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人一聲令下,手下立刻四散開來,将他們二人包圍其中。

“做事真是穩妥,先派人攔下你,再讓人取我性命,看來他預謀已久。”

雖然蘇顏雪還是不肯相信這是鳴晔所為,但眼下的情形讓她無從辯駁。畢竟對方殺意已現,他們二人手無寸鐵,是否能逃過此劫都成了一個未知數。

二人抵背而站,蘇淩悠活動了一下手腕,冷聲道:“若我今天命不該絕,我一定回去宰了他!”

浮動的暗影交織成雙,空氣中滿是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刺目的猩紅浸染雪原,灼傷了人的眼。

看着手下之人一個個倒下,那人緩緩抽出腰間的長劍,足尖一踏,滿身殺意的落在了二人身前,“真是低估了你。”

此刻的蘇淩悠身中數劍,連站着也略顯勉強。蘇顏雪比她好不了多少,雖說蘇淩悠替她擋了不少的傷,可依舊不能抵擋住對方的攻勢,身上也添了好幾處傷口。

“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蘇顏雪沉聲呵斥,她緊緊握住奪來的長劍,正想着如何殺掉他,突然聽蘇淩悠小聲說了一句,“他是不會回答你的,他們是死士,要麽殺了我回去領賞,要麽殒命于此,沒有第三條路可選。”

打不過的……

蘇淩悠有些心灰意冷,莫說他現在身受重傷,就算沒有,合他二人之力都未必是此人的對手。

他拄着劍踉踉跄跄的走到那人幾步遠處停下,“你們要殺的人是我,放她走。”

“你們誰也走不了!”

談判決裂,蘇顏雪提劍擋下那人一波攻勢,卻意外發現,此人劍法精妙的很,過招之時不僅絲毫不見破綻,連想要稍微近身都做不到。

“還不快走!”

蘇淩悠拼了最後的一點氣力,畢竟現在的他已經逃不掉了,總不能讓她陪着自己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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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顏雪置若罔聞,當蘇淩悠與他過招之時,她腦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趁着那人稍一停頓的空隙,蘇顏雪疾步上前,她借着蘇淩悠引住了那人的視線,想要從後偷襲,誰料那人竟像早已感知一般,一招逼退了蘇淩悠,劍鋒一轉,一劍刺入她的胸口。

“還好你反應夠快,若不是如此,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出招呢。”

那人暗道不好,可為時已晚。

大半的劍身沒入體內,生生縮進了二人的距離,這下,怎可再次失手!

言罷,蘇顏雪手腕輕轉,一劍封喉。

蘇淩悠心下一沉,趕忙沖過去緊緊的抱住她,眼看着她的眸光越來越暗,他低低喚着:“不是說好了要帶我回去的嗎,你不會是想把我自己丢下吧。”

蘇顏雪眼眸微阖,淺淺一笑,随即便失去了意識。

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這荒山野嶺的,究竟要去哪裏找大夫。

一時間,蘇淩悠大腦一片空白,他只依稀記得,來這裏的路上好像看到了人家,即使沒有大夫,也應該能借到一些藥草。

他簡單的給蘇顏雪包紮止血,然後将自己的外袍撕碎成條,把她牢牢的綁在自己的背上。

蘇淩悠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只是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雙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腳下越來越顯疲軟,直到後來,幾乎是憑借本能趕路。

當那一個破舊的小木屋出現在眼前,蘇淩悠用了最後的一點力氣沖了進去,“救她。”話音剛落,便眼前一黑,徹底的昏了過去。

蘇淩悠倒還好,雖然失血過多,但好歹沒有傷到要害與筋骨,昏睡了一天一夜總算醒了過來,蘇顏雪的情況則更要糟糕,整整五天不見醒來的跡象,而且高燒不退,整個人燙的像火燒一般。

“不行啊,再這麽下去,這丫頭要挺不住了。”

老妪看的心焦,她是這家樵夫的妻子,這幾天她忙前忙後的照顧,可蘇顏雪始終沒有好轉的跡象。

“這些天,多謝二老的照顧,二老的救命之恩,我定會相報。”

“這是……”看他背起蘇顏雪,似乎是要離開這裏,樵夫趕忙攔住了他,“丫頭現在可經不住折騰了,你是要背她去哪兒。”

“帶她回家。”蘇淩悠也隐隐的預感到了什麽,只是繼續留在這裏,必定是死路一條,若是回到蘇家,興許還能讓她續命。

時值年末,蘇家早就是一片張燈結彩,看着門口的仆從,蘇淩悠想了片刻,覺得現在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為好,便尋了一處院牆,背着她翻了進去。

他小心翼翼的避開巡夜的守衛,将蘇顏雪安置在卧房裏,憑着記憶找到了上次鳴晔提起的藥物,喂她吃了一顆,過了半晌,見她呼吸漸漸平穩下來,蘇淩悠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這藥還能讓她撐過多久。

安置好蘇顏雪後,趁着蒙蒙的夜色,蘇淩悠手提長劍,打算潛入鳴晔的房間,直接要了他的命。

房間黑漆漆一片,不見半點燭光。

蘇淩悠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警戒的注視着四周的情況。

靜,格外的安靜,靜到連呼吸都清晰可聞。

蘇淩悠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屋內空無一人,鳴晔不知所蹤。

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蘇淩悠正欲轉身出門,剛踏出一步,突然腳下一滑。他仔細看着腳下那一團暗色的印記,附身用手試探了一下,居然是還未幹涸的血。

他借着屋外微弱的光亮,又好好的檢查了一番,發現回廊上也有星星點點的血跡。他循着血跡一路走去,最終來到了蘇家一處廢棄的院落。

院內稗草叢生,幾近齊腰,破舊的窗子斜斜的挂在窗棂上,在夜風中吱嘎作響,徒增了幾分陰寒。

“命大的野種,居然還活着。”

“多虧您老請了些不中用的,要不我哪還有命站在這裏,蘇淩悠在此謝過您的大恩大德。”

“是我失策了。”蘇文穆手腕輕轉,晃了晃手中還在滴血的長劍,冷笑一聲,道:“當初我就不該假手他人,那一場大火沒能燒死你,真是老天不開眼。”

“讓您老記挂了這麽些年,小侄該死。”蘇淩悠笑意斐然,卻暗暗的握住了攜帶的長劍。

若沒有猜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蘇文穆。剛才看到的血跡,應該是鳴晔的才對,鳴晔身手不凡,兩相一比,蘇文穆的身手似乎更勝一籌。

蘇淩悠陷入了一種窘境,若是動手,他根本沒有一擊取勝的把握,蘇文穆深不可測,現在連個幫手都沒有,不得不多做些打算。

正在他暗自思忖之時,蘇文穆突然話鋒一轉,“顏雪呢?”

“在休息。”

“她受傷了?”

“是。”

蘇文穆握緊長劍,手背上青筋暴起,目露兇光,“該死的野種!”

他偏愛蘇顏雪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如若不然,當年也不會力排衆議,憑一己之力把蘇顏雪送上家主之位。

只是……蘇淩悠腦中有個奇怪的念想,還沒等他細想,眼前寒光一閃,他暗叫不好,急急旋身躲過了那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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