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公司逐漸開始實行周潛的計劃後，大家開始有意識地推掉簡單和定向的項目，轉而增加價格的層次，承接一些看似難度頗高的項目。
工作量逐漸減少，大家卻一反常态的沒有插科打诨，空閑時周潛帶着技術組做練習或者進行頭腦風暴，小會計玩兒命地啃着注會的考試用書，支小恬拿着人力資源的相關書籍一頁一頁翻着，就連前臺的小姑娘都一口氣報了兩門外語在進行研讀。
全公司最沒上進心的估計只有老板一個人了，這個人每天打着游戲，那如沐春風的模樣怎麽看怎麽欠揍。
百目家的老板——老板的哥哥偶爾也會到公司坐一坐，兄弟兩個的關系看似有所緩和——只是看似而已。
某次老板把他哥拼死往外踹的時候，支小恬不小心聽到如下對話：
“你在游戲上的天賦基本為負數，不明白你為什麽還不放棄。”
“要你管！我樂意！”
“被人追着殺很好玩嗎？聽說你前陣子天天被人追着砍呢？”
“……你怎麽知道的？”
“廢話，砍你的那個人是我啊。”
“……”老板腳下一用力，猛地将他老哥踹了出去。
百目的老板輕描淡寫地撣撣屁股上的大腳印，面色如常地和衆人笑着打着招呼，一點兒也看不出被自己親弟弟踹了屁股的尴尬和不自在。
“真不愧是大公司的老板啊，那氣度，那心胸。”支小恬贊道。
小會計冷哼一聲，沒搭理她。
百目老板走的時候正好周潛從辦公室裏出來，他們技術組現在是公司重點保護對象，外人根本不讓進。兩個人撞見後，百目老板面色如常地打招呼道：“這邊幹膩了可以再回百目那邊，工資好說。”
不等周潛回複，老板立馬從辦公室裏沖出來，對着他親哥用力砸了一個鼠标，“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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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目老板笑嘻嘻的離開了。
……真不愧是大公司的老板，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啊。
十一假期，公司照例放假一周。
放假第一天，支小恬睡得正香，突然接到了周潛的電話，說是突然很想去旅游。
“……”不是蹲家派麽，竟然想去旅游？！
“陪我去吧陪我去吧陪我去吧。”周潛撒嬌道，兩個人自從談戀愛之後，這貨的撒嬌行為已經不限定在酒後了。
“可以是可以啦，但……”
“那你準備準備，我一會兒來你家接你~”
“……”
支小恬聽着手機那頭“嘟嘟嘟”的聲音，瞬間茫然了，看周潛那意思，好像馬上就得出發了啊……
簡單收拾了一點行李後，門鈴響了，她忙不疊過去開門，門外站着的果然是一臉緊張加興奮的周潛。
“準備好了沒？”
“好是好了……”
“那我們走吧~”周潛眼尖地瞧見了放在客廳的行李箱，他走過去，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拉着支小恬就出了門。
周潛開着車，心情看起來不錯，竟然情不自禁地哼着歌，雖然她聽不出來哼的什麽鬼。
十月一日，國慶節，高速公路全面堵車。
周潛和支小恬被完美地堵在了其中某一段上。
“……”周潛黑着臉，雙手死死捏住方向盤。
支小恬從口袋裏拿出口香糖，遞給他一塊，見他心情低落沒伸手接，只好幫他塞進嘴裏，“好啦，國慶高速公路年年都堵，習慣就好。”
“……你知道會堵？”
“知道啊，本來想告訴你的，一直沒機會。”
周潛的臉更黑了。
“別着急別着急，最多也就堵一天，我們還有六天可以玩呢。”
“……”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周潛特別期待這次的旅行，當他知道要在路上堵近一天的時候整個人都僵在了駕駛座上。
支小恬見她這樣，有點後悔，要是一開始就告訴他十一出行比較難就好了。她湊過去，用頭在周潛的肩膀上蹭了蹭，“我昨天下了一個游戲，有一關總是過不掉，能不能幫幫忙？”
周潛的臉色雖然仍舊不太好，但身體不至于像剛剛那麽僵硬了，他扭過頭，問道：“什麽游戲？”
支小恬忙不疊地掏出手機，打開游戲，再畢恭畢敬地遞到周潛面前。
周潛并不喜歡玩游戲，而且他不玩游戲的理由非常氣人。
“過了。”幾分鐘後，周潛把手機換回來，并且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她覺得剛剛被周潛同情了一下智商。
游戲什麽的，不知道為什麽，周潛幾乎能很快通關。
這一點讓支小恬非常鄙夷。
臨近中午，支小恬肚子餓了，好在她早有準備，哼哧哼哧地從行李箱裏拿出零食，拆了一包後遞給周潛。
此時周潛正聚精會神地看着什麽講座，支小恬的英語水準不高，幾乎聽不太懂，她幹脆拿着一塊遞到周潛嘴邊，後者倒是乖乖把嘴張開了，咬了一口咀嚼着，一點兒也沒有自己把剩下的零食拿過去的意思。
支小恬早已習慣了這種情況，她投喂的手保持不變，另一只手則負責給自己投食。
周潛吃完她手上的零食後，支小恬正準備收回手，卻不想指尖一疼，扭頭一瞧，見已經看完講座的人正怨念地叼着她的手指。
“……”支小恬默默看着他。
周潛松了口後，往她身上湊了湊，毛茸茸的頭發在他耳朵上蹭來蹭去。
“怎麽了？”她摸了摸他的頭，“還沒問你呢，怎麽突然想起來旅游了？平日裏不是連家門都懶得出麽？”
周潛不語。
見問不出什麽東西，支小恬幹脆繼續吃起了零食，剛吃幾塊，周潛嘴巴便湊了上來，大張着嘴，嗷嗷待哺的模樣。
支小恬順手給他塞了一塊，見他嚼得津津有味，覺得十分有趣，在座位上笑得東倒西歪的。
堵車的時長比想象中要短，下午三點多的時候，車流開始攢動，後面車輛的喇叭聲驚醒了正倚在一塊兒睡午覺的兩個人，周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前面已經空出一截，立馬興奮了。
兩個人緊趕慢趕，總算在晚上12點之前抵達了預定的酒店，直到這會兒，支小恬才明白這次旅游根本不是突發奇想。
“竟然早就預定了旅行計劃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支小恬用手肘撞着周潛的側腹，“這樣我們就可以繞開高速公路走了嘛。”
周潛一手拖着一個行李箱，對于她的攻擊只能躲避處理，他緊抿着嘴唇，對她的問題忽略不答。
周潛将支小恬送到房間門口，猶猶豫豫地不肯走，支小恬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倒是把這爺們兒的臉給看紅了。
“怎麽不去你房間？怕黑嘛？要我帶你去嗎？”支小恬調笑道。
周潛不說話，低着頭幫着把她的行李箱送回房間，然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副累得要命的模樣，“好累，好渴。”
支小恬立刻獻寶似的從包裏拿出飲料遞到他面前，接着繞道他身後，熟練地在他肩膀上揉捏起來，“辛苦了辛苦了。”
“不想動。”
“您先歇着，先歇着，還需要什麽，小的第一時間拿給你。”
“困。”
“小的立馬扶您回房間休息可好？”
“不想動。”
“……”支小恬認真思考着背着男朋友送他回房間的可行性。
周潛睜開眯着的眼睛瞥她。
她捏緊拳頭，繞道周潛面前，半蹲下身子，“上來，我背你回去。”
“……”這下輪到周潛無言了。
久久不見背上出現重量，支小恬疑惑地扭頭看去，見周潛正默默地盯着她看，“怎麽了？”話音剛落，背後突然承受了一股強大的重力，緊接着……她體力不支，趴在了地上。
特麽！
支小恬側過頭，剛想對着突然趴上來的周潛怒吼幾句，不想眼前突然一黑，她男朋友的臉在她面前迅速放大，然後，她的鼻翼處碰到了一個軟軟的物體，用毛孔都能猜出那玩意兒是周潛的嘴巴。
“……”心塞啊，她男朋友難得有情調地搞一次偷襲，結果特麽親歪了。
親歪掉的周潛可能更心塞，之間他把腦袋埋在支小恬的脖肩之間，軟軟的涼涼的頭發蹭得她有點癢癢。
兩個人就保持這種姿勢……整整一分多鐘。
“親愛的……地上涼。”支小恬小聲說道，她背上的周潛動了動，遲疑了三秒後，支撐着站起來，順道還把她扶了起來。
兩個人對視一眼，周潛的臉紅得不像樣。
老實說，周潛在感情上笨拙的地方，支小恬愛的不得了。
她湊過去抱着周潛，臉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委屈道，“剛剛都沒親到。”
周潛的身子明顯一顫。
支小恬仰着臉，“補一個？”
周潛把臉撇到一邊，不過那個顏色照例很紅潤。
她把人用力一推，周潛猝不及防，跌坐在床上，支小恬邪笑着湊上去，捧着周潛的臉，對着嘴巴啪嗒就是一口。
“補回來了。”支小恬心滿意足道。
她剛打算往前湊湊，再調戲一下男朋友什麽的，腳邊突然踢到一個東西，她扭頭一看，是個暗紅的小方盒。
她“咦”了一聲，彎腰去撿，當她手上的東西進入周潛的視線時，後者一臉震驚，他慌亂地摸了摸口袋，接着一把從支小恬手裏搶過小方盒。
“……”
沒吃過豬肉不代表沒看過豬跑，她好歹跟在小會計後面看了不少電視劇，小方盒裏是什麽，她第一時間就猜到了。
周潛的臉色已經從紅色過度到青色了，看起來不太妙。
支小恬湊過去，仗着個子小，便坐到周潛的腿上，半仰着頭看他。
周潛的下巴已經隐隐冒出了一點胡渣，配上此刻的表情，看上去略顯頹廢。
“給你一分鐘組織一下語言，如果沒說出我想聽的，剛剛那個東西沒收。”
周潛又一顫，他看向支小恬，眉毛微微向中間集中着，整個五官就差寫上“委屈”兩個字了。
支小恬伸手摸摸周潛的頭發，“60、59、58、57……”沒等她念完六十個數字，身體就被抱住，突如其來的力氣大得驚人，她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氣。
周潛将她緊緊抱住，腦袋深埋，肩膀輕顫，“嫁給我！”任性的語調裏包含着點點強勢，那是他鮮為人知的一面，也是她最喜歡一面。
支小恬艱難地伸出左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重要的東西還沒帶上就指望我答應麽！”
她感到禁锢着自己的手臂稍微松了一些，其中一只手挪到了她的後頸，沒給她好奇的時間，整個身子就被猛地往前按去，接着嘴巴被溫潤的東西覆蓋，熟悉的觸感讓她安心，她閉上眼睛本能地迎合着，回應着。
微微睜眼時，支小恬能看到周潛長長的睫毛和溢滿情感的眸子，她喜歡這人，無論什麽樣子她都喜歡。
支小恬被親得整個心髒都快化了，她正打算叫停，周潛這邊像是感應到似的松開了手，他得意地抓着她的左手，舉到她面前，“看，戴上了！”
“……”原來剛才打啵兒的時候，周潛一心二用地幫她把戒指戴上了，而她親得入神竟然完全沒發現！
“戴上了哦。”周潛見她沒反應，又強調了一遍。
支小恬看了眼戒指，很漂亮，外形簡單大氣，一看就是周潛的眼光。
“你……怎麽不說話。”
見周潛有點緊張，支小恬眯上眼，猛地把他推在床上，雙手撐在兩側。
周潛默默地伸手捂臉，但是指縫張得很開，他睜大眼睛看着支小恬，“你……想……做什麽？”
支小恬微微一笑，“你猜~”
老實說，對于兩個新手來說，真不适合在旅游的時候做一些18N的事兒，由于支小恬身體不适，後面的旅行計劃完全被耽擱了，兩個人僅僅游玩了幾個地方，假期便悄然結束了。
不過這一點對于兩個人而言完全算不上遺憾。
事後，周潛回憶道，旅行第一天就堵車、偷親支小恬親歪了，還把求婚戒指給弄丢了，他覺得老天都在阻止他求婚。
“……你這個原定計劃到底是什麽？”
“帶着你高高興興的旅游，然後回賓館後賴在你房間不走，親親我我一陣子後找個氛圍好的時候把戒指拿出來求婚。”
“……在賓館求婚？”
“嗯。”
“……誰給你出的主意？”
“……”
“別騙我，以你的個性多半在家裏讓貓符把戒指叼給我完事兒，哪可能這麽麻煩。”
“……老板說這樣比較靠譜。”
“……你竟然信他？！”
“因為他成了啊……”周潛委屈道。
“什麽成了？”
“求婚成功，就十一放假前幾天，他們倆不是請假出去了幾天麽，好像年底結婚，但是小會計暫時不許老板告訴別人。”
“……”
“你幹什麽呢？”
“哦，沒啥，發短信祝福小會計新婚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