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疼

孟言複雜的望着,在他懷裏看似掙紮,實則卻把他越抱越緊的女孩。

一時有些無言。

這陳末到底想要幹什麽?

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那個被打趣潑辣的回擊的陳末,和現在這樣的柔弱、狡詐的陳末,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她?

她怎麽對他的事情那樣上心?看她剛剛的反應,她明明連輕輕的名字都不知道。

孟言那廂複雜難言,一臉為難。

外人看不見陳末的臉,不知道陳末是在演戲,也不知道孟言心裏的諸多疑惑。

他們只當孟言的沉默,就是默認的陳末的話。只是他礙于讀書人的體面,不好說人是非。

所以,大家對沈媒婆更加的看不上了。

尤其是那些與陳末說的女子有關系的人,他們如今回想起來,互相驗證,還真的發現,他們這些可憐親人當初都是沈媒婆做的媒。

一時間,群情激憤。

河西村的人,已經顧不得躲在孟言懷裏嘤嘤嘤的陳末了,他們全都奔着沈媒婆去了。

沈媒婆百口莫辯。

她不解釋還好,她一開口就一堆人等着反駁。最後沈媒婆被逼急了,想要動手,卻正好遂了衆人的意。

你一拳,她一腳,哪個在加一爪子,沈媒婆沒一會兒就狼狽的不能看了。

Advertisement

她的頭發被抓散了,她的大紅花被碾成了花泥。她的臉被抓花了,她的紅唇因為見血,更加的鮮豔了。

就連她的衣服,都差點被一個激動的婆娘給扒了。

只因為陳末說的那些受害人中間,有一個正好是她的親妹妹!

這些年,她對妹妹的死一直不能釋懷。當年要不是她的孩子急需救命錢,她妹妹也不會為了一點兒彩禮,就急匆匆的嫁人。

她愧疚難安,她夜不能眠。她總是胡思亂想,她總是覺得妹妹是被她害死的。

如今,陳末的話,驗證了她的猜測,成為壓垮她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如何能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她如何能放過殺人兇手沈媒婆?

要不是後來大家怕鬧出人命,都反過來拉着那名瘋魔了的女子,沈媒婆今日能不能活着走出河西,還真不敢說。

事到如今,早就沒人管陳末和孟言那點兒似是而非的事啊。

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怎麽處理沈媒婆,才是現在的重中之重。

整個河西村,誰家能沒有嫁娶之事?哪個當父母的不怕自己的寶貝閨女所托非人?

雖然陳末說的沈媒婆害的那些人都是女子,但誰又能保證她沒害過男人?

所以,河西村村民義憤填膺的架着沈媒婆,當場就去找村長了。

他們現在就要村長帶着他們去報官,官府不能辦了沈媒婆,他們也要鬧的讓十裏八村的人都知道,這個沈媒婆就是個敗類。

他們要為死去的人讨回一個公道。

“好了,大家都走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眼看着人群越走越遠,陳末卻還是沒有放手的意思,孟言不得不出言提醒。

可陳末卻好像沒聽見似的,依舊緊緊的抱着孟言,把頭埋在孟言的懷裏就是不起來。

孟言的眉又皺了起來,因為他發現,剛剛演戲時,一個眼淚都沒掉的陳末,在他懷裏居然真的哭了。

她應該默默的在他懷裏哭了很久了,要不是她的眼淚哭濕了他的內衫,孟言還發現不了。

孟言一直都是一個溫柔的人,對于陌生人他都願意溫柔以待,那陳末這個他的緋聞女友,無論他嘴上怎麽說,他對她終究是不同的。

這是孟言第一次把視線,放在除了他妹妹之外的女孩身上。

不管他怎麽跟外人否認他們之間的關系,說他們其實不熟。但事情究竟如何,他又到底是怎麽想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孟言輕輕的拍着陳末的背,以示安慰,沒有再說什麽煞風景的話。

他知道陳末其實過的也很苦,他只是這大半年來試着養家糊口,他一個有本事的大男人都覺得很難。

那陳末作為一個弱女子,遇到的困難可想而知只會更多。

他還有家人疼他,支持他,可陳末應該是什麽都沒有的吧。

孟言這些天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的,聽了多少關于陳末的事情。

別人在說陳末多麽能幹,多麽難得,多麽漂亮的時候,他想到的卻都是陳末這些年到底過的有多麽不易。

作為一個花一樣的女孩子,她居然連一件像樣的裙子都沒有。就可見一斑。

陳末身上的衣服,不但肩膀、手肘、膝蓋等處都打着厚厚的補丁,這衣服還明顯就是一件男裝的舊衣服改的。

很明顯,這就是陳大發幹活穿過的衣服,淘汰下來給陳末的。

它根本就不适合陳末。

只是陳末天生麗。

她的美從來不會因為她穿什麽而改變,所以外人第一次見她注意到的都是她的容貌,她的氣質。從來沒人會看她到底穿了什麽。

但孟言不會。

他不是那麽膚淺的人。

孟言從最開始認識陳末的時候,就覺得她這一身不合時宜的衣服,特別的礙眼。

只是,他們萍水相逢。他沒權力,也沒義務去過問別人的私事。

孟言突然就覺得他的胸口有些憋悶,孟言以為是陳末抱他太緊了,他不習慣。

于是,孟言又去拉陳末,他想要陳末放開他一些。

也是這時,孟言才發現,陳末居然就這樣滿臉淚痕的,在他懷裏睡着了。

陳末的眉目那得的舒展着,她的眼角還挂着淚珠。她雖然哭了,但她的嘴角卻是翹着的。

孟言一動她,她就像受到了驚吓的小貓崽似的,直往孟言的懷裏躲。

好像對于現在的陳末來說,這個世界除了孟言的懷裏,沒有哪裏是安全的一樣。

孟言看着這樣可憐的陳末,一下子就心軟了,犯難了。

他搖醒陳末的動作,在他看到陳末通紅腫的手掌時,早就停住了。

這樣的紅腫,他這半年來總能見到。這是幹了好多的農活,手又太嬌嫩才會留下的痕跡。

最近這半年,他們家的頂梁柱沒有了,孟言作為家裏的男兒理所當然的,扛起了養家的重擔。

雖然孟言他娘堅持讓他繼續讀書。但孟言知道家裏的難處,他不會那麽自私的只顧着自己。

反正他還年輕,科舉考試又三年一次,他完全沒必要急于一時。他相信他自己,只要他去考,那不管什麽時候,他都一定可以高中。

所以,他堅持的跟着他娘下地去幹活。

然而,他終究只是個書生。

他那拿了十幾年的筆的手,真的不太适合幹農活。開始下地的那幾天,他的手掌天天都會被磨出了許多的血泡。

直到後來他的手上長出了繭子,他又找到了幹活的竅門,這才好了很多。

但會幹了,不代表就不會受傷。

如果長時間的勞作,得不到足夠的休息,別說是手,身體都會受不了。

陳末這樣站着都能睡着,明顯就是累的狠了,才會這樣。

孟言本就同情陳末,現在他發現陳末比他想的還要慘,他就更下不去手了。他就這麽張着手臂,杵在原地,左右為難。

孟言也有這樣累的時候,他知道那種站着都能睡着的感覺。他不想去打擾陳末這難得的休息。

但是他們一直這樣抱在一起的,站在他們家門口也是不妥,大大的不妥。

到時候被有心人宣揚出去,陳末還要不要做人?

最後,孟言沒辦法,他只得把陳末抱回了他家。

就把陳末放孟輕輕的房間好了。陳末太累了,他就當日行一善。就行行好,幫幫她。

他們之間又沒有什麽。

清者自清。

但是,孟言想的再好,也要陳末配合才行。

陳末像是他第一次背着她的時候一樣,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衣襟不放手。

只要孟言動作稍微大一點兒,她就蹙着眉,要哭,要鬧。

孟言作為一個正人君子,又不好意思上手去掰陳末的手。

這樣的身體接觸,可使不得。

事情就這樣又僵持住了。

不動,孟言受不了他和陳末這麽近距離的接觸。

動,孟言看不得陳末哭。

孟言真是左右為難,難上加難,完全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最主要的是,他不能陪陳末在這裏耽擱時間了。他答應了書齋的老板,明天就把抄好的新書送過去,他不能不守信用。

抄書是他們家的主要營生,斷不得。

這要是陳末沒來的時候,他耽誤一會兒絕對沒問題。

但是,剛剛因為陳末的突然出現,他已經廢了幾頁紙,現在他真的耽誤不得了。

陳姑娘,得罪了。

在下也是迫不得已。

陳末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她正抱着孟言的外衫,睡在一個明顯是女孩子的房間裏。

陳末聽不到外邊的聲音,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她趕緊一個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慌慌張張的抱着衣服就跑了出去。

噼裏啪啦,陳末撞到了床頭的櫃子,許多女孩子的小玩意掉了一地。

聽到聲音,孟言起身走了過來,只看一眼,他就趕緊退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最慘賢妻直播間粉絲群:【消息99+】

二狗子:一人血書求看小哥哥脫衣服!!

我家有貓:+1

我沒有狗:+1

……

我不是賢妻:+10086+身份證號+手機號+學生證號

哈哈,小劇場回來啦

但是小哥哥怎麽脫的衣服,我是不會告訴你們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