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
那女孩是在是楚楚可憐,惹人疼愛,于是我輕輕抱住了她,笑道:“你個傻姑娘。”女孩莫名的被我摟在懷中,也沒有掙紮,只是不停的哭,身子簌簌的顫抖。
周圍其他女孩都緊張地看着我們,有的悲傷難過,有的漠然麻木。但是她們知道自己無法改變什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我任意妄為,女孩是天生的弱者,她們天生需要男人來保護,但若男人不保護她們反而欺負她們,她們只有任人宰割。比如雅典娜老大身邊就圍繞着一堆破銅爛鐵的聖鬥士,其中不乏動不動就插眼睛,捅耳朵一流的亡命之徒。但是這幫青銅破玩意不是保護雅典娜的直屬部隊,說白了,就是一群湊數的,真正保護女神的是那十二個華麗麗的黃金聖鬥士。但後來帥的一塌糊塗的雙子座撒加給反了,不保護女神不說,還給女神綁架了,而且一擊得手,完全不費功夫,可見保護女人的男人要反過來欺負女人是一件多麽簡單的事情。當然,聖鬥士裏還是有一個光明的結局的,畢竟那堆破銅爛鐵最後小宇宙一爆再爆無限爆,爆的讀者都看膩了才終于把女神給抱回來了。但是眼下這幫女孩,尤其是這個日本女孩,別說沒有青銅聖鬥士來救她們,就連白紙聖鬥士都沒有。
我輕輕把女孩扶正做好,笑着對她說道:“你別那麽害怕,我要對你做的那件事沒那麽嚴重,其實就是……”說着我把手輕輕放在了她上,“在我離開你之前,讓我碰你的腿好嗎,因為你的腿好像我妻子。”
女孩愣了下,顯然是不太明白,問道:“就……就……只是我的腿嗎?”
“嗯。”
“哦……”日本女孩終于停止了哭泣,有些忸怩的看着我。
我讓女孩把船向金沙薩港開去,問她道:“金沙薩的港口布防了嗎?”
女孩想了想,說道:“部是肯定部了,而且好像很嚴密,但是憑這艘軍艦還是可以沖過去的。”
“艾紳還有這種級別的軍艦嗎?”
“在剛果內河的還只有一艘,不過是舊船,沒有這艘好。我們艦長是四雛鷹之一,最擅長的就是艦船管理與戰術預報,所以艾紳将這艘新船作為她的旗艦。”
“那個金發老女人這麽強?”
女孩白了我一眼,說道:“我們艦長才不老呢!她才二十六,是哈佛大學海洋技術系畢業的高材生,對人也很和藹可親,雖然作為四雛鷹之一,卻從沒殺過人。”
靠,小妮子,還敢跟我翻白眼,我手上加勁,輕輕捏了一把她,她一聲輕呼,嗔怪的看了我一眼。
“既然這艘船和船長都這麽牛,那就從港口沖過去吧。”
“可是,要沖過去的話……”
“怎麽,你怕艾紳回來找你們麻煩?沒事,艾紳問起來你們就說是我逼你們的,以你們艦長的面子,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女孩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是怕以我的操舵能力太差,要沖過去至少要我們艦長……”
我皺了皺眉頭,那個艦長遠不如這個小姑娘好對付,一肚子壞水不說,這船沒有人比她更熟了,讓她開船備不住把我和馬巴直接送到艾紳面前了。
我正猶豫着,忽聽得一個悅耳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我來開吧。”
我回頭一看,正是那個金發艦長,她身後站的是一臉傻笑的馬巴,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我聳聳肩,說:“我憑什麽相信你?”
金發艦長淡淡一笑:“你不相信我就一定會被殺掉。”
“那我還是相信你好了,畢竟你是馬巴的老婆嗎,不相信你我也要相信馬巴。”
金發少婦啐了一口說道:“誰是他老婆。”可身子卻不自覺的向身後的馬巴靠了靠,一臉小女人樣。
我與金發少婦有一句沒一句的扯來扯去,手卻一直放在日本女孩的腿上來回摩挲,我沒怎麽樣,金發女孩倒先臉紅了,不敢看她們艦長。
金發少婦也看見了我的不規矩動作,皺了皺眉頭,說道:“雅紀,你被他欺負了嗎?”
日本女孩忙搖頭說道:“沒有沒有,艦長,他,他……除此之外什麽也沒做。”
金發少婦斜着眼問我道:“你又打什麽壞主意?我船上的人你一個也不許碰!”
“你快開你的破船去!你再廢話我讓馬巴揮刀自宮!”
金發少婦聽我把話又扯到她和馬巴的關系上去,立刻知趣的閉上了嘴,安靜的和馬巴一起開船去了。
短暫的平靜過後,船已經駛入了金沙薩的港口,我們劫船的事情早被報告了艾紳,一路上有不少大小船只跟着我們,想趁機登船,但是這艘驅逐艦航速很快,讓他們毫無機會。
“前面被封了。”金發少婦嚴肅地說道。
“封了?我怎麽看不出來。”我看着平靜如常的海面,既沒有牆也沒有網,怎麽就封了。
“在水下,是很堅固的鐵絲網,直接沖過去船底會被撞碎的。”
“這你都看得出來?”
“很簡單,鐵絲網那裏的水紋明顯不自然。”
我算徹底服了這個艦長,看來她确實了解此道多年,如果她現在是敵人的話,我們真的很難逃出去了。
金發少婦沉思片刻,吩咐道:“一號,二號魚類裝填,正前方,發射。”
一個黑人女孩答應一聲,只覺船身微微晃動,兩條水箭踏浪而行,行到半途,忽然轟隆一聲巨響,水面濺起兩道巨大水柱。
金發少婦将船頭微微偏轉,順着被魚雷炸開的那道縫隙,鑽了過去。整個過程對于我們來說就和在平靜的水面上行駛沒什麽差別,但在後來我和一位學航海的同學讨論起此事時,他萬分驚訝,只說了兩個字:“奇跡。”
攔河鐵網躲過去之後我本來以為就是一馬平川了,其他船只都被那道鐵網攔在了我們身後,誰料到前方水面竟然漂浮着無數帶刺的鐵球,以我淺薄的海上知識,我初步判斷出那些是水雷,但是數量之衆幾乎占滿了整個河道,我們的船無論如何也是擠不過去的。
我無奈地問道:“這玩意怎麽辦?”
金發少婦說道:“別怕,艾紳沒有那麽多錢買真水雷,這裏面只有一半是真水雷,其他的都是假的,我們只要不碰到真的就好了。”
“可是真假外形上有區別嗎?”
金發少婦頓了頓,幹脆地說道:“沒有。”
我幾乎想暈倒:“那我們豈不是只能撞大運了?”
金發少婦凝神看了看,說道:“雖然外形上沒差別,但是……重量上卻有差別,我可以通過它們的吃水深度來分辨真假。”
“這麽一直漂來漂去的你也看得清?”我不敢相信地問道。
“起碼比看清水雷要比看清一個人簡單得多。”
少婦停止了自動航行,親手把着舵慢慢在水雷陣中穿行,果然如她所說,好多水雷都是假的,我們的船就只能輕輕推開它們以求得縫隙穿梭而過。
金發少婦的臉上的汗珠不停往下滴,握住輪舵的雙手也開始微微顫抖,好在水雷陣也到了盡頭,正當我們松了一口氣之時,只聽金發少婦一聲尖叫,然後她拼命的向右滿舵,我扒到前窗一看,只見一顆水雷正悠悠漂浮在我們的左邊,雖然船已經右滿舵,但是距離實在太近,根本躲不開,女孩們都尖叫着把頭埋在了桌子底下,馬巴緊緊擁住了金發少婦,所有人的眼裏都折射絕望的光芒,唯獨我的視線,染上了一片淡黃。
當時情況萬分危急,我也來不及多想,瞬間開眼,奔到船頭,只看見那顆水雷正在船的左側晃晃悠悠,離船身近在咫尺。
我雖然不知道如何排水雷,但我知道無論哪種雷都有一種通用的排法,就是将其引爆。于是我跑到船側面,将我和馬巴爬上來時用的那條繩鈎拿在手裏,一個魚躍跳進水中。
我集中精神,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在眼睛上,周圍的食物變得越來越慢,幾近停止,只剩我嘩嘩的向着水雷游去,水雷的設計其實不難,就是雷管旁邊有一些小珠,小珠受到震動會來回滾動以引起爆炸,當然水雷所處大海,很有可能被海浪觸爆。所以一般水雷都布置在淺海,而且還有一根線栓在水雷底下,與海底相連,以保持水雷的穩定。
我一個猛子鑽入水下,掏出腰間的匕首,使勁将水雷底下那根線割斷。然後用繩子輕輕套住水雷,慢慢将它向左邊拽,雖然我已将雪豹之眼運用到極致,然而這麽多的動作下來,水雷幾乎已與戰艦碰上。我用力向前一竄,水雷被我猛地向前一帶,倒是遠遠的偏離了船,但是引起的震動卻引爆了水雷,我清楚的看到水雷慢慢的變形,正是已經爆炸的征兆!
我拼了命的睜大雙眼,一瞬間的爆炸被我看的有一世紀那麽長,我拼命地拽着這顆已經爆炸的水雷向前游。平生第一次竟然在開眼的過程中就已經感覺到了身體的疲倦。每揮動一下手臂,每登一下腿,都仿佛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實在堅持不住了,回頭看了一眼那顆水雷,只見雷身已經出現無數裂紋,裏面透着血色的火光。再一眨眼,已經失去了知覺,只聽得耳畔傳來一聲巨響。
周舟到達金沙薩的國際機場後,便悄悄打聽艾紳的消息,結果讓她大吃一驚。兩名反抗分子劫持了一艘軍艦,正在硬闖港口。而其中一人通緝令上的照片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那個李潇!
周舟再也按捺不住,不顧胖子讓她和其他同伴會合的指示,攔了輛出租車就向港口沖去。
出租車司機一聽是去港口,馬上拒絕,還勸周舟道:“小姐,你是外國人。不知道現在港口正戒嚴呢嗎,我們去港口不僅進不去,搞不好還要挨頓揍啊。”
“港口是公共場所,難道還去不得?”周舟凝眉問道。
“嗨,小姐,在剛果,甚至非洲,就沒有什麽公共場所,一切都是黑幫老大艾紳的地盤,他讓人去我們就能去,他要不讓人去那我們真去不得的。”
周舟懶得跟他廢話,一記手刀把他擊昏,自己開上車,問明方向,向港口沖去。一路上人越來越少,離港口還有兩公裏就已經人蹤滅絕,艾紳在非洲的勢力由此可見一斑。周舟心中的焦急也一分勝似一分。
往前又開不久,就看見了由警察和艾紳自衛隊控制的關卡。警察做手勢讓周舟掉頭,周舟看到他們人多勢衆,裝備精良,也不敢硬闖,掉頭向回開去。出了關卡的視線,便将車放在路邊,自己悄悄的摸回了關卡。
關卡設在路中央,周圍的警戒很松散,雖然車過不去,但是以周舟的身手,只身過去還是相當輕松。料理了一個站邊崗的守衛後,順手拿下他的帽子,便順利潛入了港口。
周舟戴上帽子,将帽檐壓低,大大方方的走進港口。金沙薩的港口是河港與海港的門戶,說大比不上遠洋海港,但也絕對不小,幾千米的泊船港上來來回回穿梭着忙碌的艾紳自衛隊隊員,原來繁忙的集裝箱起重機如今都已停滞,只有少數幾臺在運送一些木質大箱子,裏面裝着各種槍械,火箭筒,甚至沖鋒舟。
周舟在港口上轉了半天也不得要領,既沒看見李潇劫持的那艘軍艦,也沒看到出發去追擊軍艦的船只。
正在周舟焦急的亂轉時,忽然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
“嘿!你是哪個中隊的?亂轉悠什麽?”
周舟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腆着大肚子的自衛隊隊員警惕地看着她。周舟深吸了一口氣,一臉笑容的迎了上去,說道:“我是一隊的,我們隊長讓我統計一下出去追緝那兩個恐怖分子的船只總數。”
大肚子看了看周舟無邪的笑臉,點了點頭,放下了警惕心裏,說道:“原來是一隊的,你們隊長還是那麽無聊,這個有什麽好統計的。剛才有大小船只六百八十多艘一起去追緝那兩小子,結果那倆小子還真是紮手,打沉了三十多艘不說還把旗艦雨燕給搶了,現在竟然沖過了鐵絲網和水雷陣,眼看就要逃出去了。我們就是再派船也過不了那道鐵絲網,還統計什麽船只總數!”
周舟聽見那個大色鬼竟然在幾百條船的圍追堵截中還能逃出生天,當真是又驚又喜,試探地問道:“那也就是說,我們拿他們沒辦法了?只能任憑他們逃跑?”
大肚子哈哈大笑道:“怎麽可能,你當四雛鷹之一的費爾隊長怎麽可能輕易放他們跑過,如今兩門由費爾大人親自設計的巨炮已經架在港口,只要他們的軍艦進入射程,憑費爾大人高超的炮擊水平一定能輕易将他們擊毀!”
周舟聽後心裏一沉,臉色大變。大肚子看見她神情不對,關心的問道:“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周舟掩飾住自己的心情,強笑道:“沒事,就是肚子有點疼。”
“哦,那你可得注意,要知道,最新的科學研究表明……”
周舟沒時間聽他的長篇大論,随便應付了幾句便一路小跑圍着海港找那輛座大炮的身影,果然在海港最靠邊的泊船港上有一群被隔離開的區域,裏面架着兩座顯眼的大炮。炮口又粗又長,炮身結構複雜,各種精密儀器淩亂的擺放在旁邊,很明顯的是一個高科技的玩意兒。
周舟知道這兩門炮可以輕松的将李潇連人帶船一起炸上天,心急如焚。可是隔離區的門口站着兩個警衛,死活不讓她過去,說是費爾大人的炮除了他自己的助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接近。
周舟不知道這個費爾是什麽心理,兩門破跑也不讓人看,也顧不得許多,既然不讓進,那就只有硬闖進。臉上沖兩個警衛燦爛一笑,手裏已經摸出一把麻醉槍,一人一槍,兩個警衛晃了幾晃便倒了下去。周舟轉身就進了隔離區的門,只見一個消瘦的男子和一個精壯的大漢站在兩座大炮前。
那消瘦男子正熟練的操作着複雜的儀器,而那大漢滿臉不耐煩的在一旁抽煙。周舟進來的動作很輕,這是經過了胖子多次潛入訓練之後得到的成果,然而那個大漢不知為什麽還是感覺到了,扭頭看着周舟,兩眼精光爆射。
“小妞,你怎麽進來的,快滾出去!”大漢惡狠狠地說道。
“你們誰是費爾?”周舟刻意加重了語氣,但聲音還是溫柔如水。
大漢哈哈大笑道:“四雛鷹之一的費爾你都不知道?你不是我們的人吧!”
那消瘦男子皺了皺眉頭,說道:“斯格,我們是不是該叫人……”
那叫斯格的大漢哈哈笑道:“不用不用!又不是千軍萬馬,就是一個毛還沒長全的小姑娘,我來應付就夠了!你安心打你的炮!哈哈哈哈……”
消瘦男子仿佛很信任那大漢,沒在說話,竟然真的扭過頭自顧自的接着操縱起儀器來。
大漢揉了揉骨節,嚣張的說道:“小妞,我不管你是誰,不過今天你走不了了,來陪大哥我活動活動筋骨吧!”
周舟通過兩個男子的對話已經了然那個消瘦的男子應該就是所謂的費爾,這個大漢看起來是他的保镖一類的人。雖然大漢很嚣張,不過周舟懶得和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壯漢浪費時間,手在腰間一甩,麻醉槍的子彈順勢而出,精準的射向那消瘦男子。麻醉槍雖然不是真槍,但射速卻一點也不差,眼看着一槍過去那兩門炮就要閉嘴了。
忽然一個身影猛的沖到了費爾面前,揮手一拳,只聽當的一聲,麻醉槍的子彈竟然被彈向一邊。
周舟一愣,只見那個大漢正滿臉壞笑的站在費爾面前,雙手交叉揮拳,手上戴着一副特殊的手套,拳面竟然是金屬所制。
“小妞,到看不出來是個使槍的好手啊。嘿嘿嘿……四雛鷹中最擅長格鬥的斯格前來領教!”話音未落,人已不見。
周舟從他剛才瞬間沖過來打掉子彈的行動中已經猜到這個斯格的速度很快,可還是沒有想到竟然有這麽快,幾乎可以媲美胖子。周舟連甩兩槍,斯格輕束猿臂,輕盈的将兩發子彈全部打飛,轉眼間竟已沖到周舟身前。
斯格猛然間一記左勾拳,周舟飛快的向後一退,只覺手中一陣顫動,那把麻醉槍竟被斯格一拳打碎。
周舟狼狽的跳到一旁,看着站在不遠處哈哈狂笑的斯格,慢慢将披肩的長發綁成馬尾,緩緩從身後掏出兩把手槍,一大一小,一銀一白,渾身散發出驚人的氣勢。
“你是四雛鷹之一吧……四君之亞洲霸君,胖子門下,周舟,領教了。”聲音依然如水。
驅逐艦雨燕號被爆炸的氣浪沖的劇烈晃動,好在爆炸中心離雨燕號已有将近十幾米的距離,并未受到損傷。艦橋的女孩們都被震動吓得躲到了桌子底下,馬巴也緊緊摟着金發少婦。
“謝娜,你沒事吧。”馬巴關心的問着懷中嬌小的女人。
謝娜笑着搖搖頭,馬巴松了一口氣,可是很快又緊張起來。他沖出艦橋跑到船舷,拼命地想在茫茫大海中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然而除了一波又一波的波浪,和波浪中翻滾着的水雷碎片便再也找不到什麽東西了。
叫謝娜的金發少婦也急匆匆的跑到馬巴身邊,看着心上人焦急的神色,謝娜輕輕挽住了馬巴的胳膊,說道:“我已經讓軍艦開啓水下聲納,肯定會找到他的……”
馬巴仿佛什麽也沒聽見,他們走來這一路,艱難險阻不計其數,每次都是那個帶着一臉壞笑的家夥身先士卒,用他超人的行動披荊斬棘,戰勝困難。幾百艘船和軍艦的包圍都奈何不了他,何況這一顆小小的水雷。但是馬巴也清楚的看到,在水雷爆炸的瞬間,他竟然拖着水雷游出十幾米,而水雷爆炸的火光也湮滅了他回望的臉。
“李!你快出來!我們還要一起幹掉艾紳呢!你快出來!”馬巴聲嘶力竭的沖無邊的大海喊道,聲音刺耳至極,仿佛一把鋒利的劍直刺大海,無所不容的大海用千年不變的悠悠海浪聲裹住了這把劍,将它消失于無形。
謝娜輕輕拍着馬巴的背,心裏也痛苦不已,以自己的航海知識,她清楚的知道他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他也許是一個敵人,是一個壞蛋,是一個登徒子。但他确實也是一個好人,他就是一根将自己和馬巴聯在一起的線,如今他走了,線還在,正如他口中的那個紅娘,将一根紅線永遠的系在了人間。
“馬巴,我們必須走了……既然李他幫我們好不容易闖出來了這個水雷陣,我們就不能辜負他,再在這裏等下去很快就會有船追來的。”
馬巴沒有說話,只是愣愣地望着眼前無邊的大海,仿佛一尊雕像。謝娜嘆了口氣,轉身走回了艦橋,吩咐馬上開船,既然現在他保持不了清醒,那她就一定要保持冷靜。
謝娜知道雖然艾紳的勢力很大,但是那片水雷陣和鐵絲網除了自己其他人萬難走出,所以艾紳要追他們只能從別的港口調船,那樣的話至少要半個小時,這已足夠他們駛向外海。只要到了大海,那些機動力很強的小船便徹底失去了用處。
謝娜細心的算好可能發生的一切情況,直到她認為萬事俱備時才松了口氣,坐在自己舒服的船長席上閉目養神。
“船長,前方發現船只一艘!”剛剛安靜下來的氣氛被再次打破。
謝娜大吃一驚,她怎麽也沒算到竟然有船這麽快就能追來,随着距離的接近,那艘船也漸漸清晰,只是一艘小船,孤零零的飄在寬廣的海面上,顯得渺小而孤獨。
謝娜有點摸不着頭腦,這麽一艘小船不可能單獨來追擊自己,可是今天金沙薩附近的河海都被戒嚴了,不可能有民用船只啊,随着距離逐漸接近,更詭異的事發生了,那船上竟然沒有人。
謝娜腦子一懵,以她豐富的航海經驗和深博的航海知識竟然完全看不透眼前這艘船出現的理由。不過也許就根本沒什麽理由,只不過是一個巧合而已,謝娜在心裏安慰自己道。
據謝娜所知,金沙薩的設置的障礙只有兩道,就是鐵絲網和水雷,如今這兩道障礙都被自己通過了,前面當是一馬平川,無論怎麽樣總之先逃出來了,其他事情以後再慢慢合算。
謝娜吩咐将航線直指入海口,忽然一個女孩驚訝地喊道:“艦,艦長!船頭……好像有人!”
謝娜一驚,仔細一看,果然船頭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身材又瘦又高,孤零零的站在船頭,仿佛一頭孤狼。
謝娜拿出望遠鏡,想再看清楚一點,可是眨眼的功夫那黑影竟已消失,船頭空蕩蕩的,好像根本沒有人曾經出現過。
這情景謝娜前所未見,她直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可是明明其他女孩也看見了那個人影,怎麽一瞬間就沒了呢?
“艦長!動力系統失靈,航速不能保持。”
“艦長!導航系統失靈,無法收到信號。”
“艦長!通訊系統失靈,無線電靜默。”
各個崗位的女孩相繼報錯,裝備精良的雨燕號竟然瞬間癱瘓,一股涼意爬上謝娜的心頭,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是電子破壞,可是沒有受到物理性攻擊的話,動力系統是不可能被破壞的啊。
“艦長……艦長,那個黑影又出現了!”忽然一個女孩手指窗外,尖聲叫道。
謝娜猛一擡頭,果然看見那個人影又出現在了船頭,仿佛根本不曾移動過。
謝娜一咬牙,說道:“全員集合,拿好武器,跟我走!”
女孩們一聽要拿武器,都害怕的微微發抖,顫顫巍巍的拿好槍,畏畏縮縮的跟在謝娜後邊。
謝娜深吸了一口氣,帶着身後的一衆娘子軍,走出劍橋,向船頭走去,這次那個人影并沒有消失,一直靜靜地站在原地。
随着距離越來越近,謝娜終于慢慢看清了那人的樣子,戴着一副大墨鏡,遮住了半邊臉。穿着一身漆黑的袍子,雙手好像受了傷,包裹着厚厚的繃帶。
“你……是誰?”謝娜硬着頭皮問道。
“艾紳部在金沙薩的最後一道防線。”那黑影緩緩答道,聲音低沉壓抑。
“就你一個人?”
“你認為要幾個人?”
“你是誰?”
黑袍人微微頓了一下,仿佛笑了笑,慢慢答道:“沃爾夫。艾斯。”
一個普通的名字讓謝娜幾乎暈厥,也許船上其他年輕的女孩不知道,但是狼眼沃爾夫。艾斯這個名字對于謝娜卻是絕對恐怖的存在,一個比自己的師父更加冷血無情的人,一個比自己師父更加卑鄙無恥的人。
謝娜恍了會神,半晌怔怔地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殺掉那個中國人,李潇。”
“可是他已經死了,被水雷炸死了。”
狼眼出神的盯着謝娜的身後,喃喃地說道:“不,他還沒死。”
“沒死?”謝娜一怔。
狼眼不再搭理謝娜,只是專注地看着謝娜的身後,身子也慢慢直了起來,但是臉上戴着墨鏡,看不清他什麽表情。
謝娜見狼眼對自己的背後十分戒備,心中好生奇怪,不就是一幫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嗎,十幾個人在一起連只雞都殺不了,為何會讓名動天下的狼眼如此戒備。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騷動,女孩們交頭接耳,低呼不已。謝娜回頭一望,臉色大變。只見一個白衣白裙,金發褐眼的少女慢慢向她走來。絕美的容顏上帶着些許調皮的微笑,一頭金色長發在海風中飄逸自然。謝娜對自己的容貌一直有些小自傲,然而在這個少女面前卻黯然失色。
那少女左手拿着一把少見的雕花銀劍,右手卻拎着一個人。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單手拎着一個男人,這情景當真匪夷所思。謝娜看着那少女笑眯眯的走到自己眼前,張口結舌了半天,卻說不出話來。在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茫茫大海上,這個女孩是怎麽上船來的。
“你好,這個人嗆水了,你幫我看護他一下好嗎。”那少女說道,聲如銀鈴,清脆甜美。
謝娜茫然地點了點頭,又使勁搖了搖頭,指了指身後的狼眼,輕輕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那個人要殺這個男人,你趕緊帶着他離開。”
少女微微一笑,将男人放在謝娜身邊,說道:“沒事,我來打發那個人。”
謝娜心裏又急又驚,你一個小丫頭,怎麽打發四君之一的狼眼。剛想向那個少女講清楚現在的情況,忽然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克裏斯多,自從上次無上會武之後,十二年沒見了吧。”
那少女悅然道:“不錯,好久不見了,老狼,你還是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一點都不讨人喜歡。”
狼眼嘿嘿幹笑了幾聲,說道:“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倒還是像少女一般……這樣也好,讓我想起了上次無上會武的事情。”
少女神色一凜,說道:“哼,你認為你一定贏得了我嗎?我可不是十二年前的我了。”
狼眼不接話茬,說道:“小公主,你是一定要趟這湯渾水嗎?”
“既然是渾水,那就要把它濾清!”
當!
電光石火之間,狼眼一巴掌抓到少女面前,被少女左手的銀劍擋住,竟發出金石相擊的聲音。
狼眼摘掉了墨鏡,露出兩只綠的讓人發毛的眼鏡。慢慢拆掉了雙手的繃帶,露出兩只枯幹腐朽的手。
少女舞了個劍花,說道:“你那兩只爛手已經變成了鐵手嗎?”
“你那把銀劍也變成了鏽劍嗎?”
少女身形驟動,雕花銀劍直指狼眼雙目。狼眼低頭轉身,十指成爪,爪爪不離少女的銀劍,一時間劍爪相碰,火花四濺。
謝娜驚訝地看着面前模糊的兩個影子,她實在想不到那個看起來嬌小的少女竟然也是四君之一的公主。公主親自從澳洲降臨非洲,肯定是為非同尋常的大事而來。難道這個大事就與自己身邊的這個叫李的中國人有關?
謝娜顧不得船頭上曠古爍今的決鬥,低頭查看李潇的狀況。發現他雖然沒什麽大礙,可是海水卻嗆進了肺部,讓他呼吸不暢,必須做人工呼吸才能恢複正常。一想到人工呼吸,謝娜微有遲疑,總覺得有些不合适,可是人命關天,不呼吸也不行啊。
兩難之間,一個女孩輕輕說道:“隊長,他……是不是需要人工呼吸啊,我來吧。”
謝娜轉頭一看,原來是自己船上的唯一一個日本女孩,路淩雅紀。這個乖巧的日本女孩在本國曾經被一群變态騙到了碼頭附近的一個倉庫,虐待了兩個禮拜。發現她時,她躺在倉庫的一角,生命垂危,自己救了她之後就将她留在了船上。經過那場劫難之後,路淩對生活基本失去了希望,性格孤僻,不見任何男人,尤其是日本男人。好在自己的船上都是女生,她就一直待在船上,即使船在碼頭靠岸,其他女孩都上岸逛街,她也獨自一人待在船上,不肯離船半步。
所以當謝娜看到那個叫李潇的壞小子對路淩上下其手時,心裏非常害怕,害怕李潇的所作所為會進一步加重路淩的心裏創傷,可是路淩非但沒有明确的表示抵觸,現在竟然還主動要求為這個小子人工呼吸,謝娜真的是有點搞不懂了。
不過既然是她自願的,謝娜也不好說什麽,便點點頭。路淩輕輕笑笑,将長發捋到耳後,揚起李潇的脖子,輕輕把唇貼了上去。
些許工夫,李潇張嘴哇地吐出一口海水,悠悠醒來。
周舟氣喘籲籲的蹲在地上,左腿雪白的褲子已經被鮮血染紅。那個叫斯格的大漢,嘲笑的看着他,吹了聲口哨,說道:“小妞,确實有兩把刷子,不過還是太嫩了。你如果從了我,我倒是可以考慮給你一條生路。”
周舟說道:“你認為勝負已分,太早了吧。”
斯格哈哈大笑道:“早?哈哈哈……你還有什麽?你最厲害的招數也就是雙手同時打出跳彈,說實話,這一招能躲開的人不多,其中不包括我……但是我從來不用躲子彈,只要将他們打回去就好了。哈哈哈……”
砰砰!
周舟趁這個傻大個跟那得意的笑時,雙手齊晖,兩顆子彈順手而出,飛向地面,可是到了地面卻詭異的向上一彈,從兩側向斯格飛去。
斯格狂笑之中,雙手握拳齊揮,當當兩聲,兩顆子彈頹然的的彈到了地上。
“跟你說過了,雙跳對我沒用!我躲不開我就不躲,反正我有兩只拳頭,将子彈都打回去就好了!哈哈哈。”
周舟忍着腳傷慢慢站了起來,将自己的頭繩解了下來,一頭長發随風飄舞,面對斯格的冷嘲熱諷,默默地用頭繩将沙鷹與自己的右手綁在一起。
“你是叫斯格是吧,我會永遠記住你的……”
“哈哈……怎麽,你終于想明白了?願意從我了?”
“不是……因為你是第一個……”周舟輕輕說道,左手握緊了那把黑色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