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顧鈞聞言看了張藝一眼。
游方碩沉默了半晌,卻開口道:“我們回去。”
見此,衆人也不再猶豫。游方碩卻率先穿過人群,走到了顧鈞身邊,随後領着衆人往回走。
可是他們走了有将近10分鐘,都沒走到那扇門前。游方碩再次擡手看了看腕上的表,最後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頓了頓,他回頭對衆人說道:“我們被困住了。”
顧怡此時臉色已經煞白,一直貼着顧廷山站着。
其他幾人的反應倒是平常了許多,他們當時決定往回走時,心中其實多少對這個結果有了猜測。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保镖中一個看起來沉穩而強壯的中年男人問道。
游方碩蹙了蹙眉,随後卻接到了顧鈞看向他的眼神,他下意識問了句:“你怎麽看?”
“既然回不去,那我們只能繼續往下走了。”顧鈞倒是說得坦然。
“可是再往下走,會不會遇上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方管家猶豫地問道。
顧鈞聞言卻不由笑了起來,“我們已經遇到了。”
衆人皆是一驚,随後才明白顧鈞所說的意思。
可即便如此,大家依舊猶豫不決,最後還是游方碩拍了板,又帶着所有人回頭,沿着那環形樓梯走向不知名的目的地。
只是當他們再次往下走之時,反倒是沒過多久,卻走到了樓梯的盡頭——那裏恍然出現了一扇與他們進來時別無二致的門。
衆人一時有些驚疑不定,幾人紛紛擡手看了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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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中另一個顯得更為年輕一點的男子卻猶豫了會兒才,肯定地說道:“我們才走了兩分鐘,可是剛剛我們往回走就走了十幾分鐘,這不合理。”
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随即所有人的目光卻都看向了那扇門,以及門上鎖孔。
這樣的鎖孔就太可笑了。
門背後甚至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他們所要抵達的目的地,而是那不知名的存在為他們所設下的陷阱。
可對方竟然還裝模作樣地在這裏設下了一道門,還需要這棟別墅的主人親手将它打開。
顧鈞見此不由勾了勾嘴角。
這行為可真像是一個披着薄紗的□□,又當又立。
只是這一次游方碩不再像上次那樣毫不猶豫的開鎖,反是遲疑了一會兒。
那健壯的中年男人——保镖頭領見狀,便提議道:“我們先試試看能不能把它推開吧。”
衆人都十分贊同他的想法,可是一試之後,他們又發現他們想得實在太過天真。
既然對方設下了這道門,還特意留下了鎖孔,又怎麽會是輕易能夠被推開的呢?
顧鈞含笑靠在樓梯轉角的牆壁上,似笑非笑地看了游方碩的手指一眼。
對上顧鈞調侃的眼神,游方碩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好像對方看的并不是他的手指,而是其他什麽東西似的。
只是衆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能将這門打開之後,游方碩不得不制止了他們,随後他上前,咬咬牙,再次将手指插進了鎖孔中。
這一回顧鈞清晰地聽到了鎖道中傳來咔噠聲。
當游方碩的手指安然無恙地從鎖孔中抽回時,他的表情看起來顯然還有些詫異。
顧鈞見狀,咧嘴笑了笑。
接着他與衆人一起,終于将這堵門推了開去。
推開門的瞬間,顧鈞不由得覺得有些恍惚。
他身體感受到了一種輕微的撕扯感,有一瞬間覺得他覺得自己的耳朵好像被什麽東西蒙住了似的,聲音都顯得遙遠而朦胧。
可那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事,等到他回過神來,眼前的一切便顯得清晰無比而又十分怪誕。
在那門後,出現在衆人眼前的依舊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可那走廊上地上所鋪的卻不再是原先別墅緊急通道的地磚,而是一整塊毫無連接縫隙的巨石板。
那巨石板表面打磨得并不十分光滑,反倒有些凹凸不平。
只是大概長久地由于時間的打磨,當衆人的腳踩上去時,卻發現那種凹凸感卻并沒有視覺所帶來的那麽明顯。
那走廊中唯一的光源來自鑲嵌在兩壁上的火炬。
但是火炬間隔太遠,光線實在過于昏暗,讓人們看不太清楚走廊兩壁的具體情況。
顧鈞只能依稀判斷,兩側牆壁似乎也是用着與地面石板相同的材質所制。
見到眼前這迥異于別墅內部裝修風格的走廊,衆人更是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保镖中的那個小年輕十分機敏地立馬回過頭來,卻看到顧鈞依舊站在他們身後的環形樓梯上,朝他們微笑着。
那小年輕不由微微松了口氣,口中喃喃道:“我還以為這門會消失呢,那可就太像恐怖片中會出現的情景了。”
顧鈞聞言笑了笑,“這門就是不消失,咱們也沒法往回走了。”
說完,他便不顧身後顧怡的阻攔,擡步朝前邁了進去。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裏,除了接着走下去,他們也沒有其他路可走了。于是衆人只能咬咬牙,一起走了進去。
只是接下來他們走得更慢了,每走一步似乎都要仔細研究下自己的下腳處,生怕腳下忽然出現什麽古怪的東西。
可随後他們走了好久都什麽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除了這條長長的走廊似乎都沒有盡頭似的,那微弱的燈火營造出來的恐怖氣氛之外的,其他都顯得那麽無害。
連顧鈞都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來。
“可是——我們這肯定已經走出別墅的範圍了吧?”顧怡冷不丁開口說道,“你們別墅地下室的走廊有這麽長的嗎?”
顧鈞聞言,差點笑出聲,正要調侃兩句時,那4個保镖中顯得最為活躍的小年輕,又忽然高聲喊道:“咦——這裏竟然有壁畫!”
衆人腳步一頓,紛紛朝那小年輕看去。原來那小年輕走着走着變覺出了無聊,開始往兩旁瞎轉悠,随後竟被他發現了那兩旁牆壁的不同之處。
顧鈞上前兩步,走到小年輕身邊,看着他手指指向的方向,确實是壁畫。
顧鈞想了想,走到牆壁上的一支火炬處,伸手試了試,竟真讓他将火炬拿了下來。
随後幾人就着火炬的光芒,開始仔細觀察起牆上的壁畫來。
顧鈞發現那壁畫的面積十分廣,可能從他們一進入這條走廊,壁畫就出現了。
只是之前他們一直以為那僅僅只是牆壁上的簡單凸起,并沒有在意。
那壁畫之上是用石頭雕刻出來的浮雕。畫風比較古樸,裏面的人只能看個大概的輪廓,五官與四肢比例都顯得十分的古怪——說是人可以,說是站立的青蛙也沒錯。
那些壁畫雖然畫得多,可每隔一段距離便開始重複,衆人觀察了許久之後才發現,這刻畫的竟然像是一個該隐與亞伯的故事。
首先出現在壁畫上的是兩個小人,在小人的旁邊出現了幾條簡單的曲線。
随後那曲線開始連綿起伏,看了一會顧鈞才意識到,那可能是在說故事中的兩個人在跋山涉水。
這樣的“連綿起伏”起碼跨越了兩三米之長後,壁畫上才又重新出現了兩個小人。
此時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個高高隆起的三角形,似乎象征着一座山。
随後的壁畫中,兩個小人開始拿着手中不知道什麽的工具,錘打起山體來。
接着下一幅壁畫,便是他們沿着山上出現的階梯往上走。
這階梯不知為何不做成直上直下的樣子,反而是繞着高山一圈一圈兒向上,讓顧鈞不由想起了他們之前的那環形樓梯。
就在顧鈞以為他們接下來就要抵達山頂的時候,那兩個小人卻在半山腰上停了下來。随後兩人再次跪在地上,開始敲擊高山。
接着下一幅壁畫裏,兩個小人周圍的環境卻忽然發生了改變,出現了瓊樓玉宇。
雖然畫得依舊是十分簡潔,只是幾根較粗的線條刻畫的類似房屋的樣子。
而在那房屋底下,就站着許多看起來更為纖細的小人——顧鈞猜測那可能是女性。
随後畫面卻猛然進入了少兒不宜的階段,財寶、美女、酒肉。
那兩個小人——顧鈞猜測可能是一對兄弟——在這裏度過了一段神仙般的日子。
可接下來的那幅壁畫中,那些纖細的人小卻全部消失,只留下一女人。
但這個女人,卻不再是用簡筆畫來刻畫。
這壁畫的作者為這個女人雕刻上了頭冠、項鏈、甚至是佩戴在手指以及腳趾腳踝上的種種飾品。
估計是為了展現其美貌,還用了類似抽象的手法,在這個女人周圍畫上了幾條線段,看起來似乎是想要表達這個女人光芒萬丈的意思。
故事大概要表達,這應該是一個魅力讓人無法抵擋的女人,随後這位兄弟都陷入了對這對女人的迷戀之中。
可是很不幸地,女人卻只選擇了兄弟中的其中一個。
此時顧鈞才看出來,那兩個幾乎長得一樣的小人,其中一個顯得似乎更強壯一些。
——于是接下來又是一段這個強壯小人與美人的少兒不宜畫面。
顧鈞看到這裏差點要笑出聲,幾個男人倒也沒當回事,實在是這樣粗陋的繪畫,令人不太能領略其中的樂趣。
可随即這個看起來似乎非常勵志的故事:一對兄弟跋山涉水找到了故事中所曾提到的仙境,終于過上了神仙般的日子。
就在那個強壯小人與新出現的美人,不停地換着各種姿勢與環境少兒不宜之時,作者似乎都沒有忘記被剩下的另一個小人。
那個小人始終出現在壁畫角落,什麽也沒幹,就站在那裏。
随後一副新的壁畫之中,那旁觀小人的位置卻忽然發生了變化。
他出現在了兩個少兒不宜的人身旁,手中舉着一把武器,那強壯小人的背後出現了一個黑色窟窿。
随後畫面一轉,在倒數第2幅壁畫中,出現了宴飲的情景。
那個漂亮的美人坐在高處,那個殺了另一個人的黑小人跪在地上,手舉一個托盤,托盤上赫然放着一顆心髒。
顧鈞之所以能立馬認出那是一顆心髒,是因為那顆心髒看起來根本與其他部分的抽象畫風完全不符。
它似乎一下子變成了寫實派,不僅是心髒的形狀、色彩甚至連那上面的血管,都畫得極為清晰而形象,簡直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而在最後一幅壁畫中,那小人又與美女開始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只是讓衆人都感到毛骨悚然的是,美女一邊享受着身上男人的動作,一邊卻嘴巴大張,手上拿着一片薄薄的紅色的東西,正在往嘴裏塞。
那美女嘴角上鈎,似乎是想要表達出一個愉悅的表情。
可是由于石雕那古拙畫風,這個表情顯得僵硬又古怪,血腥又殘忍。
研究完石板上的壁畫,過了好一會兒,衆人才從這個故事中脫離了出來。
“我一開始還在可憐這個女人被殺了丈夫,”那個小年輕一邊說着一邊搖了搖頭,“沒想到最後她看起來更像是個大boss。”
聞言那個保镖頭領中年男人——顧鈞記得游方碩之前喊他艾伯——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小年輕的肩膀。
那小年輕轉頭便朝艾伯咧嘴笑了笑,顧鈞卻不知為何在這次笑容中看出了些許不同。
顧鈞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随後反應過來便離開了視線,當做什麽也沒有看到。
“可這個壁畫想說明什麽呢?”
年紀比在場所有人都大了很多的方管家,見多了太多事情,對故事本身倒沒有什麽感慨,只是抓住重心問道。
顧鈞沉默了一會兒,卻忽然開口道:“你們沒有發現壁畫前後出現了一個非常快的情景轉變嗎?”
衆人聞言一愣,顧鈞卻并沒有賣關子,接着說道:
“那兩個小人一開始在鑿山壁,下一幅畫就變成了出現在一個如夢境般的環境中。他們是怎麽從山壁進入這個仙境的?或者我應該這麽問,為什麽仙境會出現在山壁中?那仙境到底是否真的存在,而它出現的意義又是為何?”
顧鈞一邊說着,一邊又若有所思地朝周圍的壁畫看去。
衆人被顧鈞一問,都不由陷入了沉思。
只是想來想去,大家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他們最終還是決定繼續往前走。
但是這個走廊實在顯得太過漫長,走到最後連顧鈞都感覺有些累了。
他懷疑這走廊可能甚至是沒有盡頭的。
不過雖然如此,大家一路卻走得十分平順。
于是雖然有些莫名其妙,衆人卻漸漸放下警惕,開始走得三三兩兩,不再像之前那樣時刻湊在一塊兒了。
“你說我們要是這輩子都從這兒出不去了怎麽辦?”不知何時走到了顧鈞身旁的游方碩,忽然笑着問道。
顧鈞一邊放慢了行走的步伐,一邊卻笑道:“那最虧的是你。”
說完倆人對視一眼,卻都不由笑了起來。
“我有沒有說過,我第一眼見到你時,覺得你好像在發光。”游方碩忽然冒出這麽一句。
顧鈞想了想,卻道:“那是汗吧。”
游方碩一下子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只是轉頭卻看到顧鈞眼中淺淺笑意。他忽然停下了腳步,正了正神色,正要開口說什麽。
忽然前面卻響起一聲凄厲的慘叫。
顧鈞聞聲一驚,朝聲源處望去,卻猛然看到保镖中的那個小年輕倒在衆人的前路上,另一個人影站在他面前,正拿着一個東西,使勁砸着這小年輕的胸口。
那東西看起來似乎不是很鋒利,那被錘擊胸口的鈍痛讓小年輕倒在地上哀嚎不止,卻根本沒有力氣逃脫。
那保镖頭領艾伯見狀,瘋了似地朝那攻擊者沖了過去,其他幾個男人也紛紛跑了上去。
可只是眨眼的時間,那人影便消失不見了。
顧鈞與游方碩又朝前追了兩步,艾伯卻趕緊跑回那小年輕身旁,将他扶起抱在懷中。
可是此時那小年輕已經全身抽搐,顧鈞發現他的胸口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即便是在那昏暗光線之下,他依舊隐約看到那窟窿只中,早已空空如也。
“疼、疼——”
顧鈞似乎模糊地聽到了小年輕喊了兩句疼,随後整個走廊中便只剩下了艾伯絕望的呼喊:“沙利葉——”
誰都沒有想到,這樣一個鮮活的生命會在眨眼之間在衆目睽睽之下被奪走。
顧鈞此時甚至還能清晰地回憶起這個叫沙利葉的小年輕,當時回頭朝艾伯笑時眼中的狡黠與蜜意。
過了許久,衆人也都只靜靜站立在那裏,氣氛十分低沉。
顧鈞張了張口想安慰此時依舊緊緊抱着沙利葉屍體的艾伯,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時4個保镖中那個始終沒有說過話、身材高高瘦瘦,還戴着一副眼鏡,看起來就不像是個保镖的人走到艾伯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是艾伯卻完全沒有反應,依舊緊緊摟着沙利葉。
“該死,那到底是什麽東西?”與顧鈞和游方碩一起追了一段都沒能追到那東西的穿着黑汗衫的壯實保镖,紅着眼睛在一旁恨恨說了一句。
顧鈞的情緒也不太高,只是搖了搖頭道:“光看到個黑影,連臉都沒看清楚。”
“這裏的光線太昏暗了。”游方碩也說道,“我們還是太過松懈了,才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顧鈞聞言也逐漸反應了過來,“這個東西肯定是想要麻痹我們,才将這段走廊設置得這麽長,卻又平靜無比。它大概沒有辦法一下子把我們所有人都幹掉,所以只能逐個擊破。”
衆人被他說得都顯得十分緊張,顧鈞卻又接着說道:“我們這樣繼續沒頭沒腦地走下去,也沒有用處,還是得想想辦法才行。”
說完,他又轉頭重新開始研究起牆上的壁畫來。
只是在沒人看見的角落,顧鈞卻不由得微微吐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進到這個走廊之後,他覺得自己身上的劇痛越來越無法忍耐。這種情況很反常。
要知道,雖然他身上這種疼痛一直伴随着他,可是基本沒有反複的時候——除了上一次在超市。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這疼痛似乎被加劇了。
不過一想到如果找不到出去的方法,他們一行人都有可能被困死在這裏,或者幹脆被那個不知道什麽的東西全部殺光。
顧鈞便也只能咬咬牙,開始重新打起精神,查看起牆上的壁畫來——畢竟這是他們能夠找到的唯一的線索了。
可是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卻讓他發現了一些蹊跷之處。
比如說那個畫中的小人用來殺死那個強壯小人時所用的武器,似乎跟那個黑影殺死沙利葉時,手中拿着的東西很像。
不是刀刃,反而更像是一把石錐。
顧鈞反應了過來,随後往回走了兩步,果然看到那兩個小人在鑿山壁時,使用的也是相同的東西。
顧鈞伸出手指輕輕地在那小人手中的石錐上摸了摸,正思考着什麽時,忽然一個古怪的陰影朝他籠罩了過來。
顧鈞被吓了一跳,可緊接着他便聽到了游方碩的聲音,“你在看什麽?”
顧鈞轉過頭果然看到了正看着他的游方碩以及他身後的燈火,随後才暗暗舒了口氣。
這走廊中的光源雖然昏暗,可是數量卻不少,所以每個人腳下都踩了無數條影子。
那些影子交纏在一起,看起來倒像是一個有無數觸手的八爪魚,所以才吓了顧鈞一跳。
只是當他再次低頭,看着自己的影子時,忽然卻心念一動。
随即他開口問道:“你看到那個人了嗎?”
游方碩知道他問的是誰,只是有些無奈搖頭道:“光線太暗了,什麽也沒看清楚。”
頓了頓,游方碩有些遲疑地問道:“你看到什麽了嗎?”
顧鈞微微蹙起眉頭,想了想,卻并不回答他的話,只說道:“你站在這裏別動。”
他指了指艾伯和沙利葉身邊。
随後他往後退了幾步,走到五六米開外,再次朝游方碩看去。
游方碩果然聽話地乖乖站在那裏,只是轉頭看向顧鈞,臉上帶着些許疑惑。
顧鈞在那兒站了一會兒,又讓游方碩變化了幾個姿勢和角度。
最後他才像是得出了什麽結論似的,沉思着重新朝游方碩那兒走去。
此時周圍幾個也看到了他們倆的交流,那黑汗衫被顧鈞的行為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便直愣愣開口問道:“你在弄什麽?”
顧鈞擡起頭,看着都疑惑不解地看着他的衆人,開口卻問道:“你們還記得當時那沙利葉受到襲擊時,你們各自都站在什麽地方嗎?”
衆人被他問得莫名,黑汗衫顯然耐心不足,粗聲粗氣地說道:“你就不能不賣關子嗎?”
顧鈞聞言,有些遲疑。游方碩卻開口制止道:“比亞。”
顧鈞此時才發現游方碩的幾個保镖,竟然都是外國名字。
只是還不等他細想,游方碩便又接着率先開口道:“我可以動了嗎?”
顧鈞點頭,便見游方碩又往回走了幾步,随後找了一個位置站定,朝他說道:“我當時應該是站在這裏跟你說話。”
顧鈞頓了頓,随後也走到他身邊,“對,我就是站在這裏的。”
接着他想了想,才開口解釋道:
“其實我剛剛一直覺得很奇怪。事情發生時,我們的反應都很快,而且距離也不遠。
“可是當我們追上去時,那個人影卻消失得很突然。而且我現在想起來,才發現我們好像根本也沒有聽到那個人的腳步聲。
“最關鍵的一點是,就是這樣的距離——”顧鈞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比劃了一下從他到沙利葉所在的位置,“我們所有人都沒有看到那個人的面孔,這真的很奇怪。”
聽到這兒,始終沉默的艾伯緩緩擡起頭來,看向了說話的顧鈞。
“所以我剛剛讓游先生站到那裏,然後我又回到原處仔細看了看,卻發現無論他當時是什麽姿勢與角度,我多多少少還是能看到一些他的臉或者是衣着的。
“可是既然如此,為什麽關于那個兇手我們卻什麽都看不到呢——是不是因為,他本來就什麽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