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距離費裏西安諾去德國的日子不遠了,他這一去至少要一年半。費裏西安諾雖然和自己一樣大,但其實比自己低一年級。等費裏西安諾大三結束,就回來。所有東西準備完畢,該帶的東西都收拾在了一個大箱子裏,但是行李實在太多,于是就将一部分先托運過去。

費裏西安諾開始教羅維諾怎樣管理好窗臺上花盆裏的花。他一直在拜托羅維諾,求了羅維諾兩天,并請羅維諾吃了冰淇淋,羅維諾才答應幫他照顧這盆花。盡管他對自己的哥哥沒有太多自信,但是總比什麽都不做好,放着它們這樣不管的花實在是太可憐了。

早晨的時候,羅維諾都打着哈欠看費裏西安諾怎樣給花澆水,澆多少,聽費裏西安諾說注意事項,并在心裏盤算着等費裏西安諾走了之後如何讓這盆花死得看上去像意外事故。不如直接等樓下沒人的時候把它推下去好了。

中午的時候他們一起去餐廳裏吃了意大利面,這家餐廳的某種意大利面用了特制的醬汁,味道十分美味,盡管他們兄弟倆研究過這究竟是怎麽做的,并試圖模仿過,但是都失敗了。吃完之後,他們又去冰淇淋店裏買了冰淇淋,才滿足的回去睡午覺。

“可以這樣和哥哥一起吃飯睡覺的機會快沒了呢。”躺在床上,費裏西安諾看着天花板這樣說道。

“閉嘴!”

“啊,對了,今晚哥哥你來做飯吧,好久沒吃到哥哥做的料理了。”

“不要,好麻煩。”羅維諾有氣無力的說道。

“诶?那一起做吧,我來幫你。”

“那你自己做不就可以了嗎?別煩我了,趕緊睡了你個混蛋。”

“不要!我想吃哥哥做的飯嘛,一起做嘛,一起一起!哥哥,一起做啦一起做啦……”費裏西安諾側過身,搖晃着羅維諾的手臂。

“啊——你好煩啊!知道了知道了,趕緊給我睡覺!畜生!”羅維諾甩開他的手,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真的?太好了!”費裏西安諾帶着高興的表情歡呼。

“都說了給我睡覺!你再發出一點聲音的話我就捏爆你的蛋!”羅維諾叫道,于是費裏西安諾捂住了自己的嘴。

午睡到下午結束之後,他們一起去超市買了食材。等到太陽落山的時候,為了羅維諾的工作,就要提前開始準備晚餐。他們打算做披薩,先用面粉、雞蛋、發酵粉、橄榄油等材料和面并讓它醒了快三十分鐘,然後再揉面,将面揉成圓餅。接着用模具放進烤箱裏去烤。十分鐘之後,将它取出來,用叉子在面皮上戳了一些眼,接着便開始放餡料,再塗上番茄醬和奶酪絲,再放上其它的一些材料,之後繼續放入烤箱烘烤。十分鐘之後,将烤盤拿出來,放上蔬菜,又放進烤箱烤了五分鐘,便大功告成了。

味道很好,費裏西安諾吃得十分開心,“吶吶,哥哥,三天後我就要去德國了喲,為了能讓我在德國想念你做的菜,這三天你來做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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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得寸進尺啊你個混蛋!”

“但是啊……”

“沒有但是!”眼看費裏西安諾臉一變又想哭着撲過來和自己撒嬌,羅維諾果斷截斷他的話。真是的,為什麽這麽愛哭,這樣的話去到德國怎麽辦,沒問題吧,能照顧好自己嗎。羅維諾這麽想的時候完全沒自我認識,說起愛哭不會照顧自己的話,其實他和他的弟弟是一樣的。“好了,去把廚房洗了。”羅維諾對弟弟說道。

“ve……”費裏西安諾起身去收拾廚房。

但是接下來的三天,每天晚上準備晚餐時,羅維諾都會出現在廚房,費裏西安諾開心的在一邊幫忙。

費裏西安諾走的那一天,羅維諾幫他提着行李,将他送到BUS站,因為他要先去學校,然後在學校集合,和其他交換生們一起坐車去機場。羅維諾難得的起的很早,看着費裏西安諾檢查行李,看着費裏西安諾澆花,然後聽費裏西安諾叮囑自己做家務時一定要小心,謹慎。而他也告訴費裏西安諾,好好照顧自己。

那一天夜裏,羅維諾回到家,輕手輕腳的走進去卻想起來家裏已經沒人了。他打開燈,望着就算費裏西安諾在家時這個時間點也該空無一人的客廳,覺得比平日格外的空蕩冰冷。平時深夜回家時,家裏總是有一個人,現在沒有了,頓時有一種察覺到自己是孤身一人的失落感,費裏西安諾剛走,他就開始想念他那張傻臉了。

羅維諾是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了,但他還像個小孩子。他讨厭一個人,這讓他想起小時候父母離婚後,和父親度過的孤獨歲月,從學校裏回到家,大部分時間小小的羅維諾都要一個人面對冰冷的餐桌,因為家裏誰也沒有。到了夜晚,他十分怕黑,他會将所有房間——除了父親和客房卧室——裏的燈全部打開,然後在明亮的燈光下艱難的睡去。

如果半夜裏醒來,燈熄滅了,他會哭,這說明今晚父親回來了,這是委屈的哭,因為責怪父親為什麽要把那麽年幼的他經常一個人扔在家裏。但是他只能偷偷的哭,他不能跑去找父親尋求安慰。這樣的話會被看作沒出息,他小時候因為太調皮太不聽話而且太沒用,總是不讨家人的喜歡,所以這些情緒他沒辦法和誰訴說。

如果醒來,燈依舊是亮的——這種時候幾乎占據了全年的三百多天,他會異常的難過和害怕,然後在被窩下蜷縮緊身體,抱住雙肩。一個人的黑夜這對小孩子來說是多麽噩夢的存在,這是小小年紀便嘗透了的孤獨感。

那時他對父親在做什麽并不清楚,稍微長大了一些之後他才明白那些事。在那段歲月裏,他接觸的最多的人反倒是一個鐘點工,她會幫她打掃被他弄得亂成一團的屋子,有時為他準備食物,看他跳舞,然後給他幾塊糖作為獎勵。

等他長大後,盡管他還是有些怕黑,但是他已經不需要開着燈睡覺,也能一個人慢慢的睡過去。後來,等他長大成年,父親逐漸從黑手黨開始脫身,并和母親見了面。其實父母這些年來一直有在聯系。他們打算重歸于好,這是好事情。

那一天,他,父親和母親坐着車,打算去費裏西安諾的學校接他放學,然後他們一起去用餐。但是沒想到,在半路上發生了那樣的事。那一次,他陷入到了很深的黑暗和很深的沉眠之中,等他睜開眼,卻被告知——你的父母已經永遠的離開了你。

一覺好不容易從黑暗中脫離過來,卻誰都不在了。而睡眠之前的記憶,是他們還圍繞在自己身邊,和自己說說笑笑。睜開眼之後,卻什麽都沒了。

如果不是費裏西安諾免遭一劫,他大概會瘋掉,或許會跟着結束自己的生命。

他又開始讨厭黑暗,讨厭一個人,他讨厭只有他一個人的家。他讨厭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誰都不在自己身邊。

他忽然想起了費爾南德斯,畢竟他的笑容是那麽的溫暖,陽光,想到他之後,心裏都能感覺到一股暖意。一種情愫彌漫在胸腔裏,他擡手按了按自己的胸部,搖了搖頭。

他拉開了臺燈,将燈光調暗,然後轉個身,裹住被子睡了過去。

這一晚睡的并不好,因為恐懼讓他産生了壓力,他覺得自己睡得很淺,總是莫名其妙的醒來,察覺到天還未亮之後,又睡過去。這樣反複了許多次,十分的累。他最後一次醒來的時候天蒙蒙亮,他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眼睛都睜不開,今早的第一節課是在九點半,還可以繼續再睡一會兒。

這一次他沒有做奇怪的夢,或許是天快亮了,離開了黑暗的原因。他完完全全的睡了過去。等到他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到天光完全已經大亮時,他吓了一跳。找出手機看到時間寫着10:02,連忙在腦子裏回憶今早是什麽課,當想起來是伊芙女士的重修課時,他重重的躺回了床上。那個胖女人的課不上也罷,她總是要和自己作對,他讨厭死那個胖女人了。不過她說過,費爾南德斯讓她注意自己有沒有來上課,如果自己逃課的話,不知道她會不會告自己一狀。只不過是逃一次而已,沒關系吧?

在十一點的時候,他收到了費爾南德斯的電話。很好,那個臭女人!盡管心裏有些害怕得想當做沒聽見這個電話,但他還是接了起來。肯定是來問自己逃課的事的,或許自己可以說是身體不舒服?按下接聽鍵的那一剎那,他突然冒出這個想法,但是馬上否決了,那個多管閑事的混蛋一定會問得很深入,到時候沒仔細思考過的謊言肯定會漏洞百出,而且今晚他還得去酒吧工作。被揭穿的話肯定會很慘。不過在聽到費爾南德斯聲音的那一剎那,他放棄了說謊的想法,因為費爾南德斯的聲音很溫和。

“早安,羅維諾。”

“……早安。”

“今早你好像沒來上課?出了什麽事嗎?”

“……”頓住猶豫了一下,羅維諾還是說出了實話,“不小心……睡過頭了。”

電話那邊費爾南德斯沉默了,羅維諾呼吸一窒,他不會生氣吧。不過羅維諾不知道的是,費爾南德斯只是因為手上在處理事情不方便,所以把電話從左邊換到右邊,所以沉默了一下下而已。

“身體不舒服嗎?”

“沒……”

“那你今天還會來學校嗎?”

“來啊,下午四點半有課。”

“那下課帶上書,到我辦公室來,我幫你補課。”

“啊?可是我下課都七點半了,混蛋!”

“恩,等你。”

挂掉電話後,羅維諾有些怔,他在說真的嗎?

晚上放學之後,羅維諾依言帶着書來到了費爾南德斯的辦公室,他果然在等他。費爾南德斯在看書,看到羅維諾進來,他放下書,然後讓羅維諾過來坐下。

“你們課上到哪裏?”他問羅維諾。羅維諾翻開書,指給他。

費爾南德斯翻了翻這一課,然後直接翻到生詞表,教羅維諾讀單詞。羅維諾的目光跟着他的筆所指的地方,然後跟着念。遇到發音不準的地方,費爾南德斯很有耐心的教他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學會。羅維諾想起了那個胖女人的發音,盡管接近标準,但是和真西班牙人比起來,語調的味道還是差了一些。至少他覺得現在他耳旁的費爾南德斯讀出來的單詞,更悅耳一些。學完單詞之後,費爾南德斯又翻回課文上,然後讓羅維諾自己将課文看一遍。

等羅維諾看完,他開始為羅維諾講解課文,并讓羅維諾做好筆記。講完之後,确認羅維諾将他講的重點都記下來了,又開始給他講後面的語法。語法并不難,也不多,羅維諾聽起來并不算吃力。

“這兩個地方很重要,一般考試都會考,記住哦。”

“……哦。”羅維諾記了下來。

“好了,收工吧。”費爾南德斯對他說道。耽誤了那麽久時間,羅維諾有些難為情,盡管是費爾南德斯主動提出來的,但是畢竟是為了他,別人才特意好心為他補課,羅維諾不是一個不識好歹的人。将書收起來。看了下時間,現在是八點半,該抓緊時間吃晚飯。剛這麽想,費爾南德斯就問道:“要一起吃晚飯嗎?”

“不要。”

“不要那麽快拒絕呀,還沒和羅維諾一起吃過晚飯呢。”

“為什麽要跟你一起吃啊你個混蛋。”

“我幫你補了這麽久的課,你不謝我?”

“那是你多管閑事……”羅維諾小聲嘀咕道,“你請客,我就去。”

“沒問題。”費爾南德斯笑道。

費爾南德斯開車載着羅維諾出學校,在路上的時候他說先去接一個朋友。車在一幢公寓前停了下來,費爾南德斯看了看時間,說稍等幾分鐘,看來他們早就約好了時間。羅維諾有些不耐,他說可以讓那個人提前下來。費爾南德斯笑着說,這樣不太好,羅維諾猜測那是個女人。

果然,過了一會兒,一個女人過來了。費爾南德斯下了車,親自為她打開車門。她看到費爾南德斯已經在等她,便懷着歉意說了久等。

這個女人很漂亮,看得出是精心打扮過,但是表情有些高傲,瞎子都看得出來她是要去約會。但是羅維諾對她的印象只有:漂亮,新的,這兩個詞而已。因為費爾南德斯身邊從不缺女人,經常可以看到不同的女人圍在他的身邊。她看見羅維諾,便疑惑的問道:“這位是?”

“我的學生,他叫羅維諾。羅維諾,這位是葛妮。”

“嘿,他要和我們一起去嗎?”葛妮問道。

“是的,你不介意吧?”

“噢,當然。”

我介意!羅維諾在心裏罵道,這個混蛋他媽的要去約會為什麽要拉上自己!他一點也不想做電燈泡,或許他該找個借口離開,不過他并不擅長編故事。

現在這個時間,想找一家好的并且人不多的餐廳并不容易。夜晚九點是意大利人的晚餐時間,九點開始之後餐館裏都擠滿了人,一些有名的餐館門口甚至排起了長隊。要說起意大利人對美食的執念,那就是寧願在店外排上一個小時的隊,且絲毫不抱怨,談笑風生,習以為常,也要進去享受只用十多分鐘就能解決的晚餐。一些人為了能在用餐高峰期間能享受到美食,甚至願意駕兩個小時的車到臨市的餐廳進行用餐。

費爾南德斯帶他們到了一家高檔餐廳前,下車後,羅維諾看了眼招牌,這家餐廳比較有名,它以十分美味量卻較少的食物和變态的價格讓九成的市民們望而卻步。羅維諾曾經來過幾次這家餐廳,那是在他小的時候,那時他還是個小少爺。

剛進到門口,就有服務生迎了上來,他用商業的笑臉迎接了他們,服務生帶領他們來到預定好的包間,待他們坐下之後遞上了菜單,封面用羊皮紙打上了繁雜的花紋。羅維諾打開看了看,他曾經在這兒點菜的時候不用介意菜名後面的價格,但現在這些價格對于他而言卻是無法直視。盡管今天也并不是他付賬,盡管這兩年多來和弟弟相依為命的生活早就讓他臉皮變厚,但是他還沒不要臉到毫不客氣的去宰別人的地步。

費爾南德斯讓他們随便點,不用客氣。羅維諾在等着葛妮先開口,在餐桌上讓女士優先是男士應當遵守的禮儀,平時禮儀這兩個字跟他沾不上什麽邊,唯獨在女人面前。

“我還沒決定好,您先點吧,不用顧忌我。”大概是看出了羅維諾的想法,葛妮對他說道。

“沒關系,你慢慢看,我不急。”羅維諾回答,費爾南德斯看着他笑了。

“笑什麽你個混蛋?”

羅維諾粗俗的語氣遭到了一旁服務生的斜視,羅維諾不爽的看着他,“什麽眼神啊,信不信等下我把你們的黃油抹到菜葉上畜生!”

那我一定會把您趕出去,服務生翻了個白眼。在這種高雅的地方說出這樣的話,幸好這裏是包間,周圍沒人,不過您就算自己不要臉也顧及一下您對面的同伴。他看了一眼費爾南德斯,自己的同伴做出這樣的行為或許他的臉早該黑了,但是實際上這位先生并沒有,甚至看上去心情還有些愉悅。但是旁邊的那位女士,表情就有些震驚,不過她的教養很好,只是一會兒,便恢複了常态。

“羅維諾對女人和男人完全是兩個态度,稍微有些羨慕,什麽時候能對我溫柔一點?”費爾南德斯笑道。

滾你的,羅維諾在心裏罵道。葛妮看了看羅維諾,又看了看費爾南德斯的眼神。她對羅維諾說道:“您真的可以不用顧忌我,畢竟您是客人。”

言外之意羅維諾對面的兩個人都是主人。看着葛妮清高的表情,羅維諾不确定費爾南德斯在向自己介紹葛妮是他朋友的時候是否在“朋友”二字前面漏掉一個女字。

用餐的時候,羅維諾覺得很不舒服,對面的兩個人會輕聲聊天,聊電影,或者時裝,或者某一本書。費爾南德斯用溫柔的目光看着葛妮,這樣的目光經常讓羅維諾覺得臉紅,但是或許他對誰都是這樣,因為他從不吝啬将溫柔給予別人。吃水果的時候,他會細心的将果切成塊去核,然後放到葛妮的盤子裏,當然他也會這樣對羅維諾。但是羅維諾覺得自己完全是多餘的,做電燈泡的感覺真他媽的讓人郁悶。

“羅維諾,吃這些真的夠了嗎?”費爾南德斯問道,用關切的眼光看着他。羅維諾點的菜并不多,那是因為羅維諾今天吃晚餐的時間稍微晚了,等一下還要上臺表演,所以只能少吃一些。

“恩。”羅維諾悶聲回答。

用完餐後,費爾南德斯去結賬,葛妮走近羅維諾的身邊,對他說道:“你們真的是師生嗎?”

“恩?怎麽了?”

“呃,總覺得,你們看上去不像。”葛妮說道,其實她是真的有些好奇,因為羅維諾對費爾南德斯的态度并不尊敬,而費爾南德斯并不介意。

“我也希望我和他不是,但該死的我們就是這麽混蛋的關系!我的意思是,這種混蛋居然是我的老師簡直不想承認。”

葛妮用讓他不舒服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先生,我覺得您的口癖應該改一下,既然你們真的是師生,您不覺得您在公共場合的這種說話方式會給安東尼奧抹黑嗎?”

這個女人是不是有些自以為是了,這跟她有什麽關系呢?不過或許她真的是費爾南德斯的女朋友,但是也不想被她教訓。如果她不是女人,羅維諾早就對她爆粗了。不過既然她是一位女士,羅維諾就不會和她計較,選擇閉口不言。

“盡管有些冒昧,但我想問,您是否是南意大利人?”

“是啊,我在那裏生活過。”

葛妮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我聽說那些鄉下人的教養确實有些差,但是你知道,你既然來到了北意大利……”

“喂,對于剛見面的人指手畫腳難道能體現出你的教養?我并不覺得我這樣有什麽問題,并且我的那個混蛋老師也沒有覺得。”羅維諾終于忍不住還口到,北意大利一向看不起南方人,曾經羅維諾和別人說他去過南意大利的某個城市的時候,旁人驚訝的問他“您為什麽會到那種地方去?”,很顯然這個女人也有這種思想,但他為什麽要成為她地\域\攻擊的指責對象。這個女人高傲的表情真是讓人讨厭,他雖然喜歡女人,但不代表會零容忍。他忽然想到了什麽,用惡劣的語氣問道:“讓我先确定一下,你是他女朋友?他昨晚帶回家的不是你啊。”

葛妮的表情一下子變了,她的臉色很難看,她說道:“并不是,我和他沒有确定關系。”

“那麽我覺得你多管閑事了,你并無立場。”

費爾南德斯過來了,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便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送我回去!”并沒有回答他,這個女人讓自己一肚子火,羅維諾轉過頭,語氣不善的說道。葛妮看了羅維諾一眼,對他說道:“抱歉,先生,我和安東尼奧約好還有其它的事……”

“一起上車吧。”費爾南德斯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不對勁,盡管不知道為什麽,“我先送你回去換衣服。”費爾南德斯對羅維諾說道。

在車上的時候,他注意到羅維諾的神色好像有些奇怪。

“你怎麽了?一直不說話,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羅維諾抱着手說道。

“但是你的神色好像不太好?”

“閉嘴!我都說沒有了你他媽的沒聽到嗎?”羅維諾連忙叫道。

“你在生氣?”費爾南德斯問道,他不知道羅維諾為什麽會突然發火。羅維諾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于激烈了。他哼了一聲。

“到底怎麽了?”

“還不他媽全是你的錯,約會要叫上我幹嘛你個混蛋,你他媽的有病啊!”他的這一串髒話惹得葛妮皺了皺眉頭。費爾南德斯對他笑道:

“抱歉,可是我真的很想和羅維諾一起吃晚飯。”

羅維諾的心猛烈的跳了一下,盡管他知道随口說出這樣的話對于費爾南德斯來說比吃飯還容易,他絲毫不考慮聽的人是什麽感受。

到了羅維諾家,羅維諾下了車,費爾南德斯依舊對他說道:

“出門前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葛妮似乎有些不太高興,于是羅維諾說道:“好,我一定會的。”對于羅維諾今天居然那麽坦然的答應自己,費爾南德斯覺得有些奇怪,不過羅維諾馬上就轉身上樓了,于是他并沒有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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