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以為這是她對了鄙夷的反應,不禁怒從中來,随手捉住她的雙臂,将她粗暴提起,沖動地拉下遮着她胴體的床單。言雪彤悶哼一聲,本能地護住前胸,卻無力抗拒他夾忿帶怒的拉扯。
“你……”她的虛弱令他及時住手,段景晟訝然地發現她的臉色蒼白,不禁又驚又急,“你敢跟我玩絕食的花招?”
其實她無心絕食,但她卻神色木然,對段景晟的誤解不置一詞。
可惡!段景晟愠怒地咬了下牙,為什麽她總能找到對他發出無言控訴的方法?
他逼近她的臉,冷肅的目光直直刺人她無神的眼瞳裏,“想跟我鬥?還早得很!”
段景晟的話一說完,便将她連同薄被一把抱起,沖到樓下,擲在沙發上,倒了一杯牛奶,遞到她面前。
“喝下!”他命令道。
言雪彤看着那杯牛奶,聽見段景晟霸道的命令,昨夜受侮的委屈與憤怒頓時湧上心頭,他把她害成這樣,她為什麽要順從他?想到這裏,她倏地奮力一揮,杯子從他手中掉落摔成碎片,牛奶潑灑在地板上。
段景晟見她頑強的抗拒,頓時怒不可遏地倒了第二杯牛奶,迅速地捏住她的鼻子,将她的頭猛往後一仰,粗暴地将牛奶灌進她的口中。
哼!就不相信自己擺不平這個虛弱無力的小女人!
但見言雪彤被牛奶嗆得直咳,他心頭立刻浮現懊悔,一時間,無法理清這種帶着心疼的懊悔是什麽樣的情緒。倘若昨夜的事沒有發生,她就不會一天都不進食,現在他也不會對她強灌這鬼牛奶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伸手輕拍她的後背。
言雪彤立即便觸電似地推開他的手,一雙明眸燃着怒火,殘留在嘴角的濕濡是他強灌的證據。
“明白了吧。”段景晟下意識用冷漠掩飾這陌生的疼惜與懊悔。“要是你再敢這樣,我就灌你牛奶灌到你吐為止。”
言雪彤怒瞪了他一眼,卻對他無呆奈何,迳自站起身,腳步不穩地朝樓上走去。段景晟忍住起身扶助的沖動,只用漠不關心的神色看着她拾級而上。
突然言雪彤一個腳軟,整個人順着階梯往下摔落。
那摔墜的聲音震得段景晟整個人從沙發上跳起,見言雪彤倒在階梯旁,随即忘情地奔上前去,心疼地要将她扶起。
她卻掙開他的手,固執地要自己起身,然而腳踝傳來的一陣刺痛,又讓她跌坐在回地上。
“你扭到腳了。”他再次伸手,要檢查她受傷的腳躁。
“走開!不要你管!”她滿臉憤恨地推開他,卻被他攫住雙臂。
“你這樣固執,受苦的只有你自己。”他為她的腳傷而心痛,不由得沖口而出。
言雪彤想也不想地緊握雙拳,瘋狂地打在他身上,霎時,她郁積在胸中的委屈和怒氣全像火山爆發似地傾洩而出。
“少跟我假惺惺!”她終于怨恨地哭出喊出來,“為什麽我剛剛沒有摔死,還要活着受你這個卑鄙無恥之徒的侮辱?”
段景晟沒有感覺到她拳頭擊來的疼痛,言雪彤凄涼憤然的話語震撼着他的心。然而他潛意識的驕狂卻在此時擡頭,讓他瞳孔中乍現的柔情有瞬問冷卻。
“你的氣出夠了吧?”他接住她擊打的雙拳,毫無溫度地說。
“不夠,永遠都不夠!”她滿面的淚水并沒有燒熄在心頭燃燒的怒火,“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啃你的骨頭!”
“那就動手。”他諒她不敢這麽做,随即挑釁地冷嘲道。
沒想到她真的撲上前來,朝他的膀臂張口死命咬住,段景晟吃痛地悶哼一聲,下意以要推開她,卻不知怎地沒有動作,任由臂上的痛楚一陣又一陣地敲擊着他。
久久,言雪彤終于松口了,擡頭凝視他的眼眸中有着困惑,沾染着血絲的嘴角透着錯愕,仍挂在臉上的淚水訴說着不解。
是呀!她不明白他怎會對這樣的痛楚毫無反應。
她那愕的臉龐透露着另一種動人的嬌美,段景晟幾乎要俯身吻住那被血染紅的**,但他只暗暗嘆了口氣,面無表情地迎視她的眸光。
“我還有一只手臂,要不要試?”
那漠然的語氣似在嘲弄,言雪彤當下氣憤地推開他,準備起身,卻被他猛地攔腰一抱,像米袋似地扛在他肩上。
“放我下來!”她拳打腳踢地掙紮,可惜徒勞無功,她就像米袋似地被他抛在床上。
随後,他一語不發地拿了條濕毛巾敷在她的腳踝上。
“你少管我!”她毫不煩情地踢蹭,卻被他一手用力壓住。
“你再不安分點,我就找醫生把你全身打上石膏。”他冷冷地警告。
“你就試試看!”言雪彤朝他走身房門的背影,挑釁地大喊。
段景晟轉身看向她,臉上的笑意有着奪陰恻,“只怕你到時候會悔莫急。”
房裏在門合上後彌漫着一片沉寂,言雪彤下意識抿了抿嘴,昧裏卻嘗到一陣淡淡的感腥。
段景晟的血!言雪彤忿忿地想,随即求證似地舔了嘴唇,那股血腥味更明确了。
真後悔只咬下他一只胳臂!她這樣告訴自己,但心卻在此時莫名其妙地輕顫了一下。
當時應該咬得更用力些,活該痛死他!像是要掩飾心裏閃而逝的輕顫似地,她強硬地對自己這樣說,沒有注意到段景晟的專橫,已将她原本流失殆盡的生命完全挽回。
第二天早上,在段景晟離開之後沒多久,言雪彤吃驚地看邱小姐的到來。
“睡得好嗎?”邱小姐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微笑地看着仍睡眼惺惺的她,“你先去沖個澡,一會兒下來吃早餐。”
“邱姐,你怎麽會來?”她忍不住錯愕的問。
邱小姐對她一笑,“是董事長要我過來照顧你的,他要确定你沒有餓着。我先下去等你了。”
看邱小姐消失在門後,言雪彤頹喪地躺回床上,心裏卻泛起絲絲矛盾的暖意。
是段景晟讓邱姐來照顧她……不!別心軟!她對自己搖頭,段景晟只是将她當成需要維修的娛樂工具罷了,一定是這樣。
經過簡單的梳洗後,言雪彤捧着盛着豐富食物的餐盤,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我害你忙壞了。”她看着邱小姐來回穿梭客廳廚房,歉疚地說。
“我是奉命行事。你的腳傷不要緊吧?”邱小姐邊說邊打開電視,“等會我先帶你去看醫生,順便到外面走走。”
突然,電視報導轉移了她們的注意力。
“……名模水荭昨晚向記者透露,她已懷有近六月的身孕,父親是飛騰集團董事長段景晟……”
“不可能!董事長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邱小姐立刻出聲反駁。
“是嗎?”言雪彤壓下心頭驟湧的不快,刻意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水荭可是段景晟交往過最久的人。”
“那又怎樣?”邱小姐不以為然地說:“我敢打賭,董事長已經把她忘得差不多了。如果你問他,在水荭之前又是哪個女人,他一定不記得。”
那麽等段景晟厭倦她後,肯定也會想不起世間有言雪彤這個人吧!她咀嚼着香味四溢的培根煎蛋卷,不知怎地,突然感覺不到那股美味。
“問我還比較清楚呢。”邱小姐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神倏地凝重起來,“不要愛上他!他對女人十分大方,卻更大意,讓女人心碎是他的專長。”
言雪彤狐疑地望着她,思索她說這話的用意,心髒卻突然跳得虛弱。
“我替他做事好些年了,看過大多為他不惜大打出手地女人。”邱小姐的眼光透着理智的柔和,“同是女人,看着這樣悲劇一再重演,讓我很難過。”
“所以你認我會重蹈覆轍?”言雪彤不悅地問。
“水荭就是一個例子,因為她不懂得見好就收。替他收拾殘局是我的工作之一,水荭會敗得很慘的。”
“我……”言雪彤忽然感到一陣煩躁,下意識用力翻攪着盤中的食物。憤然地開口。“我恨他。我恨段景晟!”
夜幕低垂,在這家昂貴的西餐廳裏,古典音樂輕柔地自四方傳出,段景晟和言雪彤坐在視野最好的位子上。
看着窗外的霓虹燈影,與往來的車聲熱鬧應和,言雪彤的心頭卻豢上一層愁慘霧。就是這家餐廳,這個位子,還有這個時段,範孟文帶給她慶生的驚喜,那時還沒有任何感情糾葛的煩惱,多好!多開心!
“你跟範盂文很久沒見面了吧?”段景晟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言雪彤冷然地看着他,沒有答腔。
想起她與範孟文曾親密走在一起的情景,段景晟的心口泛起隐隐的躁郁,雖然明白他們的關系單純,他仍下意識要确定範孟文在她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