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想知道他的近況嗎?”段景晟忍住胸中莫名的不快,平靜地問。

“就算想知道,我也不會問你。”言雪彤冷冷地回道,心裏卻湧上一股酸酸的感覺。段景晟今晚帶她來這裏,也一定曾帶水荭來過,下回又是誰會坐在她的位子上?

她的心事雖沒定在臉上,但一閃而逝的黯然卻沒逃過段景晟的眼光。

可惡!她果然在想範孟文!段景晟頓感胸口一陣撕裂的痛,原來她所謂的“謠言”、“學長”都是另有含意,而他卻誤以為她與範盂文之問關系單純,

但現在太遲了,即使範孟文要跟他讨回言雪彤,即使言雪彤想回到範孟文身邊,他也不會讓步,因為言雪彤已經屬于他的了!

“段董,”經理恭敬地走到桌旁,“您要看的帳冊已經整理好了,請移駕到辦公室。”

段景晟下意識朝言雪彤瞟了一眼,見她毫無反應地凝視窗外,煩躁地将餐巾扔在桌上,起身與經理一起走向辦公室。

從段景晟倏然起身的動作,言雪彤感覺到他的不耐煩,心不禁一沉,有她在,他就煩躁。驀地,她驚駭得渾身一震,昏了頭嗎?怎會因段景晟而感傷?她應該恨他才是呀!

唉,好悶!或許外面的空氣會讓她好過些,她想到這裏,便站起身來,費力地走向大門。

奇怪,她又不抽煙,為什麽要走出去?在走進辦公室前,段景晟不自覺朝言雪彤看了一眼,卻訝異地看到她拖着尚未痊愈的腳踝,緩緩地瞳出餐廳大門,随即招來一位侍都悄悄跟過去注意着。

跛着腳還要往外跑,真是莽撞!他強抑住心疼,暗暗低罵。

大門與電梯之間裝潢舒适的回廊是吸煙區,言雪彤走出來時,空無一人,她走到窗臺邊,幽幽地望向黑沉沉的夜空,思緒不覺紛亂地飛着。

不知段景晨是否曾擁着水荭在這裏看夜景?忽然,她的心一驚,段景晟跟水荭如何都與她無關呀!自己是哪根筋不對?

“我恨段景晟!”她像是要對自己催眠似地喃喃輕念,“我恨……”

一個陡然出現在玻璃窗上的人影令她反射性地回頭,看到對方手中亮晃晃的水果刀,不由倒抽了口寒氣。

水荭?是她看錯了嗎?眼前臉色蒼白、神情憔悴的女子人是向來豔光四射、美麗動人的名模水荭?”

“你……”水荭眼神渙散,搖搖欲墜地走到言雪彤面前,含混不清地開口,“你就是段景晟的新歡?不怎麽樣嘛!”

從那模糊的語音裏,言雪彤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心不禁像塊大石般沉重吊起,想要說話,聲音卻卡在喉嚨出不來。

“是你為了要得到段景晟……”水荭一面着言雪彤的頭發.一面哈着酒氣說:“把我以前的事……偷偷洩漏給那些八卦雜志……卑鄙的女人!”

言雪彤吃痛地悶哼一聲,連忙伸手護住被拉扯的頭發,想起在報上看過有關水荭曾整容堕胎的新聞,駭異頓時攏上心頭。她對水荭根本一無所知,但酒醉的水荭卻不分青紅皂白地将罪名冠在她頭上。

“不敢承認是嗎?”水荭直直盯視着她的臉,手中的水果刀在兩人之間危險地晃着,“是你怕我搶回段景晟……所以先害我……身敗名裂……”

“不是我。”言雪彤終于咽下心頭的惶恐,從喉嚨中擠出話來,“我根本不知道你的過去——”

“說謊!”水荭打斷她的話,渙散的眼睛陡然憤怒地大睜,刀尖堪堪擦過言雪彤粉嫩的臉頰,“不是你會是誰?你跟段景晟說了多少我的壞話?你哪一點比得上我?在他交往的女人中,我是最久的……”

言雪彤驟然想起邱姐曾說過水荭會敗得很慘,因為有她替段景晟收拾殘局,難道是邱姐……不!這太殘忍了!

只聽酒醉的水荭越說越激動,“既然你害我這樣,我也不會讓你好過。”說着,她畢刀朝言雪彤的臉部劃去。

言雪彤本能地尖叫一聲,反射性地推開水荭。臉蛋逃壺了一劫,但水果刀卻劃過她的發梢和肩頭。

“別跑!”

言雪彤一瘸一瘸地往前跑,持刀的水荭迅速追了上去,舉手又是一刀。

“不好了!”奉命暗地注意言雪彤的侍都慌張地沖進辦公室,“外面……水荭拿刀……言……言小姐她……”

水荭?拿刀?不等侍者把話說完,段景晟已經有不好的預感,連忙起身,朝吸煙區沖去。

一聲求救的尖叫隔着門陡然傳來,段景晨頓時感到血液凍結,那是言雪彤的聲音!

他顧不得吩咐經理穩住好奇的顧客,連忙加快腳步,奔到聲音的來處。

只見趴倒在地上的言雪彤整個背部血跡斑斑,陷入半瘋狂狀态的水荭猛扯她的頭發,揮舞着手中的水果刀,眼看就要朝言雪彤的臉上劃去了。

“水荭!”

這聲低喝,及時制止了水荭刺下的動作,她擡頭一看,見是段景晟站在面前,她不禁手一松,水果刀頓時掉落地上。

“你……你看!”神智仍不清醒的水荭硬抱起言雪彤發絲散亂的頭,将自己的臉挨過去,“我……我哪一點輸她?”

段景晟沉下臉,走過去一把将水荭拉起,硬推到牆上的大鏡前,“看看你現在頹廢成這個樣子,連乞丐都比你強!”

水荭當下尖叫起來,轉身哭打着段景晟,“都是你害的!你害得我一文不名!害得我一無所有!”

段景晟卻将情緒激動的水荭一推,“如果你要讓記者拍下你現在的模樣,盡管再鬧下去。”

“不!水荭終于悲哀地掩面而泣。

他卻不為所動地冷哼一聲,随即走到言雪彤身旁,将她輕輕扶起,當下想也不想地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撐着點!”他不自覺地柔聲說:“我馬上叫救護車。”

言雪彤卻猛推開他,費力地開口,“我……我不要救護車!”

“可是你的傷……”見她臉色蒼白,段景晟的心被扭絞似地疼痛起來。

“我……我不要上報……”她勉強搖着頭說。

原來她所挂心的不是背上的傷,而是救護車将會引來警覺性高的記者,然後上報的連鎖反應。段景晟看在眼裏不覺心一緊,但見她虛弱地喘息着,眼中猶有餘悸,連說話都很困難,适才稍減的怒氣又高漲起來。

“水荭,你持刀傷人,這個官司你吃定了。”段景晟将言雪彤抱起來,盛怒地警告仍不斷抽泣的水荭。

“不!不要!”水荭的理智似乎被吓醒了,随即撲上前去哀求。

可是段景晟卻不看她一眼地閃開,轉身對久候一旁的經理囑咐了幾句,便抱着言雪彤快步離去,把仍哭泣不已的水荭留給經理去處理。

“老劉,到最近的醫院。”

一上車,段景晟便心急地吩咐司機,因為盡管隔着層外套,他可以清楚感覺言雪彤血液的濕濡,而且她的臉色也越見蒼白了。

“可惡!”段景晟咬牙低語,“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水荭那個瘋女人!”

“別……別告她。”倚在他懷裏的言雪彤虛弱地開口。

“這是我的事,你別管。”他決然地說着,下意識将她擁緊。

“受傷的……是我……”她費力地出聲,“我不……不告她……”

段景晟頓時語塞,半晌才開口,“這事我會處理,你只管替自己留一口氣。”

言雪彤嘆了口氣,沒再說話,背上的傷像火在燒般地痛着,不知怎麽搞的,心卻沒來由地輕顫着。

不是說對段景晟恨之入骨嗎?然而這樣披裹着帶有他體溫的外套,這樣偎靠着他的胸膛,盡管耳邊仍回蕩着他兇霸的聲調,她卻無法形容這份溫暖安全的感覺。

不!她随即否定了這份溫柔的感覺,他随時會厭棄她,而她應該要恨他。

當段景晟把言雪彤安置在床上時,已經是深夜了。

“醫生說你的傷口幸好不深,”他讓她趴在床上,以她看見的心疼與遺撼注視她背上的紗布,那平滑的背上起碼有六七道傷口,“不過這疤痕就……”

“看這些疤痕不順眼,你大可馬上把我棄之如敝屐,我反而會感激你。”她一想到水荭凄慘的下場,就止不住心悸。

這話在段景晟聽來可極不受用,只見他彎下身子,惡意地在她背上的傷口上摁了摁,言雪彤痛得喊出聲。

“別以為你受了傷就能逞口舌之快!”他在她耳邊警告着,“要什麽時候一腳踢開你,由我決定,明白嗎?”

他沒聽到言雪彤回答,卻訝異地看見她墜落在枕頭上的淚水。

“為什麽要讓像水荭那樣的女人為你心碎?”她嗚咽地質問,“你何德何能?”

段景晟一怔,女人為他心碎?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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