌，一走近就發現不對勁。
餐廳空調開大了？氣溫有點低啊。
他坐到冷氣發源地的白衣男生旁邊，問：“老大，怎麽了？”
他身旁的男生，表情實在算不上美妙，雙眸黑沉，薄唇不悅地抿着，明明一句話都沒說，卻在無形中，給人一種隐忍着脾氣的氣場。
此人正是方才慘遭單純“毒手”的“倒黴鬼”，也是孟祥止的室友，盛于璟。
要說孟祥止，顏高腿長，還是學生會會長，憑借着出色的外貌和極具親和力的性格，成為了A大廣大學妹中的溫柔白月光。那麽盛于璟，就是A大偷偷摸摸也要藏掖起來的寶貝了。
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算自己學校的鮮花入不了他的眼，也絕對不能讓外校的霸王花把他給搶走——雖然也不見得誰有這種能耐能把他搶走。
瞥見男生不太妙的表情，孟祥止又看向旁邊的李泉洛，朝他使眼色，“老大怎麽了？”
李泉洛憋笑憋得臉都紅了，“老大剛剛被一新生突襲打了屁股，吓丢了魂。”
“……卧槽哈哈哈哈哈哈這麽猛？”
孟祥止很沒形象地笑出聲，被盛于璟冷冷一瞥，他又連忙抿起嘴，拼命憋住笑。
憋得臉上的肌肉都酸了，他假意咳了兩聲，教訓那個“藝高人膽大”的新生：“現在的新生，确實太猖狂了，一點都不知道尊老愛幼。”
李泉洛也在旁邊說，“那妹子長相我記得，老大你要是覺得不爽，咱把學校找個底朝天，也把那妹子找出來，好好教育一頓。”
“那還是個妹子啊？”一聽到是妹子，孟祥止就來興趣了，“長什麽樣？好看嗎？”
“必須好看，不好看咱找她幹嘛？”
“……”
這兩人一唱一和，也不知道是在熄火，還是在加柴。
盛于璟垂着眼，始終不言不語，只有周遭越來越低的氣壓，在暗暗預見着，暴風雨即将降臨。
這時，孟祥止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接下電話，手機裏傳來一個女聲。
因為周遭有些嘈雜，他接通電話後習慣性打開了免提功能。
于是電話那邊的女聲就這樣穿過空氣，落到在座衆人的耳裏，“嗚嗚嗚嗚祥止啊，我闖禍了。”
嗓音軟軟的，三分委屈，七分懊悔。
盛于璟忽然擡起頭。
女生清脆的聲音在耳邊回放，那個陌生模糊的詞忽然變得熟悉，與電話裏的女聲重合——
“祥止啊，祥止。”
孟祥止剛打完電話，還沒來得及挂完電話，就對上這麽一雙目光犀利的眼。
在幾千個學生面前演講都鎮定自若從善如流的孟會長，此刻捂着小心肝，結結巴巴問：“老、老大，你這麽看着我幹嘛……”
盛于璟擡眼看着對面的男生，瞳孔漆黑，比夜色還深邃，盯得孟祥止心裏發毛。
在孟祥止快堅持不住時，他又慢慢悠悠移開視線，眼角懶懶地低垂着。
輕扯嘴角，意味深長地低喃。
“祥止啊……”
作者有話要說： 挖坑第一天，姐妹們觀文愉快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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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冉安有個相處了一年的男網友。
他帶她打游戲。
耐心給她講題。
在她難過的時候溫柔陪她聊天。
冉安瞞着他，偷偷轉學到他的高中。
然而轉學第一天，就招惹上了傳聞中的校霸。
輕狂高傲，滿嘴騷話——是冉安最讨厭的男生類型。
卻偏偏被迫和他成為同桌，相看兩相厭。
後來，冉安終于鼓起勇氣向網戀對象提出奔現。
對方沒回。
第二天。冉安被她的同桌堵在了教室。
男生斜倚在門口，漂亮削瘦的手伸到她面前：“想奔現，得先牽個手吧？”
冉安：“？”
【2】
年級第一的冉安和年級倒一的徐疏野成了同桌。
全班都知道這兩人一點都不對付。
然而某次，有人看到。
要赴約去幹架的校霸同學被冉安摁回座位，教她解數學題。
男生修長手指輕扣桌面：“說好了啊，不是免費的，教會一題親我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