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暴動奴隸(求收)

青龍節,北周皇室率文武百官與世家貴族敬龍祈雨,盼天公庇佑北周風調雨順,農牧豐收。

朝歌好不容易央得懷之向樊氏開口,每年世家的公子小姐都會同族人一道參加盛會,樊氏松了口,今年同意帶上朝歌也去見識一番,只是會場距離邺康有數百裏,馬車在路上就要耗了大半天,朝歌被颠得七葷八素,臉色不是太好看,蔫蔫地歪在樊夫人的懷裏。

“你瞧瞧這丫頭,自己求着來遭罪,還以為是去玩呢。”樊氏嘴裏責怪着,但還是心疼地被摟着朝歌拍她的背,別說朝歌這小丫頭了,這馬車在路上颠啊颠的,就是大人也受不了,更何況她?

雲府前前後後有四輛馬車,頭一輛是懷之兄弟倆的,女眷次之,随行伺候的侍女在後面,最後一輛都是些衣物和吃食,因為官道上皆是邺康出城的車馬,熙熙攘攘擁堵得不行,這樣堵下去,天黑也到不了,雲府的馬車索性就抄了別的道,雖說路況颠簸,但卻順暢無比。

“母親……”朝歌今日梳着兩團垂髻,髻子中垂下了兩條小辮子,鵝黃色的對襟裙子,外頭套了件嫩青色的半袖坎肩,腳上穿着的,正是樊稚親手做的小馬靴,精致而又暖和,一看便知費了不少心思。雖是春天,還有些寒氣,樊氏拿了件鮮豔漂亮的紅色鬥篷裹住了朝歌,真真是可愛得緊,只是那臉色卻是蒼白蒼白,看來是胃裏颠得難受。

“到了到了,就快到了。”同車的樊稚見朝歌難受,細心地握着水囊喂朝歌喝,聽得外頭傳來喧鬧的聲音,馬車也緩緩地放慢了速度,樊稚忙安慰朝歌:“朝歌妹妹,你聽,前面就是會場了。”

那外頭人聲鼎沸,鐘鼓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在路上耗了大半天,果然是到了,朝歌擡起了腦袋,來了精神,将樊夫人給逗得哭笑不得:“瞧瞧,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剛才還蔫得不行,現在倒來精神了。”

“母親,父親派人來迎我們了。”車帳被掀開,正是溫潤如玉的雲懷之出現在了車馬前。

“好好好,我們都下去吧。”樊夫人笑着揉了揉朝歌的腦袋,又招呼着樊稚同她們一同下馬車。

朝歌恢複了些精神,由着懷之抱下了馬車,樊夫人與樊稚則由前來伺候的侍女扶下了馬車。今日天氣極好,雖說荒外有些冷,但天空明藍飄着柔軟的白雲,一眼望去沒有城池與樓宇,空曠而又蔥郁,那廣闊的平地上可見多處世家貴族休息的帳子,來這裏的車馬皆由專人帶到統一的地方安置,這裏還不是祭祀的主會場,因為規矩也寬松些,還有些年紀小不懂事的孩子東奔西跑傳來嬉笑的聲音。

朝歌深吸了口氣,只覺得心情也随之開闊起來,拉着懷之的手,情緒也十分高漲:“懷之哥哥,那裏有鐘鼓聲!”

“那裏便是主會場的方向,父親就在那裏,陛下和太皇太後今日也會親自登臺祭龍。”懷之一襲白袍,風度翩翩,長身而立,低頭與朝歌說話時,俊容之上是溫潤而又柔和的笑容,末了,懷之還逗了朝歌一句:“公陵兄為趙家嫡子,按規矩今日也會來。”

“果真?歌兒很久沒見到公陵哥哥了。”朝歌果然眼睛一亮,童言童語絲毫不避諱。

“歌兒,上元節那會你不是才見過他!”雲明之也湊了過來,口氣帶酸,最聽不得朝歌口口聲聲想見趙公陵。

樊夫人正同雲裏霧身邊的近侍交談,大約是在交待一會祭龍時的規矩,長輩議事,樊稚不好跟着,便有些手足無措地同朝歌兄妹三人一同在原地等候,見兄妹三人那樣親密無間,樊稚一句話也插不上,一時間竟有些局促和不安。

正說笑間,車轱辘的聲音慢慢地從遠處靠近,朝歌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只因那車轱辘上頭蓋着一塊嚴嚴實實的黑布,那黑布之下,似乎是一個數米寬的方形籠子,最奇異的是,周遭還跟了足足四個彪形大漢押運着這蓋着黑布的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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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的目光随着那籠罩着黑布的籠子移動着,籠罩在上頭的黑布隐隐被風刮起了一道縫隙,朝歌一驚,驀地對上了一雙充血幽暗的眼睛,那一瞬間,朝歌似看清了那雙眼睛的主人,站在粗粗的籠子木柱之後,又黑又髒的手正握着中間的青銅大鎖,那人不過**歲的身高,蓬頭垢面,看不清模樣,只知身上穿的是破破爛爛的衣衫,黑糊糊的,似乎還到處都是血跡……

似乎察覺到了朝歌的目光,那蓬頭垢面的孩子擡起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朝歌,那雙嗜血的眼睛,像野獸……

朝歌吓了一跳,可根本未來得及等她收回目光,那籠子的鎖突然被打開了,黑色的布頃刻間被撕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無數個不大不小的身影忽然像洪水一樣從籠子裏沖了出來,四下亂蹿……

押車的四個大漢猝不及防,緊急地停了下來,驚惶地拔出了佩刀,大聲喊着:“來人!快來人!把這些小畜牲抓回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許多同朝歌他們一樣剛剛抵達,還未來得及離開的貴族之人驚聲尖叫着,不斷呼喊着:“奴隸!奴隸跑了!”

“來人!快來人!把逃跑的奴隸關回籠子裏去!”

“奴隸暴動了!他們是野獸,會傷人的!”

奴隸嗎……朝歌怔在了原地,眼睜睜看着那些被稱為奴隸的孩子,有的和她差不多大,有的比她大一些,有的,甚至比她還小……他們有的被看押的大漢追上,一刀從肩膀上砍了下去,有的,直接被破了肚子……

他們漸漸被逼迫得瑟瑟索索地聚靠在了一起,背對着背,互相依賴着,惡狠狠地盯着對面的人,有的,甚至被逼迫得開始主動攻擊在場的貴族……

這一切的暴亂發生得太快了,快得朝歌甚至還在那一剎那對上那雙嗜血的眼瞳中沒回過神來,那第一個打開籠子發動暴亂的奴隸很聰明,他并不像其他人一樣漫無目的地四下亂蹿,他像野獸一樣精準而又毒辣地瞄準了攻擊的對象……能夠保證讓他順利逃脫的攻擊對象……

朝歌怔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那雙嗜血的眼睛像野獸一樣朝她而來……那籠罩着黑布的籠子距離他們那樣近,而那抹快得根本讓人捉不住的瘦弱的黑糊糊的身影像閃電一般向朝歌發動了攻擊……

“啊!”樊稚就站在朝歌身後,比起朝歌的呆滞,她是唯一一個直面這恐懼的人,這恐懼讓她花容失色,可身體卻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小心!”就在此時,雲懷之和雲明之幾乎是同一時間将朝歌往自己的方向帶去,懷之動作快些,摟着朝歌在地上稍微打了個滾,堪堪避過了那一下襲擊。雲明之的反應極快,迅速地旋身一個辟手擒拿将那暴走的奴隸制服在了原地……

無論是朝歌還是樊稚,都沒有受傷。但唯一不同的是,朝歌被完完全全地護在了懷之懷裏,明之也千鈞一發地在那一瞬間死死将那發狂的奴隸鉗制在了地上……樊稚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形,一陣風吹來,只覺得身子更冷了一些,孤零零地更顯單薄,狼狽地跌坐在了地上……

------題外話------

衛衍:總覺得你要給我找什麽事!

烏鴉:咳咳……烏鴉就是喜歡暴躁的小野獸!養起來多可愛!小朝歌一定喜歡!(嚴肅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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