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
一天就吃兩頓飯,這飯還是非洲風味我吃不慣,吃完了就拉稀,拉的比吃的還多。水也是限量供應,洗澡什麽的就不要想了,夠喝就不錯了。聽說旁邊有一村子是水礦,就是從河泥裏挖鑽石,他們天天就泡水裏,又涼快又解渴又不用洗澡,同樣是鑽石行業工作者憑什麽他們就這麽幸福?最可恨的是聽說他們河裏的鑽石都是我們這邊山裏鑽石的被地下水沖過去的,我靠,老子以後天天跟石頭上尿尿,讓這幫孫子天天泡在老子的尿裏!
當然這些還都不算什麽,最關鍵的身上原來的槍傷,這幾天我身上各處的槍眼不是癢癢就是疼,皮膚也泛着紫黑色。我知道這是感染的症狀,問題是這地連個醫務室都沒有就更別提小護士了。
就這麽幹了三天,我終于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事實證明這也是我這輩子除了和周舟搭讪外最正确的決定:我要逃跑。其實這也是廢話,不逃跑再幹兩天就玩完了,擱誰誰不跑啊,而且跑的估計比我還早。但是問題是這屁地四處都是看守者,個個手裏都是長槍短炮,我一剛開始還以為他們槍裏沒子彈,就是唬唬人,後來我發現這幫看守者什麽都不多,就是子彈多,連點煙都是用手槍點的。估計我要是明目張膽的跑,身上至少要留下兩個ak彈夾那麽多的槍眼。
正所謂不能強攻,只能智取,從我下定決心逃跑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拼命地想辦法。人家“屎高飛”連監獄都越了,我這越一個礦區應該也沒那麽難吧。
我天天在礦區一邊幹活一邊觀察情況,一邊進行計劃,這幾天的幹活讓我和那個做我翻譯的礦工搞得很熟,他叫馬巴,從他那裏我知道了很多情況,比如這個村鎮以前是一個以農業為主的小村落,後來說這裏出了鑽石,一時間男人們都去挖鑽石,确實有些人憑借鑽石成了暴發戶,但有更多的人因為不懂礦洞的挖掘技巧而被活埋。
馬巴睜着他那雙圓溜溜的眼睛,面色凝重的跟我說道:“你看見那些洞口攔了根繩子的礦洞了嗎,那就是當時最早的一批礦洞,完全沒有任何技術含量,因為随時有坍塌的危險所以工頭把它們都攔了起來,裏面錯綜複雜,可能幾個洞連在一起,進去了很容易迷路,所以我們稱這些洞叫死亡之洞,不過……”
“不過什麽”我費力的把一塊大石頭從洞壁上敲下來。
馬巴湊近對我說道:“聽說這些死亡之洞裏有一些是通到這片礦區之外的。”
“嗯?”我敏銳的感覺到一個機會正在來臨,“通到礦區之外?那不就是可以從這裏逃出去了嗎?”
馬巴笑了笑,說:“我只是聽說,畢竟裏面太危險,死在裏面比逃出去的可能性大很多。你不要妄想了。”
我點了點頭,忽然一陣慘叫聲在我們身後響起,我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看守者一刀将一個礦工的耳朵切了下來,那礦工捂着耳朵坐在地上嗷嗷大叫。那個看守者指着手裏一塊米粒大小的鑽石哇哇說些什麽。
我剛要上去問清怎麽回事,馬巴一把拉住了我,偷偷跟我說:“別去,他私藏鑽石了。”這裏對于私藏鑽石管的非常嚴,不僅我們每次下班要經過一次嚴格的搜身,甚至我們吃飯時都有看守者在旁邊巡視,防止我們将鑽石藏進食物裏。可是私藏鑽石的後果我今天是第一次看見,沒想到竟然如此殘忍。
馬巴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好了好了,回去幹活。”
我問道:“這些看守者到底是什麽人?怎麽這樣兇狠?”
馬巴看了看左右無人,悄悄說道:“非洲大部分鑽石業都在黑鷹艾申的手裏。”
“黑鷹艾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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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是非洲最大的黑幫頭子,除了一小部分國家不買他的賬,他基本控制了整個非洲。我們村子發現鑽石一年後,他就過來強制将所有男人都拉去挖礦石,雖然他的礦洞挖的不錯,但是因為安全措施不夠還是時常有人死亡,再加上待遇又是這麽苛刻,大家早就想反了,可是他們卻拿我們的家人做威脅。所以,我們也只能忍了。”馬巴咬牙切齒地說道。
馬巴咬牙切齒的向我痛述黑鷹艾申的種種惡行。這個艾申應該就是和狼眼一起的那個非洲人,聽馬巴的話他在非洲是擁有絕對統治力的。
我們倆一邊聊天一邊幹活,天南地北的聊,有時聊生活,有時聊家庭,有時也聊女人。正當我向他介紹這歐美大片第二次複興時,他忽然伸出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我的下面,臉上一副特二的表情。我才發現他指的是我的腳下。
在那塊被我砸的支離破碎的大石頭中央,一塊有雞蛋那麽大的鑽石泛着耀眼的綠光,周身都是細膩而圓潤的綠,沒有絲毫雜質,即使是我這種外行也知道,這是塊寶貝。
一個看守者看見我倆沒幹活沖了上來,我把那塊雞蛋鑽輕輕一踢,踢到了一個看守者看不見的角度,馬巴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微笑着說:“你告訴看守大哥,沒事,我們馬上好好幹活。”
馬巴的汗都出來了,結結巴巴的對那個看守說了幾句話,那看守點點頭,走進礦洞開始巡視起來,他慢慢地向前走,只要他一回頭一定就會發現那塊碩大的雞蛋鑽,馬巴緊張地看了看我,我沖他一笑,直接把那塊鑽石撿了起來揣進。看守看了一圈覺得沒什麽異常,沖我們點點頭就離開了。
看守剛一離開,馬巴壓低聲音沖我喊道:“你瘋了?私藏鑽石可是要被殺掉的!”
“不被發現不就好了。”我輕松地說道。
“怎麽可能?剛才他沒發現可是一會手工出礦區的時候他們會全面搜身的!”
“你放心吧。他們絕對發現不了。”我狡猾的沖他笑笑。
馬巴狠狠地砸着自己的石頭,罵道:“哦,你一定是瘋了!”
這一天的工作終于結束了,太陽早已落山,礦工們排着隊經過看守們嚴密的搜身從礦區出來領飯。礦工們的住所是兩棟簡陋的木屋,每個木屋大約能睡一百個人,很擁擠,而且味道也極端不好聞。
整個礦區和礦工們的木屋還有看守們的木屋被鐵絲電網圍在一起,除了每年有一個月工人們休息可以從這圈鐵絲電網中走出去之外,其他時候想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悄悄計劃着我的逃跑事宜,仔細推敲着計劃中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步驟……
又是兩天一夜過去了,這天幹活時馬巴悄悄地問我:“嘿,你把那塊鑽石放到那裏去了?”
“死亡之洞,你想要嗎,自己去拿啊。”
“別開玩笑了。”馬巴不滿的咕哝道。
我笑了笑沒理他,掏出自己的水杯,裏面是我昨天省下來的水,然後彎腰将地上的土捧到杯子裏。
旁邊的馬巴看見了,說道:“哦,你要幹什麽?可真浪費。”
“為了自由。”
說完我将那碗黑乎乎的泥湯仰頭喝的幹幹淨淨,馬巴看懵了,沖上來奪過我的杯子,喊道:“你瘋了!這樣你會死的!”
看守聽見我們這邊的騷亂,噔噔地跑了過來,我裝作一副虛弱的樣子對馬巴說:“跟他說,我很不舒服。”
馬巴趕緊對看守說,趁他倆說話的時候,我悄悄彎下腰将手指扣到自己的小舌頭上,這是最快催吐的辦法。
這是馬巴對我說:“他問你,怎麽不舒服?”
正好我哇的一口吐到了地上,吐出來的全是剛才喝進去的泥水,黑乎乎的,有一些還濺到了看守的鞋上。看守看我吐出來的全是黑水,大概也有些慌了,叽裏咕嚕的和馬巴說了一大堆。馬巴說:“他問你到底怎麽了?”
“你跟他說,我想休息。”
馬巴按照原話說了回去,看守想了想,最後點點頭哇啦哇啦的對馬巴說了一通,馬巴說:“你可以休息,但是你不能回工人房休息,你要去看守房,那裏有人看着你。”
我點了點頭,一瘸一拐的跟着看守走到了看守房,到了看守房先對我進行了一次嚴密搜身,然後指了指房間裏的一張床,示意我躺上去,我點了點頭,躺了上去,不一會就響起了鼾聲。
房間裏一共只有一個看守,這個我早就摸透了,這個看守是值晚班的,白天該他睡覺,結果現在他的床被我給占了,還得看着我。我一邊裝着鼾聲一邊悄悄的眯着眼看他。
果然沒過一會,這個看守就哈欠連天了,我又故意營造鼾聲的氛圍,不到半小時他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趕緊下床,蹑手蹑腳地走到他身邊,輕輕從他的腰間将他的手電筒解了下來,将身上的衣服撕下來一塊把手電包好。然後打開窗戶,将手電筒朝着工人樓扔了過去。做完這一切我又輕輕的躺回床上,假裝睡覺。
到了晚上下工的時間,其他看守回來和這個看守交接班,并且示意我回到工人房,結果交接值夜班的工具時那個看守發現自己的手電找不到了,他叫住了我叽裏咕嚕說了一些,我搖搖頭,他也知道沒法交流,直接對我又進行了一次嚴密搜身,什麽也沒搜到,就拜拜手讓我走了。我一出門正好趕上工人們熙熙攘攘的回房睡覺,我在人群中悄悄将地上的一卷爛布撿了起來。
躺在床上,馬巴說道:“你太狡猾了,喝泥湯原來是為了請病假偷懶!”
我抱着頭看着天花板,摸了摸枕頭底下那支手電筒,笑了笑說:“不,是為了自由。”
是夜,周圍已經接二連三的響起了鼾聲,工人們都很疲倦,誰也不願意讓這難得的休息時間浪費掉一分一毫。
世人皆睡我獨醒,在看守房美美的睡了一個白天,我現在自然是精神百倍,況且今天晚上我要去幹一件大事,這件事的意義不亞于阿姆斯特朗第一次踏上月球機——我要越獄。
說是越獄倒不是很恰當,畢竟這個地方不是監獄,人家監獄好歹還有個美麗小護士薩拉,這邊連只母豬都看不見。
我一邊罵着狼眼,一邊詛咒着黑鷹艾申,一邊想念着周舟,一邊回憶着柳璃薇,一邊從黑乎乎的床上悄悄爬了起來。說明一下,床黑不是因為床單沒洗,而是因為上面躺滿了黑人哥們。我看了一眼這些和我朝夕相處了一個星期的工人們,覺得在臨走之際是不是應該掉幾滴眼淚意思一下,掉了十分鐘發現淚水沒掉出來,鼻涕倒是流出來了,算了,等老子發達了再回來拯救他們吧,現在還是拯救自己比較靠譜。
輕輕推開了門,銀色的月光灑滿了整個大地,讓我想起了一句李白的詩“暫伴月将影,行樂須及春。”我曾經覺得這句詩表達了一種很豁達的人生态度,将它分享給寝室那幾個活寶。琛哥聽完第一句話就是:“夠黃。”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問哪黃。從此我知道所謂的詩這種東西琛哥是不擅長的,他擅長的只是濕。
我悄悄趴在地上,緩緩地挪動着身體,向礦區慢慢爬去。看守房離工人房不遠,我必須小心謹慎,一個閃失就有可能前功盡棄。我已經可以看見看守房門口忽明忽暗的火光,那是值晚班的看守點着的煙,我估計他應該是沒有手電筒了,因為最近能買到手電筒的大村鎮在一百公裏之外,我剛偷了他們的手電筒,他們不可能這麽快買到。
我的計劃是萬無一失的,在夜幕的掩護下我悄悄爬進了礦區,看守完全沒有發現。到了礦區我松了口氣,這裏晚上空無一人,完全是我一個人的世界,我有八個小時的時間可以任意揮霍。
本來我是想對着這片滿是鑽石的寶山打一手槍留個紀念再走,可是無奈身體疼痛難忍,打完手槍估計就直接癱這了,別提什麽穿過死亡之洞到達自由的彼岸,估計直接跑到西方極樂世界去了。
我費力地爬上一個挖的最高的礦洞,洞口黑洞洞的,一根繩子晃晃悠悠的攔在洞口前,我深吸了一口氣,人事我已盡,只剩聽天命了。這個洞口能不能通向礦區外面我不知道,會不會突然坍塌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現在要活着鑽進去,然後再活着鑽出來。
我在洞口摸了摸,從一塊石頭後面将那塊雞蛋綠鑽摸了出來揣進口袋,然後一擡腳跨過了那道繩子,一手提着幹活用的小鏟,一手拿着偷來的手電筒,向着那無盡的漆黑中走了進去……
金陵飯店經過三天修業整頓,已經完全看不出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子彈滿天飛,鮮血遍地流的慘烈戰鬥,在曾經流遍了陶博手下鮮血的大堂之內,有四個人正圍着一張十二人的宴會大桌津津有味地吃晚飯。
胖子左手拿着一個鴨腿,右手拿着筷子猛往嘴裏扒飯,他一口能吃下去半碗米飯,飯還沒咽下去就含糊不清的說道:“這麽說,柳小姐,你也是來找那個小白臉的?”
“嗯。”柳璃薇用小嘴闵了一口湯,說道。
“李潇這麽受歡迎啊,爸,我是不是也可以追他啊?”米竹托着腮說道。
“小白臉有啥好喜歡的,要找就得找像你爸這樣威武的男生!”胖子語重心長的幫小美女樹立愛情觀。
“我才不要,胖起來好難看的。”
“你個丫頭片子說你老爸難看?反了你了?”胖子嘴裏說着,雙手用四支筷子飛快的四處往自己碗裏夾菜。
周舟問道:“米先生,請問被狼眼抓走的人如何才能接近呢?”
“你什麽意思?想要救他,那救不了。”
“也不是救他……只是我現在覺得他被一個國際團夥組織抓走了,這件事對于我來說還不太好接受,總覺得像是一個故事,像是一本小說……”
“沒準就是一本小說。”胖子含糊不清地說道。
周舟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總之,我覺得好像現在的我已經和他生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了……這讓我覺得很恐懼,我想努力追上他,接近他……卻又不知道怎麽辦……”
“也就是說,你想和他站在同一個臺階上吧。”胖子看小美女吃了半碗飯就不吃了,于是将她的飯倒到了自己的碗裏,“那我告訴你一個方法。”
“是什麽?”周舟滿懷期望地問道。
“嘿嘿嘿嘿嘿嘿,世界上最接近狼眼的人只有一個。”胖子大笑着看着周舟,說道:“這個人就是我。”
我現在非洲某個不知名的國家的某個不知名的地區的某條不知名的礦洞裏,将近一個小時的匍匐前進不僅讓我筋疲力盡,甚至身上已經因為疼痛而失去了直覺。我現在開始考慮選擇這個洞口是不是一個錯誤了,洞口雖然很大可是走走就變得窄小擁擠,只能匍匐通過,我的手電筒的光越來越弱,周圍也越來越冷,我不清楚自己今天是否還能爬出這個礦洞,但我知道今天爬不出去以後就永遠爬不出去了。
堅持,堅持,再堅持。視線開始模糊……意識開始模糊……前方是有曙光嗎?我已經看不太清楚……再前進一米,也許就是勝利……一米……一米……再來一米……一……
趙嘉琛躺在寝室的床上百無聊賴的翻着一本四級詞彙,旁邊的十三香正笨拙的剪着自己的指甲。
“這單詞沒法背了!”琛哥看着書,郁悶的嚷道。
十三香被琛哥吓的一哆嗦,啪嗒剪到自己的肉了,疼得他哇哇大叫:“啊……哎呦,你背單詞都不能好好背啊!”
琛哥無辜的指了指書,說:“不是我不想背,實在是這書太壞壞了,我背不下去!”
十三香快瘋了,罵道:“一本四級詞彙你能看出來壞壞?那六級詞彙你是不是直接當大片看了?”
琛哥說道:“你別不信,我這背到以w開頭的詞,你看這幾個詞啊。Woman,女人。Wave,波動。Want,想要。Weapon,武器,比如大炮。Wake,蘇醒。Weak,虛弱……”
“這有什麽壞壞的?”
“這不明擺着指一個波很大的女人想要了,我的大炮被她刺激的蘇醒了,完事之後我虛弱了……”
十三香聽完都快抓狂了,憋了半天最後只說了一個字:“牛!”
“你看,你也覺得很壞壞吧。”
“我算明白了一句話,壞壞的人眼裏世界都是黃色的。”十三香看着琛哥意味深長的說。
“哦,你說的是老二吧。”琛哥在一邊裝傻沖愣。
十三香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說起來,二哥不見好長時間了,最近上課也看不見他……你爸爸那邊有他的消息了嗎?”
琛哥躺在床上,點了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說:“不知道,我爸很嚴肅地告訴我不要再提老二的事,而且如果老二的父母如果打電話來就讓我們說一切都好……”
“二哥……到底怎麽了?”
“不知道……”
一時間寝室的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屋內只有劣質中南海的煙霧在缭繞,半晌,琛哥突然說了一句:“三胖子又哪鬼混去了。”
正在麥當勞吃飯的三胖子忽然打了個大噴嚏,林聞音遞給他一張餐巾紙問道:“怎麽了,着涼了?”
“沒事,大概是哪個美女想我了。”
林聞音“切”了一聲,感嘆地說道:“除了我這麽具有同情心的大美女,還哪會有女生想你?”
“那你一直想我喽?”三胖子竊竊地笑道。
林聞音的臉一下紅了,狡辯道:“哪有,人家只不過看你……看你一個朋友都沒有,發揚風格關心關心你嘛……”
看到三胖子還想揪着這個問題不放,林聞音趕緊轉換話題:“唉,你們宿舍那個李潇哪去了?我姐最近一直找她呢。”
三胖子嘆了口氣,說道:“不知道,二哥好像失蹤了……你姐是誰啊?找他幹什麽?”
林聞音趕緊低下頭狂吃薯條:“沒什麽,趕緊吃薯條,不吃都涼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是昏暗破舊而陌生的天花板,鼻子裏充斥着一股難聞的怪味,但是卻仿佛泡在暖洋洋的溫泉裏,十分舒服。
我揉了揉眼睛,掙紮着想坐起來,結果一動全身都是針紮的疼。
“小子,我勸你不要動。”
這聲音冷不丁的從房間的角落裏漂了過來,吓了我一大跳。我順着聲音看過去,只見一位白須白發的老人正端着一杯茶,饒有興味的看着我。
“你會說中文?”
“你不也會嘛。”老頭慢慢悠悠地向我走來。
“你是中國人?”我滿懷期望的問道,他鄉遇故知可是和洞房花燭夜同一級別的喜事。
“算是吧,确切點說,我是臺灣人。”老頭坐在我的床頭,摸了摸我的額頭,“不錯,燒退了。”
看來我有必要用無産階級革命來革一革他的錯誤思想,不過眼下我連動都動不了,這個艱巨的任務還是以後再說吧。
“我發燒了?我怎麽沒感覺?”
“廢話,你前幾天就是一死人,怎麽可能有感覺。”老頭沖我翻了個白眼。
“前幾天……大爺,你是怎麽找到我的?”我記得我好象還在死亡之洞裏就已經失去知覺了,完全不記得後來發生的事情。
老人轉身走到桌子旁邊,拿出一堆瓶瓶罐罐也不知道在鼓搗些什麽,笑道:“哈哈哈哈哈……找到你倒是個很有趣的過程,我在外面采藥采着采着挖到了一只手,結果又挖了挖就把你小子給挖出來了。”
雖然老頭說的輕描淡寫,可是我試着在腦海中重現了一下這個鏡頭,去挖藥,然後挖着挖着從土裏面挖出一只手……這怎麽想怎麽恐怖啊,為什麽這個老頭會認為有趣啊。
“然後您就将我救回來了?”
“廢話,我不救你你現在備不住都成野獸的大便了。”
“哦……謝謝你了。”
“小子,你不是普通人吧?”老頭把那些瓶瓶罐罐裏的東西倒出來用水沏好,端了過來讓我喝掉。
我接過藥,問道:“你怎麽知道我不是普通人?”
“廢話,有普通人身上會有七十二個彈孔,而且每個彈孔都是子彈不取出來就縫合上的嗎?”
我咕咚咕咚喝完了藥,擦着嘴說道:“這藥真苦。”
老人接過藥碗:“苦能治病。”
我看着老頭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有都一一收好,問道:“您是醫生嗎,好像醫術很好的樣子。”
老頭嘿嘿一笑,沒有理我。
“我來的時候是不是很虛弱啊。”
“虛弱?哼,和死了沒什麽區別,全身槍傷衆多,每個槍傷又都內部感染,人又營養不良加脫水,最關鍵的是還有兩顆子彈打到了胃裏……”說着老頭從口袋裏掏出來兩顆碩大的子彈,子彈散發着微微泛紅的金屬光芒,“小子,你是被誰打成這樣?”
“……說不太清楚,好多人。”
“你不會是狼眼的人吧!”老人忽然陰森的對我說道。
“狼眼?你認識狼眼?我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完全是因為他!要不是他,我現在肯定摟着我老婆在溫暖的被窩裏睡大覺呢,我跟他不共戴天!”一提起狼眼我就來氣,說着說着聲音就高了起來。
“不是狼眼的人……那為什麽你身上會有這兩顆子彈?”老頭仔細端詳着子彈,緩慢而低沉的說道:“據我所知,胖子的鳳凰雙槍只在對付狼眼的時候才會用……”
“胖子?哦,沒錯是有個胖子拿了兩把大手槍給了我兩槍。不過他那是打狼眼,結果狼眼把我當擋箭牌……”我看着老人,奇怪的問道,“咦?你怎麽會知道這兩個人……你認識他們?”
老人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我為什麽會知道他們倆?哈哈哈……因為他們的力量都是我賦予的。”
“什麽?”我剛想問個清楚,忽然腦袋變得沉重起來,“怎麽……我突然……好困。”
老人看了看手腕上一塊髒兮兮的手表:“嗯,藥效上來了,你接着睡吧……”
之後我又陷入了一片黑暗,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又是不知幾天幾夜,做了無數個夢,基本包含古今中外所有夢的類型,出場人物也是衆多,春夢的當家主角一般就是周舟和柳璃薇,噩夢的不二人選就是狼眼和陶博,和夢糾纏了幾個世紀那麽長的時間後,我終于再次蘇醒了過來。
這次起來身上舒服多了,雖然行動還是會有隐隐約約的痛感,但是已經不妨礙活動了。我從床上坐起來巡視了一周,還是那間破舊陰暗的小木屋,不過那個老人的蹤影已經不見。
我慢慢的下了床,伸了幾個懶腰,身上還是纏着厚厚的繃帶,不過繃帶很幹淨,沒有什麽血跡。我慢慢踱着步,觀察着這間小木屋。屋子不大,家具就是兩張床和一張桌子,比較詭異的是屋子的角落,那裏立了一個很大的架子。裏面分門別類的擺着很多器皿,有大有小,器皿裏裝着各種液體或是植物,甚至還有動物的內髒。架子最上端是一個小箱子,被一把鏽跡斑斑的鎖緊緊的鎖着,我正拿着一個東西仔細端詳,忽然吱呀一聲門響。
“小子,那是獅鞭,很寶貴的,你小心着點。”
我回頭一看,老人背着個竹筐正從外面進來。我走過去幫他把竹筐抱到一邊,問道:“我睡了幾天了?”
“從我救你那天開始數有兩個星期了。”
“啊?這麽久了,我得趕快回去,大爺,這是哪裏啊,有中國領事館嗎?”
老人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悠閑的說道:“回去?你還想走?你是在開玩笑嗎。”
“……這,怎麽了,我是被拐到這的,當然要想着回去。”
“現在全非洲都知道有一個亞洲小子從艾申的礦洞逃了出去,抓到能得到一萬美金的賞金,你說你逃得出去嗎?”
“不是吧,全非洲通緝我?”
“廢話,你惹的是黑鷹艾申,最有可能成為第五君的人。”
“第五君?”
“嗯。怎麽?你不會不知道四君吧。”老人驚異地看着我。
我也拉了把椅子坐下,說道:“我确實不知道啊,四君是誰?”
“天啊,你知道狼眼和胖子,還被他倆打成這副德行,結果你連四君是誰都不知道?”老人用手摸着自己的頭,好像我是傻似的那樣看着我。
“我确實不知道,你給我講講呗。”雖然他的眼神看的我很不爽,但是為了以後不再傻,現在還是不恥下問比較好。
“嗯……”老人沉思了一會,說道,“本來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但是你既然惹上了黑鷹艾申……也罷,現在你也算是陷進來了,我就給你講講最基本的常識,省得你求饒都不知道向誰求。”
老人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慢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四個勢力非常大的團夥組織,他們的勢力大到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可能消滅他們,他們的存在對于國家政府來說是一種制約,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的存在也算是保證了世界的平衡。這四個團夥組織的老大統稱四大霸君,簡稱四君……四君分別是,歐洲霸君,骷髅天使的老大,狼眼艾爾夫-沃斯。亞洲霸君,平衡者的老大,胖子米杉。澳洲霸君,白銀騎士團的女首領,公主克裏斯多-塞瑟。以及南北美洲霸君,流浪狗的老大,海盜尼格歐-奧普。四君勢力過于龐大,以至于國家必須掩飾他們的存在以防止發生恐慌,所以知道他們身份的人不多,而且基本都是軍政界的高官。”
老人喝了口水,接着說道:“小子,我是不知道你是怎麽和狼眼胖子扯上關系的,總之他們不是你能接近的存在,你以後躲遠點吧。”
“我早就想躲了。問題是現在那個叫艾申的混蛋通緝我,我連國都回不了,怎麽辦?”我郁悶地說道。
“那我就管不着了,救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話說回來你怎麽和艾申接下的梁子?”
于是我把怎麽接觸狼眼和胖子的經過簡單提了一下。
老人聽完,點頭說道:“哦……原來你只不過是不小心被胖子和狼眼的戰争卷了進去,然後運氣不太好再加上嘴欠才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我還以為你是什麽人物呢,哎,算了,你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卷鋪蓋走人吧。”
“……等等,您說什麽?走人?”
“廢話,我又不是你爸,沒必要養你吧。”老頭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道。
“可是……可是現在外面都在通緝我,您讓我往哪走啊?”我不滿的大聲說道。
“那管我屁事!我沒把你綁起來交給艾申拿那一萬美金就算我人格高尚了,現在要我白養你?沒門!”老頭無情地說道。
“那我工作掙錢給你,不讓你養我成不成?”我心想出了老頭家絕對就是死路一條,現在無論怎麽死纏爛打也得留在這裏。
“你都被通緝了,怎麽工作啊!”
“嗯……那這個怎麽樣,足夠當我一年的夥食費和房租了吧!”我從褲子口袋裏将那塊雞蛋綠鑽掏了出來。
“這……這……”老頭看着這塊綠鑽哈喇子都快留下來了,上來就想搶,我把寶石舉過頭頂,說:“還趕不趕我走?”
老頭焦急地看着鑽石,說道:“不趕了,不趕了,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快把寶石給我。”
等老頭發完了誓,我才一一不舍的将寶石交給了他,從此,和女主持同居的日子變成了和男老頭同居的日子。
和老頭同居了也有一段時間了,這些天除了在床上睡覺外便是纏着老頭講這講那,老頭嘴很嚴,我想問到的大部分東西他都不說,無奈只能和他認認草藥,學學簡單的的偏方。身體倒是一天天健壯了起來,閑着沒事我就鍛煉自己的肌肉,現在鑽石也沒了,回了國也是窮光蛋一個,要是能把體型練成施瓦星格那德行也蠻不錯的。
老頭天天的任務就是出去采藥,然後花很少的時間做成草藥在小鎮上去賣。
這天老頭又在那鼓搗他那些草藥,我坐在椅子上無聊的問道:“冷大爺,你和四君有什麽關系嗎,看你的樣子好像和他們很熟啊。”
忘說了,這老頭姓冷,很詭異的姓,不過好像也聽過。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了。”老頭每次都是用這句話來搪塞我的問題。
“那您是怎麽來到非洲的?您有家人嗎?”我又無聊地問道。
提到家人,老頭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些許慈祥的神情,不過很快又變得冷冰冰了:“……以前有過,現在沒了。”
“什麽意思?”我追問道。
“哎呀,你煩不煩?”老頭不耐煩地說道。
雖然老頭很不耐煩和我聊天,但是反正也是無聊,只能和他說說話,不然幾個月一過我連語言能力都失去了。
“哎,冷大爺,這狼眼的眼睛怎麽這麽奇怪啊?綠綠的,好像真的是狼的眼睛一樣……”
我偷偷看了老頭一眼,老頭默默的接着搗藥,完全不理會我。
“而且我還認識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