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對峙兩立

瀾馳眼也不擡不屑冷哼道:“拜你所賜我帶不走了,微芒石中有她的血,沒有憫珠,我靠近不得,爛攤子恐怕只能你自己收拾了,自求多福吧。”

“谕嵦,你現在快出來還來得及,別在裏面等死。”夏之心聽到谕嵦的聲音,慌忙睜開雙眼大聲呼喊道。

可是無論她怎樣喊,谕嵦都不再發一言,眼見着神域的灰暗力量聚集的愈加恐怖,畢方急紅了雙眼,他上前一把抓住夏之心的手臂,哀求道:“我的姑奶奶,你再試試啊,要不我家神官大人必死無疑了,到時候我沒法交代啊!”

夏之心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聲道:“畢方,我幫不上忙,有人壓制了我體內的邪魔之息,我無法白瞳化形了。”她扭頭望了望面無表情的瀾馳,輕嘆一聲向後退了幾步,緊張的望着那股神力不敢用力呼吸。

就在此時,一個驚天炸雷響徹天際,整個澤世神山劇烈的晃動起來,頓時鳥獸皆驚,生靈恐慌震顫,狂風席卷而來,雨下得愈加猛烈,夏之心一個沒站穩,猛的摔倒在地,畢方一把抱住旁邊的大樹,縮着脖子不敢張開眼睛。

瀾馳擡起手想去扶起夏之心,猶豫了一下又放了下去。此刻那寝宮上方盤旋的力量猶如巨龍般直沖而下,震耳欲聾的嘶吼聲伴随着耀眼的金光,一瞬間刺破了夏之心的耳朵。

眼前只剩金色光芒,耳邊靜的聽不到任何聲音,她啞着嗓子用力呼喊,卻得不到一絲回應。良久,一切煙消雲散,迷霧大雨狂風全部散去,完好無損的寝宮逐漸清晰,她踉跄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剛想上前,卻又被眼前的景象吓呆在了原地。

只見原本一股的神域之力竟然化為兩股,猶如兩條巨龍扭轉翻騰死死的糾纏在一起,一股神力不斷試圖向下沖擊,而另一股則用力的阻止,兩股力量相對而立,鬥得分外猛烈。

“瀾馳,這是怎麽回事?”夏之心秀眉緊蹙,不解的問向瀾馳。此刻的他眼底劃過難以置信之意,他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失神的望着兩股力量。夏之心這一喚,他猛的回過神來瞥了她一眼,陰沉着臉道:“他之所以受此刑罰,是因為他違背了立下的毒誓,可是他違背毒誓所做之事,卻又是順應天意的,所以神域之力分裂成對峙的力量了。”

“他可有救?”夏之心聽不懂瀾馳的話,她只關心谕嵦是否能逃過此劫。

瀾馳嘴角擡了擡,不耐煩的說道:“看命吧。”

就這樣,夏之心揪着一顆心,只能眼睜睜在寝宮門口看着神域之力一次次的俯沖而下,又一次次的被阻在半空,直到最後,伴随着一道響徹天際的驚雷,一股力量自無邊的天際長驅直入,沖入寝宮久久不曾離去。

于此同時,天際響起悠遠蒼涼的號角聲,夏之心猛的一陣,這預示不詳的上古號角聲,分明是在傳遞着谕嵦将亡的訊息。

她頓時大腦一片空白,無法相信救她于危難無數次的神官即将灰飛煙滅,永遠消失于世。她來不及多想,轉瞬間便凝聚周身靈力,奪目絢麗的紅光中奮不顧身的撲向神域之力。

萬萬沒有料到她有此舉動,倉促間瀾馳來不及阻攔,夏之心已消失在灰暗之中。夏之心修為尚淺靈力微薄,方才又被瀾馳吸取一部分靈力,如今要面對如此強大的神域之力,幾乎就是送死。

瀾馳頓時紅了眼,他來不及猶豫飛身上前試圖将她從中救出,怎奈寝宮周圍似有屏障,他竟然無法靠近半步。瀾馳眉頭緊鎖,面色陰郁至極,渾厚的冰藍色靈力鋪天蓋地而至,将整個寝宮包圍起來,神山之中所有的生靈仙靈均被此力震懾,大氣也不敢喘,紛紛躲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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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心,你給我活着出來,不然我就殺了然笙,殺了白澤,你關心在乎的人,我一個不留統統殺掉!”瀾馳一字一句陰冷的蹦出幾個字,便退後緊盯着寝宮之上,不再言語。

不知過了多久,令人膽戰心驚的號角聲嘎然而止,畢方撞着膽子探出頭來,向瀾馳哀求道:“仙君大人吶,現在是什麽情況了啊,您能不能幫幫忙,救人一命啊,就算您不管那妖女,您好歹這念在多年的交情份兒上,救救我家神官,號角聲止,無非是兩個結果,難不成,他......”

大雨下的瀾馳依舊從容悠然,盡管衣袂浸濕,看起來稍有幾分狼狽,可他眼中卻不見一絲慌亂,深邃的眸中充滿了篤定。

瀾馳眼睛始終盯着寝宮房上神域之力,他看也沒看畢方一眼,淡淡開口道:“畢方,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夏之心雖可白瞳化形,可跟你主子卻大大不同,你身為上古妖獸可感應出她體內的番珞石魔息,這不奇怪,可是你這張嘴,卻與你的修為不符,今後你若再蠱惑她化形,亦或是将此秘密洩給他人,我便取了你主子的殘魂,讓她永遠消失于這世間,我的名聲,就不用我多解釋了吧。”淡淡的口吻似在說笑,可字字都透露出逼人的寒意,畢方聞言吓得一顫,他趕忙咣咣磕頭道:“畢方不敢,絕對不敢了,還請瀾馳仙君饒命啊。”

這條命歷經數萬年滄海桑田的變化,活得時間久了他根本不在乎,可是一想到那可憐的主人,他便百般牽挂割舍不下,那纖弱的身影已經遭受太多的不公對待,若是因為自己再遇什麽不測,他恐怕死都無法彌補。

他偷望着眼前風姿絕倫,出塵脫俗的仙君,心底生出許多疑慮,瀾馳,就算生性頑劣,自小到大不斷的惹是生非,可相處起來也絕對是輕松無比,從不用擔心性命之憂的,可如今的他,卻暗生許多陰郁之息,那眼底傳來的寒意似萬年寒冰,仿佛能一眼看穿人最深處隐藏的心思,讓人無處躲藏。

徒然間,一道淡淡的冰藍色印記在灰暗的神域之力中一閃而過,瀾馳眸中劃過無盡的驚訝,嘴角卻得意的微微揚起。此刻,夏之心白色的身影漸漸出現在兩股神域之力中,那微乎其微的靈力竟然布下了一道薄如蟬翼的仙障,将神官寝宮牢牢的圍在其中,一股神力拼了命的向下攻去,擊打在仙障之上,卻絲毫無法沖破而入。

夏之心雙眸似水,墨黑如星,絕美的臉龐泛起淡淡的笑意,她飛身飄浮在半空之中,那額頭上的水波紋印記忽隐忽現,另一股神域之力如同受到召喚一般,帶着清脆的歡鳴聲徑直沖向夏之心,那來自九九八十一重天無限磅礴的神息化為攝人心魄的無形靈力,頃刻間湧入她的體內,一時間,夏之心布下的仙障向四面八方迅速擴大而去,毫不留情的沖破瀾馳的靈力,将整個澤世神山環繞于其中。

另一股神域之力幾乎是狼狽的哀鳴着,頃刻間變化為烏有消散殆盡,下了一夜的傾盆大雨瞬時停歇,圓月低垂,漫天燦星,清風微拂之下,滿山花草在雨水的襯托下,散發出無比的沁香。

風平浪靜的神山,大小的仙君仙娥紛紛從躲避之處走出,來到寝宮外想一見神官。

夏之心額頭的印記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來不及多想,她慌忙的沖進已無所阻礙的寝宮,迫切的想知道谕嵦是否還活着。畢方則将衆人攔在了宮門外,他知道此刻神官生死未蔔,人多嘴雜世事難料,更何況方才神官大人遭受極刑,眼前的一幹人等并無一人挺身而出,他倒是十分不屑,想着日後總是要找借口挨個算算賬的。

他卻沒有察覺到,瀾馳一晃而逝的身影消失在寝宮只上。

夏之心提着裙子匆忙的找遍了寝宮各個房間,可是都沒有發現谕嵦的身影,她不由的緊張起來,心提到了嗓子,“谕嵦,你在哪?”她不顧一切大聲的呼喊着,滿園夜色雖好,可她卻無心觀賞,這偌大的神山之上,已經探尋不出一絲神官的氣息,恐怕他......

澤世神山的邊緣,另一面便是黑暗不見底的魔界之端,神官谕嵦發絲淩亂,一襲青衫早已破敗不堪,昔日神采奕奕的模樣不複存在,嘴角的血跡還來不及擦去,他便被瀾馳一腳踢翻在地。

瀾馳依舊神态淡然,面色看不出喜怒之色,可是那漆黑雙眸中卻翻卷着無數的情緒,銳利如寒星般直視谕嵦,久久不曾挪開。

“當初我将夏之心托付與你之際,你是如何立誓的?你可曾記得答應過我永不可教她修仙?這全天下之中,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只有你一個,可是你竟然言而無信,你可知你這樣做,無異于是讓她去送死?”

谕嵦強忍着周身的疼痛,努力的爬了起來,滿身的狼狽之态卻難掩絕世芳華,他走到瀾馳近前站定,不卑不亢,不喜不悲,淡淡道:“瀾馳,夏之心确确實實曾屬于你一人沒錯,老天為你定下的,我不能否認,可是從你離開虛境拒不相認的那一刻起,她便不再屬于任何人,包括你。”瀾馳眉頭微蹙,靜靜的聽着沒有做聲,玄色的衣衫将整個人襯托的更加陰郁,眼底無盡的滄桑褪去,化為複雜滿含深意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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