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 32
程默看着看着就來了氣,這人一副又要離家出走的樣子就算了,還這樣近乎裸奔地跑去開門,讓鄰居看見了該怎麽想?!
情急之下,程默抄起枕頭就朝他扔去。
應旸聽見動靜,轉身把枕頭攔在手裏。
程默無視他危險的眼神,氣急敗壞地說:“你要幹嘛?!”
應旸不理他,把枕頭丢到一邊的桌子上就走。
程默當即揀起剩下那只再次朝他扔去:“你給我回來!”
這回應旸直接抄着枕頭大步流星地走了回來,往程默身邊一摔:“你丫是不是欠-操?!”
程默一時分不清自己是該羞還是該氣,只磕巴着回擊:“操、操-你大爺!”
“……行啊,還學會罵人了。”應旸一下跳到床上,蛋蛋被他的滿身戾氣吓跑了,小沒良心地留下程默獨自面對他自個兒惹回來的麻煩。
不料程默這回可謂是半點不怵,翻身掀起被子往應旸身上一蒙,憑着突如其來的氣性把他壓到身下:“就罵你!就罵你!”邊說還邊抄枕頭砸他,避開頭臉甩在硬邦邦的胸膛上,“誰讓你這麽煩人!簡直讨厭死了!不就是說了你一句嘛,至于嘛你!啊?!動不動就鬧着要走,敢不敢先把衣服穿上!”
“你……”
“你什麽你!不許說話!沒名沒分的,能讓你親就不錯了!還在那裏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挑什麽啊,有什麽好挑的?!”程默憋久了,越說越來氣,“還有!我說你翻舊賬怎麽了!難不成我還說錯啦?!你這就是翻舊賬!就是娘炮!成天光指着這事兒來綁架我,我要樂意就配合着讓你一回,我要不樂意你就給我睡大街去吧!還想讓我親你?做夢!老子想親就親,不想親就不親!這是你丫能逼得來的嗎!啊?!”
應旸心說我還真逼得來。但程默張牙舞爪的樣子太過生動,砸他的力度也跟給他按摩似的,讓他登時忍不住笑出了聲:“嗤……”
程默氣喘籲籲地瞪大眼睛,手裏的動作停了下來:“笑、笑什麽笑!”
“你怎麽這麽可愛。”應旸斂起些許笑容,看着再認真不過。
大哥!拜托你看看清楚!我是在惡狠狠地教訓你!才沒有在和你耍花槍!程默在心裏默默吐槽了一通,手下卻揪起被子捂到他臉上,避過額角的傷口,只攫奪了他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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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旸的眼神漸漸沉靜下來,再看不出邪火亂竄的跡象,程默發洩過後也冷靜了不少,一面懊悔于自己罵了髒話的事實,一面擔心把人悶壞,憂心忡忡地松了手。
應旸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程默揭開蒙在他臉上的被子,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你沒事……哎!”
身下的男人一個暴起,擎小雞似的反用被子把他一裹,嚴嚴實實地禁锢在懷裏。程默還來不及質問,應旸的呼吸就湊近了他的後頸,原以為他要張嘴咬下來,誰知他只是安分地靠在上面而已。
以一種擰巴的姿勢撅在床上,身後嚴絲合縫地壓着個高大的成年男性,程默一時只覺自己出氣多,進氣少,假如做不到像佛祖那樣心如止水,保不齊下一刻就要窒息休克了。
“你想……幹嘛……”要殺要剮給句準話,別這樣折騰他呀。
“想把你藏起來,只我一個人能看見。”應旸這話聽不出什麽情緒,低低沉沉地萦繞在耳邊,仿佛只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陳述。
程默正缺氧,根本無心多想:“再不放手……你就得……藏屍了……”
聞言,應旸放松了些,半邊身子滑了下去,但仍有一半壓在他背上,就連腦袋也偏過去枕在程默頸窩裏,粗硬的發梢搔刮着他的臉:“你嫌沒名沒分,這難道是我的錯麽?分明是你自己一回直接跑了,一回給我裝聽不見的。哪有像你這樣賴皮的人。”
“……”程默想了想,發覺還真是。
“而且我也沒說要走,你那樣說我,我出去靜靜還不給了?還又是枕頭砸又是被子捂的,你這是家-暴知道麽。”說到這,應旸才張嘴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我……”
“我什麽我?”應旸學着他堵話,“我還沒說完呢。剛回家前才說的要給你交家用,你一發脾氣就想把我趕去睡大街了,那我要真睡,你又嫌我不穿衣服丢你的人,你就說你講不講道理吧。”
究竟是誰先發的脾氣?!
“你先松開……”程默擰了擰腰,試圖把應旸晃下去和他當面對質,他這樣撅着根本沒法好好說話。
應旸終于把他翻平了,但仍把他圈在懷裏:“你還想操-我大爺。放着我這麽個盤亮條順的帥哥不要,跑去操一個沒牙的老東西?”
程默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眼神裏寫滿了“求你閉嘴”四個大字。
“我跟你說,他和那個光把我搗鼓出來的逼貨一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少惦記他。”
“……”扯,再扯,我不說話,就看着你扯,看你還能扯到哪裏去。
想通了,程默也就淡定了,讓出空間供應旸表演。
似乎看出他在腹诽自己,應旸忽然低頭親了他一下,一點都不按套路出牌,親完還說:“你看,也沒那麽難下嘴嘛。”
前一秒還想得好好的,誰知應旸一犯規程默就破功了,掙紮着想把手抽出來擦嘴,只可惜扭了半天都無果,只得幹瞪着眼說:“……我又不像你,親過那麽多人。”
“我還親誰了?”
“內什麽小楊小李的,誰知道。”
“你看,你也會翻舊賬,還好意思說我?”眼看程默再次露出剛才動手砸他時的神情,應旸連忙隔着被子在他腰眼上拍了拍,“得,我就這麽一說,愛翻翻呗,随便翻,沒什麽怕你查的,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麽小李小楊。”
既然應旸這樣說了,程默也就不再掩飾:“我信了你的邪!之前都在商場裏都碰見了,你還裝?!”
“哎,你這醋勁還挺大?我嘗嘗酸不。”說着,應旸低頭在他唇上又啃了一口,然後咂咂嘴說,“不酸啊,挺甜。”
“酸你妹!甜你妹!”
“不巧了,我家就我一個,這回只能沖我來了。”應旸一臉無畏地看着他,“不過我都不介意,你高興就好。”
“走開!別壓着我,”程默不跟他扯皮,“找你的小楊去!”
“少冤枉我。”應旸語氣嚴肅起來,面上的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說話得負責,我一大齡處男被你這樣誣陷,要查清楚了我可得找你落實咯。”
“怎、怎麽查?”程默從來沒聽說這事兒還能查。
“試試不就知道了,你信不信我一開始就內咳啥。”
“誰、誰要理你哦。”程默被他鬧得滿臉通紅,想着內咳啥的說法又不由想笑。還有人這樣說自己的。
應旸趁機在他腰上撓了兩把,讓他幹脆些笑了出來,省得憋壞了,接着才又誠摯地說:“說真的,這麽多年我光惦記着你,哪來的心思找別人。”
聽出他話裏的真誠,程默慢慢收起笑容,一時有些恍惚:“可你現在失憶了啊,自己做過什麽都不記得了。”
小楊當時可是言之鑿鑿,說他喜歡A大的學生,要還是雛兒就更好。
也許裏頭多少有點想刺激他的意思吧,但應該不至于全是假的。
“總之這個就是不可能!”應旸非常篤定,“下次要再見到那人,我跟他對質!讓他丫瞎說八道。”
程默神情有些松動。
其實應旸這些年經歷了什麽,又找了些什麽人,統統都和他沒有關系。就算他們現在在一起了,那些也都是他所觸及不到的過去,當初是他自己主動退了席,根本怪不得應旸什麽。他只是忍不住借題發揮一下,以宣洩心底深處無法訴之于口的小小醋意。
“你別不信,你看你不也沒找麽。”應旸讓他設身處地地替自己想想,“以前那事兒我不怪你,以後咱們也都別提,就讓它過去,成不?”
程默不置可否。他還有事沒解釋清楚呢,以後……說不定等他想通了,還要好好地和應旸說明白。
假如他還在的話。
畢竟這是他欠應旸,該讓他知道,或許……慢慢地他自己也會發現。
“怎麽不說話?”應旸伸手摸摸他的臉,發現他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于是輕笑着安慰道,“怕我打你麽?放心,永遠都不會的。我和我爸不一樣,我不打老婆。”
“誰、誰是你老婆。”程默傷春悲秋的情緒頓時打了岔,只顧着擡眼瞪他。
“嗯……”應旸眨了眨眼,故作大方地說,“要做我的男朋友還是老婆,你自己選吧。”
“不選。”
“那就默認是老婆了。”
“怎麽就不能是老公?!”
“你想當老公啊?也成,不就是一個稱呼麽,讓你。”
“……我、不、要!”
“那是你自己不要的啊,以後可別說我霸道。”
“應、旸!”
“哎,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