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絕境攝仙
夏之心發覺不對勁,停下腳步對着奕心山怒喝道:“你對他做了什麽?為何他周身經脈出了問題?”
奕心山不屑的一聳肩,滿眼的看好戲之意道:“我只不過随手傷了他,還不至于要了他的命,至于你說的經脈,沒錯确實出了問題,貫通全身的三大經脈都不見了,就好比關節斷掉了,經脈不暢,靈力無法順暢游走,他體內的妖魔之力用不了多久就會雜亂不堪,距離走火入魔不遠了,到時恐怕就算我不出手,他也會自亂心脈而亡,呵。”
夏之心聞言一驚,她難以置信的看着畢方,亂成一團,“仙尊,可有救他之法?”此刻在場的仙尊,她最信任的非伏晗莫屬,她向伏晗投去求救的目光,白瞳迷離妖嬈卻又透出一絲墨色,伏晗無奈的搖搖頭:“除了将三大經脈還歸體內,并無它法,他失經脈非一日之事,長久以來由于并未大動靈力,所以才能暫且安生,方才他晉位成妖君,靈力強盛已非已身所能承受,若不找回經脈,必死無疑。”
夏之心不等伏晗說完,便慌亂的喊向畢方:“畢方,你快回想一下,是何人奪了你的經脈?我替你讨回便是!”這三十幾年來,她與畢方擡頭不見低頭見,畢方若是被人傷了奪走經脈,她不可能不知道,那到底是何時失掉的經脈,她一時間方寸大亂,想不出個所以然。
畢方強撐着擡頭望向夏之心,鬥大的汗珠一顆顆滴落,臉色慘白的可怕,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可是又搖了搖頭,薄唇緊閉不吭一聲。
夏之心不解,疑惑的望着畢方萬分焦急。此刻,瀾馳低沉的聲音突然自耳邊響起,“經脈于凡人,仙神之中無形無色寸于體內,可對于已獸身幻化成形的妖來說,它可以是周身任意一處體膚,任何一種存在...”瀾馳淡淡的說來,雙眸卻目不轉睛的望着夏之心,嘴角似有似無的揚起一絲笑意。
夏之心望着他一雙奪目雙眸,似在述說着什麽,那話裏有話,分明是在提醒自己,難道...霎時間她突然想到了什麽,頓時一抹喜色浮于面上,她甩開仙君的手,從袖中拿出三個耀眼五彩的羽毛,向畢方一晃道:“臭小子,可是不是?”
初次月圓白瞳之際,她曾經從獸形畢方身上拔下三個羽毛以示懲罰,萬萬沒想到這竟然是畢方的三大經脈,谕嵦定知真相的,卻也生生的任由她肆意為之,想到這裏,谕嵦那張輕佻淺笑的臉浮現在她眼前,她溫暖的笑了笑。
畢方見到三根羽毛眼睛頓時一亮,少年清秀的臉上揚起了笑容,他點頭回應。夏之心大喜,輕點腳尖禦風而起一心想把羽毛還給畢方,可萬萬沒有料想到,奕心山突然飛身而出,速度之快以至于衆人只見掠影,那三根羽毛便已落入他手中。
夏之心頓時怒火沖天,白瞳蒙上一層迷霧,強大的靈力自周身湧動而出,無窮無盡的紅色光芒猶如妖冶的紅綢般彌漫開來,驚得九重天衆人紛紛手持仙器,如臨大敵。“奕心山,枉你為高高在上的仙尊,沒想到你竟然一絲一毫憐憫之心都沒有,畢方就算冒犯你在線,罪不至死,如今你卻奪走他的經脈至他于絕境,我若不殺你難解心頭之恨。”
她絕美的面容蒙上駭人寒霜,眼底泛起無數殺意,她禦風而起,陰森磅礴的邪魔之息咆哮而至,一道亮麗的人影自紅光中急速而至,轉眼已至奕心山近前,玉手直奔他胸口。
澤世神山衆仙也沒閑着,麟骞微微點頭,大家便立刻一哄而上直撲九重天衆仙君,兩夥仙君互不想讓紛紛出狠手糾纏在一起,一時間喊啥之聲不絕于耳,漫天靈力飛舞。青茱趁機攙扶畢方到一旁,焦急的等着大家奪回畢方的經脈。
伏晗原本想大事化小就此作罷,沒想到奕心山來了這麽一手,他也不好阻攔,眼見着兩派紛争場面混亂,九重天仙君雖然各個功力深厚,奈何神山仙衆人多也不好惹,以至于無法分出勝負,血賤神山,他只好出手相助。
瀾馳依然清冷的站在一旁,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他掃了夏之心一眼,便不慌不忙的躲過衆人走到畢方近前,俯身查看。青茱見他前來頗為警覺,她手持利劍顫抖着一比劃,卻被瀾馳凜冽的眼神下的退到一邊,委屈道:“瀾馳仙君,你快想辦法救救畢方,這麽多年你是了解畢方的,他絕無害人之意啊,若是畢方有什麽不測,神官大人恐怕會大鬧仙神二界,後果不堪設想。”
瀾馳默不作聲,眼睛卻望向了神宮。
夏之心邪魔之息雖然十分強盛,即使是奕心山,在面對她的時候也是分外小心,奈何夏之心如今的白瞳化形實乃強勢激發而成,眼下雖然靈力渾厚,可卻漸漸的力不從心,眼前不時出現重影幻覺,她深知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因此更是拼了命的想奪回三個經脈,一招狠過一招,奕心山則同樣滿臉戾氣紅了眼的想至她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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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來不行,夏之心便貼身而上,柔軟的身子緊緊靠着奕心山,試圖從他手中突破,玲珑的身段似蛇般輕軟,奕心山因着她離的太近,夾雜着體香和邪魔之息的少女之氣一再貼近,令他無法施展,眼見着甩也甩不掉,他眯起了眼睛。
頃刻間,奕心山怒吼一聲凝聚震天撼地的無窮靈力,憑空幻化出一柄巨大的長劍,發出耀眼的光芒,萬道閃電交錯纏繞最後化為一股強大的靈力照亮了整個天際,長劍彈指間自空中落自他手中,他順勢一摟眼前的夏之心,反手一轉一手扼住她骨幹的雙肩,另一只手持劍猛的自前向後刺去,速度之快驚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原本嘈雜混亂的戰場霎時間安靜下來,衆人皆目瞪口呆的望着二人不敢出聲。
瀾馳驚慌倉促起身,又硬生生的停下腳步,他痛苦的緊抓胸口衣襟,目光落在夏之心一雙含淚白瞳之上,四目相對,道不盡說不清。
可怕的極仙之力幻化為長劍自夏之心胸口貫穿而入,鮮血染紅了眼紅的衣袍,一時間心跳幾乎停止,難以忍受的痛楚從心脈蔓延至全身每一個角落,長劍自身體拔出的那一刻,無盡的鮮血噴湧而出,劇痛使得她忍不住凄厲一呼。她無力支撐任由奕心山一掌猛擊自半空跌落,意料之中硬生生的墜地。
天旋地轉之中,她擡起頭依稀望見奕心山一臉不屑,手中緊握三根華麗羽毛,靈力凝聚,經脈将毀。她艱難的呼出每一口氣,用盡全力的站起來,耳邊傳來奕心山猙獰狂笑,她凄厲冷笑起來,時而哀怨時而清婉。
夏之心緊咬牙關,嘴角微揚面露出邪魅的笑容,紅白兩色光芒交織而出,似龍般糾纏圍繞在一起,兩股力量同時向四面八方綿延而去,頃刻間狂風四起,雷霆大作,伏晗暗道不妙,邪魔之息和神域之力同時出現,怕是要出大事。
他剛想上前阻止,但已來不及。晴空電光閃電之下,夏之心祭出一面玲珑璀璨的大旗,發出炫彩的光芒,當下伏晗便呆若木雞,攝仙旗,夏之心竟然有攝仙旗!
在瀾馳的厲聲阻攔之下,夏之心毫不猶豫的将大旗狠狠插于地面之中,霎時間狂風停息,走石落地,萬獸生靈皆悄然躲藏。在場的所有仙君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口不能言,身不能動。
夏之心垂下眼一陣冷笑,紅白兩色光芒漸漸變弱直至消失不見,她踉跄的走到奕心山身邊,在他森冷炙毒的目光注視下,一把奪過被他緊握在手的三個羽毛,湊到他耳邊嬌聲道:“奕心山,記得,要給人留活路。”
似用盡了全力,每呼吸一次胸口變猛烈的疼一次,周身灼殘留的痛感愈加濃烈,劍傷依舊不斷的留着鮮血,她無奈一笑,看樣子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幸好,死前能救下畢方也不失一件美事,只是,自己若死去,神官怎麽辦,這世間之事為何如此之難?
她顧不得多想,踉踉跄跄的走到畢方近前,俯身将羽毛放在畢方額頭之上,一道光芒閃過之後,畢方三個經脈完好無損的回歸原位,自此經脈通常,靈力湧動無礙,初晉位妖君之際強大的靈力暗湧,畢方身上的傷口開始愈合,慘白的臉上開始出現了血色。
夏之心開心的笑了笑,擡手不舍的摸了摸他的臉,雖然是不能動彈,畢方還是紅了臉。
她輕嘆一聲艱難的走到了攝仙旗之下,緩緩掃視着奇姿各态的衆仙君,事到如今似乎沒有挽回的餘地,她無力支撐滑坐在地,靠着旗杆久久未動。原來若說是因着白瞳入魔回九重天受審,好好解釋一番還有重回神山的機會,可如今自己違背天規在衆仙尊面前插下攝仙旗,陷所有人于危險之中,實乃不可饒恕,大逆不道之罪,倘若此刻魔界來襲,衆仙君怕是性命難保,累及九重天仙尊或是仙界因此被魔界一舉攻破,後果不堪設想。
她不怕受審,也不怕死,對于來歷不明,沒記憶沒前生的她來說,曾經擁有的珍貴寶貝早已不告而別,存于這世間對于她來說,實在可有可無。只是,若是自己就這樣去了九重天,谕嵦還躺在那裏尚未痊愈,該如何是好?想着臨別前見最後一面,她扶着旗杆又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