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何其狠心
葉盈盈幾乎是尖叫着從夢中驚醒。
她吓壞了長高,也吓壞了自己。
她夢到了她的姐姐,她的姐姐和另一個女子。
她知道她夢到了葉殷殷,可是為什麽卻看不到她長什麽樣子,只是清楚的記得那個黃衣女子凄厲的笑臉。
她在長高懷裏喘着粗氣,她很少做這樣的夢,明明是夢,卻像剛剛發生過一樣真實。
她曾對孫年說過她做過的那些可怕的夢,孫年告訴她那只是夢,不必多想。
為什麽這一次卻感到刺骨的寒冷與冰涼?
等等!
“你已經服下了‘碎心蠱’,你馬上就要死了。”
夢中黃衣女子的話還盤旋在耳邊,她說葉殷殷就要死了,還說她和楚休紅只能活一個。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楚休紅為了自己活下來殺了她姐姐。
不行,她要去問問楚休紅,問問他為什麽明明只能活一個人卻是他。
又睡了一小會,被長高喊起來吃早飯,葉盈盈愣了片刻才知道長高并不知道她的事,然後就坐在那裏等店小二送東西。
沒一會,大概就是她平常起床的時間吧,店小二果然送來了一個瓷瓶,盈盈熟練地拔下塞子,倒出一枚略微朱丹色的藥丸。
“哎~”長高慌忙攔住:“不要亂吃東西。”
“沒有!”見長高關心她,盈盈明顯很高興:“這是藥,沒毒的。”
“真的?”長高将信将疑。
“嗯”盈盈湊近長高,邊說話的同時好像不在意的将手滑向長高放在桌子上的手,然後慢慢扣住:“我先天不足,鐘叔每天都給我配藥,讓我早上空腹吃。”
長高看着兩個握在一起的手,微微一愣,緊接着回過神來:“那他說你得了什麽病嗎?”
“說了”盈盈無所謂道:“但我又忘了。”
“如果不吃藥的話會怎麽樣?”
“嗯……”盈盈想了一會,顯然她的記性有點不太好:“會犯困。”
“犯困?”長高有些不理解。
“就是……哎呀怎麽說那,反正就是會犯困,瞌睡的讓人睜不開眼”盈盈見長高心存疑惑,便說道:“要不這樣吧,我今天不吃了,你看看我怎麽犯困的。”
說着便要将藥丸塞回瓶子裏,長高忙擋住,微微一笑:“不用!,只要你好就成了”
盈盈驀的睜大眼睛,歡喜地看着長高,他也沖盈盈微微一笑,便低下頭來躲過盈盈的目光。
高手如雲的坨坨山,未曾言語便送過來的瓷瓶,刀法很出色的貼身護衛,突然消失的追殺令,這一連串事件好像有一根隐形的線将之詭異的穿起來,在這個山寨裏,這樣一個單純善良毫不顧忌的女孩在其背後必定有一個人保護着。
而且,她還姓葉!
如果跟着她可能就會找到幕後的掌控者。
會是楚休紅嗎?
如果時楚休紅的話那麽葉盈盈就是他的弱點自己的好牌。
如若不是的話……
如果保護她的人不是楚休紅或者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話……
……那樣也好。
“公子,小姐昨晚做噩夢了。”
參孫單膝跪地低着頭沒有看眼前男子,他知道眼前男子又該走神了。
果然,良久傳來一溫潤男聲:“查出原因了嗎?”
“已經查出了,”參孫恭敬說道:“鐘老先生說是極烏草提煉不純。”
“他說藥引如何?”一陣風吹過,男子身上的長衫盡數飄起,袖子揚得很高,露出一只手腕。
那是一只左手腕,呈現病态白色的皮膚緊緊裹着腕骨,瘦的不盈一握,依稀還能看見幾道還未痊愈的傷口滲着盈盈血絲。
“鐘先生說……”參孫頓了一下,還是講實話說了出來:“色寡味淡,希望您多多進補。”
男子并未耽擱,淡淡的應了聲,緊接着便吩咐道:“看好長高,如果發現他有歹心,立刻殺了不必回我。”
“是。”參孫抱拳,站起遠去。
未過多久,男子喘了一口氣,緩緩靠在椅背上,又是一聲長嘆,目看虛空,良久,又擡起左手腕,看着那些深可見骨的傷口,微微皺眉。
如若我死了,殷殷,你該怎麽辦?
心裏想着,男子拉開面前桌子的抽屜,拿出裏面擺放的東西
一把黛綠色的短蕭,蕭身已經布滿了一層薄薄的灰,可見它已經被它的主人遺忘了多久。
男子用竹色的衣擺将蕭身擦淨。
蕭身光滑明亮,想必是被人使用過無數次,男子轉動蕭身,斜照進聽音閣的光束打在蕭身上。
那是一句詩句,淺淺的刻在蕭身三分之二處。
誰知煙花未落,驟雨初停歇,只道不忍離別。
只道不忍離別……
只道不忍離別………
殷殷,你何其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