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4)
顧她,好好愛她。”
陳梓慕握着手機的手不知不覺間越來越大力,仿佛想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抓住電話那頭的人,可是他抓不住:“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做到,你也答應我,要好好活着。”陳梓慕的話不長,卻承載了千斤之重。
韓謹誠清淡的一聲‘嗯’之後,便挂斷了電話,他将手機還給李彩,李彩接過手機,眼裏閃着光,像夜裏的星空:“謹誠,你真的決定和我一起去非洲?”李彩之前問過韓謹誠,要不要和她一起去,可是韓謹誠總是只給她沉默。
“嗯,真的,我想離開這裏,離開蘇若,離開陳梓慕,離開過去的這段時光,沒有這些,我……應該可以過的很好吧,你說呢?”韓謹誠笑着,問李彩,也問自己。
韓謹誠來到巴黎已經兩天了,除了上次在發廊外試圖接近蘇若被阻攔之外,李彩還代替他悄悄去了一趟秦以霖的家,和韓謹誠想的一樣,秦以霖将蘇若的周圍,保護的密不透風,完全不讓蘇若接觸任何有可能和陳梓慕有關的人或事。
韓謹誠想,既然無法靠近蘇若,那麽就只能正面突破了……
……
“院長,辦公室有客人在等你。” Claude等在秦以霖上班專用的電梯前。
秦以霖看着Claude,有一瞬的動搖心慌,但他很快恢複了鎮定,能讓Claude親自等在這裏通知他的人,除了陳梓慕還有誰?
這個答案,在秦以霖以沉重的腳步,朝辦公室走去的過程中,就已經猜到,還有那個…‘死而複生’的男人,韓謹誠。
“秦院長真是大忙人啊,好不容易能見一面,卻還要等這麽久。”韓謹誠語氣帶着淡淡的嘲諷,坐在辦公室中央的會客沙發上,身旁還坐着李彩。
“一個已死之人來找我,我當然得做好心理準備了。”秦以霖毫不客氣地回擊,邁着不緊不慢的步子,走到韓謹誠對面的沙發前落座,韓謹誠面對這樣的回擊,并無怒意,反而是身旁的李彩,眉眼之間帶上了不悅地神色。
“我要見蘇若。”韓謹誠開門見山。
“不行!”秦以霖自然是毫不猶豫的拒絕。
“其實,你該知道你沒有拒絕的資格才對。”
“我救了她,我當然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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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她的人不是你,是陳梓慕,沒有他你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別說蘇若的命了。”
“你說什麽?”秦以霖有些生氣的發問,但他也是真的不明白韓謹誠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只需要知道,你沒有資格阻止我見蘇若,你也應該知道,我遲早會見到她,你再怎麽阻攔這件事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韓謹誠一副悠閑自若地樣子,靠在沙發中,看着對面,神色漸漸緊張的秦以霖。
“你一個集團的總裁,拿什麽和陳梓慕的鸩對抗?陳梓慕想要蘇若,現在立刻就可以把他從你身邊搶走,可是他沒有,他只是在等,因為他知道如果強求,只會傷害蘇若,不過看樣子,你并不懂這個道理。”
秦以霖怎麽會不懂他說的這些,他其實早就明白了,他從在QIN研究所見到蘇若的第一面,就知道她是錯的人,可是愛情這種東西又怎麽能說停就停呢,他的糾纏不休,他的垂死掙紮,只不過是希望蘇若能在他身邊多留一刻,不然以後沒有她的日子太長,他怕自己熬不過去。
“秦以霖,承認吧,我們不可能是陳梓慕的對手的,他出現的太早,出現的太巧,他們之間真的剛剛好,這樣的感情,就算有那10年的空白,他們之間還是沒有我們可以跻身的位置的。”韓謹誠說我們,他說韓謹誠和秦以霖。
“你承認了?”秦以霖的聲音有些飄忽,沒了氣力。
“我之所以現在可以這樣坐在你的對面,說着這些話,就是因為我承認了,在他們還沒有再次相遇之前,我就承認了,我花了10年來承認這件事,多不容易。”韓謹誠自嘲的笑了,見秦以霖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繼續說。
“你也承認吧,再難也比不上蘇若的幸福重要,不是嗎?你想清楚就聯系我吧,我會自己去見她,如果你聯系我了,那麽你也做好和她道別的準備吧,不要心存僥幸,你知道,她一定是選擇陳梓慕的。”韓謹誠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沒有多做停留,和李彩一起離開了SQ醫院。
秦以霖回到家,徑直來到了蘇若的房間,他安靜的站在她的房間門口,看着一襲白色睡裙的蘇若,安靜的坐在大床之上發着呆,瞬間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年,初見她時的模樣,她稚嫩的聲音說着‘帶我去找他’,她的眉眼還是那樣清秀的讓人移不開目光。在他的印象中,蘇若是沉默的,孤單的,那時候在研究所裏是這樣,來到巴黎的這段時間也是這樣。
可能,他從來沒有見過她真正的樣子吧,可是他還是這樣愛着這個沉默的,孤單的女人。所以,現在是不是該把她最真實的樣子還給她了?
秦以霖對自己說,如果再給他一次和她相遇的機會,他一定扭頭就走,不會伸出那只猶豫的手,不會再給她那樣一個無法移開的目光,他多自私啊,所以,他不要這段相遇,他只想好好的過完這一生,雖然沒有蘇若,卻也沒有痛苦的一生。
他拿出手機,顫抖着按下了那串號碼:“… 韓謹誠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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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
電話挂斷很久之後,秦以霖溫潤低沉的聲音卻依舊回響在韓謹誠耳邊,他們是不一樣的,可是對于蘇若的愛,卻是這樣的相似,他們無法輕易的舍棄這份愛,可最終他們還是選擇了放棄,用對他們來說抽筋拔骨的痛,來換蘇若一生平穩幸福,如果不去看蘇若和自己最愛的人的分離,她應該也算是最幸福的女人了吧。
“… 韓謹誠,我愛她,所以…我承認了,我放她走,你想見…就見吧。”……
秦以霖自這通電話之後,就将自己關在了房中,不吃不喝整整一天一夜,也只有一天一夜,因為他沒有多餘的時間用來放縱自己,他還有整個SQ需要管理,他很快就會只剩下一個SQ了。
……
“蘇若?”秦以霖扣了扣蘇若房間的門,輕輕叫着蘇若的名字。
“以霖?進來吧。”蘇若此時正坐在梳妝臺前打理自己睡亂的短發,聽到秦以霖敲門,便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她知道秦以霖有事瞞着她,而她在這裏只能算是孤身一人,她沒有辦法知道秦以霖隐瞞的事,所以她只有等,等秦以霖自己來告訴她。
秦以霖在聽到蘇若的回答之後,卻沒有馬上進去,他站在門外,想要開門的手擡起又放下,骨節分明的長指在門把手上握緊又松開,最後,打開門的還是門內的蘇若:“怎麽不進來啊?”
秦以霖的腳步有些遲疑,沒有回答蘇若的問題,只是艱難的踱步走進房間,蘇若看見他難看的臉色,就已經猜到他要說了,她安靜的關上門,徑自走到床沿,坐下,等着秦以霖開口告訴她那些她不知道的事。
可是她最先等到的是秦以霖遞到她面前的一封信,在她疑惑的表情之下,秦以霖才開口解釋:“對不起,讓這封信晚了幾天,給你的,我沒有看。”
蘇若分明看到秦以霖拿着信的手在顫抖,她知道秦以霖是下定了決心的,也明白秦以霖此時的心情,他應該恨透了這樣顫抖的自己吧,蘇若心下明了便很快的接過信,讓秦以霖可以松一口氣。
蘇若擡頭對秦以霖回以一個釋然的笑,而秦以霖也自然明白這個笑的意義,可是他做不到這樣若無其事的笑,他只能牽強的扯出一個難看的笑,便轉身想要逃離,可是就當他即将走出門口時,一個溫熱的懷抱便從身後蔓延開來。
蘇若知道自己不該再給這個男人這樣殘忍的溫暖,可是秦以霖為她付出的,她不可能視而不見,她明白自己只要不傷害他就已經是萬幸了,可是這個節制的擁抱,是她現在唯一可以給他的。
她的雙手沒有環住他精瘦的腰身,而是輕輕的放在了他的肩上,她感覺到了秦以霖身體明顯的一僵,她沒有猶豫,便慢慢的靠上去,将臉貼在了他寬闊徜徉的背上,她的這個擁抱不長,卻讓秦以霖覺得這仿佛就是過去那20多年的漫長時光。
秦以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轉身,不要去擁抱她,不可以抓住她,他已經承認了,他得放手,他知道他輸給了這個女人,輸給了那個男人,輸給了時間,輸給了最美好的愛情,所以至少,他得贏了他自己。
“好了,去看信吧。”秦以霖眼睛裏暈滿了溫潤的水汽,聲音裏也是極其壓抑後的哽咽,寵溺的語氣,不動聲色的離開了這個他無論如何也舍不得的懷抱,離開了房間。
蘇若落了空的雙手在空氣中重重的垂下,她此刻真的好恨自己,因為她對秦以霖的痛是多麽的感同身受,他們都是迷失在愛裏的人,用自己的執念築成了圍困,囚禁自己牢籠,而那些越是深刻的愛和想念,就越是會變成堅硬鋒利的荊棘,将牢籠再次裹覆。
那些荊棘根根刺刺都朝向着困在牢籠之中的他們自己,還有在牢籠之外想要靠近,解救他們的人們,蘇若也是在遍體鱗傷,鮮血淋漓之後,才終于領悟,她開始獨自一人的披荊斬棘,她開始拯救她自己,為了那些,或者是那個守在她牢籠之外的男人。
蘇若坐在窗邊,打開了那封信……
蘇若,我是周簡珍,這封信寫給你算是一個告別吧,我已經決定離開了,你應該很開心吧,終于沒有人和你搶你的梓慕哥哥了,其實我也很開心,我終于可以放過自己了,我很累,不是因為愛他,而是因為這樣守着不像他的他。
你走之後,他過得很好,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我這樣說你是不是他很乖?可是誰知道他一個人在房間裏是怎樣折磨他自己的呢?他變的更優秀了,我說這些可不是為了讓你更想回到他的身邊哦。
分開這麽久了,你也應該想清楚了吧,我這麽好他都不要,如果你還沒想清楚那就真的對不起他這麽瞎了眼選擇你了,哈哈。
接下來我要說的是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的,那個晚上的事我想我們這輩子都沒辦法忘記吧,你是不是很感激我出現的那麽及時,救了你們所有人?其實你該謝謝的人是陳梓慕,因為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我孤身一人離開傾城之後,去了美國,本來是想去查清楚關于你的事的,可是卻無意間發現我哥身體狀況實在不容樂觀,那時候的我很害怕,你知道,不管他做了多少錯事,他畢竟是我的親哥哥,我真的不知道該和誰說這些事,可是我真的需要一個可以傾訴的人,所以我給梓慕打了電話,他很安靜的聽我說着亂七八糟,零零散散的話,最後他只和我說了一句話,他說:“你不會有事的,周簡淩也不會。”
他做到了,是他讓我去找約翰長官的,也是他讓我僞造的死亡證明,他知道那天晚上的一戰他會贏,他也知道你會離開他,可是他什麽都沒說,他尊重你的選擇,他真的太愛你了,我真是嫉妒啊。你看,他就是這樣的男人,他就是那個就算你選擇離開,他也能說服自己只靠想念過日子的男人。
不知道這封信什麽時候才能送到你手裏,所以也不能像電視劇裏,寫那些假如你看到這封信我已經離開了這樣的話了,不過還是告訴你一聲,我X月X日的飛機回美國。
還有,信的背面有一個地址,如果你決定回到他的身邊的話,就去這裏看看吧……
我結束了我漫無止盡單戀的日子,願我往後的日子可以幸福快樂,希望你也是,祝你們幸福。
最後的落款是:陳梓慕的妹妹周簡珍
這封簡短的離別信,不煽情也不悲傷,蘇若站在窗邊,陽光清揚在她的身周,那張輕薄的信紙被蜜色的光澤包裹,透出點點溫暖的感覺,如同看完這封信後,蘇若嘴角的輕柔的笑和心底綿軟的暖。
可是就算是這樣慵懶惬意的時刻,信裏所說的關于那晚的事,還是萦繞在蘇若的心底,她雖然是那晚的當事者,見證者,可是對于那晚發生的每一件意外之事她都知之甚少,她想她應該知道其中的真相。
蘇若緊了緊手裏的信紙,又突然想到了什麽,再次拿起信紙看了看,周簡珍所說的離開的日子就是明天了,她現在在幹什麽呢?大概是在和陳梓慕道別吧。
……
“梓慕,可以陪我說說話嗎?”這應該是陳梓慕和周簡珍,在鸩的生日舞會上那支舞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吧。
此時陳梓慕正坐在曾經吻過蘇若的那個庭院裏,喝着剛剛泡的新茶,茶香四溢,周簡珍安靜的站在陳梓慕身後,聲音也不再像以前和他說話時那樣戰戰兢兢。
陳梓慕沒有回頭,而是伸手輕輕的推開了身邊的另一把藤椅,周簡珍當下便明白過來,走過去,坐在了他的身邊。
“我是來道別的,我明天的飛機去美國。”周簡珍簡單明了的說出了這次聊天的目的,她眼裏盛着笑意,語氣裏也是許久未曾有過的釋然。
陳梓慕聽到周簡珍的話,卻依然只是沉默,其實他是早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的,莫子傑昨天無意間看到了她已經收拾好的行李,和安放在行李箱上的機票,之後便馬上告訴了陳梓慕,而那時陳梓慕也只是簡單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陳梓慕拿過一旁空置的被杯子,為周簡珍也倒上了一杯溫熱的新茶,推到了她的面前,雖然仍然沒有語言,可是周簡珍卻覺得比數百句話來的更加暖心,因為如果陳梓慕開口的話,她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就會開始動搖了吧,所以她更情願陳梓慕就這樣沉默。
“梓慕,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至少…在蘇若回來之前。”
“嗯……”陳梓慕沒有去看周簡珍強忍淚水的眼眸,和緊緊咬住的嘴唇,他知道現在的周簡珍需要他這樣做。
“還有對不起,我明明知道你不可能會愛我,還是固執了這麽多年,覺得你就該是我的,你知道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是由不得人的。”周簡珍捧起那杯清茶,因為顫抖讓茶杯中的茶水蕩起層層的水波,就像她此刻的心,這樣起伏不定。
“梓慕,不要忘了我好不好,就算忘了我愛你這件事,也不要忘了我,好不好?…”周簡珍的眼淚終于落下,一滴一滴落入手中的茶杯之中:“這句話回答也沒關系。”
“好,我不會忘了你的,你是小簡珍,永遠都是我的妹妹。”陳梓慕終于轉過身來,直視着周簡珍的淚眼,而周簡珍卻不好意思的想要偏頭回避了,她覺得自己真是丢臉,可是陳梓慕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他伸手輕輕摟住了周簡珍,讓她埋在他的肩上:“你現在哭也沒關系,我永遠都是你的哥哥,在美國有什麽事就和我說,知道嗎?”
周簡珍在泣不成聲中,飛快的點着頭,能得到這樣的承諾真好,她此刻多想像那句話一樣,和自己說一句對不起,因為曾經為了別人而為難了自己,可是她并不想,她還是很不争氣的覺得她不後悔,她始終覺得愛着陳梓慕的這段時光,大概是她最美好的時光了。
……
蘇若放下了信紙,随意披上了一件針織外套,便出了門,她想要去找那位司機,她心下知道,她想知道的東西那個人應該也不會告訴自己,可是她就是想去找她,她覺得仿佛每天在那輛車上,和那個司機安靜的坐着,就是她離陳梓慕最近的時刻。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出門,那位司機就先找到了她,他恭敬的站在蘇若面前,微微低頭之後,才開口說了自己找蘇若的目的:“請蘇小姐和我一起出一趟門,有人想見你。”
蘇若聽到司機的話,本來還想開口繼續詢問,可是又想到這段時間和這位司機的接觸,覺得再開口問也是無用功,再說,他是陳梓慕的人,也不會做什麽對自己不利的事,所以就不再說話,跟着他出了門。
車裏還是一如往常的安靜,蘇若不問,司機也不語,可是這次車子行駛的路線卻十分陌生,似乎并不是往繁華地區,而是向遠郊的方向,這讓蘇若有些不安。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間咖啡館前,而在車子還未駛近時,蘇若就被這間咖啡館吸引了視線,因為這間咖啡館竟然是中式的建築裝飾的風格,這讓蘇若第一反應就覺得,應該是一個華人老板開的,而這間咖啡店開在遠郊,周圍是大片的薰衣草花田,美不勝收,但生意卻冷清的很。所以蘇若猜測應該是什麽有錢人開着用來自己舒心的,可是蘇若只猜對了一半。
這家咖啡店是中國人開的,那個人也确實很有錢,可蘇若大概猜不到這個人就是陳梓慕吧,而這間店開來也不是用來舒心的,而是組織的一個小的聚會地點。
司機停好車便對蘇若說:“蘇小姐,我在車裏等你,要見你的人正在裏面等你。”
蘇若下車之後,仍然疑惑着想要見自己的人是誰,陳梓慕?可是他如果要見自己應該不會這麽麻煩,那個男人應該知道他只要出現在她的面前就夠了。
蘇若想着這些,整個人都放空了,連就坐在靠窗位置一直看着她的男人她都沒有注意到,只是徑直朝門口走去,推開店門之後,不動聲色的張望着,試圖在空無一人的咖啡店裏找到那個想要見她的人。
“蘇若。”這是響起了一個沙啞卻熟悉的聲音,而在這聲輕喚後,蘇若的世界瞬間失去了其他一切聲響,她在安靜的世界中循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她記得那個聲音,她死都不會忘記這個聲音。
她看向坐在窗邊的那個男人,她的腳步好像才在雲端,她的眼睛只看的到眼前這個安靜坐着的男人,就在她朝他走去的這短短幾步的距離之間,蘇若除了聽覺和視覺,失去了一切的感知,她被巨大的喜悅和震撼的包圍着。
男人從座位上站起來迎接她,兩人之間不到5米的距離,蘇若卻仿佛走了一個世紀的漫長,直到蘇若終于站在了那個男人面前,她的手顫抖着擡起,猶豫之間觸碰到了他依舊硬朗的眉眼,臉頰溫熱的皮膚,“謹……誠?…韓謹誠?…韓謹誠!”蘇若的手緊緊的揪着韓謹誠的外套,終于放聲大哭。
韓謹誠含笑的眼睛,也因為蘇若那樣一聲一聲叫着他的名字,而盛滿了淚水,他沒有猶豫,幾乎是蘇若低頭痛苦的瞬間便張開了雙臂将蘇若顫抖的身體攬入懷中,他不想說什麽安慰的話語,他覺得就這樣讓她在自己懷裏痛哭一場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安慰。
可是韓謹誠覺得有一句話,他一定要對蘇若說:“蘇若,我回來了……”
是啊,韓謹誠,我做夢都不敢想的事發生了,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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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蘇若在陳梓慕闊別已久卻依舊熟悉的懷抱裏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淚水浸濕了韓謹誠胸口的大片衣衫,兩人就這樣安靜的相擁,而韓謹誠那句輕柔的‘我回來了’更是讓蘇若無法從那個懷抱中脫離出來。
時間在這個擁抱中漸漸流逝,韓謹誠不願意放開懷中的蘇若,可是也沒有忘了正事,所以還是開口用輕松的語氣說:“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好不好?再哭天就要黑啦,嗯?”
蘇若直到耳邊響起韓謹誠沙啞的聲音時,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真的哭了很久了,便馬上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将眼淚鼻涕都留在了韓謹誠的衣服上,然後離開了他的懷抱,聲音因為長時間的哭泣變得和他一樣沙啞:“你的嗓子怎麽了?”
“陳梓慕那一槍的後遺症?”韓謹誠是開玩笑的語氣,可是蘇若聽到之後還是身體微微一僵,陳梓慕開槍打中他胸口的那一幕,瞬間沖入了她的腦海之中,讓她一時間有些無所适從。韓謹誠看出了蘇若不适的反應,也意識到自己的玩笑話好像有些過了,便連忙轉移話題:“你怎麽樣,不知不覺就過去一年了呢。”
蘇若似乎還沒有從那句玩笑中回過神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是啊,時間過的真快,我這段時間……過得很好。”應該是很好吧……
韓謹誠可能也是太沉浸在兩人重逢的感動之中,直到這時才發現蘇若那一頭微卷如瀑的長發已經被清爽的短發取代了:“為什麽把頭發剪了?”
“因為想忘了陳梓慕那個男人啊。”這回輪到蘇若的玩笑了,可是韓謹誠卻并沒有因為這句悲傷的玩笑而産生太大的情緒波動,大概是這10年求而不得的愛情終于讓他鍛煉出了一顆強大的心髒吧。
“可是怎麽辦?…我這次來找你就是要讓你忘不了他的呢。”韓謹誠說的很認真,讓蘇若心底又一次震動了。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梓慕……他…開槍打了你……”蘇若的聲音越來越弱,就算如今韓謹誠好好的站在了她的面前,可是她就是過了不了這個坎,因為她始終覺得陳梓慕那一槍是因為她,韓謹誠的‘死’是也是因為她,她才是那一切的始作俑者。
“所以從現在開始,認真的聽我說,好不好?”韓謹誠伸出手握住了蘇若有些顫抖的小手,想以此給她勇氣。
韓謹誠的聲音低沉沙啞,瞬間就将蘇若帶回了那個不見戰火連天卻仍然硝煙四起的夜晚……
在那杯酒,那場夢之後,那個灑滿月光的書房裏,韓謹誠站在黑暗之中,喚醒了夢境之中的陳梓慕。
“怎麽回事?現在幾點了。”陳梓慕因為那個深刻的夢境呼吸還有些不穩定,看着窗外的月亮,察覺到自己應該已經睡了很久時間了。
“你應該快一點動身了,她一個人去後花園了。”韓謹誠雖然說着這樣的話,可是身體卻沒有一點要行動的意思,他很清楚,這個時候陳梓慕已經想起了過去的一切,盡管這是一個巨大的變數,但陳梓慕一定已經有了一個萬全的對策,而韓謹誠此刻也有他的對策。
陳梓慕也确實如韓謹誠所料,只在短暫的沉思之後,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你現在到哪了?”韓謹誠聽不到電話那頭的回答,可是他看到陳梓慕平靜的表情,他就知道一切都還在陳梓慕的掌控之中。
“謹誠,你應該回美國的,我可以護她周全。”
“可是她是鬼魅案件的兇手,你要怎麽才能幫她洗脫這個罪名?”
陳梓慕在剛才的夢中已經想起了關于那個實驗的後果,就已經隐約感覺到了鬼魅案件和蘇若一定有關系,所以就算現在韓謹誠說出這樣的話,他也并不意外,只不過他是真的還沒有想好在這樣的一個條件之下應對周簡淩的正面攻擊。
但是這對于陳梓慕來說并不是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只不過是多了一場無法避免全面進攻:“那就正面勝負,我的人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了。”
聽到陳梓慕的這句話韓謹誠才終于下定決心說出真相:“為了她,是不是無論如何也要贏,是不是失去一切在所不惜?”
“是!”
“那好,梓慕,你聽好,蘇若不是兇手,我才是……”韓謹誠将他騙蘇若,然後替她殺人的真相全部告訴了陳梓慕,看着他逐漸沉下去的面色,和搖晃不定的眸光,他還是忍不住開口确認:“所以,為了保護她,你得殺了我,告訴我你可以做到。”
陳梓慕沉默了,他的腦海裏此時是驚濤駭浪的恐怖世界,是的,他可以為了蘇若去做任何事情,就算是要他去死他都不會猶豫,可是要他殺了韓謹誠?他恐怕是真的做不到,但是如果不這樣做,蘇若就難以從殺人兇手的罪名中被解救。
可怕的沉默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持續着,終于,陳梓慕知道蘇若身處的戰場已經不可以再拖延,他只要晚一分鐘出現,蘇若就多一分危險,所以他決定賭一把……
“你現在到傾城來,立刻,帶上我發給你的清單上的東西。”陳梓慕的這通電話決定着這一戰是否可以真正意義上的勝利,因為他覺得,如果在這一戰中有任何一個自己人死去,都是他輸了,所以每一個人都必須活下來。
李彩此時身處在離傾城不遠的她的個人工作室,陳梓慕的電話之後,她便以最快的速度,帶上陳梓慕要求的東西,趕到了傾城。
“Z,東西帶來了。”李彩感覺得到情況緊急,她甚至沒有敲門而是直接從書房的窗戶一躍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她呼吸有些不平,看了看面色嚴肅的兩人,目光卻更多的停留在了韓謹誠的身上,因為她發現了他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決心。
“現在你們兩個人聽好,李彩,你想辦法将你帶來的藥物放在謹誠的口腔中,但是要讓他自己控制藥物的服用時間,還有給我準備一支腎上腺素。”陳梓慕話一說完,李彩便有些遲疑,這些藥物是可以造成假死現象的,但是如果控制不好服用的時間等各種因素,後果會很嚴重,可是他相信眼前的這兩個男人,盡管心裏不安還是按照陳梓慕的話去做了。
“等等去了後花園,我會‘殺’了你,那時候你就将藥服下,我會避開要害。”陳梓慕接過李彩遞來的注射器,那裏面是她已經和給韓謹誠配好的劑量的腎上腺素。
“謹誠,你相信我嗎?”陳梓慕問的這句話,其實是他現在此刻所需要的鼓勵。
“我相信你,我答應你,我會堅持下去。”韓謹誠笑了,既然這個男人為了他願意冒這樣的風險,那麽他也願意為了他堅持下去,他會活下去。
兩人做好了一切準備之後,終于現身在了戰場之中,大概情況幾乎都如陳梓慕所料,可是陳梓慕又不是神,意料之外的事是不可避免的,而他那晚最讓他意外,就是李言的假死,和秦以霖,莫子傑的出現。
不過還好,這兩個意外卻幫了陳梓慕大忙,秦以霖利用李言的假死狠狠的抓住了周簡淩的性命,這也讓他免去了那場本以為不可避免的硬碰硬。
這樣一來,韓謹誠‘被殺’的時間就提前了,按照計劃,韓謹誠将鬼魅的真相全盤托出,陳梓慕舉槍,韓謹誠等死,只是蒙在鼓裏的蘇若看着這不可思議的一幕,真的是活生生的痛死了。
而在陳梓慕開槍之前…
“好好照顧她,還有我會堅持下去的。”韓謹誠到生死攸關的此刻,仍然是微笑的,因為蘇若終于安全了。
陳梓慕在這一刻卻別無選擇的艱難,韓謹誠的生死就在他這一槍的準頭之下了,他的槍法是極好的,只是此刻他真的沒有辦法像之前每一次執行任務那樣,輕松自信的扣下扳機,他怕這一槍之後,韓謹誠不會再醒,他也就此跌入身後萬劫不複的深淵之中。
所以他只說了一句“對不起”便心無旁骛,果斷決絕的開了這一槍。
好在,他成功了,一切都按照計劃順利的進行着,而身在暗處的李彩,就這樣揪着一顆心看着這一幕,等待着,等待可以将韓謹誠帶走的機會。
關于之後美國軍方的介入,陳梓慕沒有告訴韓謹誠,因為他可以解決,所以不想韓謹誠在承受那樣的痛苦之下,還要擔心着之後的事情。
美國軍方聲勢浩大的出現,讓現場一片混亂,陳梓慕在掃射之下,護住了蘇若和韓謹誠的安全,也趁機将之前帶在身上的那支注射器中的藥劑,全數注射進了韓謹誠的身體,而那時一心關心着陳梓慕手臂傷口的蘇若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然後周簡珍的出現,救下了所有人,沒有人死去,就連周簡淩的安全,也被陳梓慕考慮在內,最後韓謹誠被李彩帶走,這才是最後的勝利,雖然蘇若還是被秦以霖帶走了,可是她活着…這就夠了,他可以等,等她回來。
……
“梓慕從一開始就知道,周簡淩那樣盛氣淩人的宣戰,加入他只憑借清州警方和政府的力量是不可能有這樣的自信的,更加不可能贏得這場戰争,所以後來美國軍方的介入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韓謹誠說着将服務員端上來的咖啡推到蘇若的面前,卻不去看蘇若的表情。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