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親密

顧緬懷面無表情地把小家夥給抱走了。

在此之前,他很不高興地發現,小東西居然又對秦凜戀戀不舍的——分明是待在他的懷裏,卻撲到他的肩膀上,朝着他身後的男人伸出了兩條短胳膊,嘴裏還嗷嗷叫着,可把他給氣得呀……唯一值得慶幸的,大約就是她好歹沒掙紮着脫離他的懷抱,否則的話,他大概真要憋出內傷來了。

等這次鐘晴變回來的時候,他一定跟她談一談,好好地要替自己正一正位。

顧緬懷一面平複着自個兒的心情,一面暗暗思忖着。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待到面色不霁地把小鐘晴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他那還沒徹底平息的情緒就卷土重來了。

小東西竟然垂着腦瓜,像是悶悶不樂的樣子——敢情是在怪他把她跟那個秦凜分開了呀?!

顧緬懷壓下油然而生的不快,一邊擰了熱毛巾給小家夥擦臉,一邊破天荒地同她念叨起來:“你不開心?嗯?我還不樂意呢。那個家夥才跟你認識多久,你就傻乎乎地往他那兒湊,誰曉得他安的什麽心呢,嗯?”

他的語氣聽起來并不和善,不過,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手頭的動作。可惜,饒是他再如何溫柔相待、循循善誘,此刻的小鐘晴也依舊是個咿咿呀呀的嬰幼兒,她聽不懂太多的人話,所以,只無精打采地擡頭看了他兩眼,她就垂下小腦袋,任由漂亮哥哥給自個兒擦臉了。

顧緬懷郁悶了:這個小沒良心的,是誰每天陪吃、陪|睡、陪玩地照顧着她?她倒好,一轉眼就瞧上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外人。難道他長得還不如那個秦凜?

最後這一點,年輕的顧氏總裁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的。

明明是他長得更好。

對自己的外表充滿了自信,男人收拾了抹臉用的軟毛巾,抱着小家夥去了他專用的休息室。

“睡覺,不許再想那個家夥。”

被放到床榻上的小鐘晴無意識地眨了眨眼,坐在那裏兀自掰手指頭玩,好像壓根就沒聽見他的話。顧緬懷倒不認為她是故意的,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脫了外套爬到床上,攬着她一道躺下了。

“乖,睡覺,嗯?”

男人輕輕地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瓜,總算得來了她目不轉睛的注視。粉雕玉琢的小臉蛋依然惹人憐愛,配上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讓男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成人後的一颦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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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緬懷忽然翹起了嘴角,對着眼前的小號鐘晴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許是很少目睹這樣的笑容,小家夥見了,竟也跟着咧開了小嘴。不止如此,她還伸出一只小手,“吧唧”一下拍在了顧緬懷的臉上。

“嘿嘿。”

聽小東西笑得歡快,被招呼了“一巴掌”的男人笑意更盛。他動作輕柔地捏住她的小胖手,放到嘴裏“咬”了“咬”。

這還差不多。

感覺到自己在小鐘晴心目中的地位仍是無可取代的,顧緬懷心裏舒坦了不少,這便輕輕拍打着她的小身子,哄她睡覺了。約莫是今天随他出去赴了飯局的緣故,小東西不一會兒就睡着了,顧緬懷近距離地凝視着她可愛的睡臉,沒舍得起身離開,索性蓋好被子,搭着她一塊兒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睜開惺忪的睡眼,第一反應并不是去看現在已經幾點,而是伸手摸了摸身邊的位置。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沒能如願摸到軟綿綿的小家夥,而是摸到了滑溜溜的……嗯?

顧緬懷側過腦袋,霎時大驚失色。

沒錯,此時和他躺在一個被窩裏的,竟然是不知何時複原了的大姑娘!

所以他這是……

溫熱的大掌還肆無忌憚地安放在女孩的腰際,顧緬懷怔了好幾秒,才倏地收回了左手,同那如絲般柔滑的觸感來了個緊急道別。

與此同時,他身邊的姑娘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擡眸對上他驚疑不定的目光。

變回大人的鐘晴彈指間睜圓了眼珠子。盡管她早就不是頭一回一|絲|不|挂地躺在顧緬懷的床上,但毫無預警的畫面還是吓得她心驚肉跳。

“你……你怎麽大白天的,就變回來了……”就在這時,霍然起身的顧緬懷難得磕磕巴巴地開了口,顯然,他也同樣因眼下的情形而感到尴尬。

當然,他之所以會不夠淡定,也是因為這是鐘晴第一次在沒有過夜的情況下就恢複原樣——以前,不論是變大還是變小,似乎都是在黑夜裏進行的,他們彼此都沒經歷過這青天白日就發生突變的狀況。

“我……我也不知道……”果不其然,當事人還真不清楚這回怎就出了意外,她只下意識地用被子把自個兒裹緊了,一雙眼不敢去看已然下了床的男人。

兩人一個躺着,一個站着,仿佛都有些手足無措,直到休息室外冷不丁傳來了兩下輕微的敲門聲,驚得他們各自回神。

“緬懷?”

緊接着,顧緬懷和鐘晴就同時聽見了連年瑞的低聲呼喚,前者當即心頭一緊,忙不疊三步并作兩步地沖回了辦公區域。

是啊,他的私人休息室和辦公室是相通的,連年瑞進了辦公室還不打緊,萬一真就直愣愣地沖進休息室,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那事情就大發了。

所以,顧緬懷趕緊跑出去,堵住了他的來路。

“什麽事?”

見頂頭上司兼好友竟然頂着微亂的發型徑直從裏屋沖了出來,本來也沒打算貿然闖入的連年瑞一時有點發懵。

“來……來看看你醒了沒。有份比較着急的文件,想讓你過目一下。”他目不斜視地瞅着難得以這等形象示人的上司,嘴上無意識地作答。

因着差點被人撞破秘密,顧緬懷此刻的臉色不太好看,他雙眉緊鎖着看了看表,發現自己竟是一覺睡過了頭,所以,他也沒道理去指責對方不請自來了,二話不說便接過連年瑞遞來的文件,兀自擰着眉翻閱起來。

“還杵在這兒幹什麽?出去。”随後,他瞥見身前的秘書居然還傻乎乎地站着,不免“怒上心頭”。

被遷怒了的連年瑞一頭霧水。

嗷?他做錯了什麽?明明從進門至今都蹑手蹑腳、小心翼翼的啊?話說回來,緬懷的起床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重了?竟然在不占理的大前提下還拿他撒氣?

正揣着滿肚子的不解轉身往外走,他聽到背後傳來了頂頭上司認真嚴肅的話語。

“沒有我的允許,今天下午誰都不許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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