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12)
體壯隐忍力極強男人,也無法承受。
“一個月之後呢?”
我苦笑“一個月之後的事情我沒想過,我現在只想好好陪着他,讓他沒有任何遺憾的離開。”
“我想問的是顧教授,你就這樣把顧教授甩了?”
“我和他已經說清楚了。”
“可那個時候段威他,已經,那什麽了,你還是可以和顧教授在一起的啊!”
“我總不能段威這樣,我就跑來找段威,等到段威一走,我對他的所有承諾就泡湯了,我就直接又去找顧先生了。又又,你把我想的龌龊了點吧?”
郭小雙驚訝道“這怎麽叫龌龊呢?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你對段威,那純粹是感恩,報恩,你對顧教授才是真愛啊!”
“真不真愛那也是一個月後的事情了,又又。你在段威就不要再提這些了。”
“我下次不來了,梁衍說我懷孕,不适合到這些地方來。你別誤會哈,我沒有嫌棄段威的意思。”
我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你現在金貴的很。下次你少來,我這情緒悲傷的很,見到你,還得調整,我多累啊!”
郭小雙白我一眼“你少矯情,你在我跟前難道不是最真實的自我?對了,這事你爸媽知道嗎?”
“我打算等和顧教授離婚之後再和他們說。”
“還真打算離婚啊?”
我使勁的看了一眼郭小雙,郭小雙趕緊說”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你一向自有主張,我就不啰嗦了。”
郭小雙走後我去病房看段威,又到了段威晚上吃藥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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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幾十顆藥,遞過去給段威,還有一杯溫水。
段威接了過來,看着藥,苦澀的一笑“這藥吃了還有用嗎?”
我趕緊說“當然有用,趕緊吃,聽醫生的話。”
段威昂起頭把藥都吃了下去,我把杯子接過來放在了一邊。
“夏夏,我想出去。”
“嗳?那不行啊,你要休息的。”
“我想和你約會,想和你牽手,想一起看個電影,想一起吃飯。”
我心下難過,面上卻還是帶着笑“不要急啊,等你病好了,我們就一起去,我答應過你的啊!”
段威抓起我的手“我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我的眼眶瞬間紅了,但我還是強忍住,替他掖了被角”你別胡說,你會好起來的。”
“我真的想出去,你就當完成我的遺願吧?”
我沉默了下來,他的要求讓我再沒有理由拒絕。
段威的情況不能夠出去,但我還是極力和主治醫生說了很多,醫生也表示理解,畢竟段威真的沒有太多時間了,如果他能做什麽可以讓他開心的事情的話,也是對病人最後的照顧。
我取出了段威常穿的一套黑色西裝。
段威艱難的起身,又再次跌坐在床上。
“段威,要不,不要去了吧?”
“不行,夏夏,你扶我起來。”
我沒辦法。只好走過去,扶着他站起來,我能感覺到他幾乎把身體都依仗着我,我差點沒有撐住,還好,段威落地之後,也自己慢慢用了力。
段威站直着,我給他穿上西裝的時候,發現已經大了一號,我?子一酸,趕緊低下頭去。
“好了。”我給他系好最後一顆扣子,擡起頭看着他。
段威抿唇笑了一下“還可以嗎?”
我使勁的點頭“非常帥。”
“還有個墨鏡。在那個袋子裏。”
段威指了指,我去拿,拿出來,看到是自己曾經買給他的那副眼鏡。保存的非常好的一副墨鏡。
我踮起腳給段威戴上,随後站穩,給他豎起大拇指“世界上最帥的段威,贊。”
“夏夏,給我留個美好的回憶吧。”
我點點頭,透過他,我看着窗外,冬日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灑,細碎閃亮,一地斑駁的光影。
我又拿了件黑色的羽絨服給他套上,然後攙扶着他出了醫院,冬日的街頭,陽光難得這樣溫暖。
身側車輛川流不息,我繼續向前走,雙手被段威握住,聽見濃濃的關心:“怎麽手這麽冷?”段威不知道,他的手比我的還要涼。
我任由他握着我的手,燦爛的一笑“我冬天就這樣,身體不容易熱。”
“我把羽絨服脫給你。”段威說着趕緊要把自己的羽絨服脫給我,被我制止“我不冷。真的。”
但說完之後,一陣涼風灌進我的脖子,我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說“冬天也要保持苗條,不能穿的臃腫,這是女人的天性。你看看,那個美女,穿着絲襪呢,是吧。”
段威沒再說什麽。
我們去了電影院,選了一部喜劇電影。拿着票要進去的時候,段威說“去買一份爆米花和可樂吧。”
“你喝可樂不合适吧?”
“可樂和爆米花不是标配嗎?”
我只好去買了一份爆米花和可樂,但我把可樂拿給段威的時候,顫悠悠的,總覺得這玩意和毒藥似的。
“我還不想那麽早死,你都喝了吧!”
我不滿“早說啊,我就買一杯了。”
“我以為你知道只買一杯,你看你,竟然還買了大杯。”
我咬咬牙,說道“自己買的可樂,含着淚也要喝完。”
我們倆坐在了座位上,沒多久,電影開場。
我靠在段威的肩上,嘴裏咬着吸管。開場沒多久,我聽到段威的笑聲從我的頭頂傳來,那笑聲沉穩安心到我可以靠着他的肩膀沉沉睡去。
不到兩個小時的電影似乎轉瞬即逝的結束,電影散場。我和段威出了電影院。
“是不是很好看?裏面那個人太搞笑了,對不對?”段威出來的時候問我,就像其他情侶一樣,電影散場的時候總會讨論一番。
這樣的瑣碎,也是一種平淡的幸福。
我點頭“是的呢,不過那個女主有時候也太傻了對不對?”
段威也是點頭。
我們剛出去的時候,一陣冷風襲來。
我笑着問段威“肚子餓了吧,我們找地方共進晚餐去。”
段威說“暫時沒想到吃什麽,我們走一走好不好?”
我點頭“好,路上看看能不能遇到想吃的店,這東西也看個緣分。”
段威眨了眨眼。
段威在一座橋上停下,看着下面湍流不息的河水。
此時傍晚的陽光一寸一寸的短了下去,暮色已沉,背景灰蒙,而他穿着黑衣黑褲修長而立,面容清減,臉上帶着重病的蒼白疲倦。
我和他第一次相遇,他也像今天這樣站着,修長的側影清俊瘦削,雙手垂着,只是一身黑色衣服,靜靜站在初夏的陽光下,額前的發絲似乎在微微舞動。
我走過去,從身後擁住他“段威,你會好的,你都會好的。”
段威握住我的手,久久的沒有說話。
我說“段威,我們結婚吧,我和你舉辦一個婚禮,好不好?”
段威拉着我轉過身來,看着我,深陷的眼窩裏說不清的情緒。他一笑“來不及了。”
我使勁的點頭“來得及,來得及,你等着我。”
我給陳淼還有郭小雙打了電話,和他們說了情況,然後他們讓我們去我們經常撸串的地方去。
我和段威打了車過去,本是寒冬,出來撸串的人極少,我不知道陳淼以怎麽樣的速度發動了那麽多人在這裏等着。
老板也格外的熱情,穿着羽絨服給我們燒烤。
感覺陳淼出手大方的搞定了一條街。
我和段威走過去,他有幾次因為無力,腳下趔趄,險些栽倒,我看到郭小雙,陳淼,周文慧,梁衍他們看得也是緊張,但是誰也沒有過來扶。至少給段威一個尊嚴。
大家嗨皮的吃喝起來,陳淼對我和段威說“兄弟我今天難得幫你們辦一件事,一定讓你們滿意。”說完,他轉頭看着周文慧“文慧,和你商量件事。”
“你說。”
“我今天放縱一回,不管是錢,還是酒,我喝醉了你也別罵我,我說錯了話你也別和我生氣。”
周文慧很認真的點頭“你想怎麽樣都行,我不說你。”
我看着陳淼,突然覺得他很漢子。
他突然站上酒桌,桌子本來就是那種承重力不高的桌子,陳淼站上去,搖搖晃晃的,眼看着桌子就要塌了。周文慧先扶了過去,梁衍也扶了過去,郭小雙也要扶,被梁衍推開,讓她站着遠一點,萬一沒扶住,陳淼掉下來砸到誰還不知道,總之不能砸到郭小雙。
我伸出手扶住,三個人不信扶不住一個陳淼。
陳淼拿着酒瓶高呼“你們今天能過來,算是給我面子,對,裏面很多人都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們。但我今天有話說,對,你們別吵架了,也先別喝酒,,還有那兩個,別吹牛逼了,待會兒給你們開個房間使勁吹。總之先聽我說完話,今天我妹子還有我妹夫在這辦個簡單的婚禮,只要你們一人過來說一句祝福的話。今天你們吃什麽喝什麽,全算我頭上,到最後,老板管我來要錢。你們還能送上花的,我額外加個微信給你們發個大紅包。總之,我要我妹子和妹夫今晚一定要開心,開心,開心……”
整條街轟然的炸出掌聲和歡呼,世界上不缺乏維護愛的人,更何況還有免費的吃喝。
陳淼從兜裏拿出五萬塊的現金往桌上一拍“五萬塊,先吃着,不夠再給。那個梁衍,你是有錢的主,到時候不夠,你幫忙墊付點哈!”
梁衍點頭說“你讓他們敞開了喝,錢沒問題。”
陳淼大喊“聽到了嗎?來,誰有音樂,給我放婚禮進行曲。”
曲子想起來的時候,當了母親的郭小雙多愁善感的先第一個哭了,周文慧也是淚流滿面,但她騰不出手去擦眼淚,陳淼還在桌子上站着。
“來個哥們搭把手,讓我妹子和我妹夫能在一起坐着。”
來了個仗義的男人。移開我的手,撐住了桌子。陳淼瞬間變成了指揮家,跟着婚禮進行曲的節奏,拿着酒瓶當指揮棒。
我和段威接受着那些人的祝福,無論是真心,還是只是為了免費的吃喝,我們都接受着。他們說百年好合,他們說早生貴子,他們說永結同心,他們說一生幸福。段威一直笑着額,我也一直笑着,笑着不讓眼淚流下來。
還沒排到說話的人,都舉着酒杯在那亂七八糟的唱歌,只知道獅蠍歡快的旋律。
夜色剛剛降臨,城市已經喝醉。
陳淼終于從桌子上跳下來,第一件事是給周文慧擦眼淚,周文慧抱着他,哭得有些傷心。梁衍去找郭小雙的時候,郭小雙已經用掉了一包餐巾紙,後來直接撲到梁衍懷裏,幹脆拿他的襯衫當餐巾紙用了。
這場婚禮一直持續到半夜,段威終于累得體力不支,陳淼趕緊開車把我們送到了醫院。
我們被主治醫生訓了一頓,但段威一直拉着我的手,笑的開心“夏夏,我今天很幸福,謝謝。”
段威沉沉睡去的時候,我在樓道裏抱着雙臂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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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鬧得太大,直接上了微博熱搜,我想顧睿之所以知道過來醫院找我,大概是因為這件事。
第二天我推着段威出去呼吸新鮮空氣,我們停下來,我蹲下來在他膝蓋上趴着,淡暖的陽光灑了下來,讓人格外的慵懶。
“以後,就算老了,我們也一直這樣曬太陽。”
段威摸着我的頭發,點頭“好,就算沒陪你到那個時候,你也不要怪我,你應該知道我盡力了。”
我點點頭,不讓眼淚流下來。
我轉臉,看向湛藍的天空,白雲呈現各式各樣的形态。
眼前一暗,我看到了顧睿就站在跟前,我看到了他那堅毅的下巴。
我愣住,慢慢的将頭擡起來,我沒想到。顧睿他會找到醫院。
我們三個人有着短暫的沉默,這種我最不願碰到的情形還是出現了。
“林初夏,我有話要和你說。”顧睿幾乎是帶着命令的口氣。
與此同時,我的手被段威握住,我知道段威不希望我去。我拒絕顧睿“我沒什麽要聽你說的,該說的,我們那天都已經說完了。”
“我從簡彤那裏知道了一些事,那是我們沒有說到的事情。”
我立刻想到是那個孩子,顧睿他終究是知道了,這是我欠他的。
段威似乎看到了我的掙紮,松開我的手“你去和他說吧,我讓護士推我進去。出來一段時間,我身體也累了。”
“段威……”我拉住段威的手,看着他。
“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現在也沒力氣留住,夏夏,去吧,沒關系的。”
段威被護士推走,我直起身子,坐在了長椅上,不願去看顧睿的神情。
顧睿在我身邊坐下,問我“夏夏。我們已經有了孩子,為什麽你還要這樣?”
我很平靜的說“簡彤只知道我有了孩子,不知道我又失去了這個孩子吧?”
我沒去看顧睿聽到這話後的神情,但我知道的是顧睿長久的沉默,他接受或憤恨,我不知道。
許久之後,顧睿終于再開口“這件事我們回去之後再說,現在天氣太冷,你冬天的衣服都在家,該回去添置兩件了,我這幾天公司不忙,晚上早點回來給你做飯。你記得到時回家。”
我再次不争氣的?子酸了起來,卻只能以冷漠的語氣對顧睿“顧先生,我們現在沒什麽瓜葛,我要在醫院陪着段威,我不會回去的。”
顧睿終于有些生氣的站起來,他是個很有修養的人,把他惹生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我輕而易舉的做到了。
“林初夏,我知道段威的病很嚴重,但你不欠他的,我更不欠他的,你為什麽拿我們倆的事情來賠償他。”
我終于可以擡頭看向顧睿。陽光有些刺眼,我只能眯着眼睛看他,看他身邊有着光暈,他在哪裏在什麽時候都可以光彩奪目。
“你不欠他的,我欠他的。有些事情你不懂,我也不想解釋。回去吧,別再來找我了,好不好?”
顧睿直接回了兩個字“不好。”
我沒接話。
“你欠他的,也不是這樣的還法,你要欠他,你把我置于何地?”
我把你置于心裏,一塊誰也不能取代的地方,但顧睿,我不能讓你知道。
“我先回去了,我要看看他去。”
我從他身側走過,手臂被他拉住,我能感受到他用了多大的力拉住我。我使勁的想要抽出來,手腕那裏已經紅了。
“總之,我等你回來。”
他先放開了我的手,自己走了。
三天後,我送走了段威,那幾天他的病情越來越惡化,各種方法都無法減輕他的痛苦。他曾有一次抓住我的手說“我想趕緊離開這個世界,但我唯獨舍不得你。”我慶幸的是我陪玩他走完了最後一程。一秒也沒耽擱。那天我坐在他的病床前,親眼看着段威的目光一點一點暗下去,從未有過的悲涼。在前一刻,他因為疼痛,有時候神智都有些不清楚,看着我,竟然認不出我是誰。但後來一刻他精神突然很好,眼睛裏有前所未有的生機和顏彩,他一直笑着看着我,眼神清澈而透明,仿佛了結了所有的痛苦不堪,現在置身于一個幸福快樂的世界。我知道,那已是回光返照的跡象。
他握着我的手,說“夏夏,最後的一段時間,你能陪着我,我很開心,夏夏,你一直都這麽善良。”
我咬着嘴唇說“我還能再陪着你,你好起來就可以,我說過的話,都會兌現,我不騙你。”
段威笑着搖頭“我霸占了你很久了,不能一直占着。人,要知道知足。太貪心了,會遭到天譴的。”
我的表情越發難以控制。
他伸出手摸上我的臉“你別難過,就算我走了,你也別哭,別傷心。你有家人,朋友,還有你愛的人,夏夏,你會幸福的活着。如果你能偶爾想起我,我也滿足了。”
我堅定的搖頭“我不會忘了你,永遠不會。”
段威又說“這些日子。我很自私,把你一直放在我身邊,我知道這樣對你和少爺都不公平。我走之後,碰到老爺,可能要挨罵了。”
我趕緊說“我願意陪着你的,和他沒有半點關系,你讓顧爺爺來找我好了。”
段威輕笑一聲“老爺那麽喜歡你,才舍不得罵你呢。”
“顧爺爺也喜歡你,他也不會罵你的。”
段威點點頭“我聽到你說那些,也算是安心一點了。你再見到少爺的時候,替我道個歉,占了你那麽些時間。有些對不住他了。”
我咬着嘴唇使勁搖頭。
而就在那個時候,他似乎已經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握着我的手慢慢的松開了。段威,他走了。
我和陳淼一起幫他舉辦了葬禮,他在這沒有親人,他唯一的親人是他同母異父的一個妹妹和弟弟,梁衍親自去把他們接了過來參加了段威的葬禮。郭小雙因為身孕,梁衍沒有讓她過來,生怕她又哭得太凄慘。
他的弟弟捧着段威的骨灰盒,哭得泣不成聲。我很難想象他的血肉已化為塵埃,躺在一枚狹長的小盒子裏,被永埋地底。
七個多月前,他還年輕着漂亮着生機勃勃着,他還可以替我擋住別人扇過來的手,對着我說“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我和他就相遇在那個郁郁蔥蔥生機勃勃的季節,而在深冬,他卻永遠的離開了我。
轉眼間他就離開人世。我想和他再一起看電影,吃飯,撸串,再也沒有了機會。
緣來何以愛情 088 世界那麽小,怎樣都會相遇
送走段威之後,我刻意躲着顧睿沒有再見他。人要是不想見一個人,世界那麽大,你躲到哪裏都可以。
正好陸航一決定換個城市發展,想把工作室改到近幾年發展很好的一個海濱城市,q城。陸航一想我過去幫他的忙,我沒打算換個城市生活,但眼下因為段威的事情我的确需要出去散散心,于是答應暫時給陸航一幫忙。
陸航一的公司規模比先前大了不少,工作室多了十幾個平,有了他自己的一個老板辦公室。而且員工也從我一個,增加到了四個,其中有一個還身兼數職,又是財務,又是人事,還兼後勤。陸航一真是萬惡的資本主義,勢必要榨取我們這些勞動者的最後一點剩餘價值。
我在去那邊的第一天在公交車上,就被偷了,這導致我對q城的印象變得極為不好。我忍痛重新買了一個廣告噱頭是充電五分鐘,通話二十四小時的,但無奈上面很多號碼都沒有了。好在微信還能登上去,我和陳淼還有郭小雙迅速取得了聯系。
陸航一的公司發展的井井有條。之所以得到這個結論,是因為除了那個身兼數職的員工之外,我們其他三個人都忙的焦頭爛額。
我們三合力完成了一部大導演的影視作品,陸航一樂的嘴都合不攏了。然後決定給我們一點福利,晚上待我們去海邊轉轉。
我特麽當時就覺得,要去海邊還要你待我們轉轉,我們不認識路麽?
但陸航一好在還有點人性,說到了海邊一切開銷他負責。另外兩個男同事發出狼嚎,說叫個小姐呢?
我一巴掌拍了過去“q城人文風貌這麽好的地方,你特麽到海邊去找小姐?那麽多穿比基尼的少女你們怎麽不去想辦法去勾搭一個?”
兩位男同事痛定思痛,覺得我這個主意比叫小姐實惠,因為一旦勾搭上,可能不用花太多錢。
我畢竟是個有夫之婦,也沒打算到沙灘上去找個穿泳褲的健碩漢子,所以就直接穿了平時的衣服過去了。倒是那位身兼數職的姑娘,穿的頗為暴露。
陸航一看到我的時候,尤為的鄙夷“你最近清晰寡欲的厲害,我特意帶你來這裏開葷,你怎麽還穿成這樣?”
我嘻嘻一笑“我現在看破紅塵了,這些人在我跟前就和隐身的一樣。”
陸航一繼續鄙夷“你當你是qq啊?”
我但笑不語。
我們在沙灘邊上的一個露天酒吧坐下,兩位男同事已經按捺不住早就去勾搭美女了,而我身邊這位穿比基尼的姑娘也被漢子勾搭走了。剩下一個我,還有一個因為年紀和長相都讓人沒有勾搭欲望的陸航一。
但其實是那些美女沒有眼力勁,陸航一算是我們其中最有身價的人了。
“小林啊。”陸航一因為沒有人搭讪,又因為搭讪了兩個美女沒有成功之後,覺得面上挂不住,只好假裝和我聊天。
我喝着一杯橙汁,應了一句。
“你說我有錢,有貌,怎麽就沒女朋友呢?”
我吸了一口橙汁,瞅了一眼陸航一,誠懇的回答“第一有,第二沒有。”
“什麽有沒有的?”
我指了指陸航一的臉“有錢,就你這打扮,人家看不出來,有貌,人家一眼就看出來了。”
陸航一挫敗的看着我“我真有這麽差?”
我指了指陸航一的手腕“你看你,用的還是浪琴不過一萬的表,我要是個物質女,我也不會看上你。你再看你的臉,四十不到,比人家五十的臉上還要凄慘,到處是坑。”
陸航一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林初夏,我在考慮讓你滾回s市了。”
我繼續吸果汁“可以啊。把我這個月工資和獎金一起給了,我就收拾東西滾蛋。對了,那倆新人,我還有點壓箱底的東西沒教他們,你以後自求多福啊,剪輯的片子被退回來可別怪我。”
陸航一的嘴臉立刻變了“剛才喝多了說了句玩笑話,你看你,就當真了。”
我繼續咬着吸管,誰和他開玩笑啊,多不風趣的一個人。
陸航一實在是閑的無聊了,一直拉着我聊天。他喝了一口伏特加,問我“聽說你結婚了,你那個老公是個什麽樣子的人?”
“嗯,分了。”
陸航一驚訝“離婚啦?你小小年紀,很快就要邁上二婚的道路啦?”
我白一眼陸航一“我只說分了,誰和你說離婚了?婚都沒離,又來的哪門子二婚?”
陸航一一臉茫然“你這說的我很不解啊!你和我再多說一點。”
我說“我這說再多,你還是不解的。以你這智商,你是怎麽當上老板的啊!”
陸航一有點不高興了“我這智商就讓你瞧不上了?”
我沒想過去攻擊他,随後說“他英俊,有錢,性格好,智商高,還專一,簡直就是上帝的寵兒,完美的不像話。”
陸航一一臉茫然“你說的什麽?”
“你不是問我丈夫是個什麽樣子的人嗎?我剛才就是在說他。”
陸航一怔了一會兒,擺手說“好了,夏夏,你別鬧了。這麽完美的人怎麽會娶你?你要是被這麽完美的人娶了,還用給我打工?”
我說“因為我這自我太強大,就算是有這麽一個人娶了我,也沒喪失自我,自我膨脹啊!”
陸航一讪讪一笑,臉上明顯不信。
我站起身,不想與他再多說“我去海邊走走,和你在一起,人家還以為我看上你了,這樣顯得我多沒品位啊。記得把錢付了哈。”
我脫了鞋,腳踩在細軟的沙子上,任由海風吹亂我的頭發。
看着浪花拍打着海岸,看着旁邊嬉笑的人群,我突然想起了夏威夷的那個夜晚,那個沙灘,那個人。
顧睿,我挺想他的。其實這段時間我刻意不去想他,加上工作室忙了起來,我這人适應能力又強,所以就把顧睿給壓下去了。但顧睿與我,碰不得,一有人提及,回憶就會翻湧出來。我很後悔和陸航一開始了一段對話。
我把這件事情處理的太糟糕,我一邊愧對段威,一邊又傷害了顧睿。現如今,段威走之後。我又沒有勇氣去面對顧睿,又覺得一旦和顧睿在一起,我又對不起段威。我從沒像這段時間這麽糾結過,連郭小雙和陳淼都在那有理有據的訓斥我了。
我找了個人少的地方躺了下來,用雙臂枕着自己的頭。我想起了當時我和顧睿也曾這樣并肩躺着,他和我的距離不足十厘米。
我轉過身,微微的呼吸,突然覺得鼻子癢癢的,好像有什麽又細又軟的東西拂過我的鼻尖。我睜開眼睛,看到顧睿就在我跟前,他的神情很沉靜。
世界其實很小,你即使再想躲一個人,世界再大也能找到。
我此刻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幻覺,但我與他相識之後,歷經的太多,這個時候還天真的覺得這是一場幻覺,那我也太少不更事了。
我說不出此刻內心是什麽心情,是緊張到想要躲開,還是激動到想要擁抱他,大概是因為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與他再相遇。
“我剛才看到一個着裝像你的人,想着怎麽會有人在沙灘上穿成這樣,走過來一看,果然是你。”顧睿他比我心理素質強很多,眼下還能很心平氣和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的和我聊天。
他這樣,我自然也不能太遜色,于是也很坦然的接話“我這樣方便,不怕走光,也不怕被人看上。”
顧睿他打量我一下“你這樣的确沒人看得上。”
我氣的沒接話。
顧睿他幹脆也枕着頭,與我面對面,我想轉過去的,被他用手臂一拉,沒轉過去。
他像老友見面寒暄一樣和我說話“你怎麽來了這裏?“
“我在這邊上班,老板犒賞,就來了這裏。”
“你的老板還是陸航一?”
“是他。”
“你和他一起來的?”
“是的。”
顧睿沒再說話,神情像是在下個什麽決定。
我只好問他“你怎麽來了這裏?”
“公司談個投資,就在這附近,晚上我來走走。”
我聽完顧睿的話,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們倆還真是有緣分,這種地方都能碰到。”
顧睿認真的看我,海風将他的話吹到我的耳邊“我知道你在這裏。”
我驚訝“你怎麽知道的?”
顧睿他沒說話,我自顧自的想了想說“不是郭小雙就是陳淼出賣了我,我下次回去拿刀砍死他們。”
顧睿說“他們對于我們是功臣,應該要賞。不是罰。”
我趕緊想要逃離,說“我還要趕回去看個狗血劇。”
顧睿将我攔下“有什麽狗血劇非要現在去看?”
我很認真的說“這部狗血劇和一般普通的狗血劇不一樣。”
顧睿問“哪裏不一樣?”
我回道“這部劇相比普通的狗血劇而言更加的狗血,簡直是千年難得一遇的狗血劇。”
我還要再次起身,顧睿來了一句“前幾天岳母給我打了電話。”
我不動彈了,問“我媽和你說什麽了?”
顧睿說“大抵就是關心我們最近怎麽樣了?”
我緊張的問“那你怎麽回答的?”
顧睿頓了一下說“恩愛有加。”
……
顧睿似乎有很多話想和我說,就一直沒停下來“夏夏,你這件事做的不好,我給你打電話竟然也一直打不通,我以為你出事,後來找到你朋友,才知道你沒事。”
讓顧睿好端端的擔心,我有點于心不忍。有句話說的好,再見亦是朋友,我就算以後不能和顧睿在一起,也沒必要弄得老死不相往來,等我情緒平複之後,一旦回到s市,保不?還要再遇上顧睿。
我只好解釋“其實是我的被偷了,無奈,我沒記住你的號碼,沒給你通知一聲我安然無恙,讓你擔心,确實是我的不對。”
顧睿一笑,突然翻身将我壓在身下,我吓得大氣不敢喘。一段時間沒見顧睿,他已經變得如此很黃很暴力,簡單粗暴了嗎?
他壓着我,手在我身上摸了半天,最後摸得我一陣酥麻。
他手裏突然拿着我的,戲谑的一笑。
“顧先生,你還我。”我終于知道他的目的。
顧睿将很快解鎖,在裏面輸入了自己的號碼,然後遞給我“不是說沒號碼嗎?現在有了。以後記得經常備份通訊錄。這樣就算丢了也不會遺失重要號碼,要是不會,下次就來找我,我教你。”
我不說話,把拿了過來,然後說“號碼也存了,你可以從我身上下來了吧?”
“你一直不吭聲,我以為你喜歡這樣。”
我看着他,覺得他簡直是厚顏無恥了。
顧睿他重新躺在我身邊,生怕我起身跑了,再次把手一圈。将我圈在他懷裏,我動彈不了。他的臉埋在我的胸口“那天我也去了段威的葬禮。”
我聽後沒說話。
“他弟弟的學費以後由我資助。”
我依舊沒有說話。
“夏夏,你對自己要求太多了。”
我始終沒有說話,顧睿他一直都懂我,所以就算我沒了孩子,就算我說出那麽傷人的話,他也沒有抱怨我半句,他對我那麽好,我卻發現自己不配擁有他了。
顧睿他突然站起身,朝我伸出手“夏夏,我們去喝點酒。”
我伸出手。讓他将我拉起來。我們一直走到了那個露天的酒吧。今晚,繁星點點,星光灑落在海洋上,像是一顆一顆的鑽石泛着銀色的光。海風輕柔,是個擦槍走火的好時機,哦,不,是個聊理想聊人生的好時機。
“你酒量一直很好,是不是?”
……我什麽酒量他難道不知道嗎?醉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