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睡到夜半猛然驚醒,瞪着昏黃小燈映照的天花板,還有身邊男人勻稱的呼吸聲,葛湘婗霍然想起所有的一切,關于自己和諸星彥,心跳不由自主地紊亂起來。

媽啊!她真的跟他做了?!在他失去記憶的現在?

真不知道該說自己大膽還是愚蠢,竟然就這樣貿貿然地把身體交給他,也真是……太沒大腦且太膽大妄為了!

不過做了就做了,她也沒後悔的打算,況且後悔也來不及了。

耳邊聽着諸星彥沉穩的呼吸聲,她不覺側過臉去,就着暈黃的燈光凝着他的側顏——可惡!這樣看不清楚,她索性輕手輕腳地翻個身,用雙臂撐着上身,微微擡高身體看他。

這個男人真的很帥捏!她以前竟然都沒有發現,實在太奇怪了。

不是有人說,越是自己身邊的人,就越是看不清嗎?或許這句話是真的也說不定,所以她才會莫名其妙到現在才發現他的好?

她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不禁輕笑出聲。

“在笑什麽?”

驀然,她以為陷入熟睡的男人開了口,狠吓她一大跳!

“呃……你什麽時候醒的?”哇咧!這家夥老是醒得無聲無息,她被他吓好幾次了說!

“就在你偷看我的時候。”他輕笑,展臂将她摟進懷裏,突地輕嘆口氣。

“怎麽了,幹麽嘆氣?”她倚着他的胸口,細數他的心跳,不解詢問。

“這場景彷佛似曾相見。”他不甚确定地低喃。

說不出所以然的,他竟有種曾經經歷過這情境的感覺,難不成是在他失去記憶以前,他和她就曾經……?!

不對啊,她明明在不久前還沒有過任何經驗,他很确定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那到底……這感覺是怎麽回事?!

“怎麽可能?如果有,一定是你跟別人,絕對不是我!”她蹙起秀眉輕哼,心口沒理由地感到窒悶。

就說他這個人讨厭吧,才和人家“這樣那樣”,現在就又講到她不曉得的曾經,實在很令人憎恨!

諸星彥斜睨她一眼,眼眉帶笑。“寶貝,你在對連我都不确定的過去吃醋嗎?”

坦白說,他無法對她發誓他沒有過其它的曾經,那對他來說太困難了,他只能說過去的都過去了,其它的他着實沒辦法明确地給她交代。

“我知道不會是你。”他輕嘆,無奈地承認她說的的确是事實。

“那是誰?”她像個吃醋的小妻子般捏了下他的腰,感覺他明顯地扭閃了下,變态的有種報複的快/感。

“小姐,有人比你還清楚我現在的狀況嗎?”他翻翻白眼,連這種幹醋也能吃,實在讓他很無言。“如果我能告訴你就好了。”

葛湘婗沉默了。

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沒注意到那輛車,他就不會為了推開她而沖過來,也不會因此被撞,她卻還因此質問他他所遺忘的事,她真的是太壞了!

“對不起。”她心一緊,滿腔的歉意就這麽脫口而出。

“嘿!我可不是為了向你索讨道歉才這麽說的。”天地良心,他完全沒有故意讓她內疚的意思。“你不要胡思亂想。”

事實上他連自己怎麽會躺在醫院都不曉得,若不是她告訴他整個出事的過程,他恐怕連他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又何須引她內疚?多此一舉罷了。

“我才沒有胡思亂想。”她嘟囔。

“你說什麽?”他的聲音微微揚高,不是沒聽清楚她的話,而是有點不開心。

她頭皮一麻,很快察覺他的怒意,識時務地趕緊否認。“沒!我什麽都沒說!”

“這還差不多。”他嘴角一揚,滿意地輕啄了下她的額。

吼~~這男人還是挺大男人的嘛!又是一個新發現!真有種誤上賊船的錯覺。

“說真的,我變成這樣,辛苦你了。”他沒發現她的心思,想到自己的未來,他不覺一陣茫然。

他自己如何是無所謂,反正他有手有腳,再差也餓不死,可現在有了她,他可不能讓自己沒有未來,得為她更加倍努力才行!

“你幹麽說這個?很讨厭耶!”她鼻端一酸,氣惱地擰了他一記。

她當然能想象他的恐懼,如果換成是她,恐怕還沒恢複記憶就先瘋了,根本沒法像他這樣堅強;只是她不喜歡他說這些話,只會讓她更內疚和難過而已。

“這是我們該面對的事實……”他也不想講,但,現實總是殘酷的啊!

“夠了,再說我不理你了!”她板起臉,眼淚卻很沒用地滾了下來。“我跟雲嘉、東凱學長都說了會幫你,你一定很快就能恢複記憶的,你不要胡思亂想!”

“婗婗。”伸手拭去她的淚,他心疼死了。“好,不說,我不說可以了吧!”

“嗯!”她總算破涕為笑。“天亮我就陪你進公司,快睡吧!”

“好。”他應允,卻清楚自己已沒任何睡意。

到天亮前的幾個小時,兩人沒有再入眠,卻也都沒有開口,各自為了不讓對方擔心而假裝熟睡。

真是惱人的初秋啊!

完全陌生的公司、陌生的員工、同事和陌生的辦公室、辦公桌椅,對于眼前的一切,諸星彥半點印象都沒有,很難相信自己以前曾在這地方工作多年。

“學長,請喝茶。”林雲嘉端了一杯綠茶進來,杯口還冒着白煙,就擺在辦公室中央偌大的桃木辦公桌上。

站在窗邊觀景的諸星彥緩緩轉過身來,神情複雜地望着她和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葛湘婗,還有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

“我真的在這裏工作很多年了嗎?”他提出質疑,神情一片茫然。

“是的總經理,打從總裁退休之後,你就接任他的工作至今,算算已經有四年了。”那名陌生男子出聲回答。

“你是……”睐了男子一眼,他的腦中還是一片空白。

“我是周創松,原本是你父親的秘書,自從你接掌公司之後,在總裁的授意下,我轉任你的特助。”周創松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眸中有着深深的惋惜。

好好一個優秀的年輕人,竟就因為一場車禍失去記憶,這是他從來都沒想過的事,只能說造化弄人。

“周特助,不必為我感到難過,除了沒了記憶,我一切都還好。”他輕笑,沒忽略周創松眸底的同情。

周創松愣了下,驚異他較以往更為敏銳的洞察力。“不好意思。”

“不需要道歉,反而我得拜托你,未來我恐怕會給你增添許多麻煩,還得請你多擔待。”他極誠懇地向周創松提出請托。

這工作對現在的他來說,無疑是個全新的挑戰,他一點把握都沒有,着實有先行“拜碼頭”之必要。

“不,請別這麽說,這是我分內該做的事,我一定傾盡全力幫你。”周創松不敢怠慢地釋出善意。

諸星彥深深看他一眼,接着露出笑容。“謝謝你。”

周創松颔首,退到一旁。

“坐啊學長,坐在你坐了四年的辦公桌前,說不定你會想起什麽也說不定!”

林雲嘉建議着,上前拉住他就往桌前推。

她承諾過會盡心幫助學長恢複記憶,所以她這小小的設計助理趁着設計師沒交代工作給她的當口,趕忙偷閑跑到總經理辦公室來。

她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她想讓學長多碰觸他辦公室裏曾經最常使用的東西,或許能對學長産生某種程度的刺激,搞不好有助他恢複記憶;所以她才會借着學長和自己淺淺的交情,甘冒被學長fire的危險,死皮賴臉地留在總經理辦公室攪和。

諸星彥錯愕,不太習慣雲嘉的熱情,他不安地睐了葛湘婗一眼,發現她對自己點了點頭,這才深吸口氣,從容地踱至桌前坐下。

“唔~~真是張好桌子!”一坐下,大掌撫上桌面,立即感受到實木桌的結實,他不覺贊嘆了句。

“那是你父親在你接任之前,特地去桃木的原産地挑選的。”周創松向前一步,在一旁出聲說明。

“我爸特地去挑選的?”他挑眉,意思是他父親對他很重視嗎?不知怎的,他竟有種不以為然的感覺。

“是。”周創松點頭,在擔任諸星彥的特助之前,他其實在諸星雲身邊待了更久的時間。“總裁經常在屬下面前誇獎總經理,對你有相當大的期許。”

“是嗎?”他微蹙了下眉,很快又扯開嘴角輕笑,笑意卻不曾到達眼底;表情轉變迅速得幾乎不曾讓人察覺。“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周創松點了下頭,閉上嘴退回原處。

“對了學長,我這裏有幾張照片,是同學在畢業舞會上幫我拍的。”林雲嘉由口袋裏拿出幾張照片放到桌上給他看。

“什麽畢業舞會?”那又是什麽?不知道的事一件件接連不斷地跳出來,都快把他的頭給塞爆了!

“大學的畢業舞會啊,你當時還是雲嘉的舞伴呢!”葛湘婗湊了過來,她可沒忘自己是“牽線”那件事的媒人。

“我是雲嘉的舞伴,你呢?”他的眉心聳成一座小山,另一個疑問随即冒出。

“為什麽我的舞伴不是你?”

他知道她和雲嘉是同學,兩人理應同年畢業,既然他出席擔任雲嘉的舞伴,那她呢?她的舞伴又是誰?

這問題問得尖銳,讓葛湘婗和林雲嘉都有點尴尬,一時間兩人都噤聲不語,周創松見狀體貼地退出辦公室,将空間留給三個年輕人。

林雲嘉不出聲是因為他的問題似乎透出些許異樣的端倪,學長好似認為湘婗的舞伴應該是他,不該是別人。

現在讨論這話題顯然遲了,但有趣的是學長這個問題本身所代表的意義——莫不是這兩人之間的關系出現了變化?否則學長理應不會問這樣的問題……她還是靜觀其變,免得說錯話可就代志大條了!

而葛湘倪之所以不開口,是因為經過昨夜,她和諸星彥的關系丕變,倘若她明說當時的她根本沒把他當成對象,天知道他會不會抓狂?故而她也沒敢作聲。

就在這僵凝的時刻,門上傳來兩聲輕敲,接着張東凱走了進來,手上拿着最新一期的設計月刊。

“你們都在啊!總經理,最新一期的設計月刊,你有空看……”張東凱見“全員到齊”,不禁露出笑臉,上前把月刊放在辦公桌上,不經意看到攤在桌面上的照片。“咦?這不是你們的畢業舞會,怎麽有照片?”

“你知道?”諸星彥猛地擡頭,眯着眼盯着他。

“知道啊!那天我也在場。”張東凱沒察覺氛圍有異,天兵地有話直說。

葛湘倪心口發顫,暗中朝他猛眨眼,林雲嘉在一旁簡直快暈了,又不能直接叫他閉嘴,局促不安地清了清喉嚨。

“那天你為什麽在場?”無視林雲嘉的幹咳聲,諸星彥挑明了問。

“我是湘婗的舞伴啊!”張東凱一根腸子通到底,先回答了他的問題,才遲鈍地睐了雲嘉一眼。“幹麽?你感冒喔?”

最近天氣多變化,這女人是怎樣,不會多穿件衣服嗎?都那麽大了還要人家擔心,真受不了!

林雲嘉翻了下白眼,氣惱地懶得理他。

“噗~~”反倒是葛湘婗在一旁看着眼前三人宛如諜對諜的互動,忍不住噴笑出聲。

她這一笑,林雲嘉僵化成石,而諸星彥和張東凱則是一臉莫名地同時望向她。

“婗婗?”諸星彥眯着眼,不解地緊盯着她。

“哎喲!你別問我,我自己說吧!”她聳了聳肩,大刺刺地往那結實的桃木辦公桌一坐,可穩的咧!

她原本就不是有話不說悶在心裏的個性,不過憋了剛才那幾分鐘,她都覺得自己快憋出病來了,還不如直言暢談,還比較符合她的本性。

“欸!那是總經理的桌子……”林雲嘉直覺想阻止,這樣坐在辦公桌上未免太沒禮貌了!

“沒關系,讓她說。”諸星彥舉起手,不讓雲嘉壞事。

半個多月來的相處,他明白葛湘倪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在醫院充當看護照顧他是一例,因沖動和他上床又是一例。

就因為他深知昨晚的一切可說是他撿到的,由于她沖動和善變的性格,他才能天助自助地得到她,因此對這段才剛萌芽的愛情,他勢必得更加小心謹慎、用更多心思呵護才行。

倘若雲嘉這一插話,讓她改變心意閉口不說,那他可會被好奇心給殺死!

她微挑秀眉,似笑非笑地斜睨他一眼。“哼,說就說。”

于是她把畢業舞會的事從頭到尾敘述一遍,仔細得不曾漏失任何細節,包括當時的她,對諸星彥一點意思都沒有的心态都詳盡說明了,只差沒有實地重新演練一回。

林雲嘉小心翼翼地盯着諸星彥臉上的神情,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卻看不出學長臉上有什麽變化。

倒是張東凱,他一直在狀況外,壓根兒不懂葛湘婗為何還要把那天的事拿出來說。

諸星彥神色不變地聽着葛湘婗的敘述,其間數度将視線凝結在桌面的照片上,說書般的情節加上照片的畫面,隐約似乎有些印象在他腦子裏浮現,越來越多情節飛掠而過、也越來越清晰……

他的頭開始泛起若有似無的疼痛,額上也開始控制不住地冒出薄汗;他微眯起眼,小心地調勻呼吸頻率,不讓任何人看出他情緒的波動。

“好啦!講完啦!”葛湘婗跳下桌子,拍了拍屁股,像結束一項任務般輕松;她将上身傾向諸星彥,皮皮地對他咧嘴一笑。“吶,我都告訴你了喔!還有什麽地方沒聽懂嗎?”

諸星彥沒好氣地白她一眼。“你當我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嗎?”

她那樣子根本像幼兒園的老師,在問小朋友那種一加一等不等于二的數學題,聽懂了沒有,嗟~~“我怕你聽不懂嘛!”她扯開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其實她的鎮定全是裝出來的,她很怕他知道那些事會不開心,畢竟她之前對他真的沒興趣。

可她更清楚一件事,若不把他想知道的事說出來,恐怕他的記憶永遠都不會有恢複的一天。

兩害相權取其輕,她寧可他為那些事不開心,也不願意讓他有無法恢複記憶的可能,所以她作出了抉擇,再來只能看老天爺幫不幫忙、他的腦子配不配合了。

“如果你覺得自己講得夠清楚,那我就等同跟你一樣清楚。”他是失去記憶,不是變成笨蛋,并沒有失去基本推理、組織的能力。

“清楚就清楚嘛,幹麽講得那麽文謅謅的!”注意到他臉上似乎沒有很生氣的FU,她總算放下一顆懸吊在半空中的心,笑咪咪地揶揄。

這女人,根本是吃定他了!諸星彥不覺在心口暗嘆。

從小到大,他軟硬不吃,任何人都別想在他身上撈到任何好處;唯有她,完完全全吃定他,教他一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至今沒有任何改變。

他怎麽知道?

當然知道。

因為他什麽都想起來了,就在她剛才的那段談話之中。

或許那是距離發生意外前最近的記憶,也或許是腦部手術後短暫的後遺症,經過刺激突然就好了,總之在那段話和雲嘉拿來的照片刺激之下,被隐藏在不知名因素下的記憶彷佛死過一次又活過來,重新回到他的腦袋裏,一一清晰鮮明,尤其是和葛湘婗相關的所有事,包括她從來不拿他當異性看待的心酸。

那抹酸楚,比失去記憶時、肉體、精神上的痛還要痛上好幾倍!

所以,在好不容易兩人之間有了轉機的現下,他不會讓她知道自己的記憶已然恢複,非得要藉這個機會纏着她、黏着她,直到她再也離不開他方能休止!

“張東凱。”他心下迅速做出計量,決定不再繞着這些問題轉,免得被識破自己已然恢複記憶的事實。

“有!”呆愣一旁的張東凱一凜,趕緊湊到他身前。

“這個月刊是什麽東西?”他佯裝不解地詢問。

“蛤?”只見張東凱驚恐地瞠大雙眼,艱澀地吞了下口水後回複:“那是總經理你就任後創辦的設計月刊,你住院前看過排版,我是照你的指示送印的,這一期已經發行了。”

要命!他差點忘了總經理的“阿答馬”(日文:腦袋)秀逗了,連帶地他也差點秀逗,真糟糕呵~~“喔!”諸星彥輕敲了下頭,彷佛氣惱着自己的不中用。“你留着我晚點慢慢看,看能不能想起什麽來。”

“是!”張東凱立正站好,差點沒舉起手向他行阿兵哥禮——幾乎每個當過兵的男人都有這類後遺症,他自然也不例外,無奈。

諸星彥順勢端起先前林雲嘉端進來的綠茶就口,潤過喉後蹙起眉心。

“這茶怎麽這麽難喝?”他随口抱怨了句。

“蛤?”林雲嘉愣了愣,憨憨地回他一句:“可是這是你以前指定的唯一飲料耶!”

意思就是他除了綠茶之外,任何飲品都不要,即使公司的廚房裏備有其它種類的飲品,例如紅茶、咖啡等等,他一概沒興趣。

“是嗎?”他跟着一愣,放下杯子。“那有咖啡嗎?有的話以後給我換咖……”

“不行!”沒想到他話還沒說完,葛湘婗立即接口打斷他。“你才開完刀沒多久,而且咖啡對骨頭不好,不可以喝咖啡!”

林雲嘉和張東凱皆驚異地瞪着她,心裏不覺為她的大膽喝采——無論如何,諸星彥都是公司裏最大的頭,她竟然敢這樣命令他,實在太酷、太贊了,他們全忘了葛湘婗不是他們公司的員工,根本不在諸星彥管轄的範圍。

“不然你要我喝什麽?”諸星彥卻很明白這一點,她不僅不歸他管,還能把他給管得死死的,他一點皮條都沒有,他垮着臉,可憐兮兮地問道。

“喝綠茶啊!”她想都沒想就給他下了決定。

“可是很難喝啊!”他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照單全收的好嗎?

“那就喝開水啊!”這也嫌那也嫌,喝開水最健康啦!

“……”諸星彥撇了撇嘴,悶哪!

見諸星彥一臉菜色,林雲嘉和張東凱對看一眼,兩人的嘴角不約而同地輕顫,接着趕緊背過身去,悶聲發笑。

哎喲~~自他們進公司上班,這還是頭一回見到總經理吃癟的模樣,着實太有笑點!要不是怕被幹掉當肥料,他們還真想用手機拍照存證,好當日後的經典紀念照。

“張東凱!”諸星彥驀然沈聲喊道。

“在!”張東凱立刻挺直腰杆,迅速轉向他。

“你事情都處理完了嗎?”他沉着臉問道。

“報告總經理,還沒!”媽啊!現在是大家來找碴嗎?他又不是肇事者,幹麽抓他開刀啦!

“那你不快去處理,還站在這裏做什麽?”諸星彥簡直快噴火了。

“報、報告總經理,我這就去處理!”張東凱緊張到結巴,一報告完畢,立即腳底抹油溜出諸星彥的辦公室,臨去之前還擔憂地偷觑了林雲嘉一眼,這才無限沉痛地離她而去。

諸星彥冷眼盯着張東凱離開的背影,事實上他是耳尖地聽到張東凱和雲嘉的笑聲,腹內被婉婗氣惱的火氣正愁無處發洩,恰好抓他們來殺雞儆猴;但雲嘉是女生,又是他親愛婉婗的好同學,他說什麽都不可能拿她開刀,只好抓那個無辜的張東凱來成為俎上肉。

而且他還沒跟張東凱算那日搶走他擔任婗婗舞伴資格的帳呢,哼!

“諸星彥,你是不是故意的?”葛湘婗以臂環胸,冷睨着諸星彥,好似已然看穿他的把戲。

“什麽故意的?”他挑挑眉,裝傻。

“你別以為這樣我就不知道你在搞什麽喔!”她眯起眼,狠狠地威脅他。

諸星彥扯了扯嘴角,漾起一抹性感的淺笑——

無所謂,他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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