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莊敏早就急壞了, 山雞離家出走, 給她留了一張雞爪刨出來的紙條, “我走了!”就三個字。
莊敏甚至請了假去貼尋雞啓事, 去警察局報案,被人民警察客氣的請了出來, “莊小姐, 您的案子我們記下了,有了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一只山雞也值百來塊錢,不能不接案子。
回頭警察叔叔就在頭疼, “現在真是什麽事都要管啊,跑了一只雞也要我們找!唉, 納稅人惹不起啊!”
所以當李越打電話告訴她, 山雞在花槐那裏,莊敏簡直感激的要死。
她立馬就開車直奔療養院而去,然後花槐和黃樹再加上小鬼桂花就目睹了一出人雞相逢,抱頭痛哭‘感人肺腑’的一幕。
莊敏抱着山雞,小紅的雞腦袋緊緊貼着莊敏高聳的胸脯, 這幾天的生活讓他充分理解了人情冷暖, 還是小敏對他最好,黃樹看的眼睛都快脫窗了。
莊敏像花槐表示謝意,還解釋“我沒吃肯德基, 我一個朋友買了給我吃,我都沒吃,誰知道她塞我包裏, 回到家小紅就誤會了,我怎麽解釋都沒用。”
花槐“……下次他要是再矯情,你就把他炖了!”
山雞瑟縮了一下,緊緊依偎着莊敏。
黃樹戀戀不舍的看着莊敏把山雞抱走,嘴裏嘀咕道“有這麽好的主人啊,怪不得他不想修煉。”
花槐道“這能是一回事嗎?雞妖這是得過且過,難道你找到個對你好的人類,你也就不修煉了?”
黃樹撓撓頭,“修不修煉都無所謂,我也成不了仙,能找到個人全心全意對自己,那也知足了。”
花槐“……”是不是我成了人以後,妖的想法就不能理解了?
這時候李越接到一個任務又找了過來,這個任務讓他一言難盡,要是能選擇,他還不想接呢,誰讓他慫,被一個原本同行的朋友請了吃飯,然後酒足飯飽他就開始滿嘴跑火車,把自己吹噓成了個天師。
說知道這個同行也是不安好心,有個人請同行招魂,然後他糊弄了一遍想賺些零花錢,誰知道被那個人當場戳穿。
一般遇到這種情況,也不過是退錢道歉罷了,誰知道這個人不依不饒,非讓這同行找一個能招魂的人出來,要不然他以後就不會讓這個同行有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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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這種混不吝,同行本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就把李越忽悠過來了,請李越喝酒的檔口,那個人就在一邊聽着。
同行當面把李越給賣了個徹底。
同行一看這裏沒他的事了,撒丫子就跑了,醒過來的李越還想擺一下大師的架子,覺得接活可以,價錢得談一下,然後他就遇着硬茬子了,人家沖着他拍出了一把槍!
當時李越還二忒兮兮的來了一句,“假槍吧!”
那人在他面前眼都不眨的把槍給拆了,然後又用極快的速度把槍組裝了起來,然後把黃澄澄的子彈一粒粒壓入槍裏。
李越徹底癱了。這種情況下,他壓根硬氣不起來,只能哆哆嗦嗦的答應下來,不過得找一個幫手,還請這位大俠通融一下。
大俠确實通融了,把槍收了回去。
李越跟個受氣包似的縮在角落,眼巴巴的看着大俠。
大俠道“走啊,你不是要接人嗎,一起去!”
李越再怎麽也不能帶着這個煞星去找花槐,他磨磨蹭蹭的不願走,從大俠眨眼變成的煞星的漢子眼珠子瞪起來了。
這時候有人闖了進來,把煞星給罵了一頓,然後還向李越道歉,說自己這個朋友受了點刺激,請你千萬別放在心上,最後還給了李越一筆壓驚費。
李越哪敢放在心上,當然是不停的點頭,原以為也就結束了,哪知道煞星垂頭喪氣跟着來人走了,回頭給李越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李越一激靈,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想來想去,總覺的不把這個煞星給安頓好了,自己的日子不會好過,于是李越只能硬着頭皮來找花槐。
其實他也想過報警,可是後來來的那個把煞星帶走的人,有意無意露了一個警徽給李越看到了,然後李越就徹底打消了報警的心思。
正好張教授出了卷子要考花槐,花槐正不知道該怎麽辦,李越一來等于是有了個借口,于是她趕緊答應下來。
張教授看了花槐一眼,“那就等你回來在考試。”
能拖一刻就是一刻,花槐撒丫子跑了。
李越戰戰兢兢的聯系了煞星。
這時候煞星正愣頭愣腦的站在把他夯走的那個人面前,那人苦口婆心說的嘴都幹了,煞星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人也怒了,“陳鑫!你這是違反紀律,恐吓手無寸鐵的老百姓,還散播迷信思想,你是不是想被停職做檢查啊!”
煞星低聲道“我本來就在休息!剛子死了,屍體都找不到,我看到小曼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們母子!我不管什麽迷信不迷信,只要能找到他,我什麽都願意試一試!”
那人嘆息了一聲,“回去吧,安分點!別把自己給毀了!”
陳鑫給他敬了個禮,然後大踏步走了,剛想出門,那人喝道“槍留下!”
陳鑫腳步一頓,把槍掏出來放到了桌上,再敬禮,轉身就走,走到一半接到一個電話,他回了一聲“喂?”
裏面傳出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大,大俠?我這裏準備的差不多了,您,還要不要……”
陳鑫精神一震,“要!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陳鑫接到李越和花槐的時候,看着他們這對組合,不信任的目光已經壓不住了。
花槐還好,她饒有興致的看着陳鑫,陳鑫身上的氣十分淩厲,桂花都不敢出來,“太吓鬼了,我都覺得渾身不舒服!”
花槐知道這是陳鑫身上有國家賦予他的氣運和正氣殺氣的緣故,所以一般政府機構還有軍隊裏是鬧不出鬼的,鬼在這種地方壓根待不住。
李越還是有些慫,小心翼翼道”那個,大俠,您看我們去哪裏好?”
陳鑫回過神,他也不是真的相信什麽招魂,只是戰友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沒了,只傳回來一個消息,還是他去通知的家屬。
他永遠也忘不了小曼得知丈夫沒了時,臉上那一臉空茫。要知道當初這個任務本來是他的,只因為家裏讓他回去相親,戰友笑着道“終身大事一樣要緊,難得有個女的能願意和你見一面,這個任務我去吧。”
當時只是以為是個簡單的任務,所以他同意了,誰知道卻是陰陽兩隔,噩耗傳來,戰友的屍體都沒找到。
陳鑫痛苦極了,他寧願死的是自己。
他原本想去給戰友收屍,但是那裏形勢不明朗,加上頂頭上司知道他情緒激動,幹脆讓他休息了。
他的痛苦無處發洩,看見橋底下的算命先生,才突發奇想過去詢問一下招魂的。誰知道這算命先生的招子不亮,只想忽悠錢,自己陰溝裏翻了船,才把李越給牽連了進來。
被上司罵了一頓,陳鑫已經理智了一些,加上對李越和花槐也不信任,他反而有些吊兒郎當,“你們要準備什麽,香燭紙錢?還是什麽遺物之類的?”
花槐搖頭,招個魂而已,弄這麽麻煩幹什麽,要是魂魄已經入地府,讓判官放一下就行,要是魂魄還沒入地府,那倒是需要找一找的。
花槐道“你有他接觸過的東西嗎?”
果然,還是脫不了這一出,陳鑫掏了一個芝寶打火機出來,“這是他走之前讓我保管的,是他…老婆送他的,他怕執行任務弄丢了,而我一直眼熱,所以就暫時放在我手裏了。”
花槐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可以了,你找個地方吧,不要有人打擾就行。”
陳鑫道“我家可以嗎?”
花槐點點頭。汽車疾馳而去。
陳鑫把他們帶到了自己家裏,還拿了一瓶啤酒給李越,原本想給花槐拿牛奶,可看看牛奶的保質期早過了,他草了一聲,給花槐倒了一杯白開水。
然後他道“接着呢?”
花槐道“窗簾拉上。”
花槐不是黃樹這個不長進的妖,她還是一板一眼的每天睡覺都在呼吸吐納,這是她當槐樹妖時候養成的好習慣。
所以這一次的招魂根本用不上別的輔助工具,她只是掏出一張符,淩空甩了一下,符紙自燃,然後符灰飄飄悠悠而下。
陳鑫眉頭一挑,這個小騙子好像有兩把刷子。他沒有在意符灰在即将落地的時候完全不見蹤影了。
光線昏暗的室內忽然溫度像降低了幾分,陳鑫手上夾了一支煙,但是沒點上,此時倒覺得有幾分冷意。
他不由自主目不轉睛的盯着花槐。
花槐道“你們退開些。”
陰差過來,陽世之人理應回避。
這時候陳鑫見到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在花槐面前出現了一個若有若無的人影,人影就像一筆快沒墨的水墨畫,随時都會消散。
花槐用一種陳鑫壓根聽不懂的話在和這個人影說話,說了半響,她看向陳鑫“你的朋友沒有去地府報到,你把那個打火機拿來。”
陳鑫手忙腳亂的掏出打火機,遲疑的走上前遞給花槐。
花槐遞給那個淡水墨畫人,他似乎觸碰了一下,接着水墨畫徹底淡沒了。
屋內的溫度有了明顯的回升,陳鑫再也不是漫不經心看騙子的态度了,他試探道“能找到嗎?”
花槐道“陰差出面怎麽可能找不到。這就像是你找人是通過私人關系,還是官方關系,你說誰更快一些?”
陳鑫有些木然,當然是官方更快,因為他們掌握資源,可是眼前這個小姑娘能使喚陰差?陳鑫即便覺得自己的三觀在動搖,也還是不大相信花槐的話。
花槐忽然道“對了,剛開始忘了和你說,請人幹活你得有點表示,何況是陰差呢,你去準備一桌酒菜來,等下犒勞人家。”
陳鑫眨巴了一下眼睛,跳起來去準備,李越趕緊道“我和你一起去!”他才不願留在這裏等陰差,就怕陰差忽然看上他這麽個大好青年,想把他直接拉過去,那他不就慘了。
于是兩個人去準備飯菜。
陳鑫還自言自語道“陰差有沒有忌口的?”
李越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這位大俠現在精神恍惚,再也沒了威脅他那時候的氣勢了。
等到兩人打包了兩大包的飯菜回來,花槐還在無所事事的等着。李越知機的快,把給花槐帶的奶茶還有炸雞翅遞給她,接下來他和陳鑫開始擺放飯菜。
花槐叮囑一句,“飯菜換進碗裏,擺放整齊。”
那就照辦呗,陳鑫還咬牙拿了一瓶上好的白酒擺到了桌子上。接着三個人又開始等,房間裏只有花槐吸溜奶茶和啃雞翅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什麽動靜都沒有,打包回來的飯菜也開始冷了,陳鑫道“飯菜要不要熱一熱?”
花槐看了他一眼“不用。你拿包煙吧,剛才陰差說你的煙不錯。”
陳鑫“……”
花槐又道“不能讓你接觸魂魄過久,大概只有一個小時,你有什麽話想說,先想好了。”
原本以為又遇上兩個會忽悠的騙子,可現在看看似乎再見到戰友是可行,陳鑫忽然就茫然起來。
一個小時,他要和戰友說什麽抱歉嗎?現在說抱歉還有什麽用?
忽然陳鑫擡起頭,眼睛裏迸射着希望“我能,能把他的父母妻兒叫過來嗎?讓他們見上最後一面?”
花槐沒吱聲,陳鑫道“是不是不可以?”
花槐道“不是不可以,你得快一點,說不定下一刻陰差就把他帶來了,我只能替你留他一小時。”
陳鑫點點頭,快步走到陽臺那裏打電話去了。
花槐沒什麽反應,李越側着耳朵聽了幾句話,這個煞星好像在懇求着誰,語氣裏還帶着懇切。
等到陳鑫放下電話,有些垂頭喪氣的進來,坐在沙發上默不出聲。
又過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鐘,屋子裏的溫度陡然開始下降,連光線都無端端暗了很多。
陳鑫倉惶的擡起頭,花槐把奶茶和雞骨頭遞給李越,她的雙手開始結印,接着那個淡水墨人慢慢又出現了。
花槐和他交談了幾句,然後對着桌子指了一下,淡水墨人就在飯桌邊凝聚了出來,然後花槐掏出一張符,随手一抖,符紙瞬間燃燒殆盡,接着一個人的虛影開始慢慢出現在眼前。
陳鑫激動地看着眼前的戰友,眼眶也漸漸紅了。
花槐道“一個小時,有話趕緊說吧。”
戰友叫簡東青,他身上還帶着斑斑血跡,看見陳鑫笑了一下,“兄弟,沒想到還能在見到你,太好了,你記着,我把一個芯片吞進了肚子了,我的屍體在某某地方,為了防止芯片被什麽東西破壞,我原本一直守在那裏,還是陰差大人過來,說是你找我,我才來的,你記好了嗎?”
陳鑫哽咽了一聲“我記住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拿到那個芯片,我還會把你帶回來,讓你入土為安的!”
簡東青笑的很是爽朗,“幹我這一行的,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天。只是挺可惜的,不能看着我家的小子娶媳婦了,我也抱不到孫子了。兄弟,麻煩你以後有空去看看我爸媽,小曼……讓她再找個踏實的人吧,能照顧她的!”
陳鑫這條漢子,眼眶紅到最後,量變引起質變,眼淚終于下來了,他忍不住伸手,花槐提醒他,“別碰魂體。”
陳鑫硬生生收住了手。
簡冬青好像還有一絲別的期待,“這裏,就你嗎?”
陳鑫面上的表情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做出一副懊悔的模樣,“真是對不住,我一開始沒想到真能見到你,所以,所以忘了給叔叔阿姨還有小曼打電話……對不起!”
簡東青道“沒事沒事,我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啊。”
面對這一幕,花槐是沒什麽感想的,上千年來她在地府見得多了,李越倒是面露不忍,不過他也沒辦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鑫不知道應該和簡東青談些什麽,要是兩人都活着,如今就能熊抱一下,你打我一掌,我捶你一拳,再哈哈一笑就成了。
現在呢,人鬼殊途,今天這一別真的是再也見不到了,且陳鑫知道簡東青交代了任務,最想見的人肯定是父母妻兒,可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接電話的是簡東青的父親,他一口就回絕了,“東青他媽這幾天本就神經敏感,整夜整夜睡不着,你不要刺激她了,她自己都找了好些算命的騙子,陳鑫,你別在招她了!”
電話打給小曼,她苦笑道“陳鑫,別鬧了,年年剛剛睡着,你是希望我把他弄醒了,還是我撇下他獨自過去?”
陳鑫知道,年年這幾天一直鬧着要爸爸,說爸爸答應帶他去動物園,去游樂場,爸爸不會說話不算話的,孩子的童言稚語,往往讓大人聽了更加難過。
打電話的時候陳鑫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那時候雖然那個淡水墨人看起來十分像模像樣,他心裏還是有一絲疑慮的,所以簡東青的父母妻子說出這些話,他也不好反駁,可現在看着簡東青失望的樣子,他心裏就堵得慌。
他勉強笑道,“我去打電話,叔叔阿姨還有嫂子想必肯定會願意來見你,”
簡東青笑着搖了搖頭,“算了吧……怕是趕不上了。”接到電話就是不堵車,半個小時也趕不過來吧。
陳鑫的歉疚差點就溢了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鑫艱難的尋找着話題。花槐提醒道“還有十分鐘。”
簡東青反而灑脫,笑道“鑫子,我要走啦,你替我和兄弟們問一聲好,在和頭說一聲,就說我沒完成任務,抱歉啦!”
陳鑫的淚水又滾了出來,這時候門鈴響了。
陳鑫抹了一下眼睛,到門口啞着聲音問了一句“誰啊?”
外面一個蒼老的聲音“陳鑫嗎,我是東青的媽媽。”
陳鑫眼睛大張,慌裏慌張的打開門,看見簡東青的父母還有妻子小曼,甚至兒子年年都在。
陳鑫趕緊讓他們他們進來。
花槐回頭一看,面色一變,來不及多說什麽,掏出一張符紙忽的沒入簡東青身體裏,當簡東青的家人看見自己的兒子和平常一個樣子站在客廳,他們頓時發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哭聲。
簡媽媽直撲了過去,被花槐一把攔住,“不能碰魂體!”
簡東青也想上前,聽了花槐的話,往後退了一步,叫了一聲“媽媽!”
現場一片混亂,花槐除了阻止他們不許觸碰魂體,其他是不管的。時間一到,花槐就道“時間到了!”
可這才說了幾句話?簡東青光安慰老娘,和妻子還有兒子都沒說上一句話呢。
簡母沖着花槐就要跪,嘴裏道“大師,大師,在通融一會兒,就一會兒成不成?”
花槐左手做虛扶狀,簡母就跪不下去了。
花槐道“這不是我給的時間,是陰差給的時間,陳鑫給陰差上供,得了一個小時,你們想要再多一會兒,就給陰差上供。”
憑花槐的能力和面子當然可以讓簡東青多留一會兒,可是她從不會無緣無故替人這麽做。
簡母一聽說就要撸手上戴的戒指,脖子上挂的玉牌,連簡東青的妻子也在身上翻找首飾。
花槐道“不用這些,吃的就行。”
陳鑫跳起來去冰箱找東西,花槐道“只能是他們身上帶的。”
可這一家子急匆匆出門,哪個人身上帶着吃的?眼看簡東青的人影開始淡薄,簡父簡母都快急死了。
這時候簡東青的兒子年年,從口袋裏掏出一條半化了的巧克力,“姐姐,這個能行嗎?”
花槐微微一笑,“你去放在桌子上。”
年年把巧克力放上桌,簡東青的身影開始凝實起來。
接下去花槐叮囑他們不可觸碰魂體,餘下就交給這一家人和鬼了。
一根巧克力給簡家又贏得了三十分鐘。
再戀戀不舍,時間過去,也得分別了。許是見到了兒子最後一面,想說的話也說了,想了解的也了解了,雖然氣氛照樣悲傷,簡東青離開後這一家人還算平靜。
他們對着陳鑫還有花槐和李越千恩萬謝,陳鑫把簡家人送走,然後回來面對花槐和李越。
他現在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讷讷的說了句謝謝,花槐道“付錢就行。”
李越趕緊點點頭,“是是是,請問大師,應該要多少?”
花槐看着李越,“這個你熟悉。”
李越從頭看到了尾,也明白陳鑫為什麽這麽執着,他反而不好意思獅子大開口,就道“意思意思吧,三五萬就成了。”
陳鑫這回不敢橫了,他默默腦袋“李大師啊,能不能先欠一下,我這裏暫時只有兩萬。”
李越道“行,等你手頭寬裕了再給吧。”
接着幾個人同時出門,李越要送花槐回去,陳鑫要去完成兄弟交代的任務。
路上李越問花槐,“我還以為這回你不收錢呢。”
花槐道“為什麽不收?不收的話我倒是沒關系,你就牽扯進了不屬于你的因果。看過西游記吧,為什麽唐僧最後取經還是給了錢呢,如來佛不是解釋的很清楚。”
李越恍然大悟。覺得這真是個要錢的絕好理由。
回到療養院,花槐消無聲息的摸回自己的宿舍,因為打包帶了吃的回來,她連食堂都沒去。
外婆問她怎麽了?
花槐緊張兮兮道“張教授要給我考試,外婆你就當我還沒回來。”
外婆笑着搖搖頭。
花槐想鬼鬼祟祟的躲起來,架不住黃樹的鼻子靈,外婆去食堂吃飯,黃樹的鼻子抽了抽,就笑着拿了一只烤雞過來,“花槐回來了吧,這個給她。”
正在一邊取用食物的張教授聽了個全,然後就和外婆打招呼,“花槐回來了?那讓她做好準備,考個試啊!”
外婆“……”
等到外婆拿了一只烤雞回來,和顏悅色的告訴花槐,“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想聽哪一個?”
花槐“我一個都不想聽,可以嗎?”
外婆嘴角含笑,把烤雞遞給她,“不可以,張教授知道你回來了,所以考試還是要考的,不過今天就不必了,明天再考。”
花槐覺得胃口都沒了。
療養院的日子對老人們來講肯定是清閑的快要發黴的那種,要不是自己找點事做,就跟蘑菇沒什麽兩樣了。
所以花槐的考試讓老人們一致都很重視,每個科目的教授都親自出了一張試卷讓她考。
花槐覺得自己都快烤糊了。
考數學的時候是桂花全程幫她作弊的,恰逢黃樹路過,他瞪着眼睛看着花槐作弊,花槐也回瞪了他一眼。
黃樹賊眉鼠眼的笑了起來。
靠着桂花的幫忙,花槐勉強沒考的太差,這還是衆位教授在療養院裏住的久了,脾氣好了很多的結果。
張教授就拿着花槐的卷子道“要是擱以前,我教出考這種成績的的學生,我都沒臉見人,不過鑒于你原本也沒紮實的基礎,所以勉強算合格吧。”
花槐憑空舒了口氣。
這群老人無疑是十分可愛的,他們摸了一遍花槐的底,然後就去找外婆,說花槐只要努力一把,明年參加高考都不成問題,重點學校估計比較懸,不過一般的大學應該沒問題。
你要知道,花槐年紀還小,上過大學和沒上大學,她将來的人生差別可就大了。外婆怎麽會拒絕呢,花槐的身份和學籍都是這些人幫着搞定的。
外婆感激涕零,花槐知道後目瞪口呆無計可施。
桂花可高興了,“我們可以上大學啦!”
花槐有氣無力,“考上了才能上,考不上也上不了!”
桂花十分勵志,“那我們一定要加油啊!我們兩個一起加油,肯定能考上!”
花槐頭一次覺得自己還不如這個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