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秋天別來（四）
NO.29
那天之後，《威尼斯之戀》片場的氣氛就越發的詭異。男女主角下了鏡頭就形同陌路，而男主角和導演之間除了說戲之外也沒有任何的交流。倒是導演和女主角的接觸變得頻繁了起來。王瑞恩開始經常約方若绮共進晚餐，說是犒勞她拍戲以來的辛苦付出。而方若绮也甚少拒絕，畢竟不想在黎華和蕭依莉面前太過的形單影只。
“若绮，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此時來邀方若绮共進晚餐的是黎華，那天之後第一次鼓起勇氣提出邀請。
“抱歉，已經定好和王大哥一起吃飯了，下次吧。”雖然方若绮此話不假，但她原本也不想接受黎華的邀請。
“……若绮……和王瑞恩，盡量少交心。”看方若绮最近和王瑞恩來往頻繁，黎華忍不住提醒她。
方若绮愣了一下，然後冷笑了一聲，說：“黎天王，這個世界上并非除了你人人都是郝友乾的。”
看着方若绮遠去的背影，黎華只得嘆嘆氣，她又誤會自己将她看成受不住誘惑的女明星了。
雖然《威尼斯之戀》的拍攝并不太愉快，但還好大家都是專業的演員，在鏡頭前都高素質地完成了表演，所以看完樣片，方若绮還是覺得這是一部唯美得會讓觀衆相信愛情的愛情文藝片。
“若绮，接下來要進入電影的宣傳期了，黎華不能來宣傳，所以可能得麻煩你把檔期排滿一點了。”在安排電影宣傳的會議結束後，王瑞恩把方若绮留了下來，滿臉抱歉地對她說。
“我是沒問題啦，可是……黎華他為什麽不參加電影宣傳？”
“他另一部電影同期上映，他會優先為那部電影站臺。”
“原來如此，可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吧。”方若绮為王瑞恩打抱不平，畢竟男主角缺席電影宣傳将會是很大的遺憾，而且她也知道自己是新人，缺乏關注度，擔心會因此影響王大哥的努力成果。
“哈哈，沒關系，他當初肯來救場我已經很感激他了。”王瑞恩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在《威尼斯之戀》的電影發布會上，因為男主角缺席，所以大家都只能将重點放在方若绮的身上，而一個接一個的問題也讓方若绮有點措手不及。
“方小姐，請問第一次觸電是什麽感覺？”
“嗯，應該說是夢想成真的感覺吧，畢竟可以出現在大屏幕上是我一直以來的奮鬥目标。“
“方小姐，請問第一次拍電影就和黎華這樣的天王演對手戲，壓力是不是很大？”
“壓力當然會有，但應該說動力更大吧，因為想要能和黎華這樣的前輩搭好戲，所以拼命的提升自己的演技。也很感謝黎華師兄的指導，他幫了我很多。”
“方小姐，請問你對自己第一次的表現打幾分？”……
方若绮始終微笑淡定地回答着記者提出的問題，相當自然得體，讓一旁的王瑞恩頻頻點頭，也讓一衆記者對她留下了一個不錯的初印象。
只是，不懷好意的問題，終于還是出現了。
“方小姐，請問第一次演電影就出演女主角，是否真的如坊間流傳的那樣是靠潛規則迅速上位的？”
“……首先非常感謝王導演給了我這樣一個機會，我也覺得他其實很勇氣可嘉，呵呵。而導演為什麽會選擇我這樣的新人做女主角，我想大家進電影院看了就知道了，用實力說話吧。至于坊間傳聞，我只能說謠言止于智者。”方若绮錯愕了一下，但是還是飛快地轉動着大腦組織了得體的語言應付，有驚無險。
“方小姐，你在這裏以新人的身份出道，但據說你是日本前偶像小早川绮，請問是這樣的嗎？為什麽要隐瞞身份，又為什麽會離開日本娛樂圈來到中國發展呢？”
這個的問題不僅把方若绮吓到了，甚至在記者中也是引起了一片嘩然，大家紛紛接過話題不斷追問。方若绮一下子被問得啞口無言。她自己內心裏是放下了那段過去，對于身邊人的知情也覺得無所謂，但是她還沒有做好要公諸于衆的準備，或者說她依然很抗拒自己的過去重新成為大家茶餘飯後議論的話題。
這時，一旁的王瑞恩站出來把話筒搶了過去，讓記者們關注電影本身，多問些與電影有關的問題。但方若绮的不知所措讓記者們的好奇心更加甚嚣塵上，抓着那個問題不肯放。王瑞恩只得讓主持人結束提問環節，讓方若绮先行離場。
這時，方若绮向王瑞恩示意自己要留下來。
“等等，王大哥，我可以的。”方若绮向王瑞恩點點頭，然後鼓起勇氣向記者們的提問做出了回應，“小早川绮是我的過去，她和在座每一個人都有的過去一樣，有美好的回憶，也有不美好的經歷，但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去否認她的存在，因為有她才有現在的我。而回到中國來，我想這大概是我做過的最好的決定，因為這裏也有我的家。所以對于我的過去，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包涵，同時和我一起期待将來吧。”說完，對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雖然方若绮知道自己的話或許不足以平息即将到來的風波，但那都是她的肺腑之言，她只求做到問心無愧。
方若绮說完，記者們變得鴉雀無聲。或許是因為多數記者對小早川绮還不了解所以沒做功課提問不出什麽問題，又或許是因為方若绮的肺腑之言和良好的印象讓記者們不好意思再追問下去。總之，發布會上因那個問題引起的風波算是過去了。
發布會後，王瑞恩過來跟方若绮道歉：“若绮，是我們沒有和記者進行好溝通，抱歉，讓你難堪了。”
“哪裏，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只是我擔心這樣一來會影響電影的宣傳。”方若绮絲毫沒有責怪王瑞恩，而是替他擔心起來。
“這個交給你王大哥來處理好了。明天的報紙出來可能會有很多關于你是小早川绮的報道，你要做好準備啊。”
“嗯，謝謝你，王大哥。”方若绮發自內心的感謝這位一直維護着她的王大哥。
王瑞恩不好意思的笑了，臉不自覺紅了起來，低下頭不敢看向方若绮。
雖然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第二天的報紙內容，還是讓方若绮大吃一驚。關于小早川绮的解密是不少，但是占據頭條的，竟然是……王瑞恩和黎華的不合傳聞？！方若绮焦急地翻開不同的娛樂報紙，每份報紙上都有關于王瑞恩和黎華不合傳聞的報道，并且刊登了一張黎華揪着王瑞恩衣領的照片。
“他們兩個……是怎麽回事？”正當方若绮納悶，黎華出現在了公司裏，他回公司和團隊一起商量對策。方若绮追上黎華，打算問個清楚。
“黎華！你和王大哥是怎麽了？”
黎華看了看方若绮，笑而不語，繼續走自己的路。
“黎華！你不僅不幫王大哥宣傳電影，還鬧出這樣的□□，你這樣……”
方若绮話還沒說完，黎華轉頭看了方若绮一眼，眼神裏滿是失落。但他沒有作任何解釋，又重新邁開了腳步。
“黎華！你給我站住……”
方若绮這麽一叫喚，黎華終于停住了腳步，他走到方若绮身邊，用那魅惑的琥珀色雙眼盯着她，問：“方若绮，你是在緊張他，還是在緊張我？”
“……”
黎華突然壓低聲音對她說：“我和他這個樣子，都是為了你。你可必須說是在緊張我。”然後神秘的笑了一下，走開了。
“為了我？他們鬧不和是為了我？開什麽玩笑。”方若绮依然不明所以，但心裏很擔心這個新聞帶來的負面影響。黎華一直保持着完美形象，這個新聞無疑會是個很大的污點，而王大哥的電影正在上映，出了這樣的新聞也只怕會影響票房口碑。
不過後來周映彤告訴方若绮，黎華和王瑞恩已經達成共識，以讨論劇本為由化解這次形象危機，她也就稍稍安心一點。但她還是打了電話給王瑞恩表示關心。
“若绮，謝謝你的關心。這兩天我們會一起發出聲明來辟謠的，放心吧。”
“可是……到底是怎麽回事呢？”方若绮不是記者，她覺得自己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
“……這個在電話裏不好說。如果你今晚10點有時間的話，可以到我家裏來一趟，也可以順便商量一下接下來的危機處理對策。沒想到電影剛上映，亂七八糟的新聞就這麽多。”王瑞恩在電話那頭說，語氣很是擔心。
“好，沒問題，那今晚見吧。”方若绮也着急想平息這個“多事之秋”，所以立馬就答應了前往王瑞恩家裏一同商量對策。
那天晚上，方若绮正準備出門的時候，門鈴響了。她把門打開，門口站着的竟是一位自己無論如何都猜不到的訪客——蕭依莉。
“方若绮，不請我進去坐坐嗎？”門外的蕭依莉看到方若绮愣住了，于是笑着先打了個招呼。
“抱歉，快請進快請進。”方若绮驚覺失态，趕緊把蕭依莉請進了屋，倒了一杯茶，“蕭小姐，不知道突然來訪，有什麽事情呢？”
蕭依莉在沙發上坐定，義正言辭地對她說：“方若绮，不要去見王瑞恩。”
方若绮猜不到蕭依莉會來找自己，更猜不到她是為這個原因而來。“是……黎華讓你來這麽說的嗎？”
蕭依莉聽了，似乎明白了什麽。她笑笑搖了搖頭，說：“不是，是我自己要來的。他不知道。”
“那我為什麽不能去見王瑞恩？”
“因為王瑞恩那裏擺了一個局，你去了，就被套住了。明天的頭條就會是方若绮深夜拜訪王瑞恩，靠潛規則上位之類的标題。”
方若绮愣了一會兒，不由得笑了起來：“蕭小姐真是會開玩笑，王大哥為什麽要擺個局陷害我和他自己？”她并不相信蕭依莉說的話。
只聽見蕭依莉冷笑了一聲，說：“方若绮，真不知道說你天真好還是說你笨好。這幾天的新聞大戰你難道沒看出來嗎？”
“新聞大戰？”
“先是你的日本身份被記者在電影發布會上捅了出來，然後是黎華和王瑞恩的不和傳言，你就不覺得這其中有貓膩？”
方若绮皺起了眉頭，她雖然覺得這幾天新聞特別多，但并沒有将其聯系起來。
“你是小早川绮的事情，是王瑞恩報給那個記者的，他就是要利用你來炒作他的電影。而昨天晚上黎華和王瑞恩确實發生了口角，是因為黎華知道王瑞恩利用了你，所以去找王瑞恩理論。”蕭依莉停了下來，看方若绮的反應。
蕭依莉說自己一直信任的王大哥是在利用自己……又說黎華昨晚是為了自己和王大哥吵起來的……方若绮一下子完全無法認同這樣的說辭。
看方若绮一臉茫然的表情，蕭依莉接着說：“這你就接受不了啦？這只是冰山一角呢。其實，黎華早就知道王瑞恩打算利用你來炒作，而且已經奉勸過王瑞恩不要那麽做。他以為自己手中有王瑞恩的把柄，王瑞恩就肯乖乖放手。但沒想到，你的王大哥還是一意孤行，把你出賣了。而王瑞恩也沒想到你在發布會上會大方承認，而且你的說辭足夠讓你的事情平緩過度，這可讓王瑞恩預期的新聞效果大打折扣啊。所以他安排了記者在自己家附近埋伏着，準備深夜把你叫去，接着制造新聞，就像今晚這樣。但沒想到還沒來得及把你安排上，黎華就先為了你登門拜訪了。黎華在王瑞恩家門口看見了埋伏着的記者，所以故意在記者能看到的地方和王瑞恩吵了起來，這才讓記者拍到照片。而他故意讓記者看見，也是為了你……”
“又是為了我？”
“因為他知道自己和王瑞恩的不和傳言肯定比你是小早川绮的新聞有分量，這樣，關于你是小早川绮的報道也就可以少獲得些關注。”
方若绮已經被蕭依莉繞暈，這麽大的信息量她不知道該如何理解，或者說，是否該相信。“等等等等，你是說，王大哥今晚邀請我去他家，是為了讓記者拍到我去他家？”
“對。”
“而且，我是小早川绮的事情也是他爆料給記者的？”
“對。”
“可是……那位記者提問的時候，王大哥是百般阻攔的啊。他一直都在維護着我啊。”
蕭依莉大概是覺得方若绮傻的可愛，不由得笑了起來：“只要那位記者把問題問出來了，他的計劃就成功了，所以他攔不攔的也沒什麽關系啊。而且，他不過是做個樣子給你看，好讓你認為他還是你的好王大哥。”
“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了把自己的電影炒熱，為了和《異鄉歲月》打擂臺，那部電影的導演是他一直非常介懷的一個人。”
“……”
“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許多事情你以為是真相，結果事實往往會讓你大跌眼鏡。還記得爽約的林立翔吧？其實他并沒有爽約，爽約的是王瑞恩，因為他在最後時刻成功邀請到了黎華，才把林立翔給踹開的。”
方若绮只覺得蕭依莉說的王瑞恩和自己認識的那個完全不是同一個人。于是她忍不住懷疑起這個突然跑來告訴自己一大堆信息的女人來：“蕭小姐，為什麽你知道得那麽清楚？”
“呵，我父親是這裏的報業大亨，要知道一些事情，一點都不難。”蕭依莉輕輕抿了一口茶，說得雲淡風輕。當然，她沒有把實情完整的說出來，她沒說黎華第一次因為小早川绮去找王瑞恩的時候，她正在王瑞恩家裏，所以才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她也沒說在那頓自己試圖挽留黎華的最後的晚餐上，黎華一聽到消息就為了方若绮把她抛下了，所以她才會因跟蹤他而發現了一切。“你要是不相信的話，現在可以去赴約。只是明天的出了新聞就覆水難收了。真是苦了黎華，不知道又要怎樣幫你掩蓋過去。”
方若绮心很亂，不知道該不該信蕭依莉說的話。但蕭依莉說的話，全都是向着她的，甚至讓她知道了黎華暗地裏處處為她操心，她覺得蕭依莉沒有必要編這麽多謊言來騙她。只是，她為什麽要幫自己呢？
“你……為什麽要把這些告訴我？”
蕭依莉笑了笑，但笑得有點苦澀。“因為，黎華愛你。”四個字，一個簡單的理由，但像一道劃破平靜夜空的閃電，刺破了方若绮內心對黎華的冷淡、漠然、心如止水。而這個四個字從蕭依莉嘴裏說出來，又是那麽的不可思議。
“可你和黎華不是……”
“我們沒有在一起，我們從來都沒有真正在一起過。我知道自己永遠都進不了他心裏，但我愛他，所以一直賴着不肯走。我也知道他心裏的那個人叫方若绮，只是最近才知道，原來方若绮就是你。”
方若绮沉默。
“呵呵，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找你宣戰，或者處處陷害你，又或者故意在黎華身邊趾高氣昂，才比較符合你心目中對我的想象啊？”蕭依莉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猜測。
其實方若绮心裏确實是那樣想的，見被蕭依莉拆穿，趕忙掩飾道：“并沒有……”
蕭依莉笑笑表示毫不在意，自顧自的接着說：“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得不到，也并不想做阻撓你們兩個的賤人。可能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黎華不可能屬于我，現在也不過‘物歸原主’而已。”蕭依莉大大方方的化解了兩個女人之間的矛盾。
蕭依莉嘆了一口氣，接着說：“知道我是怎麽認識黎華的嗎？那天晚上，我在酒吧玩，在昏暗的燈光下看到一個很帥的男人在吧臺喝得醉醺醺的，然後就走了過去想搭讪啦。沒想到，那個很帥的男人竟然是天王黎華，呵呵。我當然不會錯過接近他的機會，所以就和司機一起把他送回了家。我還記得，即使喝醉了酒，他還是緊緊拽着一個包，我就很好奇那個包裏裝了什麽。後來等他睡沉了，我就把包打開，看到裏面放着一個檔案袋，封面寫着‘方若绮’三個字。于是我又把檔案袋打開，原來，那裏面是他和你在一起時被偷拍的親密照片。”
方若绮恍然大悟，那時候郝友乾确實已經派人跟蹤她并且拍到她和黎華在一起的證據。那麽黎華是不是也受到了郝友乾的威脅？她慶幸自己當時做出了離開的決定，自己再留下去只會讓黎華和自己更加危險，但同時也後悔自己沒有早點走。
“我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真的非常驚訝。而且我父親是從事報業的，可想而知那些照片對我有着多大的誘惑。大概是出于對他的好感吧，我沒有把照片偷走。而且我猜，他也已經把照片買斷，因為我從沒聽業內人士提起過這些照片，更沒有任何一家媒體刊登過。我不知道那晚他為什麽喝得那麽醉，但我肯定，原因一定和這些照片有關。”
是啊……那些照片估計給他帶來過很大的麻煩吧……方若绮眉頭緊皺，把頭埋在手掌裏，斷層的記憶慢慢拼接了起來。
“第二天早上，他看到睡在旁邊的我，問那晚有沒有發生什麽。我看着他，沒有說有，也沒有說沒有。後來他看到床上有一灘紅酒漬，呆呆的看了很久。其實那灘紅酒是他弄上去的，那晚司機把他抱到床上的時候，他酒瓶不離手，就不小心弄灑了，害我把整床被子都要換掉。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對着一灘紅酒漬看得出神，然後又擡頭定定地看着我，說我和他的一個朋友很像。現在我終于知道了，他說和我像的人就是你，從那個時候我在他眼裏不過只是個你的影子罷了。”蕭依莉依然面帶着微笑，只是笑得有點凄涼。
方若绮聽到這裏，眼淚已經控制不住流了下來。紅酒灑在了床單上……不就是他們之間第一晚的情景嗎。所以因為這樣，他就把蕭依莉當成自己的影子了嗎？
“不知道是為了答謝我把醉酒的他送回家，還是因為他以為那晚和我發生了什麽，又或者純粹是因為他覺得我有你的影子，反正那之後，我們就成了朋友，而我呢，則慢慢地從有好感變成深深的愛上了他。他很紳士，我們偶爾會一起吃個晚飯，一起打個保齡球，知道我是娛樂圈裏的人，他也會特地提攜我。他對我很照顧，但又都是點到即止，我以為忽近忽遠的神秘是他的特質，因為大家都是這麽說的啊，所以我慢慢地以為他也喜歡我，呵呵。直到你的出現，才讓我知道，即使忽近忽遠是他的特質，但當心愛的人需要的時候，他永遠都會奮不顧身跑到她身邊為她遮風擋雨。我才知道，自己只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蕭依莉磊落地讓人心疼，方若绮都開始在心裏為她可惜。
“蕭小姐……依莉，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除了感謝，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甚至連感謝，她都覺得不妥當，大概會讓蕭依莉覺得很諷刺吧。
“不用謝我，我只是不希望因為我的關系，而破壞了別人的幸福。”說着，蕭依莉站了起來，“好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去不去王瑞恩家裏你自己決定吧。”然後離開了方若绮的家。從頭到尾，沒有一點愛情裏失敗者的慘淡，一直像只高貴的白天鵝。
蕭依莉的話，讓方若绮看到了和黎華之間的另一個側面，她忽然覺得自己之前決絕的态度是那樣的殘忍，當時不肯認輸的自己，不過是往兩人心裏的傷口上撒鹽罷了。而關于王大哥，方若绮依然無法相信他會是那樣的人，所以還是決定去看看。
當然，方若绮沒有真正赴約。她喬裝打扮了一下，悄悄來到王瑞恩家附近觀察，果然看到兩個端着相機的記者在那裏鬼鬼祟祟地蹲點着。她給王瑞恩發了個短信，告訴他自己臨時有事不能赴約。然後，她看到王瑞恩走出來跟那兩個記者說了幾句話，那兩個記者就離開了。方若绮的所見，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娛樂圈的黑暗她不是沒有見識過，只是被自己信任的人出賣的心情，只會比一個陌生人的陷害要糟糕上一百倍。
無盡的思緒飄蕩在黑夜裏，她不記得後來自己是怎麽走回家的了。經過的無數盞路燈亮了又暗了，像一路上遇見的人，讓自己心裏的希望燃了又滅了。方若绮想起與王瑞恩的第一次見面，他把自己叫住，問自己是否想往演藝界發展，那個一秒鐘點燃了自己那已奄奄一息的夢想的男人，如今也只不過把夢想當棋子。她也記得王瑞恩因郝友乾的調查而特意給她通風報信為她操心，現在想來，大概也是因為想把一個能吸引郝友乾注意的女孩子收為己用吧。但她心裏一點都沒有責怪王瑞恩，只是嘲笑自己太天真，忘了自己選擇的是一條注定不平的路，而經歷過這麽多事情之後，自己卻還是沒有真正長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