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咬了他的手,處罰侍從

“背後的傷裂開了?”司空琰緋眉峰蹙起,臉色不怎麽好。

他平生最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晗月背上的這抹洇濕的微紅,卻偏偏像是在無聲的提醒着他,這個女人上次在酒宴上替自己擋了一劍。

晗月身子瞬時就像被人抽走了骨頭,一下子就癱軟了,直接靠在了司空琰緋的懷裏。

司空琰緋身體一僵,但是卻沒有把她推出去。

秦峥靖驚訝的看着司空琰緋伸手環在了晗月的腰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晗月用衣袖擋着自己的臉,假意啜泣,實則卻是為了掩飾她眼底的驚駭。

與秦峥靖一樣,她也完全沒想到司空琰緋會當着外人的面由着自己這麽賴在他的身上。

怎麽回事,這個男人不是最讨厭被女人糾纏麽,為何還會攬着她的腰?

她悄悄将手指伸進嘴裏,狠狠的咬了一口。

不疼!

果然這是做夢!

這時司空琰緋已然帶着她出了宜昌侯府,他的馬車正停在府門外,他停下腳步低頭看着她,幽深的星眸裏翻湧着複雜的神色。

晗月呆呆的眨着眼睛,“怎……怎麽……”

“為何咬我?”他的聲音很低,這話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得見。

晗月順勢看去,臉色騰地漲紅了。

司空琰緋的手指上留着一個清晰的齒痕,剛才恍惚間,她竟把他的手指當成了自己的麽?難怪咬着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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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一時糊塗了,還請君勿怪。”

司空琰緋直接伸手扳起她的下巴,逼她擡頭,“剛才還口口聲聲自稱賤妾,現在為何改口成了小女?”

晗月無奈道:“在外人面前,小女總不能拆您的臺。”她還要指着他把她的賣身契還給她呢。

司空琰緋跳上馬車,轉身看他安排跟随在晗月身邊的那名侍從,面無表情道:“你以後不必再跟随了。”

那名侍從大驚失色,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還請主子恕罪。”他知道主子是在怪他沒有攔着秦峥靖。

其實一開始,這侍從對于跟随晗月的差事并不十分在意,以前他們主子身邊也曾有過女人,但都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死于非命。

所以他想當然的認為這個女人早晚也會這般,故此在秦峥靖出來時,沒有盡全力阻止。

可是當他見到司空琰緋闖入宜昌侯府時,後來又挽了晗月的腰出了府時,他的心裏才隐隐覺得不妙。

先不管主子是不是故作姿态,單是看着這一幕,就讓他背後冷汗直流。

司空琰緋冷冷的看着他,“你跟在我身邊幾年了?”

“已有兩年。”

“可你并未視我為主,你走吧。”司空琰緋轉身進了馬車,再也不理會外面苦苦哀求的侍從。

晗月猶豫着,是否要替這侍從求情。

她知道司空琰緋這話看似簡單,可實則卻是如同要了對方的命一般。

丹陽君都用不得的人,被趕走的人,以後誰還敢收用?

這侍從以後再也尋不到可以依附的主子,更別說有機會受到重用了,像他這樣的人,以後頂多只能靠着他的劍,在世間做個四處游蕩,沒有依靠的游俠。

晗月正在發愣,忽然聽見車裏傳來司空琰緋不耐煩的聲音:“上來。”

晗月心裏這個糾結啊,馬車裏就那麽點地方,她真的不想跟這個男人單獨待在車裏。

就在這時,司空琰緋又丢出句:“你若是不想上來,便自己走回去吧。”

聽了這話,晗月拼命抓住馬車,使出吃奶的力氣往上爬,不過她的心裏卻是安定了不少。

這才像是真正的司空琰緋,冷漠無情才更符合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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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晃晃悠悠的前進着。

車廂裏氣氛異常壓抑,就連外面随行的侍從們都仿佛被這氣氛所影響,一個個面色陰沉,手扶腰間佩劍,驚覺的護在馬車周圍。

司空琰緋盤膝坐在車中,占了大半的位置,晗月縮在車廂一角,就像個受氣包,不過她沒有靠着車廂內壁,脊背挺得很直。

司空琰緋不動聲色的向她瞥了一眼,心中暗暗驚奇:別看她動不動說哭就哭,似嬌氣無比,可是這會功夫卻是很有骨氣,一聲不吭的老實待着。

馬車突然一晃,晗月身子一個不穩,向他這邊倒過來。

司空琰緋平時都是自己一個人乘車,因着他的身份,就算是睡着了也要保持着三分警惕,所以晗月向他倒過來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将手一揮。

“啊!嗵!”車廂裏接連傳來兩種不同的聲音。

前面是晗月的一聲驚呼,後面則是她的頭結結實實的撞在了車廂內壁上面。

馬車立時便停了。

外面的侍從小心翼翼的問了句:“主子?”

車廂裏沉默着,外面衆人吓的大氣也不敢喘,都不知道剛才車廂裏發生了什麽情況。

“走吧。”過了一會,司空琰緋淡淡說了句。

馬車這才接着前進。

車廂內,晗月栽倒在一邊,身子一動不動的倒在那裏,死狗一樣。

司空琰緋看着她那狼狽的模樣嘴角情不自禁的翹了起來。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女子如此不顧形象的裝死,不過是撞了一下而已,還不至于真的昏過去吧。

他哪裏知道晗月此時心裏的氣憤,她早把司空琰緋在心裏罵了個遍。

不懂憐香惜玉倒罷了,還這麽折騰她,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司空琰緋坐在那裏看着她,半天不見她動上一動,于是緩緩開口道:“你想回去麽?”

晗月趴着沒動,不過耳朵卻是支楞起來了,注意聽着。

什麽回去?

“宜昌侯世子看來是真的悔了,他若是想将你再買回去,你可願意?”司空琰緋看向晗月。

果然,聽了這話,她身子慢慢動了動,手撐着車板坐了起來。

司空琰緋越發覺得有趣,像這般奇怪的女子他還是頭回見到,秦峥靖明明對她有意,但她卻視他為虎般,避之不及。

為何?

宜昌侯世子的身份難道不足以讓她心動嗎?還是……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這個大膽的念頭突然間從他的腦海中掠過時,就連他自己也被驚到了。

不過他很快就把這個想法否定了。

不可能,秦峥靖絕不可能告訴她自己的身份,而且晗月也不像是他的人。

他正想着,忽然發現一對驚懼的雙眸正在注視着他。

晗月臉色煞白,就算她極力保持鎮定,但仍難掩心中的不安。

她從沒想過有一日秦峥靖會真的将她買回去。

她不敢想,因為她覺得司空琰緋不應該是那種會為了千兩黃金就把曾于他有恩之人轉手相讓……

司空琰緋定定的望着晗月的眼睛,不知為何,當他看見她眼中那掩飾不住的悲傷與驚惶時,他竟有些黯然。

惶惶如驚弓之鳥,急急如漏網之魚,說的就是她這個樣子吧。

他能看得出,這絕非是她在故意僞裝,而是真的心中驚懼。

“你現在身價已值兩千兩黃金,秦峥靖就算心有此念,可是卻怕是湊不齊這些錢。”使神差的,他竟然補了句。

晗月臉色這才緩和了些,不過仍是低着頭。

“君可會再次将我易主?”她低低的問了句。

司空琰緋一愣。

晗月擡起頭來,正色道:“那日小女求君庇護,但此恩已報,如今恩義兩清,待回去了,還請君放小女歸去。”言罷,她附身叩拜,不顧背後傷口裂開的疼痛,将額頭抵在車板上,一動不動。

司空琰緋臉色驟然一變,車廂內瞬時泛起了冷氣。

☆、第26章 令他震驚的女子,召其斟酒待客 加更,紀夢芸楚 一巧克力~~

晗月一動不動的跪在車裏,看那勢頭,大有司空琰緋不應,她便不起來的意思。

司空琰緋幽深的眸子泛着冷意,但當他的目光落在晗月背上的那片血跡上時,不覺又緩和了些。

“晗月。”第一次,他正式叫了她的名字。

“在。”

“你究竟想要得到什麽?”

晗月愣了愣,沉聲道:“無他,平安爾。”

平安?

這次輪到司空琰緋愣住了。

“癡人啊。”司空琰緋輕嘆了聲,語氣隐有酸楚,這世道根本無“平安”可言,低賤之民命如草芥,就連他也何嘗不是自幼便在宮中為質子,每活過一日便在心中暗暗祝禱,慶幸。

何來平安?真真癡人說夢!

“正因為難以求得,所以才要去求來。”晗月朗聲道。

她知道,用不了幾年功夫,皖國便會大亂,諸侯紛争,內亂、外患,民不聊生。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這之前,為自己尋到一處安逸之所。

“晗月,你可知自己只是一婦人?”

聽到這話,晗月擡起頭來,凝視着對方。

此世間,女人的性命更不值錢,就算低賤到泥裏也無人可憐。

“是,小女自知不過一婦人,但小女絕非庸粉俗脂。”她坐直身子,目光灼灼,微微向上吊起的眼尾帶着說不出的風華與自信。

沒錯,她懷中藏有《百物攻城》,有了此書,在這世間她便是真正的奇人異士,就算離開皖國,不管到了哪兒,都會受到同于賢士般的對待。

司空琰緋被她眼中的炙熱震驚了。

這個女人……竟然是真心想要離去。

司空琰緋的心裏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煩躁。

就連他都要苦苦輾轉于這世間,為求生存,此女卻絲毫不懼。

她所懼之事,反而是大多低賤的婦人想求也求不來的——權貴的寵愛。

“……可。”他唇角緊抿,吐出一個字來。

晗月眼中瞬間迸出欣喜之色。

馬車這時已然到達門口,司空琰緋直接起身跳下馬車,理也不理她,自己先行離去。

晗月跪在車裏半天才從那巨大的驚喜中回過神來。

他同意了!

自己終于可以離開了,再也不用被這些男人當成禮物送來送去……

不對!

高興之餘,她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事情。

她的賣身契還在他手裏。

想到這裏,她不禁又發起愁來,看來她還要再去尋他一次,把那東西要回來。

回到屋中,她讓人準備了熱水,清洗了身子後讓侍女重新給背後的傷處塗了藥,然後一個人趴在榻上偷偷翻看着那本絹冊的《百物攻城》,一邊想着要如何向司空琰緋開口索要她的賣身契。

前世她對這本書并沒有投入太多心思,所以對于裏面的很多東西都只是看了個大概,現在重新再看時,她卻發現裏面不光記載了百種攻城之器,還有相關于煉制鐵器的方法與竅門。

她越看越激動,這時忽聽屋外傳來侍女的聲音:“有貴客登門,丹陽君請月夫人前去相陪……”

晗月只覺腦子裏“嗡”的一下子。

他明明都答應放她離開了,為何還要喚她去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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