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會是天國叱咤風雲的守護天使。
看到安菲兒直直的盯着他看,米迦勒轉頭看着她笑道:“怎麽了?”
安菲兒回神,她低下頭,搖了搖:“沒事”,她慢慢的向前走去,她不知道他的結局,不知道他的未來,他會怎麽樣呢?抑或她該擔心自己,自己又該如何呢?
米迦勒亦是款款一笑,不置可否的向前走去,番紅色的長發被夜風吹起幾縷,絲絲通透的向後揚在空中,發間銀色的鏈在雲中偶爾露出的月下,時明時暗。
安菲兒趕緊跟上,米迦勒他真的好溫柔,真的跑到他身邊,她扭頭情不自禁:“你真好,是我在這在裏見過第三個對我善意的天使”。
“是嗎”不是疑問語氣,米迦勒緩緩的垂下眼簾,唇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語帶憂傷道“我一直盡力在做個善良的天使”。
“盡力去做?”安菲兒疑惑,“為什麽,你一直都是很善良的啊,從我第一眼看到你那口氣,你救了我,幫我渡海,親切的笑容,一直一直到後面,殿下幫了我很多,安菲兒一直記在心底”
米迦勒擡眼看她,眼底閃過一道亮光:“是嗎?”
這次是疑問語氣,安菲兒毫不猶豫的應了一聲。
米迦勒抿着嘴,彎着雙眸笑着,那笑一如春花上晶瑩羞澀的月華,緩緩的淌過安菲兒的心間,那安靜的感覺,仿佛樹林早晨時那淡淡的一縷風,瞬間就将安菲兒心間那一點煩郁滌淨。如果說路西菲爾是那正午璀璨的陽光的話,那米迦勒就像那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清新寧靜。
難怪在第一重天時大家都說這位米迦勒殿下是漂亮,果然一如美女般的美,甚至于天國第一美女加百列殿下也無法和他比肩。
“殿下,好漂亮”安菲兒情不自禁,米迦勒一聽斂起笑容,有些落寞的別下臉,腳步不頓的往前走去,安菲兒一驚,難道她說錯話了,這是贊揚的話啊,他好像生氣了,不會吧。
安菲兒快走兩步,跟到他身邊,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對不起啊,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沒有惡意,我只是真心這麽覺得,如果你不愛聽,我立馬收回”。
米迦勒停下,轉頭,仍舊是那樣和煦的笑容。他輕輕搖了搖頭:“我只是自己過不去那道坎而已”虛幻的語氣,淡淡的帶着記憶中憂傷的痕跡。
“殿下”
安菲兒有些不安的拉了拉米迦勒的袖口,“殿下,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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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垂目看着安菲兒袖口的手,他緩緩的伸出手,覆上。
安菲兒一震,擡眸,正看到米迦勒拉着她的手,眼神迷離的緩緩走近,他修長的身影在夜色中忽然猶如瀕臨凋零的花朵。
“米迦勒殿下”
米迦勒緩緩的靠近,伸出雙手慢慢的将她圈在懷中,頭輕輕的靠在她的肩上,他的身體似乎有輕微的顫抖。
“殿下”安菲兒微微後退,驚呼道。
“就抱一會好嗎?”米迦勒暗啞的聲音柔柔的傳來,“就一會好嗎?”
安菲兒不懂,這個男人是在害怕嗎?可是他已經是個高高在上的上三級天使了,他為什麽要害怕,他又在害怕什麽?她擡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沒事了,殿下,一切都過去了”,她不懂他為何如此,但這句擦邊球的話用在安慰上那是百試不爽。
聽到她的話,米迦勒漸漸的安靜了下來,他低聲道:“你的勇敢正是我所需要的,安菲兒”
淡淡清潤的話輕輕的飄過耳際,安菲兒突然頭皮陣陣的發酥,他算不算表白,好暧昧的話,不能想太多,萬一人家不是這個意思那就丢人了,他好歹是大天使,她一個小小的低級天使可不能癞□□吃天鵝肉。
一晚上就被兩大美男給抱了,今晚她做夢都要笑醒,但想想是不是為什麽就抱她,不去抱抱加百列,難道是因為身份低,可以随意玩弄?
安菲兒又開始糾結上了,萬惡的階級論,還的她想東想西的,如果她魂穿的是加百列,大家平齊平坐的,她就不會這樣胡思亂想了嘛。安菲兒睜着眼,若有若無的拍着米迦勒的背,小臉上一下怒氣填膺,一下自我催眠後的放松,一下又是若有所思,忙的不行。
許久,久到安菲兒肩膀有些發脹,擡起的頭有些發軟,她才轉眼看着仍舊伏在她肩上的番紅色發絲,道:“殿下,你還好吧”。
輕輕的話似乎刺激到了米迦勒,他微微收緊他的手臂,更緊的的抱着她,安菲兒感覺自己的身體又向上收了收,真是作孽,這姿勢不是更累嗎,早知道咱就不問,靜靜的讓他抱不就好了嗎。
“安菲兒”
清風一般的話挑動着安菲兒的耳膜,安菲兒咽了咽口水,米迦勒殿下你能不能不那麽叫她,暧昧啊暧昧,真是暧昧至極。原來天使也喜歡玩玩暧昧。
神思還未定,突然身體被另一股強力拉出,安菲兒直接撞在一個強壯的身體上,還未擡眼,就聽到來人說:“怎麽,堂堂的智天使米迦勒殿下,喜歡我的一個低賤天使嗎?”
低賤天使,又是這個詞語,為什麽總是這樣踐踏她,這樣很開心嗎,路西菲爾?
安菲兒仰頭,小臉繃的極緊,看着他出口:“我……”
沒有說完,路西菲爾突然低頭,那眼神突然千年冰封一般冷的讓人忍不住的發顫,幹什麽?
安菲兒停住到口的話,路西菲爾他為什麽這樣看着她,她略略轉眼,餘光間瞥到米迦勒恢複了曾經祥和的樣子,正靜靜的站在路西菲爾的對面。
☆、霸王上弓
餘光間瞥到米迦勒恢複了曾經祥和的樣子,正靜靜的站在路西菲爾的對面,眼中只有一只熟悉的禮貌與溫和。
站了不久,他微微低了低頭:“殿下”。
路西菲爾冷冷的哼了一聲,擡眼看着米迦勒:“跟了我那麽久,你應該懂我的忌諱,我讨厭有人動我的東西。”
他的東西,什麽他的東西?安菲兒莫名其妙,雖然說被米迦勒殿下抱了一下,她可沒想過要想入非非的,這個路西菲爾又是什麽意思?好吧,應該就是她是她的奴仆這個意思。
“是”
米迦勒應道,安菲兒擡眼,米迦勒也只是輕輕的掃了她一眼,禮貌性的一笑,随即便轉身離去。
這個男人轉變也太快了,剛剛的脆弱仿佛就像她的一場白日夢一樣。
“怎麽?舍不得”
冰冷的話響在耳畔,安菲兒趕緊回神,轉頭,扯出一抹極其難看的笑:“殿下……”
還未等她把話說出來,路西菲爾一把拎起她,轉身大步朝着城堡走去。
安菲兒一吓,本能性的去抓後面拎住她的手,腳在空中胡亂蹬着:“殿下,我……”
“閉嘴”
安菲兒立刻噤聲,老老實實的被逮着,提着走,像一只被抓住後頸的貓。她不安的瞄了瞄一直沒有表情的路西菲爾,咽了咽口水,看這架勢,這不是要把她痛扁一頓吧。
走進城堡,所有幹活的仆人一看金白的服飾,立馬停下手中的活全都在原地跪好,偌大的大廳中安菲兒似乎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穿過大廳,上樓梯,路西菲爾直接将安菲兒提到房間裏,一把将她甩在床上,随即欺身而上。
安菲兒吓的連忙爬起,四肢并用的準備逃走,路西菲爾長臂一伸,瞬間就将她摔在床上。
“殿下,你冷靜點,我我我錯了”
“錯了?”路西菲爾冷笑一聲,大手一伸瞬間扯開她的衣服。
随着嘶的一聲,一片衣服的殘片瞬間出現在安菲兒的眼前。
她睜大眼,迅速的抱住自己的胸前,身體激烈的扭動着。路西菲爾大手微微用力,她的兩手被硬生生的拉起離開了胸前,清涼的空氣瞬間便侵上了露在外面的雙肩。
安菲兒大駭,她使勁的扭着身體,兩腳亂蹬,突然路西菲爾大手一扣,正扣住安菲兒不斷扭動的脖子,她停下,有些驚恐的看着這張恍若地獄雕刻般的臉。
路西菲爾似乎很滿意安菲兒此刻的安靜,他壓下臉,稱不上溫柔的吻一個個落在她肩頭,說是吻也許用咬更好。
安菲兒緊緊的咬着自己的下唇,雙手放在他的胸前,突然用力的往外一推,在路西菲爾還未回神之際,啪的一聲,輕微的巴掌聲響起。
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唯有安菲兒時急時斷的喘息聲在寂靜的房間中分外的魅惑。
路西菲爾慢慢轉正臉,低頭看着身下滿眼含淚,卻硬是不流下,明明全身害怕到顫抖,卻仍是倔強的怒視着他的小天使。
此刻他卻是想笑的,千百萬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被人打了一巴掌,他是無敵的,天上地下,誰能是他的對手,他似乎早已忘了疼痛是什麽滋味。
即使這樣,他還是無法容忍有天使敢挑戰他的權威,他的話語。看着眼前的少女,他張開手,一把勒住她的脖子,微用力。
少女的臉因疼痛微微扭曲,但她仍舊用那雙棕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路西菲爾,那雙清亮的眼睛裏沒有絕望,唯有憤怒和不甘。
這個少女,從第一眼看到起她就從沒有屈服過,雖然在面對他時也會卑躬鞠膝,但他仍舊可以看出在她眼底的背後,似乎有一種天生而來的平等。
她的靈魂,她的尊嚴似乎游離在任何的低賤天使之上,甚至和他們平起平坐,難怪米迦勒也會一時的意亂情迷。
這可有趣了,他突然不想殺她了,他對她眼底的那些東西很感興趣。
他慢慢的移開手,起身,沉聲:“下去”。
被壓迫的喉嚨突然得到釋放,大量的空氣瞬間湧入氣管,安菲兒大聲的咳嗽着,她擦了擦因咳嗽而摔出來的淚,捂着脖子慢慢的起身。
她不相信路西菲爾會突然的仁慈,她起身,一臉警惕的看着他。
男人高大的身影就立在床邊,房中沒有開燈,暗黑的霧氣靜靜的裹住這個房間,唯有一道從窗戶中照進來的朦朦胧胧的光投射在他的背後,金色的華發在清潤的光中泛着淡淡的銀金色。而在這片光中,唯有他的臉是模糊不清的。
安菲兒慢慢的站起,低着頭,仍舊在輕聲的咳嗽着,兩人都不曾說話,房中靜靜的。
安菲兒不知道自己是該退下還是怎麽樣,她有些手足無措的站着,突然膝蓋不知為何的一軟,她直直的跪下,就跪着他的腳下。
她擡頭,只看到他移動腳步慢慢的走到床邊,躺下,再沒說過一句話。
※※※※※※※※※※※※※※※※※※
第二日一早,他們便離開了米迦勒的城堡,告別的時候,米迦勒一直溫和禮貌的笑着,仿佛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安菲兒自己編出來的夢。
她聳了聳肩,她無所謂,反正她也沒損失什麽,就是被路西菲爾吓了一晚,又罰跪了一晚,現在走不了路而已。還好她還有對翅膀,于是大清早的,她就扇着自己的翅膀從樓上飛下來,再飛過大廳,最郁悶的就是走到一半,路西菲爾會停下來,她也不得不落下來,撫着旁邊可以扶的東西。
阿蒙這只時而狡猾時而可愛的小惡魔早就乖巧的呆在她的袖口中,在自己不知什麽時候睡着的情況下從抽屜中爬了出來,這是安菲兒唯一開心的,因為路西菲爾似乎并沒有發現它。
她微微含笑的擡頭,正對上切西亞一直恨恨眼神,她斂起笑,低下頭,眼神在四周微微溜了一圈,在場的其他天使也都眼神異樣的看着她,原因無她,因為她一大早是從他們高高在上的天使之王路西菲爾殿下房間出來的。
這群保守的天使們。
安菲兒無良扯了扯嘴角,眼神掃向一直跟在身邊的伊伯,他依舊面無表情的站在路西菲爾身後。
忠心耿耿,那昨晚她差點丢命的時候怎麽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伊伯真是好樣的,只忠于自己主子的好侍從,她曾還以為伊伯也是個善良的主。
告別,離開,回到第七重天,一路上路西菲爾再也沒對她說過話,仿佛她是被徹底遺忘的人般,但是說是徹底遺忘又不是,他竟然讓她近身服侍他。
只是自那晚後,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變的有些不一樣了,但是即使這樣,路西菲爾仍舊不搭理她。近身服侍了他将近半個月,每天的穿衣,梳洗,然後整理房間,他辦公的時候她就站在門口,一切的一切他好似真的把她當成一個普通的仆人在用。
她到底在想什麽,不就是幾個吻還有就是那晚的什麽也沒做的意亂情迷嗎?難道自己的內心就開始有很忙期待了嗎?真是白癡,她深吸了口氣,心底輕輕念着:放松,放松,不要想自己不該想的。
“安菲兒”
輕輕的一聲叫喚,安菲兒擡眼,是伊伯,她道:“怎麽了?”
“殿下讓你進去”
殿下讓她進去,這還是半個月來第一次,他不是從來都是無視她的嗎?
“你是說殿下讓我進去,那你在不在的啊?”安菲兒微微拉住自己的衣領,仰面道。
轉過身的伊伯微轉過臉,微微點了點頭,應了聲,便走回房間。
安菲兒低着小腦袋,慢慢的蹭進房間,離得遠遠的站着,雖然自己是很垂涎殿下的美色啦,但是她更珍惜自己的生命,所以珍愛生命,遠離殿下。
路西菲爾頭也不擡的繼續拿着鵝毛筆寫着什麽,安菲兒擡頭,他依舊微低着頭寫着什麽,金色的長發披散在胸前,額頭上罩着一圈金色的金屬圈,圈上一點猩紅的寶石,襯得他的肌膚愈加的通透立體。
他薄唇緊抿,纖長的睫毛蓋住了他的雙眼。
安菲兒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只能站在門邊靜靜的立着。
許久,就到安菲兒懷疑忠誠的伊伯是不是也會偶爾使壞耍她時,路西菲爾大手一頓,将鵝毛筆插回到墨水瓶中,慢慢的站起身,擡起眼看着她。
看到遠遠站着的安菲兒,蹙眉:“過來”。
安菲兒磨磨蹭蹭的走近了幾步,站住,擡眼看到路西菲爾嚴厲的眼神,她低頭又挪近了幾步,在遠離桌子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路西菲爾慢慢卷起桌上的羊皮紙,輕輕一甩就甩到了安菲兒的懷中。
安菲兒接住,捧着柔膩的羊皮卷,詫異,這是讓她去送信?
“明天去第六重天報道吧,去掉你那雙愚蠢礙眼的翅膀”。
安菲兒回頭,扇了扇自己的翅膀,這翅膀看起來很蠢嗎?她覺得很可愛啊,第六重天,智天使的大本營,學習法術的地方,據說那裏設着培養上天使的機構。
她回頭不敢相信的看着路西菲爾,他的意思是她可以去第六重天學習成為上天使嗎?
☆、天使學院
一大早起來的時候,誰也不在。去路西菲爾那敲門,被別西蔔告知,殿下一早就出門了。
別西蔔什麽也沒多說,只是塞給她一封卷着的羊皮紙,告訴她要她自個兒去第六重天。
看着依舊冷漠的別西蔔,安菲兒接過信,換了身衣服出了門,順便還帶上了睡眼惺忪的阿蒙,把阿蒙單獨留在這個第七重天她是真不放心。
一出門,仆人們該幹什麽還幹什麽,只有少數幾個和安菲兒微笑的點了點頭,出了內堡的巨大拱門,只見一匹有着金色毛發的獨角獸憤蹄揚尾的在原地嘶叫,使勁拉扯着嘴邊的缰繩,金燦燦的雙翼完全的舒展開,差點就要将前面牽缰繩的天使給生生拽起。
“小金?”安菲兒試探的喊了喊。
一聽到熟悉的喊聲,那獨角獸停止了掙紮,扭頭向這邊看,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突然它歡快的嘶鳴一聲,一把掙脫牽僵人,撒歡似的朝着安菲兒跑來。
“小金”真的是小金,安菲兒站在原地,開心的張開手,有幾個月沒見了吧,看來小金長大了呢。
那牽僵人看到安菲兒明顯的籲了口氣,擦了擦汗,對着安菲兒笑了笑便向馬廄的方向走。
看着他消失在馬房呃轉彎處,安菲兒才轉過臉,看着小金用它那大大的馬鼻子在自己的臉上蹭阿蹭的,安菲兒擡手抱着小金長長的馬臉一頓蹭:“小金,你真的大了呢,翅膀豐滿了,連身體都這麽高了,差點認不出你了”。
小金踏着蹄,低低應了聲,一副很興奮的樣子,惹的安菲兒一頓笑。
這邊人和馬笑的快樂,遠處,一個尖頂建築上,一道金白色的身影站在一道圓拱形的窗前,靜靜的注視着外堡上的一切。
他看着她企圖爬上馬,卻大糗的跌了個嘴啃泥,起身拍了拍手,終于想起自己是有翅膀的,飛上坐好,沒走幾步,就因為不會騎又給摔了下來,看着她氣鼓鼓的樣子,窗前的男子微微勾起唇角,金色的眼眸微微卷着一絲淡淡的笑意。
身後的伊伯看得分明,走上前:“殿下,讓她自己一個人去好嗎?”
聽到伊伯的話,男子嘴角的笑意仿佛晴天上消散的絲雲般,瞬間便化為無形。
他收回目光,緩緩的轉身,淡淡的看了眼出聲的男子,不置可否的走了出去。
從男子在窗前看一直到他離開,安菲兒一直都沒有發現,她現在完全沉浸在如何駕馭小金的煩惱中。
※※※※※※※※※※※※※※※※※※
花了半天的時間,安菲兒才終于不再被獨角獸颠下來了,她微微一拉缰繩,在小金的耳邊輕輕說了聲“第六重天的智天使學院”小金便邁開四蹄慢慢的往前走着,兩肋的翅膀緩緩的張開,輕輕的扇了一下,安菲兒坐在馬背上只感覺自己慢慢的騰空而起。
她這是第一次騎獨角獸,小金亦很善解人意飛的極其緩慢,翅膀基本上是隔一段時間扇一次,這就讓安菲兒有了好好欣賞風景的閑心,只是這一路上走的,具是被雲霧環繞着,根本就沒有什麽風景可言,好在小金畢竟是靈獸,具有識別方向的能力。
飛了一段時間,安菲兒可以明顯的看到一大片高高低低的建築群,建築具是哥特式的建築,尖尖的頂,流暢的直線,絢麗的玫瑰窗,乳白色的巨石建築群給人的感覺異常的厚重,安菲兒感覺自己像到了中世紀的教區。
小金慢慢的在一座建築的草地上落了下來,安菲兒下面,動了動坐的有些酸脹的腿,拉着小金慢慢的朝着建築走去。
一路上捧着大張大張羊皮紙書的人,全都看着她,不,也許是看着她的翅膀更加正确,他們無法想象一個低級天使能夠到這個天使的聖殿來。
安菲兒悠哉悠哉的繼續往前走,卑微什麽的她到沒有,前世二十幾年天天被人高喊要教育平等,對于她來說這裏的教育等級她還沒什麽突出的感官。
走到半路,小金被負責看馬的人給拉走了,小金很不情願,在安菲兒的安慰下,才不情不願的挪着四蹄走了。
安菲兒拍了拍衣袖中的阿蒙,示意它噤聲後,才慢慢往前走,很快就有人上前帶着她往裏面走。
她跟着前面的天使走進一幢長長的建築,一踏進去,入眼即使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的右側是一排排的帶尖的哥特式窗子,左邊是一大面有些米黃的牆面,牆上挂滿了歷代的智天使學院的院長,以及在這裏任教的出名的大天使們。
光從右邊的窗戶照進來,投射在左邊的牆上,跟着前面一言不發的男天使走着,一會明一會暗,安菲兒感覺自己像到了一個光影交錯的異空間似的。
很快兩人在一個巨大的圓拱形朱紅色木門前停了下來,那天使輕輕的敲了敲門。
“進”,只聽到裏面一聲清冷的聲音傳來,安菲兒直覺得這聲音很熟悉,她沒有想太多,跟着前面的天使慢慢的推門進去,一擡眼只見到一個女人坐在寬寬的長桌子前,一頭黃中帶點橙的發色,自然翻卷着披在身後,額前發際處垂墜一條銀鏈,銀鏈上一枚橢圓形的月長石,映襯着一雙湛如藍寶石般冰冷的雙瞳,紅唇如一杯香槟般醉人,成熟而高貴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笑容的看着她。
這是在聖殿中以及在米迦勒家裏見過的加百列殿下,傳說中和路西菲爾殿下有暧昧的智天使君王加百列。
“殿下”身邊的男天使率先開口,“人帶到了”。
加百列點了點頭,那男天使弓着身慢慢的退了出去,側臉看着那天使恭敬的樣子,安菲兒在心底對上面的加百列鼓了鼓掌,做女人就應該做成這樣,太威風了。
加百列靠在長背上,手交握在腿上,淡淡道:“路西菲爾殿下推薦你來的”。
安菲兒點點頭,感覺捧上手中的信,加百列拿過,放在桌上,打開看了看,放下,繼續靠着椅背道:“這裏不是玩的地方,我希望你能夠搞清楚,不要動不動就跑去和路西菲爾殿下哭訴,竟然來學習了那就要好好的學,這裏不歡迎任何退縮的天使,你能做到嗎?”
明顯疑問的語氣,安菲兒點了點頭:“殿下,也許我只是個入不了您的眼的低級天使,但是我絕不會是躲在路西菲爾殿下羽翼下只會哭泣的小鳥,這一點您請放心” 。
加百列點了點頭,垂眼:“記號你的話”她拿起桌上的鵝毛筆,不知寫了什麽東西,只見到亮光一閃,一個晶瑩的透明寶石出現在她的手心,“把這個戴在身上以後你就是智天使學院的一員了”。
安菲兒上前,輕輕的拿起,透明的寶石後拖着長長的一條銀鏈子,煞是好看,她小心的将鏈子挂在脖子上,輕輕的放進衣領,擡眼看着加百列。
加百列緩緩站起身,看着她道:“希望你不要辜負殿下的期望,出去吧,摩洛會帶你去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她不是住在第七重天嗎?
仿佛是看到安菲兒的疑問,她道:“你大可七天回去一次,想必殿下不會不允許的”。
“加百列殿下,不是,我……”,加百列搖了搖頭,閉上眼示意她出去。安菲兒住了口,行了個禮慢慢的退了出去,加百列難道真的喜歡路西菲爾殿下嗎?怎麽不可能,同是上天使,大家天天見面,而且路西菲爾又是那麽的突出,怎麽可能不喜歡上。
安菲兒心底微微有些酸酸的,哪像她啊,根本和那個驕傲的殿下不是一個世界的,他們的距離差了不止幾千萬光年呢。那個殿下喜歡誰也不可能喜歡上她,即使暧昧也可能只是一時的新鮮吧。
安菲兒有些垂頭喪氣。
“媽媽?”
突然一道稚氣的聲音從衣袖中傳來,安菲兒趕緊看了看四周,低聲道:“阿蒙,你可別出來,這裏到處是天使,等到了住的地方再出來”
“安菲兒?”
正當安菲兒使勁的推着阿蒙不斷往外擠的小腦袋時,背後突然發出一道聲音,安菲兒慌慌張張的轉身看着來人,那人一身長袍,濃眉緊緊的蹙着,高大的身材,頭發簡單的束成一道馬尾,他的臂彎處還夾着一本厚厚的書。
一看就是個嚴謹而勇猛的天使,安菲兒伸出手,鎮定了一下問:“您就是摩洛先生嗎?”
“先生?”摩洛道,“叫我摩洛就可以了,跟我來吧”。
“哦”,安菲兒愣愣的跟着摩洛走。
這個男人好厲害的架勢。
兩人沉默的走着,摩洛不說話,安菲兒也不說話。
“這是誰?”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安菲兒一大跳,她仰頭看向四周,誰在說話,摩洛絲毫不受影響的繼續往前走,感受到安菲兒停了下來,他回頭道:“不用管他,跟我走”。
安菲兒點了點頭,快步的跑上前。
“摩洛還真是無情吶,你說是不是,拉結爾殿下”淡淡輕佻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摩洛停下,安菲兒好奇的看着空無一物的空氣,會是誰?拉結爾又是誰?“拉結爾殿下”那這個叫拉結爾的人應該是上三級天使了。
☆、叛逆天使
正當安菲兒還在糾結着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時,突然他們前面空中的空氣出現了一絲異動,慢慢的一個雙手交疊在腦後平躺在空中的人影慢慢的現在安菲兒他們的眼前。
天使中也有這樣個性的男人,安菲兒瞠目結舌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耳朵上挂了一串的耳圈,在耳垂上還垂了一條長長細細的鏈子,短短的頭發很別致的豎着。
他雙眸含笑的望着他們,他的身側還站了一個看似很有學識的男子,長長的衣袍曳地,頭發就鋪散在潔白的衣袍上。他的發竟是天使中罕見的黑色。
摩洛看到立在空中的拉結爾,向前走了幾步,微微低頭:“夫子”。
被喚作夫子的黑發天使,微微擡了擡手,沉靜的點了點頭,示意他起身,安菲兒站在旁邊,不知如何反應。反倒是拉結爾首先開口了:“新來的學生?”
還沒等摩洛開口,那個浮在空中的男子突然飛抵安菲兒眼前,眼對眼,鼻尖對鼻尖的看着安菲兒,看到安菲兒來不及收起的驚吓,他輕佻的眨了下眼,壞壞一笑,随即飛到離安菲兒一米左右的地方:“有意思,這裏竟有這樣的小天使?我還以為學院裏盡是些無聊的事,看來也不盡然嘛”。
旁邊的摩洛一聽,皺了皺眉,粗聲道:“番倪,我希望你搞清楚,你要玩自己玩,不要總拉上別人,我摩洛是個粗人,你愛聽不聽吧”說完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拉結爾一眼,拉結爾依舊一臉的沉靜,仿佛是一面古井般的沒有寂靜。
聽完摩洛的話,番倪睇笑着看着摩洛道:“摩洛你忘了,上次還是你揭發我,所以加百列殿下才會讓拉結爾殿下随時負責看着我,而我正好享受一下有随從的滋味”。
“住口,拉結爾殿下可是偉大的座天使,是你随便當随從用的嗎?”
安菲兒看向拉結爾,拉結爾依舊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臺下自制力強盛的看客,看着發生在眼前的一幕。她不由的微眼前這位黑發座天使的氣度折服,難怪可以不被這個叫做番倪的男人氣死。
這個番倪仿佛會料到拉結爾的反應,輕笑了聲,雙眼挑逗的看着安菲兒:“小家夥看得可有味?”
安菲兒一驚,趕緊壓下嘴角微微翹起的弧度,兩眼木然的看着番倪,番倪撫了撫自己胸前的發,花蝴蝶般的飛到摩洛的身前:“你太無趣了,無趣可會傳染的哦”他拍了拍摩洛結實的胸膛,細長的眼意有所指的瞄了瞄旁邊的安菲兒。
在摩洛發火之前,迅速的彈開,轉身慢悠悠的飛着:“拉結爾殿下,我們走,別處看看可有什麽玩的”。
看着離去的兩位天使,摩洛靜了一下,轉過身嚴肅的看着安菲兒:“那個番倪,我希望你以後離他遠點”。
安菲兒不解:“他……”
摩洛換了只手夾書邊走邊道:“叛逆天使番倪,常會利用別人,一個連我們偉大的神也會皺眉的天使”。
既然如此為什麽他還可以當天使,安菲兒別走別想。
仿佛是猜到了安菲兒心底的想法,摩洛目視前方:“他并沒有什麽大錯,只是不守神規罷了”。
安菲兒點了點頭。
兩人漸漸遠去,夕陽照在剛剛幾人所站列滿乳白色羅馬柱的長廊上,将遠去的兩人的身影拉的極長。
※※※※※※※※※※※※※※※※※※
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安菲兒因為是臨時插進來的,故而房間早就滿了,她只能單獨一個住在房頂的閣樓上,随便收拾了一下,便随着摩洛去了了學院的餐廳。
智天使學院的餐廳是一幢獨自屹立在草地上的一個建築,并不和周圍的其他建築毗鄰。
穿過一個巨大的圓拱石門,進去是一個雕着一個塑像的中庭,再往裏走,天使越來越多,天使群三三兩兩的走進這個建築。
這是餐廳?安菲兒張大嘴看着面前的巨大的圓頂的建築,這個建築不同于一路看到的尖頂垂線型,這有些類似巴洛克似的圓頂風格,只在建築的兩端可見一些尖頂的效果。
進到裏面,視野廣闊的餐廳,穹窿頂上繪滿了色彩斑斓的天使的畫,在頂上挂下了無數的燈。
幾十根巨大的柱子撐起了整個房間,一眼望去望不到邊際的一排排整齊的桌子,桌上放着一溜一模一樣的金屬盤子,一個叉子,一方餐巾紙。
摩洛一言不發的帶着安菲兒找了個位置坐下,天使慢慢的都到齊了。
“怎麽有帶翅膀的天使在這?”輕輕的議論聲在安菲兒的身後響起。
“聽說是上面有大的天使介紹的”另一個天使輕輕的說道。
第一個天使輕蔑的笑了笑:“竟是靠這樣進來的,還不到用的是什麽手段呢?”
這樣的聲音很快就引起了餐廳中基本上所有的天使的注意,安菲兒感覺有幾千雙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竊笑聲和蔑視的眼神在身後不斷的蔓延。
她閉了閉眼,依舊淡然的坐着,她并不認為自己比這些自認高貴的天使差,誰說這就該是這些出身高貴的天使才能讀的,想不到天國竟也有這樣不公平。
不久,大廳上空的鐘聲被重重的敲了幾下,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