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3)
有的一舉一動,好像都生動起來,不管是陳梓慕看見的,又或者是已經錯過的,他此時都可以看到。
……
舞會在晚上九點準時開始,在所有殺手入場之後,陳梓慕按照慣例最後入場,身後跟随的卻不再是那個和他一樣高大挺拔的男人,而是一個少年,好看的面容,超越年齡的淡定和沉穩,等到陳梓慕在舞會大廳的中央落座之後,莫子傑就站在他右側,像韓謹誠曾經做的那樣。
“不墜宿命,以心為信,不棄鸩!”舞會正式開始。
大廳的殺手們盡情享受着舞會上的一切,而陳梓慕和莫子傑卻回到了側廳,那個蘇若第一次吻他的房間。他坐在同樣的位置上,莫子傑站在他的對面,因為他從小就跟在陳梓慕身邊的原因,他并沒不會覺得拘束。
莫子傑站的随意,讓陳梓慕心情也好了不少,沒有像往常一樣擺出一張撲克臉,而是含着笑,示意莫子傑在他的對面坐下,然後低頭動作優雅的切着桌上的甜點。
“今天感覺怎麽樣?”陳梓慕沉聲問到。
莫子傑自然知道他是在說今天全權負責安排舞會的事,“哎,哥你以前也這樣嗎?好累哦。”
“這些事不用我來做,以前是你謹誠哥哥安排的。”
莫子傑在聽到韓謹誠的名字時,心裏暗叫糟糕,他以為自己提起了陳梓慕并不想提起的事,可是陳梓慕卻表情如常,看着他微笑:“以後這些事都由你來做,以後……我的事也由你來做。”
“哥,你的意思是……?”莫子傑其實已經猜到了陳梓慕的意思,可是他有些不願意相信。
“今年你就滿19了,雖然還小,可是也該好好鍛煉一下了,我已經沒有心思再管這些事了,你一直跟着我,能力也很出色,你很合适這個位置。”陳梓慕用小巧的銀質小叉,叉起了一小塊甜點,放進嘴裏漫不經心的品嘗着。
“哥……可是!”
“這是命令,你不可以拒絕,我不會給你太大的壓力,你只需要慢慢學習就好,我還是Z,是鸩的主人,等到你完全掌握了,能夠自己獨立管理組織之後,我會再宣布這件事。”
莫子傑嘴巴張開之後就沒有合上了,他不是沒有想過像眼前這個男人一樣,有朝一日也可以掌管這個讓人望而止步的龐大組織,可是當這一天真的來了的時候,他還是措手不及的膽怯了。
從陳梓慕出現在他的面前,救了他的命之後,陳梓慕就變成了他的……偶像?他暫時找不到別的詞來形容陳梓慕對他來說的意義,也許說是目标會更合适吧。總之,他認為他說的話都是對的,他就是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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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梓慕看着坐在對面的莫子傑,他眼裏的光由最開始不可思議和震驚,慢慢變成思索和慎重,最後變成了堅定,才再次開口:“所以,你不要讓我失望,我給你3年的時間,到那時候,我就會宣布這個決定,而我希望那時候,你可以讓組織裏的所有人心服口服,做得到嗎?”
……“做得到!”
陳梓慕做這個決定也花了很長的時間,可是當真的和莫子傑說了之後,心裏卻一下輕松了,他也許是組織所有主人中,任期最短的,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同樣也是最傑出的之一。這樣就足夠了,因為在接下去的人生裏,他不願意再浪費可以用來陪伴那個女人的一分一秒。
這時,舞會已經開始20分鐘了,陳梓慕和莫子傑仍然待在側廳的房間裏,而大門被緩緩推開的刺耳之音,吸引了舞池中所有人的目光,也隐隐傳到了陳梓慕的耳中,他握着銀質小叉的手動作一頓。
之後,整個人像觸電了一般,從沙發中彈起來,打開房門,朝舞池方向快步走去,是她嗎?是不是她回來了,和上次一樣遲到了這場重要的舞會,一樣身着紅裙的好看女人,一樣的巧笑嫣然,然後來到他的身邊……是不是?是不是她回來了……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在場所有的殺手無一人忘懷,陳梓慕更加不可能忘記,那是蘇若在上一個鸩的生日舞會上,帶着那抹鮮紅的耳墜,姍姍來遲的場景。
陳梓慕穿越了一個又一個在舞池中靜止不動,回頭看向門口的殺手們,他的腳步是刻不容緩,他的心情是迫不及待,他的整顆心是極其想念……可是他最終還是失望了。
站在門前的的女人,一身黑色的優雅禮服,及膝的長度,露肩的設計,讓她看起來嬌媚的不可思議,可是當陳梓慕沖到他面前,下一秒就要伸手擁住她時,他的那份沖動,卻被那個女人轉身看向他的瞬間,徹底消失了,兩個人近在咫尺,所以一桶冰水從頭淋到腳的痛苦,只好兩個人一起承擔了。
周簡珍告訴自己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承受他這樣直接的失望了,她應該習慣了才對,所以她忍住眼裏的淚水,強顏歡笑着,她很滿意自己的表現,反正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這麽沒心沒肺的模樣,只有這樣他才會靠近她,而不是遠離她,雖然他的靠近都是在傷害她。
“我不是故意遲到的,讓你以為是她也不是故意的,可是你失望的太明顯了,我還是很傷心。”她說的傷心是真的,可她笑着的滿不在乎是假的。
“對…不起。”陳梓慕知道自己的失态,也知道這個女人沒有那麽堅強
“不要這個,你……陪我跳支舞吧,就一支。”周簡珍說的小心翼翼,生怕他會立馬拒絕。
陳梓慕回頭看向舞池中目光紛紛聚集在他和周簡珍身上,如果他拒絕,周簡珍應該會很難堪,雖然為難,可是他沒有理由再讓這個女人為了自己痛苦,最終還是答應了她。
陳梓慕沒有回答,但是朝周簡珍伸出的邀請的手,已經替他回答了,而這個動作也終于打散了聚集在他們身上的目光,舞會恢複了之前的氣氛。陳梓慕帶着周簡珍,慢慢的在舞池中旋轉,周簡珍也終于……得償所願。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陳梓慕保持着紳士的禮儀,身體始終和她隔了一段距離。
“是我心甘情願的,再說,你的決定已經是那時候最好的選擇了。”
“ ……”
“梓慕,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
“如果……如果沒有她,你會選擇我嗎?”周簡珍說的是選擇,不是愛,因為她不敢說。
陳梓慕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後,終于擡頭,看向了周簡珍好看的面容,此時她的表情像是祈求一般,那樣卑微,仿佛就是他身邊的塵埃,無處不在,他卻從不在意:“簡珍,我遇見你的時候,就是沒有她的時間,你…知道的。”
陳梓慕不再說話,可是周簡珍已經有了答案,是啊,那時候陳梓慕有完整的關于過去的記憶,而那時他的記憶裏也沒有蘇若這個人,大概她從一開始就不是選項中的一個吧,更別說是被選擇了,他沒有正面的回答那個問題,可說的話卻比回答更傷人。
周簡珍停下了原本慢慢跟随陳梓慕的舞步,她勇敢的擡頭和陳梓慕好看的眼對視,陳梓慕的眸子裏很坦白,毫不避諱的回視着她,她濕着眼眶微笑之後,纖長的手從陳梓慕紳士的手中抽出,下一秒便環在了陳梓慕的腰間,緊緊的。
她的頭埋在陳梓慕的懷裏,她很開心,這就是她渴望已久的擁抱,他身上的味道,他的懷抱,如果他可以伸手回抱住她就是最好的了,所以,陳梓慕,抱抱我吧,求你了。
這些話周簡珍沒有說出口,她只是在心裏想着,已經到最後了,她要給他一個堅強的模樣,她不要求他的施舍,可是她還有一個必須要聽的,必須要聽。
“梓慕,再叫我一聲簡珍好不好?”自從出國之前那個晚上的那件事之後,他就再沒有這樣叫過她,這就是她最後的請求,她在等他這樣叫她,她在等他原諒她。
陳梓慕擡起手,猶豫着,可是最終還是沒有抱住她,只是将手輕輕的放在她的背上,溫柔的拍着,然後輕聲的開口:“簡珍,小…簡珍,別哭。”
他怎麽知道她在哭,她應該隐藏的挺好的才對,可是這句‘小簡珍’終于從他的口中說了出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好聽,她的眼淚也終于決堤。
“陳…陳梓慕!愛你這麽久,終于都值得了。”她邊哭邊說,這樣一句話,早就沒有原來情深的味道了,可是畢竟還是美好的,她終于敲碎了陳梓慕讨厭她的心,也打動了她自己愛他的整整一個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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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子
“前往巴黎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xxxx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了,請帶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機牌,由3號登機口上飛機,祝您旅途愉快,謝謝!”甜美盈耳的女聲,回蕩在整個航站樓中,提醒着所有即将踏上旅途的人們。
“時間到了,走吧。”英俊的男人看着身邊的女人,笑着提醒,之後便拿起了兩人的行李,朝登機口走去。
“嗯”年輕漂亮的女人,輕聲回應,然後跟在男人身後,一起朝登機口走去。
……
自從和陳梓慕通話之後,秦以霖就陷入了巨大的不安之中,他聽着陳梓慕那麽自信的說着她會更愛他,他在等她,可他卻沒辦法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怎麽回答他。他沒有那份自信,蘇若也從來沒有給過她可以說這些話的資本。
從那之後,秦以霖想換掉在蘇若身邊照顧她的所有人,他将索菲亞叫到書房之中,話題卻被索菲亞搶了先:“院長,Z說您最近會找我,看來沒錯。”
“又是Z,你們不是也領着我的薪水嗎?!”秦以霖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不快,卻還是只能隐約發作在低吼的語氣之中,他一向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那樣溫文爾雅,文質彬彬,最近卻總是因為陳梓慕而失了本應有的儀态,他很讨厭這樣的自己。
“可是我也将您布置的工作完成的很好啊。在這方面,您和Z都是一個目的,那麽我自然也會更加盡心地照顧蘇小姐。”索菲亞保持着對自己上司的禮貌,語速平緩,卻不卑不亢。
“從明天起,你就回醫院繼續之前的工作吧,這份工作我會安排別人。”秦以霖沒有給她回答或者反駁的機會:“你出去吧。”
索菲亞離開書房之後,就徑直回到了在這裏居住的客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她的心情似乎并未受到什麽影響,收拾時的動作也格外輕快利索。
等秦以霖徹底穩定下了自己不悅地情緒之後,才下樓,去為蘇若準備晚餐,可是蘇若卻已經等在餐廳。
秦以霖剛經過進入餐廳的拐角時就看見蘇若單薄的背影,坐在餐桌前,短發經過不長的時日卻已經有些遮住了一部分的脖頸了,看來都說剛剪了頭發之後,頭發反而會長的比較快,這話沒錯。
蘇若安靜的坐着,雙手捧着一杯溫熱的白開水,和往常一樣,沒有理由的發着呆。更沒有注意到在身後慢慢靠近的秦以霖,和他灼熱的視線。
“怎麽在這裏?餓了嗎?我馬上準備晚餐。”秦以霖溫柔的聲音打斷了蘇若的發呆時光,等蘇若回頭時,就看到秦以霖穿着精致合身的白色襯衫,正将袖子向上捋好,朝廚房走去。
“以霖”蘇若叫住了他,秦以霖沒怎麽在意,而是專心查看着今天可用的食材,期間微微擡頭的回了一句蘇若‘嗯?’後又繼續專注于食材。
“你是不是要換走索菲亞?”
聽到這句話,秦以霖才從食材中脫身出來,停下了手裏動作,看着蘇若,想看出她表情中是否有異常的情緒,可是沒有,她的表情也和平常一樣,淡淡的,沒有信息可以看出來。
“嗯,醫院這段時間太忙了,她很工作能力很好,所以就準備讓她回去。”秦以霖朝蘇若走去,坐在了她的身邊。
“她什麽時候走?我頭發長了,明天想讓她陪我去修剪一下。”
“明天嗎?可以讓別人陪你啊。”秦以霖擡手揉了揉她乖巧的短發,他知道從索菲亞照顧蘇若到現在,兩個人幾乎沒有任何交流,他自然不會去懷疑是索菲亞去和蘇若說她要離開的事,可是他還是不安,他怕她知道陳梓慕還是以這樣的方式陪在她的身邊,所以開口小心的試探。
而事實是,剛剛蘇若無意間看到了索菲亞在收拾行李,才有所察覺索菲亞的離開。
“我比較習慣她陪我了,她只是安靜的陪着我,這麽久了,我和她也比較熟悉了。”蘇若這樣說,秦以霖自然就沒有了拒絕的理由,最後蘇若還加了一句:“就讓她陪我剪完頭發再走吧,好嗎?”
“好吧。”秦以霖還是答應了,他不是不擔心陳梓慕在這中間的存在被發現,反之,他擔心的要死,可是蘇若那句好嗎?他沒辦法拒絕。
兩人說完,蘇若就以有些累了為理由,先回房去了,而秦以霖也只是說了一句,等晚餐準備好了,再叫她。
蘇若回到房間,門一關,她臉上便露出了這段時間少見的緊張神色,她有些預感,她直覺告訴她應該這樣做,她明天就可以知道她想知道答案了,她很緊張,可是還好,她沒有被秦以霖察覺。
短短幾十秒之內,蘇若這些情緒的變化,大概是她這段時間之內最正常的樣子,而其他的時間,她都只不過是一個失了神,沒有了精神的人偶一般,她将情緒藏起來已經很久了,現在終于得以釋放,卻還是因為那個男人。
……
第二天,為了修剪她的短發,蘇若按照計劃和索菲亞出了門,由一位年輕帥氣的司機送她們去蘇若第一次剪頭發的那間發廊,雖然司機很年輕,可是車卻開的很平穩,蘇若和索菲亞一同坐在後座,一路無話。
“到了,我在這裏等你們。”司機将車停在了發廊附近的地下停車場裏,用中文和蘇若說了之後,又再次用法語告訴了索菲亞。
蘇若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便下車往外走,索菲亞也只是沉默的跟在蘇若身後,兩個人保持了前後一米的距離,直到走出停車場,蘇若偏頭确定兩人已經不在司機的視線之內後,馬上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你是不是陳梓慕的人?”蘇若背對着索菲亞,思考了很久,才艱難的開口,問出了這句她斟酌了很久的話。
蘇若在去醫院體檢之前并沒有懷疑過索菲亞,可是自從體檢之後,她感覺到了秦以霖的變化,他好像變得有些防備,防備他身邊或者她身邊的人,他對索菲亞的态度也明顯的改變了。
之前,秦以霖從不會去關心照顧她的人,只要蘇若好好的,他甚至不會去詢問他們蘇若的狀況,可是從醫院體檢回來,秦以霖雖然還是不會和她直接說話,卻開始頻繁的關注索菲亞的一舉一動。
蘇若自然不會以為秦以霖是動情于這位巴黎的美麗少女了,既然這樣,那就只有一件事會讓秦以霖反應這樣大,這樣不安,那就是陳梓慕。
這樣結論就很簡單了,索菲亞是陳梓慕安排在她身邊的人,但是應該不止索菲亞一個人,還有更多,蘇若知道陳梓慕用人的原則,所以隐約猜到今天送她們來的司機應該也是陳梓慕的人,可是她不敢确定,所以直到離開了司機的視線之後,才停下來跟索菲亞确認。
索菲亞的表情帶着笑意,看着蘇若微微有些僵硬的背影,卻不回答,蘇若這時才反應過來,她聽不懂中文,轉過身,準備用手機裏的翻譯軟件翻譯給她看,卻不料索菲亞開口了,而且還是非常流利的中文。
“是的,我是Z的人。”
聽到這句話的蘇若,心髒瞬間劇烈的收縮着,她不會說中文是裝的,原來,她真的是陳梓慕的人,陳梓慕就這樣一直在她的身邊,從沒有離開過。
“那麽……那個…司機也是?”蘇若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她這時候其實已經确定了那個司機的身份,那個司機是她到巴黎之後不久秦以霖才臨時招的,為了蘇若出門方便,還特意招了一位亞裔會說中文的司機。
索菲亞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按理說蘇若不應該知道那個司機的身份,因為她不知道那個司機的具體身份,就算知道陳梓慕用人的原則,也不應該猜得到才對,不過疑惑不過一瞬便釋懷了:“是的”,就算蘇若知道了也沒什麽,她不會告訴秦以霖,索菲亞很肯定這一點。
蘇若其實是一天無聊,在網上看以前的新聞,無意間看到了一篇報道,她覺得報道中的男人很面熟,可是她那時候并沒有留意過那個司機,直到她察覺到了索菲亞的身份之後才确定,那篇報道的題目是:亞裔男子獲得世界格鬥大賽冠軍,是全世界最年輕的……
“陳梓慕……他,怎麽樣?”蘇若知道了這一切之後,如果沒有問出這個問題就真的是不正常了,她克制不了這一刻她想知道陳梓慕這段時間過的怎麽樣的心。
“我不知道。”索菲亞的回答,出乎了蘇若的意料,蘇若自然也不相信這個回答,可是蘇若繼續問,得到的答案,仍然是這四個字。
“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不知道?!”
“蘇小姐,我怎麽會知道Z的狀況呢,我得到的命令只是向Z傳達您每天的狀況而已。”
“那你和他通過話嗎?他的聲音聽起來……怎麽樣?”
索菲亞瞬間失笑,既然這麽想要知道,當初又何必要離開,可是她自然是沒有這個膽量直接将這些話說給蘇若聽的:“Z不會和我通話,只會通過別人或者短信和我聯系,我們也只是約定了一個時間,用郵件的方式報告。”因為陳梓慕并沒有說關于蘇若發現這件事的處理方式,所以索菲亞只能自己處理這件事,說一部分,保留一部分。
蘇若沒有再問下去,可是她還有好多好多問題想要知道,就算離開他的這些日子,每天一個都不夠,她想知道他過的好不好,是不是和自己一樣每天都不由自主的發呆,因為太想念,她想知道他是不是還在自責,還想知道周簡珍有沒有照顧好他,可是想到周簡珍陪在他身邊,她又滿心的不快。
今天和索菲亞這短短幾句關于陳梓慕的問答,變成了扔進了已經裝滿水的杯子中的石子,從這之後,那一點點思念的漣漪,就開始無法控制的泛濫成災……
蘇若轉身朝發廊走去,索菲亞依舊靜靜的跟着直到他剪完頭發,蘇若頭發的長度又變回了耳下一寸的位置,在這期間,兩人也恢複了之前相處的樣子,只有沉默。
蘇若擡手将耳側的發絲輕輕的捋到耳後,雖然天氣依舊帶着些許涼意,可是她已經适應了沒有長發遮擋的空蕩的脖頸了。
蘇若自顧自的朝先前的停車場走去,而身後索菲亞卻不知不覺的緩了緩腳步,因為她發現了在發廊不遠處長身而立的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的身邊還站着一個好看的女人,兩個人就那樣遠遠的看着蘇若的背影。
可是當那個男人剛剛擡起想要靠近的腳步,便在頃刻之間,被一群看似行人的人擋住了視線,男人勉強從人群的縫隙之間朝蘇若的方向看去,卻只看到那越來越遠的身影,最終消失在了轉角處,索菲亞看着男人的失色有些為難,最後只是朝遠處被擋住前路的兩人回以微微點頭代替招呼,之後也跟着蘇若的背影漸漸遠去了。
于此同時秦以霖的家中,不同于以往,他正在親自查看着從各處寄來的信件,之前這項工作都是由家裏的保安來完成,可是現在,托了陳梓慕的福,秦以霖已經不放心讓手下的人來完成這些了。
不過,秦以霖也沒有白白的花費這些時間,因為他找到他想要找到的東西,一個簡單的信封,上面沒有太多的信息,只有一個熟悉的名字,這就已經足夠了,秦以霖将這封信緊緊的握在手裏,然後将其他的信件交回給了保安,轉身回了書房。
他将那封信拿在手上,猶豫了很久,也掙紮了很久,可是最終還是沒有拆開那封信,他打開了書桌旁上鎖的抽屜,将這封信放了進去,然後再将櫃子鎖好。
蘇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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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認吧
“總裁,今天有人企圖靠近蘇小姐,被我們攔下了。”
“那個人呢?”秦以霖聽着電話裏他安排暗中保護蘇若的人的報告,其實他知道他對蘇若這樣的保護是一種隔離,因為他真的太想将和陳梓慕有關的一切都隔離在蘇若現在的生活之外了,可是他卻不知道,陳梓慕早就已經從四面八方侵入了。
“沒有什麽反應,直接離開了,我現在将那個人的照片發給您。”
“叮咚~……”挂斷電話之後沒多久,秦以霖的手機就收到了信息,裏面躺着今天在理發店外想要接近蘇若的男人的照片。
秦以霖走到窗邊,從口袋中拿出手機,點開了信息的圖标,可裏面躺着的那張照片卻讓秦以霖腳下一個踉跄,手機也沒拿穩,直直的墜到地面,就像他的心一樣,直直墜落,日暮途窮。
“韓……韓謹……韓謹誠?!”秦以霖用顫抖的聲音念出了照片中英俊男人的名字,他真的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韓謹誠竟然還活着。
他不是沒有試過假死這樣的把戲,那時候的李言就是用假死騙過了那時候在場的所有人,可是韓謹誠的死是他親眼看見的啊,陳梓慕對準他心髒的一槍,他倒地的瞬間,他胸口那個血流如注的傷口,還有他失去呼吸的瞬間。
“以霖?你怎麽了?剛剛你說了什麽?”蘇若的聲音在這時候出現,讓秦以霖更加的慌張,卻只能緊緊身側的手,強裝鎮定,迅速彎腰将掉在地上的手機撿了起來,匆忙的關掉了屏幕,不讓蘇若看到照片裏的人。
“你回來啦,沒事,手機不小心摔了一下。有事要處理,我先回書房了。”秦以霖已經盡力保持着他聲音平穩的聲線了,可是顯然并沒有什麽作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更是落荒而逃一般的離開了蘇若的視線。
而蘇若的背影就這樣定格在秦以霖剛才站立的窗前,“謹誠……”她輕聲念着,她聽到了,聽得很清楚,那個男人的名字。
蘇若是剛剛和索菲亞從發廊回到這裏,索菲亞和司機在門外說着什麽,沒有和蘇若一起進門,可是就在蘇若走進玄關之後,她聽到了秦以霖的聲音,帶着顫抖,沒有心神,說出了那三個字。
她忍住了馬上過去找秦以霖問清楚的沖動,只是站在原地平靜了一下自己情緒,才慢慢走到秦以霖身後,她有偷偷的去看地上的手機,可是屏幕是朝下的,她沒有看到手機裏的內容,可是她很确定自己剛才聽到的。
而秦以霖所有的反應,都印證了她的猜測,是什麽事和韓謹誠有關,如果和韓謹誠有關,那麽就表示和陳梓慕一定也有關系,可是到底是什麽事?蘇若猜不到,因為她也像秦以霖那樣,親眼看見了韓謹誠死去的樣子,她根本不可能去想韓謹誠還活着這件事。
……
秦以霖已經冷靜下來了,他需要一個理智的大腦,他現在想的全是一件事,那就是不能讓蘇若知道這件事,他一點也不想蘇若知道這件事,他知道這樣很自私,可是他不會因為這樣的自私而折磨自己,因為他只想要蘇若留在他的身邊,就算一直會讓她帶着對韓謹誠死去的愧疚。
他是真的不舍得再失去蘇若了,他是真的不願意就這樣放她離開了,就算他要對抗陳梓慕,對抗韓謹誠,對抗全世界,他都不在乎,他只要蘇若留在他的身邊,只要這樣……
秦以霖再次打開上鎖的那個抽屜,拿出了那封信,那封來自周簡珍的信,現在他還有一張證明韓謹誠活着的照片,所有的這一切看起來都和陳梓慕脫不了關系,可是陳梓慕太安靜了,Claude沒有任何行動,索菲亞也只是準備着明天的離開。
難道這兩件事中并沒有陳梓慕的意志,只是周簡珍和韓謹誠自己的行動?秦以霖想不明白,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怎樣的狀況,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增加蘇若周圍的‘隔離’強度。
蘇若從這天之後,身邊多了一個年紀比較大的護士,說是資歷比較老,會比索菲亞照顧的更好,可是她自己清楚,秦以霖已經開始采取行動了,讓陳梓慕無法靠近她的行動。
可是蘇若知道,秦以霖所不知道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那名亞裔司機,所以蘇若開始每天找借口出門散心,然後讓那名司機開車接送她,她便在車上追問他關于陳梓慕的消息,雖然她沒有從他口中得到任何關于陳梓慕的近況,可是她真的說服不了自己不要去問。
……
‘死而複生’的韓謹誠站在巴黎裏茲酒店的豪華套房的落地窗前,看着這座繁華古典的城市,街道上的車燈流火,塞納河兩岸的哥特式建築交相輝映着,還有遠處,蘇若所在的那幢被花田圍繞的別墅中,雖然韓謹誠看不到,可是他知道蘇若在等他,在等她應該知道的真相。
“謹誠,該吃藥了。”李彩端着一杯清水,走進了房間,将水杯遞到韓謹誠的面前,看着他将藥吃掉,才安心下來,韓謹誠看出了她的擔心,淡淡的笑了。
“別擔心,我恢複的很好。”
“嗯”
李彩輕輕點頭,然後沒有再打擾韓謹誠,轉身離開了房間。
與此同時的傾城之中,陳梓慕和周簡珍,莫子傑二人剛從鸩的古堡回來,還來不及休息,陳梓慕就收到了來自巴黎的視頻郵件和一個文檔。
陳梓慕交代了莫子傑幫周簡珍一起收拾行李,便獨自回到了書房之中,他打開電腦,從電腦中打開了視頻,而視頻的內容正是蘇若找索菲亞對質,并且詢問他的狀況的片段,陳梓慕嘴角帶着笑意,雖然蘇若的知曉在他的計劃之外,可是蘇若的反應卻讓他很是歡喜。
陳梓慕知道,蘇若快要回來了,就快了……可是視頻的結尾,卻出現了一個讓陳梓慕也意料之外的兩個人,那就是臉色蒼白卻仍然高大挺拔的韓謹誠和站在他身旁的李彩。
陳梓慕将視頻暫停,畫面定格在了韓謹誠和李彩的身上,他看了很久,也沒有想清楚韓謹誠為什麽會在巴黎,這時候他應該繼續待在美國療養才對,他的身體不可能這麽快就恢複了才對。
陳梓慕帶着不安的心情,撥通了李彩的電話,手機裏的嘟嘟聲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也是猶豫之下接起了電話。
“……Z”李彩的聲音裏帶着些心虛和膽怯。
“怎麽回事?!”陳梓慕的聲音是如李彩所料的嚴厲沉重。
“……”
“他的身體現在是什麽情況!”
“他的身體基本恢複了,可是槍傷的傷口還沒有好完全,加上之前的藥物作用,還有發炎感染的危險,現在每天吃藥控制着,只要不出意外,很快就會完全恢複的。”李彩知道這些話,陳梓慕能聽出幾分是真的幾分是假,韓謹誠确實好了很多了,可是槍傷傷口和藥物的作用的後遺症還是很嚴重的,只是韓謹誠不願意陳梓慕知道這些,而她也不想讓韓謹誠為難。
“讓他接電話!”
李彩看着手裏的電話,想到陳梓慕帶着怒氣的語調,再三猶豫,還是走進了房間:“謹誠,是……Z的電話。”
韓謹誠早就猜到了陳梓慕會打電話來了,他并不意外,只是笑着安撫李彩的擔心,然後接起了電話:“梓慕…”韓謹誠的聲音比從前要沙啞了不少,這也是那所謂的後遺症之一。
聽到韓謹誠聲音的陳梓慕,想到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內疚的心情就湧了上來,不再忍心因為自己的擔心而去責備他,所以只能努力的壓抑着自己的怒氣:“你回美國去,就你現在的身體,到底想幹什麽?”
“不是你的錯。”韓謹誠像是有讀心術一樣,還是隔空的那種,聽到陳梓慕那頭陡然陷入的沉默,韓謹誠一聲輕嘆之後,無聲的笑了:“是你做的決定救了所有人,所以不是你的錯。”
“別說了。”陳梓慕越聽卻越難受,只好打斷韓謹誠的聲音,轉移話題:“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不回美國了,下個月會我和李彩一起去非洲,去那邊做志願者,我現在是一個已死之人,從今以後,我們應該也不會再見了,所以就當這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好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