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０８＼
但是當羅維諾打電話給費爾南德斯的時候，費爾南德斯卻說：
“抱歉……羅維諾，我現在走不開，你能自己去嗎？”
你他媽的搞什麽鬼！剛想罵他的羅維諾，還沒開口，就聽到了女人的聲音：“親愛的……你快一點。”那個聲音很清晰，帶着一絲呻＼吟，就像是伏在了費爾南德斯的肩頭。
滾你媽的吧！羅維諾挂掉了電話将它摔在床上，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那個混蛋現在在幹什麽。
羅維諾自己去到酒吧，表演結束，他依舊沒有看到費爾南德斯，卻看到了弗朗西斯。
“小羅維諾，過來過來。”那個色大叔依舊對他十分熱情，羅維諾看了他一眼，然後果斷掉頭走開，弗朗西斯立刻受到了傷害，在羅維諾身後哭道，“這孩子好過分啊！傷到哥哥我的心了！”
今晚他都不打算來了嗎？羅維諾想拿出手機看看那個混蛋有沒有打電話給自己說點什麽，在摸到空蕩蕩的口袋的時候，他忽然想起手機被他放在家裏了。穿梭在酒吧裏，他覺得很煩躁，突然想喝酒，或許他該回去找弗朗西斯，讓他請自己喝兩杯，不過那個色大叔會趁機占自己便宜。一想到會被他摸來摸去，他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走了一圈之後，他忽然想起，既然工作結束了他為什麽不離開，他現在這個樣子就像在等誰，盡管他知道他期盼出現的那個人是誰，但是他不想承認。
走出酒吧，今天天氣很涼。他忽然懷念車裏的暖氣，或者某個混蛋的外套。已經習慣了的溫存突然不見，心裏會變得空蕩蕩的，異常寒冷。
路上突然下起了雨，他不得不走到關門的商店前的屋檐下躲雨。寒風不斷的刮進來，他煩躁得不斷的動着腳，以此讓身體暖和一些。雨勢并沒有停下來或者變小的跡象，如果要一直待在這裏豈不是很糟糕，如果有輛的士也好，可是現在已經很晚了，而且還下着雨，根本沒見到有路過的車。
這他媽的真該死！盡管看到今天天氣不對，但是他依舊沒注意帶傘，現在只能眼巴巴的等雨變小，不知道還要在這裏熬多久。
站了一會兒，他覺得腳有些酸痛，他慢慢的靠着牆蹲下來，在心裏咒罵着這鬼天氣，濕冷的天氣對于他的腿傷來說簡直是雪上加霜。他做好最壞的打算——實在不行的話，那就只能冒着雨回去了。
那個混蛋在幹什麽，應該在女人那裏快活吧。對比起來，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凄慘，而現在這個境況全是那個混蛋的錯。他抱着自己的膝蓋，将頭埋在膝蓋上。快來找我啊你個混蛋！他忽然在心裏這樣想。
費爾南德斯處理完事情之後，一直在給羅維諾打電話，他想告訴羅維諾，他會來送他回家，讓他等一下。可是羅維諾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來到酒吧之後，他并沒有看到羅維諾，他逮住了正紮在女人堆裏的弗朗西斯，問他羅維諾的去向。
“哦，小羅維諾啊，他應該是回去了吧。”
“什麽時候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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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時間了呢。你今晚居然丢下可愛的小羅維諾……我還以為你們吵架了呢。”
費爾南德斯坐下，弗朗西斯給他倒了杯酒，他端起來喝了一口。
“我失信了，他應該會生氣吧。吵架倒是沒有，但是他不接我的電話。”
“呵，你還沒搞定他啊？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吧，你會對同一個人保持那麽長時間的熱度什麽的真是少見。”
和大多數西班牙人一樣，費爾南德斯是有名的三分鐘熱度，對同一個人的熱情絕對不會持續太長時間。
“不過小羅維諾那麽可愛，哥哥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啊！不過要是換做我的話，我早就把他直接[消音]了，其實哥哥我啊，一直在心裏想着小羅維諾的[消音][消音]，他[消音][消音]的表情一定超——可愛……”弗朗西斯自我陶醉的說着，費爾南德斯單手捏住了他的肩膀，用讓人發寒的笑容看着他。
“弗朗西斯，就算是你，要是你再意＼淫羅維諾的話，我就把你的○○給[消音]掉！”
“喂！你太過分了吧！”弗朗西斯黑着臉看着他，“話說你真的不想嗎？你真的一點都沒有想過嗎？那麽可愛的小羅維諾，你沒道理不想的吧！喂……”
怎麽可能不想，他萬分的想得到羅維諾。但是貓是就不愛順着人意的，就算是主人，逼急了也是會逃跑或者反抓人一口。不慢慢來是不行的。費爾南德斯起身去洗手間，不理會他。
在洗手間裏，從窗子外面聽到了下雨的聲音，一股冷風灌進來。開始下雨了嗎？不知道羅維諾到家了沒有，不過弗朗西斯說他已經離開了一段時間了，應該沒問題吧。他拿出手機再次試着給羅維諾打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費爾南德斯嘆了一口氣，是故意不接的麽？還是睡了。但願是第二種，希望他現在已經安全到家才好。
羅維諾依舊停留在那裏，雨點偶爾會随着風向飄到他的身上，他開始不斷的打噴嚏，他想他開始感冒了。
他并沒有實施冒雨回家的計劃，路燈很亮，他能看清楚茂密的雨絲，以及雨點在地上濺起的大大的水泡。跑進這樣的雨裏只會讓他睜不開眼睛，在這樣的夜晚很危險，他只能等待。他坐在地上，用雙手輕輕拍打着膝關節處，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隐隐傳來的痛楚讓他很難受。該死的，今晚真是倒黴透了！全是那個丢下自己的混蛋的錯！再也不想理他了。
過了一會兒，他站了起來，扶着牆壁活動着腿。雨好像小了一些，也或許是心理作用。管它呢，他再也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在雨裏奔跑很危險的話那就淋着雨走回去好了，他寧願這樣做。他現在只想回去洗個熱水澡，然後睡覺。
這時一張車從岔路拐了過來，刺眼的燈光逼得他扭頭并擡手遮擋。他聽到引擎慢下來的聲音，最終停在了他前面的路邊。他放下手，然後一怔。
費爾南德斯從車上下來，向他跑來，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他的頭上，摟着他快步走進雨裏。
“上車。”
羅維諾坐上車，淋了點雨，讓他直打哆嗦，他又打了兩個噴嚏。費爾南德斯把暖氣打開，将打濕了的外套扔到後座去。
“你沒事吧，羅維諾？”
“沒事……你個混蛋怎麽在這兒？”羅維諾說道，心裏想的卻是你終于來了！有一種獲救的感覺，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心中是那麽的企盼。
“弗朗西斯說你回去了，打電話給你你不接，放心不下，所以打算去你家看看。”
“我手機在家裏。”羅維諾小聲說道，費爾南德斯的話讓他覺得心裏升騰起一團火焰，從胸腔開始至全身，正在慢慢變暖。
“為什麽要一個人走，你應該等我。”
“誰他媽知道你會來。我以為你應該和那個女人過一晚上，哼。”
“那麽晚，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你應該相信我。”
羅維諾低着頭，這句話讓他稍微有些臉紅。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麽這種像情話一樣的句子費爾南德斯總是能随随便便的向他說出口。或許他又是在逗自己吧？羅維諾側過目光看了費爾南德斯一眼，但是費爾南德斯的臉上并沒有笑，他似乎是在說真的。很快便到了羅維諾家的樓下，臨下車前，費爾南德斯叮囑他記得吃藥，他看上去像是感冒了。
“我知道。”羅維諾回答，然後又打了兩個噴嚏。
“那麽，晚安。”費爾南德斯給了他一個笑容，他打開車門快速的跑回樓內。羅維諾回到家，先是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才翻出藥吃了幾顆，吹幹頭發之後便睡到了床上。在身下覺得壓倒了什麽硬物，摸出來一看是手機。解鎖之後，看到的是十多個未接電話，全是費爾南德斯的。
這一夜，羅維諾依舊沒有睡好。估計是感冒了的緣故，半夜裏他總是覺得忽冷忽熱，每次醒來腦子都昏昏沉沉的，十分難受。嗓子很幹，他壓抑着痛苦起身去倒了杯水，走路的時候覺得渾身乏力，擡起杯子都覺得有如千斤重。喝完水後，他又把自己砸回到了被窩裏，反反複複的翻了幾個身，終于找打了一個覺得舒服一點的姿勢，然後又難受着睡了過去。
他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夢的內容亂得就像是一堆小醜在張牙舞爪的跳舞，背景很陰暗。腦子裏亂糟糟的，這讓他非常不舒服。最後羅維諾夢到了費爾南德斯，他站在陰暗的邊緣，給了羅維諾一個十分溫暖的笑，光線從他身後灑了下來，帶着溫暖。或許是因為費爾南德斯的笑才覺得溫暖，因為他笑得那麽溫柔，他的視線裏流淌着金色的陽光，而整個畫面由先始的陰暗漸漸的變白，有如天光。羅維諾緩緩的睜開眼睛，他醒過來，發現天已經很亮了。
羅維諾坐在教室裏，他連自己怎麽來到教室的都有些模糊，盡管上午吃了藥，身體還是陣陣發冷。腦子的感覺很沉重，他認為在還沒習慣一個人以前，這樣的睡眠質量會讓他的生活變得糟糕。
到了他的第二節課的時候，他趴到了桌子上，他難受得要命。他看到費爾南德斯看了他一眼，不過他現在連去計較他會不會生氣的精力都沒有了。他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竟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坐在他周圍的同學都為他捏了把汗，竟然這麽光明正大的在費爾南德斯老師的課上睡覺，這個人難道不知道那個老師有多可怕？整學生他有的是辦法。安娜用手肘輕輕的碰了碰羅維諾，希望他能醒過來，但是羅維諾并沒有回應。他們看到費爾南德斯向這邊看了過來，都在替羅維諾的命運感到擔憂的時候，費爾南德斯卻收回了目光，像是什麽都沒看見一樣繼續講課。
下課了，大家都紛紛收拾東西離開教室。坐在羅維諾周圍的人速度尤其快，因為他們看到他們的老師向這邊走了過來，然後站在了羅維諾的桌邊，而羅維諾已經睡得十分坦然。他們都在心裏默念了一句阿門願上帝保佑你。
費爾南德斯看了看羅維諾的面龐，羅維諾緊閉着雙眼，好像十分難受，臉蛋紅撲撲的。費爾南德斯将手放在了他的額頭上，滾燙的溫度傳來，費爾南德斯皺了皺眉頭。
“羅維諾……”他搖了搖羅維諾的肩，直到将羅維諾晃醒。羅維諾醒來，迷茫的看了他一眼。羅維諾花了一點時間才回憶起這裏是在哪，而自己在幹什麽，他坐起身來，卻發現腦袋離開了枕着的手臂之後變得十分難受，止不住的想躺下去。
“昨晚沒睡好所以……該死的……”好難受。當意識到自己在課上睡過去了以後，他虛弱的開口，打算和費爾南德斯解釋一下。
“羅維諾。”難道他覺得他現在難受成這樣是因為沒睡好的緣故嗎，費爾南德斯一手撐在桌子上俯下身看着羅維諾，“你發燒了，你的額頭很燙。”
聽到他的話，羅維諾也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然後放下手，又想趴回桌子上繼續睡，卻被費爾南德斯扶住了。
“別在這裏睡，我送你去醫院。”
他扶着羅維諾站起來，羅維諾剛走了幾步，就扶住了桌子，一副再走就要倒的模樣。見狀費爾南德斯把他背了起來。
走了十五分鐘才來到校醫院，将他放在醫生面前，量過體溫，39度，便留他輸液。看了看時間，等下還要去上課，費爾南德斯問道：
“你弟弟有空嗎？可以聯系他嗎？”
“他出國了……”羅維諾十分虛弱的說道。
費爾南德斯頓了頓，那豈不是沒人照顧他。“我馬上要去上課，你一個人在這裏沒問題吧？”
羅維諾點了點頭，連說話他都覺得累。
“有任何事的話打電話給我，我等下來看你。如果你打完針後我還沒來，在這裏休息等我，明白嗎？”
羅維諾又點了點頭，其實他并沒在意面前的人說了什麽，他現在基本處于聽到或者看到的東西進入腦子裏全部成為漿糊的狀态。費爾南德斯交代完，又不放心的和醫生說了一遍，拜托醫生照顧好他，之後才匆匆的離開。
羅維諾躺在床上輸液，他實在是太虛弱了。早餐和午餐只吃了一點點，現在卻想吐。為了防止這股反胃的感覺彌漫，他又睡了過去。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輸第三瓶了。總共就只有三瓶，現在是最後一瓶，看來是醫生主動來給他換的藥水，他看了看牆上的鐘，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接着他又睡着了，因為藥水的關系，他覺得身體舒服了一些。
但是打完針之後，他依舊昏昏沉沉的，下床的時候他的身體一歪差點掉下去。穿鞋的時候，醫生提醒他道：
“你可以繼續在這裏休息，你的老師讓你在這兒等他。”
羅維諾想了想，好像是有那麽一回事，于是他又睡了回去。因為針水的效果，打完針之後他覺得身體開始變得很熱，他一腳把被子踹開，然後睡了過去。于是費爾南德斯來到的時候，他看到羅維諾因為冷而縮着身體在睡夢中的模樣。費爾南德斯連忙叫醒了他。
“羅維諾，你怎麽就這樣睡了，蓋上被子啊！”
“很熱啊……混蛋，啊……現在好像很冷。”羅維諾揉着惺忪的睡眼，說道。
費爾南德斯覺得很無奈，這個家夥太不會照顧自己了。他再一次把自己的外套給了他，否則這樣走出去一定會加重他的病情。拿着醫生給的藥，扶着羅維諾走出醫院，結果走着走着羅維諾突然吐了，看來剛剛果然受了寒。
費爾南德斯帶着他上了車，羅維諾靠着靠背又開始睡，幫他把座椅調低一些，然後便發動了車。他并沒有送羅維諾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自己家。羅維諾現在病得很嚴重，而且絲毫不會照顧自己，怎麽可能安心放他一個人。
到達之後，将羅維諾背下車，然後乘坐電梯回到自己的公寓。
“這是哪？”羅維諾睜開眼睛，才發現這是沒來過的地方。
“我家。”費爾南德斯将他放到床上，幫他把鞋和外套脫掉，給他蓋好被子。
“……帶我來你家幹嘛啊混蛋？”
“你一個人不行的吧，這段時間還是我來照顧你吧。”
羅維諾翻了個身，在被窩裏縮了縮身體，他覺得有些冷。費爾南德斯去廚房裏倒了熱水，然後來喂他吃藥。之後又給他量了體溫，發現非但沒有降下來，還升了0.3度，看來剛剛打完針後他着涼了，所以加重了病情。
“羅維諾，就算覺得熱，也千萬不可以踢被子。”費爾南德斯這樣交代到，但是不知道羅維諾聽沒聽，因為他閉上眼好像又睡着了。于是他只能每隔一段時間進來看看他的情況。後來他發現，羅維諾一直睡得很安穩，于是他便放心了，準備去專心做了些自己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