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3)
顧睿這話帶點挑釁。我自然不能弱了“我聽你也說過你酒量好，上次又又他們沒把你灌醉，一直是我一個遺憾。”
“遺憾沒有将我霸王硬上弓？”
“那時候太年輕，難免年少輕狂了些，現在要把你灌醉，純粹是為了尊嚴。”
顧睿叫了很多酒，遞給我一杯，自己手裏端了一杯“那就為我們的尊嚴幹杯。”
顧睿酒量果真很好，郭小雙和陳淼能夠敗給他，也算是雖敗猶榮。而我就不同了，我的酒量是連郭小雙和陳淼都喝不多的渣渣，自然完全不是顧睿的對手。
顧睿他喝了很多，依舊面不改色，神思敏捷，而我呢，已經頭重的沒法正眼看着顧睿了。此刻顧睿的臉也有些模糊起來，但就算是模糊，也帶着難以比拟的朦胧美。
“夏夏，什麽十五年，和我說說。”
“十五年啊，就是我愛了你十五年啊！當我還是個很萌很萌的妹紙的時候，我就愛上你了。”我喝醉了酒，變得特別聽話，言聽計從，這一點，錢鐘淑女士早就把我賣了，而我現在被顧睿買了。
“十五年嗎？”
“是啊，那是個淡暖的初夏，我在課堂上第一次遇見你，微風正好，你出現在我面前，窗外似乎有落英缤紛，像是一場遲來的雪，美的不像話。但那些，都不及你萬分之一。十五年啊，顧先生。整整十五年了，我那麽愛你，卻又不敢告訴你，我活的好憋屈。”
“那你除了我，還愛過別人嗎？”
我努力的搖頭。
“和別人談過戀愛嗎？”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然後看着顧睿小心翼翼的說“我有過一個男朋友，這人你還認識。”
“哦，誰？”
“沐玺凡，他是我的第一任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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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喜歡我十五年嗎，這中間還移情別戀過？”
我趕緊發誓表決心。搖搖晃晃的舉起手，說的十分認真“對你，一直沒變過，中間那麽誤入歧途了一次，你不知道在大學如果不談戀愛就是浪費生命嗎？迫于各種壓力，我就談了一段戀愛，但很快就分手了，還是我甩的他，這樣你會不會覺得好受點？”
我滿臉期待。
“你說呢？”
我只好撒嬌，用臉蹭他的胸口“顧先生，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只愛你一個。”
“那，段威呢？”
“段威？”我歪着腦袋想了半天，然後拉着他大哭起來，旁邊傳來異樣的眼光，顧睿只是将我一抱，任由我哭泣。
我揪住他的衣領，哭得歇斯底裏“段威，段威他怎麽就死了呢？他生前那麽強壯，為什麽說死就死了呢。他對我那麽好，他救過我的命，他什麽事都擋在我前面。我還沒來得及報恩，他就死了。他說他沒什麽朋友，我一直拿他當好朋友，可是我太笨了，一直不知道他喜歡我，害他那麽辛苦。我真是壞透了。”
我松開顧睿的衣領，開始敲打自己的腦袋“這顆木頭腦袋真沒用。”
我的手被顧睿握住，他神情專注的看着我“夏夏，你沒有錯，你心很善良，只是太強逼了自己。”
顧睿說完。将我緊緊的抱住。
我一把推開顧睿，抽泣着看着他“顧先生，你不能對我好，我是個罪人。”
“喝醉的醉？”
“顧先生，你現在別和我開玩笑，我說認真的。”
“第二天你要是知道今天這個樣子，哎……”
我不滿的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說“你嘆什麽氣啊，我和你正在認真的探讨呢。”
顧睿說“你且認真的探讨下去吧。”
“我是個罪人，我害死了我們的孩子。我想着早點告訴你的，可是簡彤先知道了，她先知道了還自殺了，我就不敢告訴你了。到後來你和我求婚了，也就是補辦婚禮了，我想着不管了，我就要告訴你了，大不了簡彤還能再死一次麽，我就打算着在婚禮上告訴你這個好消息。可是那天，我去給段威拿藥，我太急了，然後就從樓梯上摔下去了，然後孩子就沒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顧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
顧睿扶住我的雙肩“夏夏，我不怪你，孩子，我們還會再有的，我們還年輕。”
我咬着嘴唇說“我是還年輕，可你不年輕了，我怕生出來的孩子質量不好。”
顧睿說“你喝醉酒說話這麽直接麽？”
我嘻嘻一笑，讨好似的看着顧睿“我逗你呢，顧先生你質量這麽高，我們倆絕對是優生優育，生個天才的。”
顧睿說“既然要生孩子，那就和我回去。”
我瞬間和顧睿保持距離，直搖頭“段威他剛走沒多久，我上前答應過他和他在一起，我不能在他屍骨未寒的時候就和你卿卿我我，我不能，我是個好女人，我不能做這種事情。”
顧睿有點無奈“你和他在一起，才是在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林初夏。你是不是一直搞錯了？”
我突然就大吼了一聲“顧睿，你這是要和我談邏輯嗎？”
旁邊再次傳來異樣的眼神。其實我要是知道我喝醉酒之後瘋瘋癫癫喜怒無常的這副鬼樣子，我打死也不喝酒了，然而，這一切都是顧睿的圈套啊，圈套啊！
“這不是邏輯，這是事實。”
“你和一個女人，和一個喝醉酒的女人談邏輯，你是不是有點過分？”
“我……”
“你和一個智商沒你高，還處在傷心階段的女人談邏輯，你是不是有點過分？”
“好吧。我确實過分了。”
我突然就露出個耶的手勢，滿意的一笑“我終于說過你了，哈哈哈哈，顧先生，你也不是很能說嘛！”
顧睿無奈看着我“看在你精分的份上，我還和你争辯，我就是傻子。”
“哈哈，你就是傻子，哈哈，顧傻子，這年頭連傻子都能當科學家。哈哈，科學家的門檻真低。”
“林初夏，你适可而止啊。”
“顧先生，你兇我。”我一副要哭的表情“人家那麽可愛，那麽萌萌噠，你竟然要兇我。我可是世界無敵美少女，為了世界和平，呀比！”
“酒店房間要不你打掃了吧？”顧睿終于使出了殺手锏。
我一聽，立刻大喜“打掃嗎？我最喜歡打掃了？我最喜歡擦窗戶了，多高的窗戶我都能擦到，在哪裏，窗戶在哪裏？我要去擦窗戶喽~”
我起身就要去找窗戶，歪歪扭扭的險些栽倒，被顧睿一拉，攬在了懷裏，輕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先乖，我帶你去找窗戶。”
我趕緊捂住了嘴巴，不再說話，賣乖似的點頭。
顧睿他攬着我，帶我上了一輛車。有關那晚的最後記憶，就是我靠着顧睿睡着了，但第二天。。。。。。
奈何情深似海 086 傷害了親愛的人
陳淼後來再和我說了什麽，我都沒聽到，我只知道我要去病房陪着段威。
還沒進去的時候，聽到段威在和一個護士說話。
護士在幫他量體溫。
“我想一直隐瞞下去的，找個沒人的地方死去，這樣誰也不會傷心，想起我來的時候，只覺得我這人真沒良心，說走就走了。”
護士看着體溫計，沒說話。
段威是個話不多的人，他難得說這麽多話。
“但我真沒用，竟然在她面前倒下了，那估計是我最弱的時候，我多想在她面前永遠是強壯的無畏的，可以保護她的。”
護士看了他一眼，開始去挑藥瓶裏的藥，一粒粒的取出來放在蓋子上。
“我的演技真差，想演我沒事，想演我真的只是出趟遠門，想演其實我一點都不痛。但我都沒演出來，因為我看到她掉眼淚了，可見我的演技有多差。”
“把藥吃了。”護士的聲音有些冰冷。
段威聽話的吃了藥。
“多休息，少說話。”護士走了。
我在外面調整好心情，将自己的眼淚強逼回去。我和顧睿相見七個月零四天，段威和我相見七個月零六天。在那段時間裏，是他一直擋在我前面，我對他依賴，他對我照顧。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他是喜歡我的。
我練習了一個我現在最好的微笑，走了進去。
“剛才看到你吃藥了，真聽話啊，相信很快能好的。”
“你去了哪裏，怎麽這麽久回來？看你臉色不是很好看。”
“剛才下去，突然很餓了，就去吃飯，結果這飯菜不衛生啊，我就連續拉了好久的肚子，所以現在才上來，且臉色不是很好看。”
“現在還疼嗎？”
我搖頭“不疼了。妥妥的。”
段威朝我招了招手，我拖了張椅子坐在他床前，他伸出那只沒有吊水的手拉住我的手，我看到他手腕上很多針眼。在我沒看到他的很多時間裏，他一個人面對着病魔。
“如果知道你會這樣陪着我，我應該更早的告訴你真相。”
我責備的看着他“你本來就應該更早的告訴我。我小時候生病的時候，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都會過來看我，會關心我，疼惜我，還會給我帶很多好吃的。”
段威艱難的一笑“那你會給我帶好吃的嗎？”
我歪頭想了一下說“勉強把我這個月的工資貢獻給你買吃的了，別太感動。”
段威笑出聲，卻嗆到了，胸口劇烈的起伏讓我吓得不知所措。好在他很快平複，說“是不是吓着你了？”
“段威，我以後不講笑話給你聽了。”
“沒事，盡管給我說，我只怕自己太笨，轉不過彎，不曉得你講的是個笑話。”
我說“那只能怪我這個講笑話的人太失敗，說的不好，不能怪你聽不懂。”
段威握着我的手更緊“以前想過很多次牽着你的手。沒想到這樣的情況下實現了。”
“你早點行動，我就早給你牽了。是不是後悔了？”
“是啊，我以前太膽小了。”
我不知道怎麽接話。
“我這樣擁有你，總覺得不現實，可能是回光返照産生的錯覺吧。”
我被他的話吓住，我不敢說這樣的話，更不敢讓段威說出這樣的話。我把他的手握起來撫摸我的臉“你看，肉嘟嘟的，貨真價實，你不是錯覺。你好得很。”
段威自己用手撫摸着我的臉。點點頭“貨真價實的林初夏現在就在我眼前。”
“以後別提什麽幻覺了，這些都是真的，你快點好起來才是的。”
“我好不起來了夏夏，我知道，我病得很重很重。”
我突然就說不出安慰的話來了。
我們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段威收回手，放到了床上。
“好了，夏夏，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今天回去，明天過來在這裏一直陪你，你想做什麽我都陪你，好不好？”
段威點頭“好。”
我抽出手，站起身“那我就先走喽，你要好好休息，聽醫生護士的話知道嗎？”
“夏夏，你好啰嗦。”
“哎呦，還嫌棄我了，不指望我給你帶好吃的了？”
段威看着我一笑。
我轉過身的時候，笑容就再也綻放不出來了。
我正要出醫院的時候，看到郭小雙被梁衍攙扶着，挺着個肚子走過來。一定是陳淼和她說了我的事情，郭小雙才火急火燎的趕過來。
“梁衍，你先到一邊等着去，我和我閨蜜有些事情要談。”
梁衍朝我颔首，然後很聽話的走了。
郭小雙拉着我找了兩張椅子坐下。
“梁衍現在對你言聽計從，你對梁衍現在是頤氣指使，風水輪流轉，你果然母憑子貴啊！”
郭小雙白我一眼“這個時候了，你能不能別沒個正經了。”
“你正經給我看看，等等，我去看看我淘寶買的東西到貨了沒。”我打開手機，打開了淘寶，不忘擡頭更郭小雙說“你有什麽繼續說，我聽着呢。”
“應該是你有什麽要和我說吧？下午找我，火急火燎的，怎麽一轉眼就到了醫院了，老娘還以為你病了呢。”
“哦。”我翻着手機，說“顧先生向我求婚了。”
“你們都結婚大半年了，哪門子求婚啊！”
“其實也就是補辦個婚禮。”
“我的親娘啊。這是好事啊，這說明顧教授這座堡壘是被你成功的攻克啦！”
“不過我今晚決定回去拒絕，一切順利的話，我還會向顧先生提出離婚。”我的頭一直低着，我不曉得我說出這些沒心眼的話出來的時候該以什麽樣的表情來面對郭小雙。
“什麽？你瘋啦，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嗎？你竟然要親手打碎自己的夢？”
“可不是嘛，夢就是夢，我就當夢醒了，不想做了。”
“我說你是不是有病啊？”郭小雙探頭過來“你在看什麽看得這麽全神貫注……媽的你居然在看嬰幼兒衣服了？我都和你說了，我會生個兒子，媽的，這都是女孩的衣服。不過這個熊貓寶寶裝真是可愛得不行，我兒子應該也能穿。”
我涼涼的擡頭看她一眼“媽的，誰說這是給你兒子看的衣服？”
郭小雙哈着嘴，突然叫道“夏夏，你也懷孕啦？對了，我聽三水在電話裏說了什麽孩子的事情，但那時候信號不好，我沒聽清楚。”
我很冷靜的說“沒了。”
郭小雙不解的問“沒了，是什麽意思？”
我說“沒了，就是沒了，原本有的，現在沒了。”
郭小雙激動的抓住我的手臂“你說你的孩子沒了？”
“就在剛才。”
“靠，你怎麽那麽不小心？這事顧教授他知道嗎？”
“他壓根不知道我有baby了。”
“黃曉明知道嗎？不，不好意思，最近被他們倆秀恩愛霸屏了。那你現在是幾個意思？你這人生起伏的和過山車一樣啊！”
我涼涼的看着她“又又，你現在表達能力那麽強，梁衍知道嗎？”
郭小雙瞪我“說你的事呢，正經點。”
靠，還變成我不正經了。
“現在我決定和段威在一起，that’sall。”
“段，段，威，威？”
“你別結巴，又不是讓你嫁給段威。”
“你是不是瘋啦。難道你不愛顧教授嗎？你要死要活得守在人家身邊，怎麽突然就變卦了？是不是就因為段威生病了？那你也不能這樣啊，這是一種綁架你知不知道？”
面對郭小雙的質問，我這樣回答。“我選的是最需要我的那一個。”
郭小雙顯然沒明白，我頓了一下說“我愛顧睿愛了十五年，他能和我結婚的時候。我不會在意他到底愛不愛我，他是我男神，男神不愛我也是正常的。我可以陪在他身邊，就算只是沉默，就算讓我一直掩藏着十五年的愛也好，又又，一開始愛的那麽辛苦，你怎麽能說我不愛他？但，段威不同，他病得很重，他守護過我，救過我，那些事我後知後覺，只是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一切。又又，我欠他的，你知道嗎，欠很多。如果現在我有機會來還，我什麽都可以做，相比他受到的痛苦，我這樣算的了什麽？”
“那顧教授呢？”郭小雙的語氣也柔和起來。
“晚上回去和他說分手。”
“夏夏，你有時候太善良了。”
我苦笑“其實我壞得很，要我對顧先生說出絕情的話來，我簡直壞透了。”
“段威怎麽樣？”
“很不樂觀，但我希望他好起來。”
“真的沒希望了嗎？送國外呢？”
我搖頭。
郭小雙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感嘆“人有旦夕禍福，還是珍惜眼前比較好。”
我說“又又，你現在這麽多愁善感還玩點小文藝，梁衍知道嗎？”
郭小雙看了看周圍，賊兮兮的說“夏夏，不瞞你說。我決定孩子生下來之後，滿月酒和婚禮一起辦了。”
“和梁衍？”
“不是他還能是誰？我也知道現在和你說這個不合适，但我還是希望這件事你是第一個知道的。前幾天，梁衍他和我求婚了，挺正式也挺用心的，我考慮了幾天，自己有了答案，但還沒告訴他，我準備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再給他這個驚喜。”
“恭喜你啊，沒想到轉了一圈。梁衍還是你的良人。”
“梁衍他一直都挺好，只是因為有一段婚姻而已，其實我們都誤會他了。”
我制止郭小雙“你們家梁先生的好你慢慢體會吧，不需要和我解釋。”
“其實我挺想參加你婚禮的，沒想到……”
“或許你可以參加我和段威的婚禮。”
“你，要和段威結婚？你是不是守寡沒守夠啊？”
“郭小雙同志，請注意你的措辭。”
“你認真的？”
“如果段威真的有什麽意外，只要他願意，我就答應。”
“你們都瘋了，哪有這樣玩的。故事怎麽這樣發展了呢？”
“是吧？誰能知道呢？”
最難過的不是要和陳淼怎麽解釋這些事情，怎麽去面對郭小雙的質問，而是我要怎麽面對顧睿，對他說出那樣的話。
我坐上了公交車，心裏一直想着回去之後，就直接對他說，對不起，顧先生，我們倆不合适，原來我另有所屬，我們的婚不用結了，或者哪天有空，我們把婚離了吧。有時間，你call我。
這樣一氣呵成說完，我就直接出門，東西也不要拿，反正都不值錢。然後手機關機，讓顧睿沒法再和我說什麽。
我想我能做到的也就是這樣了。
我正在醞釀情緒的時候，手機裏收到顧睿的一條微信：晚上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早點回家。
我就再也忍不住了，雙臂抱住自己，将臉埋了進去，無聲的哭泣着。
我在家門口徘徊了十幾分鐘，最終還是?起了勇氣去。
門開着，屋子裏亮着燈，我走進去，看到顧睿正穿着白襯衣，圍着圍裙從廚房裏走出來，手上端着一份青椒土豆絲。
我看到一旁的餐桌上已經放了三個菜，都是我愛吃的。
“怎麽沒把鞋換了？快去洗手，可以開飯了。”
“顧先生，我有話和你說。”
“等一下，我去關一下油煙機。”
顧睿放下菜，快步走進了廚房。出來的時候，已經被圍裙解下，整個人看起來很幹淨清爽，絲毫沒有了剛才的油煙味。
“顧先生，我有話對你說。”
“你先過來。”
顧睿拉着我在餐桌前坐下，然後給我夾了一些菜“這幾樣都是跟岳父新學的，你嘗嘗。”
我有點不争氣的眼淚要掉下來。所以低着頭開始吃菜。
顧睿的聲音傳過來“今天去看了幾家酒店，也征詢了一下sheery的意見，我有了一個不錯的計劃，但因為這個計劃，我們的婚禮可能要推遲幾天，希望你不要介意。請柬的樣式我已經選了幾個，你晚上看看，選一個你最喜歡的。我這邊沒有多少朋友邀請，你那邊可能多點。”
顧睿一下子說了很多，不曉得他為什麽今天要說這麽多。好像今天所有人都有很多的話要說。而我對顧睿也有話要說。
顧睿終于停止了婚禮這個話題，轉而問我“今天下午給你打了電話，怎麽沒接？”
我想那時候我應該在手術臺上，流失掉那個小孩，手機沒辦法接。一想到那個孩子，我更加的愧對顧睿。
顧睿看出我心事重重，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顧睿已經坐到我身邊，手還探了一下我的額頭“是不是受涼了？”
我把頭歪開一點，和他保持一些距離。這舉動被顧睿感知在眼底。
我不想露出什麽馬腳，趕緊端起了碗筷“我們趕緊吃飯。”
顧睿看了看我，似乎有什麽要問我，但還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因為對孩子的愧疚，對顧睿的愧疚，在飯桌上心事重重的把一頓飯竟然吃完了。晚飯後，顧睿坐在燈下看書，我想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我大概在一個地方停留了太久，久到吸引了顧睿的注意力，他把書合上。朝我招了招手。我走過去，被他一拉，坐在他身邊。
“夏夏，你是不是有話和我說？”
我想這就是我等待許久的契機。顧睿他一問我，我就直接可以回答，顧睿我們離婚吧。
我點頭，剛要開口，顧睿突然從身後拿出一枚戒指，拉過我的手，給我戴上了無名指。
“你太不小心了。戒指掉在了沙發底下，幸虧我今天打掃衛生發現。”
我看了看鑽戒，不記得昨晚或者今天我怎麽把它弄丢在了沙發底下，或者這只是顧睿同我開的一個玩笑，為的就是找一個契機給我戴上戒指。
我要的那個契機，被顧睿搶了。
我在等着顧睿再問我一遍，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但顧睿沒有問，非但沒有問，還站起身說“我煮點姜茶，天氣轉涼，預防一下感冒。”
我想我不能再等了，顧睿這樣下去，我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顧先生，我們離婚吧。”
顧睿他身體僵了那麽一秒，随後眼睛盯着我看。
我盡量掩藏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面無表情。
他深深吸了口氣，似乎在隐忍着什麽問：“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聲調沒有絲毫的起伏。
我重複了一遍“我們離婚吧，當然要補辦的婚禮也可以直接取消了。”
我說着就要把戒指拔下來，可是我使勁拔了很久都沒有拔出來，甚至手指已經紅了都不行。我只好暫時放棄。
“夏夏。你不許開這樣的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我還不至于這麽不懂事。”
顧睿的表情終于有了起伏，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夏夏，你至少給我一個理由。”
我把早就編好的理由告訴他“我愛的是別人，所以沒有辦法和你繼續這段無愛的婚姻。我們好聚好散，各自追求自己的幸福就可以，所以，離婚吧，你選個日子，我配合。但希望你盡快。”
他走了一步到我跟前，與我近身，說出了幾個字“我不信。”
我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你信不信的我也沒辦法，總之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反正我也不會在這裏再住下去了，你要是覺得這樣糾纏有意思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但我想，這樣是不是有點丢一個科學家的臉？”
我意識到這話說的有點嚴重，但我已經說出去了，再也收不回來。
顧睿的表情有些難堪，眉頭蹙的有些深。剛才的話不可能對他沒有攻擊性。良久，他說“你告訴我真相。”
“我說的就是真相。”我只能硬着頭皮說下去，心裏卻已經在滴血“我不愛你，充其量對你有點喜歡，但也是以前，現在我愛別人，很愛很愛。”
“我不信。”還是那三個字。
“為什麽我怎麽說你都不明白呢，不愛就是不愛，我們和平離婚不好嗎？”我幾乎就要哭出來。
“我一點都不适合你，你應該找個像sheery的女科學家。或者像簡彤那樣獨立幹練的女人。”
“沒有人比你更适合我了。”
我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
他終于不想逼得我太緊，就不在逼問我了，只是說“我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和我說，在這之前，我尊重你的決定。就算離開，也要照顧好自己。這幾天，你在岳父岳母那裏住着，我過段時間就去接你。”
我有些繃不住自己的情緒，臉上的表情比哭還要難看。顧睿伸出手習慣性的要揉我的頭發，卻被我避開。
他放下手。說“被拒絕的人是我，怎麽你的表情反倒更難過？”
我謝謝顧睿沒有說更多讓我為難，但我想我不能再留下。我直接說道“衣服我改天回來收拾，我先走了，顧先生。”
我沖出去的時候，天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雨。臘月的雨很冷，刺骨的冷。雨點打在我的臉上，鑽進我的脖子，讓我忍不住要顫抖。
我要走到鐵門的時候，聽到顧睿在背後喊我“夏夏。”
我不能讓他過來，我害怕他挽留我，害怕我最後又做了逃兵違背對段威的諾言。我快步走過去，要拉開鐵門，可是我拉了半天沒有拉開。顧睿他已經走到了我身後。
我想這是老天故意的。
顧睿他不動聲色的為我撐起了一把雨傘，将傘柄遞到我手裏“雨下的太大，不要着涼。”雨傘上滾落的一串一串的水滴滴落在他白色的襯衣上。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顧睿他站在雨中，給我拉開了鐵門。我看了看他，走過去的時候，被他拉住手臂，順勢到了他的懷裏。
我想掙紮，他卻沒有給我掙紮的機會。
雨水順着他的面頰流淌下來，他低頭親吻了我的額頭，我避不開。
“別讓自己生病和受傷，夏夏。”
說完他就放開了我，我不敢再看他一眼，決絕的走了出去。
手裏拿着顧睿給我的傘，我一個人走在下着雨的街道。
我愛這個男人十五個年頭，和他相處從初夏到深冬，如同我與他在一起的心情，如今跌入寒潭。
我是個壞人，我說了傷害顧睿的話，做了傷害他的事情。那是我這輩子最不願意去做的事情。
顧先生，對不起。
緣來何以愛情 089 你由我接手
我的記憶還停留在我喝醉酒，靠在他身上然後睡着了，但睡着之前的記憶我完全不記得，至于睡着之後的，呵呵，更不可能記得了。但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還靠在他身上，與昨晚不同的是，我此時已經在飛機上。
對，飛機上。三萬英尺的高空。
我驚覺昨晚那一場醉酒其實是顧睿的蓄謀已久。
我驚得站了起來，無奈腰上還擺着安全帶，迫使我又像彈簧一樣，彈下去，坐下了。
我看着顧睿，覺得實在太不可思議“顧先生，你這是綁架。”
顧睿看着我，很沉着的應對“如果你可以找到綁架的證據，我可以接受這個罪名。”
“你……”我氣的不行，看着顧睿，沒想到他居然這麽無恥了“顧先生，你變了，我要下飛機。”
顧睿說“我就當你說了個笑話。”
“我沒說笑。我認真地。”
顧睿說“你想讓一飛機的人因為你返航？”
我朝後面看了看，又朝前面看了看，果然飛機上都坐滿了“你不是一直坐私人飛機嗎？”
“我這次不是以物理學家的身份才參加研讨，自然沒有這個待遇。”
“那你怎麽把我弄到飛機上的？人家就沒盤問你？”
“雖然不是來參加研讨，但以一個物理學家的身份把你弄上來這個方便他們還是可以給的。”
我竟無言以對。
但我沒有就此妥協，我解開安全帶，起身要走，顧睿問我“夏夏，你去哪裏？”
我咬牙說“我去找把刀，我想砍你。你有嗎？借我。”
顧睿淡淡的說“飛機上管制刀具。”
我諷刺道“我以為以你一個物理學家，這點方便他們是可以給的。”
顧睿依舊冷靜，從旁邊摸了一下，然後遞過來一本書“刀沒有，書有一本，你可以用它砸我。”
我看着那本厚重的書，想着要砸到顧睿頭上，估計顧睿就直接暈了，想想還是作罷“知識這麽厚重，用來砸人多不好。其實我起來只是想上個廁所，順便活躍了一下氣氛。”
“我說怎麽你在哪雙腿不停動，原來是憋急了，還不去，不怕……”
“顧先生，你現在太壞了。”說完，我真的夾着腿跑去上廁所了。
我在廁所裏待了很久，覺得自己真的是不該去喝酒，喝酒就算了，真的不該喝醉。眼下已經被顧睿直接連人帶行李帶上了飛機，我還要怎麽辦？
嗯，可以落地之後，再買一張飛機票回去。
打定主意之後，我覺得淡定很多。然後從廁所走了出去，再次回到了座位上。
顧睿已經拿了本書在翻着，見我坐下，視線沒有離開書本，而是問我“昨晚喝醉了，還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麽嗎？”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醉酒之後發生的事情，我寧願什麽都不記得，也更寧願別人也什麽都不記得，這是錢鐘淑女士對我的忠告。
然而，我總是太單純。
“怎麽，連回答的語氣都沒了？”
顧睿的語氣很有挑釁意味，我轉臉看着他“不記得了。怎麽滴？”
顧睿繼續看着書，也不知道有沒有看進去“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可以問我，我可以告訴你。”
我咬咬牙說“不想知道，一點也不想知道。”
顧睿悠哉的說“不想知道就算了，某人昨天和我說，暗戀了誰多少年，哎……”
我立刻愣在原地“我，我，昨天，昨天。真，真，的，的，說了？”
“麻煩你把舌頭屢直了說話。”
“我……”我趕緊讨好似的看向顧睿，不曉得我昨晚到底說了些什麽了不得的話，而且現在更嚴重的問題是，顧睿他似乎一字一句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昨晚說了什麽？都是些醉酒之後的胡話，你大概不會當真的吧？”
顧睿終于合上書，偏頭看我“你都不知道說了什麽，何以判斷是胡話還是酒後吐真言？”
“那，那，你，你，說，說，我昨晚，到，到，到底，說，說了什麽？”
“真要聽？”
“我不聽了。”總覺得顧睿的話裏還有陰謀，我轉過頭去的時候，被他伸手按住我另一邊的臉，手一用力，我的臉又被掰到對着他。
“昨晚你同我表白了，說你愛了我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