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2)

245。

“第一個什麽?”

“第一個被我殺的人。”

話音剛落,周舟嬌喝一聲,雙手齊揮。一瞬間斯格仿佛看見眼前的美麗女人仿佛長出了八條胳膊,就像傳說中佛家的千手觀音一般,只不過這八條胳膊都緊緊地握着象征殺戮的槍!

一聲槍響,只有一聲,但卻仿佛普通槍聲八倍那麽大的聲音。緊接着斯格眼前一花,無數子彈從各個刁鑽的軌跡向自己襲來,前後左右,天上地下,仿佛處處都有子彈。

漫天子彈,這是斯格死前看到的最後景象。

看着眼前的大漢終于撲通倒了下去,周舟再也堅持不住,疲憊的跪在了地上,雙槍把持不住,當啷掉在了地上。

單手快速而連續的甩出四發子彈,而且其中三發都是必須精确計算的跳彈,這給周舟柔弱的手帶來了巨大負擔,現在她的手疼得根本握不起槍來,即使什麽都不拿,雙手也在微微顫動。

瘦削男子費爾不敢相信地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大漢,他從小和斯格一起長大,倆人都是孤兒,小時候只能靠要飯和偷盜來度日,每次偷盜被抓總是斯格替他挨打,而每次他的飯被別的流浪兒搶去,也都是斯格用拳頭幫他要回來。在他的記憶中,強壯的斯格從來不曾被打到,就好像他堅實的哥哥。而如今這個比哥哥還親的兄弟卻倒在血泊之中,而且永遠不能再爬起來。

費爾傻愣愣的蹲在斯格旁邊,顫顫巍巍的從口袋裏摸了好長時間,摸出來一把手槍。

周舟以為他要跟自己拼命,暗中戒備起來。誰料到他卻将槍口對準了自己,眼看就要按下扳機。

啪!費爾手中的手槍應聲而碎,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麽,連周舟也沒看清。

忽然一個黑影仿佛一只大鷹一般刷的從天而降,落在了菲爾旁邊。周舟看到,那其實是一個人,一個黑人。身材魁梧似牛,眼神犀利如鷹,讓人看到便覺得心裏一寒。

“傻小子,既然他已經死了,為什麽還要追随他而去?”那黑人沉聲說道。

“師父……斯格如我兄弟,手足已死,我也不願偷生……”費爾哭着說道。

那黑人狠狠扇了費爾一個耳光,罵道:“屁!他死了,就說明他是弱者!弱者本來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你這個孬種!”

周舟看不下去,說道:“你是誰?他心裏悲痛,你不安慰他反而還打他?”

那黑人轉過臉來盯着周舟,陰陰一笑:“小妞,你打死了我徒弟,現在反過來裝好人?不過斯格既然被你打死,無論如何只能說他技不如人,怨不得你。不過……反過來,我将你打死,你也不要怨我,嘿嘿嘿嘿……”這黑人笑聲仿佛夜枭低泣,杜鵑啼血令人心裏毛骨悚然。

周舟知道自己現在手不能握槍,腿還有外傷,打不過也逃不走,心裏泛起一股絕望,說道:“你要殺我,我自然怨不得你,不過能不能在我死前告訴我你的名字?”

黑人挽起了袖子,掏出一把匕首,說道:“黑鷹艾紳!”說完,寒光閃閃的匕首已朝周舟頸部襲來。

眼看寒光逼近,周舟卻全身動彈不得,索性眼睛一閉,靜候死亡來臨。

生死交界之間,忽覺一股香氣鑽入鼻孔,艾紳匕首帶起的寒風竟被這股香氣生生吹散。

周舟慢慢張開眼,只覺一頭烏黑的秀發飄拂過自己的臉頰。一位身材窈窕,全身黑衣的女子正擋在自己面前,手持兩把黑色尖刀,刀身泛着烏黑的光。

艾紳本來手起刀落,就要收下殺死自己愛徒的兇手的人頭。怎料斜地裏竟然沖出一個黑影,輕而易舉的便化開了自己這淩厲的一擊。

“你是誰?”艾紳氣急敗壞地說道。

“你沒必要知道。”那黑衣女子冷冷說道。

“為什麽?”

“因為你活不長了!”話聲未落,身形驟起,那女子的烏黑雙刃竟是神兵利器,艾紳的匕首微微一碰,便被砍做兩截。女子趁兵器之利,步步緊逼,刀刀不離艾紳要害。艾紳狼狽後退,連滾帶爬,完全沒有形象可言。

這個隔離區本來就不是很大,女子實在太過彪悍,艾紳很快便被逼入牆角,左支右當,叫苦不疊,心中大罵女子的八輩祖宗。不過艾紳雖然情況困難,手中倒是變戲法似的不停拔出匕首,一把一把又一把,雖然每一把堅持不了兩下便被打得粉碎但是打碎之後又能立刻掏出一把新的,搞得一旁的周舟直納悶他以前是不是賣菜刀的。

黑衣女子打得也是很郁悶,自己的暗月雙刃天下無雙,削爛他幾把破匕首那是不在話下。可問題就是他不只幾把破匕首,照現在這個情況看,幾十把都是少的。他躲得不累自己打得都累了。

終于,在滿地都是匕首的碎片之後,艾紳終于掏不出匕首了。黑衣女子松了口氣,說道:“你沒有花樣了吧?”

艾紳不急反笑:“嘿嘿,沒了,我最大的花樣就是這些被你打碎的匕首。”

黑衣女子知道他想拖延時間,當下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将暗月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說道:“哼!那就跟這個世界說再見吧!”

“哦,再見!”

艾紳這句舉世無雙之不要臉的話一出,氣氛瞬間凝固了,黑衣女子明顯殺人很多,臨死前廢話的人也不少,但是竟然有臉來廢這種廢到極致的話的人真的是太少見了。

黑衣女子微一愣神的功夫,忽覺腳下大地微微一響,無數寒風撲面而來,情急之間一個後翻躲開數道寒風,擡頭一看,艾紳竟然冷冷的笑,情勢剎那間竟然完全逆轉!周舟在一旁看的暗暗心驚,只見地上無數的匕首碎片仿佛都有了生命一般,滴溜溜從原地飄起,直向黑衣女子飛去,四面八方,無孔不入。

黑衣女子卻也不是壞手,兩把烏黑利刃舞得密不透風,将無數匕首碎片一一彈開,但是碎片實在太多,不多時,本來白皙的臉上便已多了兩道血痕。

艾紳哈哈大笑道:“我剛才那聲再見不是對世界說的,而是對你說的!現在輪到你對我說再見了!”

黑衣女子被無數碎片反逼到牆角,看着眼前嚣張大笑的艾紳,嘆了口氣,慢慢撩開臉上濃密的劉海,露出一只綠幽幽的眼睛。那眼睛仿佛來自九幽冥域,能看透世間一切。

艾紳大驚:“狼眼?你……你是誰?”

“冷月!”黑衣女子眼中精光爆射,身形驟起,行動竟比原來快了幾十倍不止,漫天碎片足足有上百塊,卻沾不到她一片衣角。

艾紳聽到冷月這個極為裝逼的名字,以為是這個女孩的代號之類,卻不知道這就是她的真名。艾紳自忖自己的絕招“星落”,即使面對四君級別的對手也不遑多讓,但沒想到竟被一個小丫頭輕松躲開,而更恐怖的是這個小丫頭竟然擁有狼眼!

月開眼之後,行動神速,眼力大長,終于看清了這匕首的秘密。其實這匕首本來就是一把三截,截截相扣。月一刀下去,那匕首看似弱不禁風,一劈就碎,其實就是分成三截。而每截都有一根細線連于艾紳雙手。

滿地碎片之後,正是進了艾紳圈套之時,艾紳以複雜的技巧控制上百條細線,讓碎片從四面八方向對手飛去,就算對手是三頭六臂,按理說也躲不開這致命一擊。雖然月沒有三頭六臂,卻長了一只與衆不同的眼睛,碎片雖多,在她眼裏卻如靜止一般,閃展騰挪,随心所欲。

艾紳只覺眼前黑影一晃,月已欺到身邊,暗月一揮,百條絲線皆盡斷開,碎片當啷啷掉了一地。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麽花樣,不過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了,包括向世界說再見的機會。”月一向是個行動派,讨厭磨磨唧唧,照着艾紳脖子就是一刀。

“住手。”艾紳生死之際,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角落裏傳來。月微微一怔,忽覺一股熟悉的殺氣撲面而來,回頭一看,一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綠色眼睛正幽幽盯着自己。

月打了一個冷顫,全身神經高度緊張,仿佛一只被激怒的獅子,随時可能向眼前那雙和自己一樣綠色眼睛的主人撲過去。

“嘿嘿……不要那麽緊張嘛。”狼眼幹笑了兩聲,好像用指甲撓黑板那麽刺耳。

月這才注意到狼眼手裏拎着兩個人,一男一女。

“李潇!”月還沒怎麽樣,身後的周舟已經忍不住大聲喊了起來。

月也看清楚了狼眼手中的兩人,男的就是那個曾經對自己心跳加速的壞小子,李潇。而那個女的,竟然是如同自己姐姐一般的上司,公主克裏斯多!

“狼眼,你要什麽?”

“我要什麽?嘿嘿,很簡單,一命還一命。”

月移開了架在艾紳脖子上的刀,狼眼嘿嘿一笑,将嬌小的公主扔給了月,月顧不上許多,将雙刃一抛,把公主接在了懷中。

公主臉色蒼白,呼吸微弱,但是沒有外傷。

“你将公主怎麽了?”

“沒怎麽,只不過将她自己的那把破銀劍插回了她自己的肚子裏,啊哈哈哈哈……”

月大驚,伸手向公主腹部摸去,果然摸到滿手鮮血,不過,傷口卻已被繃帶包好,銀劍透腹而過,也不知哪裏去了。

“狼眼!你為何下如此狠手!”月怒吼道,全身散發出莫大的殺氣,即使是狼眼也微微有些心驚。

“我下狠手?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可能!我家公主一向善良,即使出手也不将人致死,怎麽可能對你下殺手!”

狼眼頓了頓,說道:“我也知道克裏斯多這個小丫頭傻了吧矶的,該出手時不出手,不過……她今天确實對我下了殺手,原因嘛,很簡單。你應該知道。”

“我應該知道?”

“哼,她是為了替你報仇!”狼眼恨恨說道。

月一下子楞住了,狼眼殺她母親,逼她父親,将她本來幸福的家庭拆的支離破碎,她與狼眼之仇不共戴天,殺死狼眼,為母報仇,是她活下去的動力。與她情如姐妹的公主自然也深知她的心情,但是公主多次勸她要放開自己的心,不要被仇恨所束縛,否則自己必被仇恨之火所吞噬……

月心裏一片茫然,她實在不明白公主為什麽會為她而去殺狼眼,她不是一直在勸自己不要報仇嗎?

“月……”懷中的公主努力睜開了眼睛。

“公主……”月失神地看着公主說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公主艱難地點了點頭,慢慢說道:“仇恨之火,燒人燒己。如果你非要點燃這把火……不如讓它來燒我……”

月再也抑制不住,大滴的眼淚從湛綠的眼睛中潸然而出,原來狼的眼睛也是會流淚的。

公主氣息虛弱,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說完這幾句話已經用完了全身的力氣,頹然閉上了眼睛,昏了過去。

月咬牙切齒,全身不住顫抖,一字一頓的說道:“狼眼……舊仇未算,又添新恨!我要你命!”說話間月為淚水所蓋的狼眼竟發出妖異的綠光,身形暴起,似一團黑霧般向狼眼沖去。

當!

月猛然止步,只見腳前地面竟多出一個槍眼。

“你幹什麽?”月轉頭看着滿頭大汗,手裏兀自緊緊握着槍的周舟,寒聲問道。

“李潇還在他手中……”月喘着粗氣說道。

月怔了怔,哎了一聲,一甩頭,将茂密的劉海甩到臉前,擋住了那駭人的狼眼。

“嘿嘿……”狼眼拍了拍我的臉頰,說道,“只要你們聽話,這小子還能保住一條命。”

周舟雖然身體難以行動,還是掙紮着站了起來,說道:“我們已經把黑鷹放了,你也該把他放了。”

“哦,我說過一命換一命,艾紳一條命,公主一條命,等價交換,與這小子何幹?”

“那怎樣你才可放了他?”

“不傷他好說,放卻不行……這小子頭腦聰明,心眼靈活,更關鍵的是有一雙更勝我狼眼的眼睛……所以我想将他收為徒弟。”

“不可以。”周舟大聲喊道,好不容易與心上人相聚,怎麽能容許他再次被人綁架。

“嘿嘿……現在,你們誰還有資格能對我說對不起?”狼眼目空一起地笑道。

“我可以。”一個男聲從上方飄下。

我朦朦胧胧中只記得自己被爆炸的氣浪拍暈後便一直向冰冷的海底沉去,四周又黑又冷,就在意識漸失之時,仿佛有一只人魚救了我,之後的事情便完全不記得了,醒來時便發現自己被人似小雞般抓在手裏。

我揉了揉眼睛,視野變得清晰起來,眼前一個瘦高男人,眼睛碧綠,神色陰沉,正是狼眼。

狼眼似乎極為不悅,痛聲道:“尼格歐?你也來趟這湯渾水?”

抓着我的那人嘿嘿笑了兩聲:“于你來說是渾水,對我來說卻是一杯美酒。”

狼眼的臉抽搐了一下,一雙綠眼發出的光越來越幽暗:“真想不到一個傻小子竟然能将我們四君都耍的團團轉……尼格歐,你統帥南北美兩州,我自認勢力不如你,可是單打獨鬥我也不怕你!”

“嘿嘿……別強撐着了,小公主那必殺一劍雖然插破了她自己的腹部,也刺穿了你的肚子吧?要不是你有我給你的傷藥,現在早躺下了。”

狼眼被那人噎得說不出話來,急促地喘了幾口氣之後,忽然一口鮮血順嘴噴出。

抓着我的那人哈哈大笑,全身都笑的顫抖:“哈哈哈……你當我給你的藥就一點副作用都沒有嗎?五年之內,別說動武,你連走路都困難!我看在以前的情面上,饒你不死,滾回歐洲去吧!”

狼眼猙獰的看着那人,手顫顫巍巍的指着他,張嘴說道:“尼格歐!……你,你陷害我!”還沒說完,鮮血從口中湧出,湮沒了他的聲音。

我漸漸想起送我雪豹眼的那個老頭冷風曾經說過,四君中有一人名叫尼格歐奧普,統帥南北美洲,是四君中勢力最大的霸君。原來抓着我的人就是他。

尼格歐笑道:“我陷害你?只能說你蠢,是藥三分毒,這不能怪我啊。再說若不是吃了我的藥,你現在早像小公主一樣昏了過去,傷口流血不止,最終死在他鄉,豈不是更加凄慘?”

狼眼此時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他衰頹的坐在了地上,被他吐的鮮血染得通紅。

月看到狼眼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坐在自己面前,将公主平放在地上,撿起暗月雙刃,一步一步的向狼眼走去。

狼眼擡起頭看着她,她低下頭看着狼眼。

一雙湛綠的眼睛和一只湛綠的眼睛互相望着,久久的望着。

殺了他,就能報仇了,就能解脫了,就能舒坦了。月這麽想着,慢慢揚起了刀。

“不……不能殺……他……”公主微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月回頭望着公主,淡淡地問道:“為什麽?”

“仇恨……仇恨的種子……一旦發芽……便是糾纏幾世的孽障……你不要……讓它發芽……”

月轉過頭望着狼眼,狼眼沒有一絲恐懼地回望着她。

“我該殺了你嗎?”

“該。”

“我能殺了你嗎?”

“能。”

“可是……為什麽……我下不去手……”月慢慢放下了暗月,低着頭,不甘心地問道。兩道水光順着她的臉頰滴下。

狼眼沉默了半晌,慢慢道:“我對不起你的父母,你要殺我我也無話可說。不過無論你殺不殺我,我都可以保證,仇恨的種子将永遠不會發芽……這算是我對你父母的補償吧。”

當啷一聲,暗月雙刃落地,月跪在地上捂着臉大哭起來,哭聲經久不息,令人肝腸欲斷。

我向抓着我的尼格歐說道:“大哥,我醒了,你不用抓着我了,我自己能走。”

尼格歐嘿嘿一笑,松開了手。我跑到月旁邊,輕拍着她的背,說道:“沒事沒事,不殺他也好,你的父母也不希望你活在仇恨之中,現在大概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旁邊的狼眼看見了我,沉聲說道:“小子,你過來。”

我瞪了他一眼,靠,沒看見老子哄老婆呢嗎,你個殘疾人搗什麽亂啊,一邊呆着去。

狼眼見我不甩他,反而還瞪他,竟然忍着傷開眼,用發着綠光的眼睛也瞪我。我靠,還真反了你了,受傷開眼是大忌,你為了瞪我連命都不要了?你不要命老子不能不要臉,我也瞪你!于是我也開眼回瞪他,一時間一綠一黃兩雙眼睛大眼瞪小眼,雙眼皮瞪單眼皮,眼袋瞪黑眼圈,瞪來瞪去。最終還是他堅持不住了,閉上了眼睛,戴上了墨鏡。

月看我倆表情搞笑,心情也好了一點,不再哭泣,去一旁抱起公主,查看她的傷勢。

我剛想過去大獻殷勤,狼眼叫住了我:“小子,你的眼睛很好,可惜你不會用,我可以将我平生所學傳授給你。”

“雖然我不會用,可我也不想用,我要做普通人,過普通的生活,你想讓我做你的接班人,沒門!”

狼眼嘆了口氣,說道:“這可由不得你。其他不敢說,我現在就知道你有一件事非借用狼眼不可。”

我疑惑問道:“什麽事?”

“打敗尼格歐。奧普。”

“啊哈哈哈……你想騙我幫你報仇也想個像樣點的理由,你認為這樣我會相信你嗎?”我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嘿嘿……你認為尼格歐為什麽會輕易來幫你?哼哼……肯定是你很親密的人付出了很大代價……算了,等你什麽時候想到我了就來巴黎。我等你。”

狼眼說完,身後忽然卷起狂風,伴随着螺旋槳嘈雜的聲音,一架黑鷹直升機緩緩落下。四個訓練有素的特種兵利落的将狼眼擡上直升機,狼眼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随即直升機調轉機身,向北飛去。

狼眼一走,在場所有人都覺得有些落寞,仿佛剛要做一件大事,卻發現這件事沒有任何意義。月還在一旁照看着公主,我則将視線轉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上。

以往熟悉的身影,如今卻已變得模糊起來。

眼神犀利,手握雙槍,這好像已經不是我認識的周舟了。記憶中的她還是那個善良溫婉,嗓音清雅,穿着得體的套裙,端莊坐在攝像機前,将人世滄桑娓娓道來,如白狐一般的女孩。

然而現在的她哪還有一點白狐的樣子,簡直是一只白虎。不過我也知道,她的轉變全是為了我,我愛轉變前的她,也愛轉變後的她,很愛很愛,一直都愛。

我走到她身旁,蹲下身來,默默地注視着她,不發一言。她也靜靜的凝神着我,不說一語。

良久,我狠狠的将那嬌軀抱在了懷中。這一抱,仿佛花去了我全身的力氣,直想抱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你好傻。”我聞着周舟頭發的清香,輕輕說道。

“你不是說過,男人都不喜歡聰明的女生嗎?”

“所以我好喜歡你……”

金陵飯店一別,至今雖才數月,可是于相愛的戀人來說,一天就是一世紀,一步就是一光年。

我們分隔得太久太久,可是彼此的心卻越貼越近。戀人們的痛苦,大概就是心和身的分離,而造成這種分離的引力,叫思念。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耳邊又傳來螺旋槳的聲音。很多架直升機盤旋在這狹小的碼頭上空,月沖着那些直升機招手。

尼格歐走到我身邊,看着我笑道:“你叫李潇是吧?”

我把頭從周舟的頭發中擡起,看着他說道:“是……”

“真看不出來,你小子也是個情聖啊,有那麽多美女肯為你獻身……嘿嘿……”說罷他瞟了一眼周舟。

周舟一直把頭埋在我的胸口,沒有理他,我幹笑了兩聲:“哦……呵呵,說回來還得謝謝你把我從狼眼的手裏救出來。”

“不用謝,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那個艾紳你們沒有殺掉,放任他不管一定會再找你報仇的,所以我幫你解決了。”

“啊?”我實在沒有想到,他談笑之間竟然已把艾紳殺了,“你就這麽把他殺了?”

“除惡務盡,多餘的慈悲只會助纣為虐,你以後就明白了。”尼格歐還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仿佛他剛才殺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踩死了一只螞蟻。

“哦,對了,過幾天就是我的婚禮,如果你們有空,一定來紐約喝杯喜酒,我可得好好感謝你。”尼格歐握着我的手,親密的說。

他結婚感謝我什麽?我被他說糊塗了,可是出于禮貌還是說了幾句恭喜之類的客套話。

這時一架直升機緩緩落在了尼格歐的身後,尼格歐看了一眼表,登上直升機,說道:“既然這邊已經沒事了,我就先走了,在紐約等你們來喝喜酒啊。”

說罷他的直升機慢慢起飛,正巧月剛好走到我身邊,表情嚴肅的目視着尼格歐的離開,尼格歐也注意到了月在看他,做了個調皮的鬼臉。

周舟看到了月,掙紮着站了起來,說道:“謝謝你剛才救了我。”

月看了眼周舟,說道:“別謝我,謝胖子吧,是他讓我來幫你的。”

“那也要謝謝你。畢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月沒有說話,眼神掃了一下我和周舟緊緊牽着的手,淡淡地說道:“公主想見你們,跟我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