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逃出生天

夏之心垂眼淺笑,面若桃花:“既然這樣,我不便強人所難,蔑墨,願你記着你說的每一句話,莫要騙我,要不然,難辦呢。”雖是莺聲細語,可字字透着冰冷之意,讓人不寒而栗。

蔑墨也不多說,指了指愈靠愈近的玄冥厲火,說道:“此地不宜久留,邪魔之息雖然厲害,可若跟這毀天滅地的玄冥厲火想必,實在微不足道,再不走就沒機會了。”

夏之心點頭,她收起笑容一臉嚴肅,她一甩衣袖,拉起蔑墨沖天而上,耀眼的紅光急劇而至,已沐琴軒為中心快速的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整個神山籠罩在一片紅黑相間的迷霧中。

自沐琴軒紅色光芒泛起的那一刻起,瀾馳變安靜下來,緊鎖的眉頭逐漸舒展,整個人如釋重負般長舒一口氣,他默默的向後退了半步,高高的飄浮在半空中,目不轉睛的盯着沐琴軒,似墨雙眸依舊深似潭水,對于裏面發生的事情,即使黑色霧障籠罩無法親眼所見,他也猜得出。他扭頭望了望各個如臨大敵的衆仙,握緊的拳頭不禁微微的顫抖着,夏之心,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在白瞳的夏之心面前,那牢不可破的結界脆弱不堪,伴随着巨大渾厚的邪魔之息,二人似無所阻的沖天而出,只剩身後化為灰燼陷于厲火之中的沐琴軒殘跡。在結界被打破的一瞬間,無人的角落中,鮮血自一人口中噴出,殘存的靈力飄散開來又再次凝聚。

不加掩飾的邪魔之息猶如潮水般頃刻間蔓延至整個澤世神山,滿山皆籠罩在紅色光芒之中,溫煦之感彌漫在空氣中,夾雜着些許須臾花的味道,與瀾馳尚未散盡的清水之香融合在一起,別有一番滋味。

強大莫測的邪魔之息驚住了在場所有的仙君,伏晗,奕心山如臨大敵,來不及多想霎時間布下陣法,試圖攔住夏之心。那自蔑墨身上源源不斷湧動而出的磅礴邪魔靈力,絲毫不遜色與夏之心,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伏晗望着一臉嬌媚的夏之心不禁驚道:“你,你,三十年前月圓夜,谕嵦舍身相救的那個魔女竟然是你?荒唐!竟然被你隐藏在了神山中如此之久!”

夏之心絲毫不把伏晗放在眼裏,她嘲諷的聳聳肩,笑道:“伏晗仙尊,就憑你的那點能耐,能成什麽氣候?我雖然修為淺薄,根基尚淺,可好歹也是位列仙班的堂堂仙君,有人暗中害我,陷我于險境,在這小小的結界面前,你們卻絲毫沒有辦法,蠢是不蠢?若非我靠這邪魔之息自保,豈不是早就死在裏面了?”

奕心山冷哼一聲,不屑道:“當年之事我有所耳聞,我雖未親至神山,倒是也略知一二,你這姑娘可不簡單,怕是憑着這幅狐媚相,勾引了神官大人,替你開脫罷了,如今神官大人昏睡不醒,你自求多福吧,兵戎相見傷了身子就不好了,倒是我們恐被人嘲笑已。”

眼見畢方受傷,夏之心勃然大怒,白瞳之下怒意暗湧無法抑制,她冷笑一聲,轉眼間一震轟鳴自遠處山端逐漸接近,強大可怕的邪魔之息凝聚在身,夏之心一揚手,漫天的須臾花散落,将她圍繞在妖冶血紅的花瓣中,傾世面容與這難得一見的須臾花相襯,更加的美豔無雙。

夏之心飛身而起,長袖揮舞之下漫天的花瓣化為朵朵利器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伴随着清越的聲音向奕心山撲面而去。奕心山不屑冷笑,面不改色絲毫不加閃躲硬生生的接下了那數不盡的花瓣,花瓣尚未靠近,便被那駭人的靈力相阻化為烏有,空氣中皆是濃郁的花香,濃郁到極致,沁人心脾。

一朵殘存的花瓣緩緩飄落在奕心山肩頭,他扭頭看了看,不緊不慢的輕輕拂去,擡眼對一臉殺意的夏之心道:“姑娘,束手就擒吧,傷了你不好。”

夏之心嬌媚一笑,手指一點柔聲道:“好啊,若讓我乖乖跟你們走,我且有個條件,你若應了我,一切都好辦。”

“講!”伏晗冷聲道。

“我原本無意與你們一幹人等為敵的,俗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急着從沐琴軒逃出來,不過是為了能及時為神官大人集血療傷罷了,可如今你們卻傷了不相幹的畢方,這就不對了。”

奕心山蔑視的瞥了一眼伏地殘喘的畢方,冷笑道:“一只妖獸而已,傷了又如何,本就不該留到今天的,對于它來說已算格外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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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若想我随你們回九重天,我要你自毀筋脈,嘗畢方之苦,品畢方之殇,可應我?”夏之心不愠不怒,千嬌百媚的笑道,一襲紅袍随風飄然舞動,襯得佳人更加的美豔。若不是一雙入魔白瞳,差點就讓人誤以為眼前的女子分明就是位風姿卓越的得道仙君。

“哈哈哈,荒唐!”奕心山仰天大笑,“廢話少說,速速就擒!”

蔑墨不知何時在衆人眼皮底下已消失無蹤,夏之心挑挑眉絲毫不在意,從來就沒把她當成同盟,更不用說指望她在這個節骨眼能幫上一把,對于自己的何去何從,她稍有些猶豫,雖然白瞳化形入魔,她還是清醒的,如今的境遇若是硬拼個你死我活,并無益處。面前兩條路,一是放棄反抗,随伏晗等人回九重天受審,若是這樣恐怕難再回神山,到時為神官集血怕是要耽擱,害他有性命之憂,她做不來。二是反抗到底,就算自己僥幸逃脫,可又能去哪,天下之大根本沒有藏身之所,若是去了魔界,白瞳散去之際,恐怕就會陷入絕境。

她猶豫了一下,一雙銳利白瞳下意識的瞄向瀾馳,期許瀾馳能替她指一條路,內心深處她還是完全信任他的。瀾馳一身玄衣翩然,始終遠遠的站在半空中,眼中不見悲喜,只有深邃的眸色恍惚發出淡淡的光芒。四目相對,瀾馳眉頭微挑,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夏之心負氣的撅起了嘴,她嫣然一笑,對奕心山說道:“算了,若在此大戰毀了神山,你們豈不成了罪人,若神官大人怪罪下來只怕你們難做,我随你們前去九重天便是。”

伏晗一臉嚴肅點頭道:“你且放心,我們絕不會為難你,待查明你入魔的原因之後,再定奪你的生死,倘若你尚有仙基殘存,不會在入魔害人,定會給你機會繼續在仙界修煉的。”

“好,我依你。”夏之心向他投去感激一笑。“別怪我啰嗦,去之前我還有件事要辦。”

夏之心飛身落在地面,輕聲喚了青茱上前一番耳語,青茱見她這副摸樣也并不害怕,倒是十分擔心她的安危,聽到她的吩咐趕忙匆匆的跑回寝宮端了三個空的玉瓷壇過來,夏之心二話不說以手化刃劃破手腕,鮮血自傷口處湧出,滴落在瓷壇中。

見此情景伏晗暗自點頭,不由得生出幾分敬意,沒想到入魔的她不顧自身安危,依舊想着為神官集血,實乃不易。

夏之心一邊集血一邊皺起了眉頭,她望向瀾馳笑問道:“我若是去了九重天,誤了每日三壇血該如何是好?你可有法子?”

瀾馳輕嘆搖了搖頭,低聲道:“沒有法子,你且随仙尊去了九重天再說,總會有化解之計,莫要擔心。”夏之心聞言不解狐疑的掃了他一眼,張了張口,卻又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虎視眈眈的目光,遂又作罷專心的集血。

瀾馳打量着她一張嬌豔的臉龐,白瞳似水蒙上一層微芒迷霧,濃密的睫毛随着眨眼忽扇着,朱唇緊閉一臉的無所謂。他從上到下緩緩的看着她,直到最後目光落在那一滴滴不斷流進瓷壇的血。

眼下的情形很是棘手,一時間他的思緒也有些混亂,原本為了護她周全托芊橦撒了個謊,謊稱以她的血可醫神官之傷,實則是為了以此做借口牽制夏之心長久守在神山無法離開,依他對她的了解,她萬萬不會丢下谕嵦獨自離開的,這正是一個完美兩全之計,足以拖延時間,直到萬劫不複那一刻徹底結束為止。

可如今,神山對她來說也不再安全,雖然不知是何人在背後作祟,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人沖着夏之心性命來的,此人必定深知她的來歷,且跟九重天幾位仙尊無關,知曉玄冥厲火威力的仙君屈指可數,想來想去,一個身影突然浮現在腦海中。

既然澤世神山不安全,唯一可保夏之心周全之地恐怕只能算自己眼皮底下的九重天莫屬了,若是自己唐突的插手将她帶回,如此敏感的時刻恐被衆仙尊懷疑,幾十年來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費,夏之心将再陷萬劫不複之地,畢竟此刻的夏之心已入魔白瞳化形,況且她原本就來歷不明,若是深究起來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快速的思索了一番之後,他穩下心緒,悄然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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