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 哪怕白天熱熱鬧鬧的道觀, 此時也免不了荒僻起來。
彭麗娜不知道哪裏來的膽氣, 主動上門去拍門, 不一會兒,一個小道童過來開門, 看見彭麗娜, 還說道“居士,我們今天關門了,天也……”
一句天晚還沒說完, 花槐右手虛虛一推,兩扇大門呼的洞開, 小道士被一股柔風吹倒一邊, 一點傷也無。
花槐率先往裏走,對彭麗娜道“跟上來!”
彭麗娜激動的話都說不全了“哦哦哦。”路過小道童身邊,還順手扶了他一把。
小道童驚慌失措,爬起來就哎哎哎的追在花槐身後“居士,這兩位女居士, 你這是幹嘛啊, 快停下來。”
兩個女孩誰都沒聽他,花槐直直的闖進了三清殿。玉清觀有錢,三清像高大華麗, 面前的香爐是個巨鼎,裏面的巨枝粗香還在袅袅的冒着青煙,面前的貢品琳琅滿目, 果盤豐潤飽滿。
這個大殿裏燈火通明,大理石地面映襯着燈光,把個三清殿顯的格外雄壯森嚴。小道童跌跌撞撞的跟在後面,邁過膝蓋高的門檻,氣喘籲籲道“你們,你們怎麽能擅自闖進來啊!”
花槐站在當地,“去和這裏管事的說,人來了,別藏頭縮尾的,把我的人放出來!”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像穿雲裂石一般,整個玉清觀都聽到了。
小道童當即就愣住了,總算有些眼色,直接往後面通報去了。
也不用他通報,玉清觀差不多傾巢出動,不一會兒,三清殿內外已經圍滿了人。
觀主哪怕操控皮影人受了傷,也被徒弟扶着來了,他們幾乎是如臨大敵。
擁到三清殿,只見兩個小姑娘站在那裏,一個看似比較沉穩,站着沒動,一個不住的扭着頭打量三清殿。
老道士的大徒弟開口道“請問兩位因何而來?”
花槐不耐煩道“李越在哪裏,讓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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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徒弟謹慎道“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位。”
花槐最不耐煩臭道士,看見他們還在推诿,她面色一變“敢做不敢當,當真是縮頭烏龜一樣,沒想到你們現在還如此嚣張,非法綁架都做得出,信不信我報警啊!”
這時候面色蒼白的老道士道“小姑娘,你就是那個馭鬼的人?”
當他們把李越帶回來的時候就發現這人壓根沒有什麽能耐,那就說明這個鬼肯定不是他驅使的,所以那鬼才會撇下他跑掉,如今看樣子是正主來了。
花槐道“我才不幹這些驅鬼馭妖的下作事,反倒是你們,鬼鬼祟祟的拿紙人和皮影人騷擾李越,打的是什麽鬼主意!現在還敢擄掠他,當真覺得這世上沒有王法嗎?”
玉清道長簡直氣歪了鼻子,這個女孩子看着小,沒想到伶牙俐齒倒打一把的本事倒是挺大的,愣是把自己破壞規矩的事給說成是他們玉清觀無禮。
要不是忌諱她會驅鬼,玉清道長都想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子!
他冷冷道“我不和你逞口舌之快,你的尊長是誰,讓他來見我。”這女孩子一看就不大,身後肯定有人。
花槐覺得自己的耐心還是不錯的,要是以前,她早把這玉清觀給拆了,“哪來這麽多廢話,我沒有尊長,也沒誰配當我的尊長,人你們到底交不交?”
大徒弟看師傅的臉色鐵青,于是代師出言道“你這個小姑娘怎麽半點規矩都不懂,是你們先壞了規矩,繼而做出驅鬼的邪事,現在反倒敢上門來質問,你這一身的邪術難道還是天授的不成!”
花槐奇道“我們先破壞規矩,我們破壞什麽規矩了?什麽叫我這一身的邪術,你們是不是腦子生鏽了,話都不會說?”
玉清觀是名門正派,自然不會無故對兩個女孩子出手,何況另一個看着還是普通人,正在一邊興奮的圍觀呢。
大徒弟沉着臉道“一個多月前,有個彭老板來我們觀中尋求幫助,最後不是被你們給截了去,請問這是什麽規矩,哪家會這麽辦事?你們截了,我們也不說什麽,原本是想派符人過去找你們談談,可是你們呢,居然把符人和皮人都給毀了,最後還驅使鬼出面害了我師父,你還有什麽話可說的。”
花槐的眼睛越睜越大,像看傻子一樣看着玉清觀的衆人,覺得這夥人肯定腦子有問題!
這時候在一邊聽故事的彭麗娜,聽到現在,沒想到把自己家都扯了進去,她猶豫的舉了下手,“那個,我能不能說句話!”
大徒弟把目光移到了彭麗娜身上。
彭麗娜道“我就是彭老板的女兒,這個事我也知道一點!這可怪不得花槐,我爸來了你們道觀幾次,你們愛答不理的,那我爸的事總得解決啊,于是才找了花槐。按照你們的說法,你們拖着不答應,我爸還不能找別人解決事情啦?死了張屠戶,我們就得吃連毛豬,你們玉清觀的也太霸道了吧!”
一時間三清殿裏寂靜無聲,這種端架子的事,大家心照不宣,現在被客人當面點破,這就有些尴尬了。
大徒弟咳嗽了一下,“那個彭小姐,我想這裏還是有些誤會的。”
彭麗娜冷哼一聲“誤會什麽啊,不就是你們玉清觀覺得自己牛,進了你們的門,其他人就不能接生意,要不然就是不給你們臉,我看你們才是臭不要臉,還綁架人,我告訴你們,趕緊放人,要不然我一定報警,把你們這群沽名釣譽的臭道士統統抓起來!”
這幹人被彭麗娜罵的灰頭土臉,花槐聽了心花怒放,罵得好!
大徒弟眨巴着眼,還想挽回一二。
玉清道長卻當機立斷,“把人帶去後頭正氣閣!”又對花槐道“這位…花道友,還請後面詳談,我們之間或許存在誤會。”
花槐哼了一聲,帶着彭麗娜離開三清殿,跟着一衆道士來到後面的房舍,這裏裝修精致,雖然外表看起來像是普通房舍,裏面設施齊備,極為舒适,地上還鋪着純羊毛地毯。
花槐總算見到了李越,他除了有些形容狼狽,其他還好,也沒見受什麽傷。
花槐用眼神詢問“如何?”
李越看見花槐就像看見親人,“師父,你可來了!他們綁架我!,對了,桂花呢,回去了嗎?”
花槐道“回來了,你還好吧?”
李越大搖其頭,“不好,我都快吓死了!”
旁邊的人都有些尴尬,李越弱雞一個,他們卻廢了好大的人力去抓他,說起來也十分丢臉。
玉清道長道“如果最後說明白了是誤會,我們玉清觀肯定會向你們賠禮道歉的。”
花槐懶洋洋道“還有什麽好說的,不就是你們想欺行霸市,不願自己的地盤被別人染指麽,這個事我可不會答應,人家求到了我們,我是不會裝腔作勢不搭理的。”
玉清覺得自己面皮熱辣辣的,被花槐給剝下扔在地上踩了好幾腳,偏偏當事人的女兒還在一邊鄙視的看着他們,這就更難堪了。
大徒弟只能繼續替師父分憂,“花道友,這不過是個誤會,我們玉清觀絕對沒有這種想法。把李先生找來,只是為了你們驅鬼的事,這才是大事,你剛才也說驅鬼馭妖是邪術,那麽請問,當初和李先生在一起的那個鬼又是怎麽回事?”
花槐冷笑一聲“我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你算什麽。不過看樣子你們好管閑事已經習慣了,那我就滿足一下你們的好奇心。不過我把話說在前頭,不管是誤會也罷,還是別的原因,以後你們玉清觀膽敢再找我的麻煩,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你們!”
說着,花槐一抖木牌,桂花青煙一樣冒了出來,“哎呀,我都聽了好大一會兒了,這世上居然還有這麽不要臉皮的人!”
眼見一個女鬼突然冒出來,房間裏的人除了花槐他們三個,其餘具都大驚失色,玉清道長甚至把自己的法器都拿了出來。
桂花伸腦袋一看,嗤笑了一聲“牛鼻子你拿這個東西吓唬誰呢!”
彭麗娜已經興奮的長大了眼睛,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鬼啊!
桂花的形容已經和生前別無二致,她道“你們老說姐姐驅使我,怎麽我不知她讓我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了呢,我去李大哥那裏,還是因為你們拿紙人吓唬他,把他吓得睡都不敢睡。罪魁禍首還不是你們!現在到來倒打一耙,還別說,上回你們倒是想困住我,你們除了綁架人以外,還要綁架鬼啊,真是不要臉!”
桂花滴裏搭拉說了一串,把玉清等人都說懵了,驅鬼他們都有耳聞,玉清道長也見過被驅使的鬼,可從沒見過哪個被驅使的鬼意識如此完整,形态如此凝實!
驅鬼說到底就是把鬼魂煉成傀儡,以供自己驅使,鬼魂原本的意志都得消除掉,要不然就是鬼也不願意當別人的傀儡,不能去地府更不能投胎,這種傀儡最後的結局都是魂飛魄散。
玉清道長失聲道“你,你究竟是什麽,你怎麽辦到的!”
前一句話是對桂花講的,後一句話是問花槐的。
桂花不高興了,“我叫桂花,不是什麽。我是自願跟着姐姐的,你這老牛鼻子不是什麽好人,我不喜歡你!”
花槐淡淡道“她生前被婆家裝進籠裏溺水而亡,我把她從地縛靈的狀态解救出來,她不願去地府,更不願投胎,所以一直跟着我。請問,這個犯了你們玉清觀那條規矩。”
玉清道長還沒從驚訝裏回神,解放地縛靈他們也能辦到,可要把一個地縛靈留在身邊,還要養的如此魂魄凝實,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玉清道長道“人鬼殊途,你把她留在身邊,你就不怕……”
花槐截斷他的話“我既然敢留她,就不會讓她對人有傷害,你睜大眼睛看看,桂花是否會吸食生氣妨礙生人,還是說,如今你們連這個都看不懂了!”
玉清道長的臉又熱了起來,他的徒弟們确實看不懂,他要是仔細觀察的話,還是能分辨出桂花确實沒被人控制,是個自由的鬼,且她身上鬼氣極淡,不會對人有妨礙。這個花道友的手段确實高明。
花槐道“現在我來捋一下,彭老板先是找的你們給他辦寫字樓的事,可你們覺得自己身價高,于是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他,想讓人家多跑兩回,好顯示你們的能耐,沒想到人家不搭理了,轉頭找到了我們。你們覺得我們破壞了規矩,于是就用紙人和皮影人來試探吓唬李越,沒想到這兩個東西都被我們破壞了,于是你們出手綁架了他。哼哼,從頭到尾我可沒看到身為名門正派的風度,只看到一群小人在跳梁弄醜!還要污蔑我們驅鬼給自己謀利!真是好大的架子,好大的威風!”
從玉清開始,一衆人的臉全都漲紅了,太丢臉,太難堪了。
花槐站起來“我們走吧。”
彭麗娜還有李越緊緊跟着她,連桂花也沖着玉清做了個鬼臉,然後緊跟着花槐。
玉清的大徒弟下意識的攔住了花槐,花槐目光如電,厲聲道“你待如何!”這一聲低喝直達心神,把大徒弟一下子震到了地上,然後腿腳發麻,一時間竟然站不起來。
玉清趕緊站起來道“花道友,此事是我們魯莽了,我們願意向你道歉,還請你千萬別誤會下去,我們原本就是想和你談一談,沒想到……”
花槐淡淡道“解釋等于掩飾,我也沒興趣聽你的解釋,你們玉清觀和我不搭界,以後井水不犯河水,要我知道你們還在我背後搞鬼,我一定不會客氣!”
花槐一邊說,一邊以指為劍,原本要劈向庭院裏的那顆香樟樹,後來覺得樹木又沒犯錯,劈它幹嘛,于是改為劈了旁邊的漢白玉柱子,只見一道驚雷閃過,那個柱子被雷劈的柱身開裂,焦黑一片。
玉清觀衆人吓的魂飛魄散,呆立當地,花槐帶着兩人一鬼走出了玉清觀,路過三清殿,她冷哼一聲“雕像塑的再好,心是歪的,有屁用!”
三清塑像傳出輕微開裂聲,玉清觀的人到第二天才發現三清塑像裂開了,又是一陣雞飛狗跳,這下子連觀門都不能開了,讓人看見三清塑像都裂開了,這還了得。
玉清真人把人都招來“這回是我們魯莽了,得罪了高人,此事不能就此不理,宏升你和宏遠先去找李先生,向他道歉,只要他接受了道歉,花道友那裏也就能好說話些。”
能以指引來天雷,一句話說裂三清塑像的人,玉清觀一點都不敢等閑視之。
玉清道長頓了頓又道“那個花道友,你們暫且別去碰釘子,我要去一次正陽門,等我回來在做計較。”
自從花槐從另一種角度踏平了玉清觀,李越覺得自己拜師拜的英明極了,他更加努力的替花槐跑前跑後,徒弟麽,這些都是應該的。
玉清觀兩個人恭恭敬敬的上門找李越道歉,一開始開門見到他們兩人,李越吓的差點把門拍上,後來一聽是來道歉的,膽氣頓時就壯了。
李越倒是想在兩宏面前昂一下脖子,顯示一下自己威武不能屈的風骨,等到這兩人恭恭敬敬的奉上厚禮,拿出一張五百萬銀行卡,他的脖子就昂不起來了。
且兩宏這次進門極是客氣,先是道歉,言辭懇切,也不和稀泥說什麽誤會,直言就是他們的過錯,太過自以為是,眼裏沒有天下英雄,是以理應受到教訓,還請李先生能接受他們的道歉。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李越嚴格來講上回只是受到了驚吓,生命安全并未受到威脅,如今玉清觀來向他道歉,也給足了他的面子,在斤斤計較就顯得自己太較真了。
主要是玉清觀這次的賠禮道歉太豪氣了,一出手就是五百萬,要知道他和花槐一起給人家解決了好幾件事,還沒這個數的收入呢!
不過李越也沒被這麽多錢晃花眼,他偷偷去給花槐打電話,問她要不要搭理玉清觀這些人。師父說不搭理,他就把人給趕走,絕不含糊!
花槐道“他們綁架的是你不是我,找你道歉也是應該的,我對這些道士沒好感,不想理會他們,你願不願意接受他們的道歉你自己看着辦。”
李越心裏明白了,反過來想想強龍不壓地頭蛇,玉清觀在這裏的玄門中地位頗高,他和花槐再怎麽說也只是兩個人,不能和人家硬頂着來,既然他們遞了梯子,他就順勢而為。
和玉清觀交惡并不是什麽好事,以後還想要接生意,就得和平着來,于是這一次的會面雙方都很滿意,李越很大度的表示不會記前嫌,以前不懂規矩,以後一定會遵守規矩。
宏升面皮微熱,“能者居之,李兄切莫再和我講什麽規矩。”
被彭老板的女兒指着鼻子當面罵,這種感覺實在太糟糕的,規矩這種東西,是和不如他們玉清觀的人講的,花槐明顯比他們有能耐,再講規矩就是自如其辱。
最後李越客客氣氣送走了兩宏,把禮物全笑納了,轉頭他就把錢全給哦花槐,他也有理由,“要不是師父,這回我不大能全須全尾的出來,他們也不會過來道歉,所以這些錢就是師父的。”
花槐也無所謂,給她就給她,有了錢,她能置辦一些更好的符紙朱砂,這些也是要本錢的,但是她還是轉了兩百萬給李越,“師傅給你的,你拿去花吧。”李越拿的高高興興。
過後花槐給了李越一卷基礎道家入門典籍,然後抽時間教他打坐修煉,感悟天地之氣。
李越也不再胡亂接單子,安心開始了自己的修煉生涯。
這天是個休息天,花槐也要去置辦一些東西回來,于是她帶着兩鬼逛商場。
女人們,不管死了還是活着,逛街的興趣是不會減少的,桂花沒心事,逛得十分高興,就是杜珍珍,做人窩囊,做鬼憋屈,到了商場也會多瞧兩眼琳琅滿目的商品。
星期天商場裏的人有些多,花槐雖然是孤身一人,身邊卻跟着兩個女鬼,說來也奇怪,她身邊自然而然空出了兩個人的位置,沒誰刻意擠到她身邊去,都在不自覺的繞開她。
一路逛過去,把需要的買了,桂花邊看還邊嘀咕,“可惜我就用不了,這麽多好東西,我只能看看。”
花槐随口道“你看中什麽,我買了燒給你。”
桂花有些扭捏,“可以嗎?”
花槐道“有什麽不可以。”
于是桂花就開始按着自己的喜好讓花槐買東西,桂花一輩子都在山村,成了鬼和花槐出來,也改變不了既定的審美,她挑的衣物都是大紅大綠大花的。
花槐挑這些東西的時候,營業員笑道“給家裏哪個長輩用的?”這樣才好推薦啊。
花槐鎮定自若,“不是長輩,給我妹妹用的,她就喜歡這些。”
營業員頓時就卡了殼,趕緊閉嘴,這無法推薦啊,這麽年輕的小姑娘,挑的東西如此老齡化,這就是審美問題,還是別說了。
花槐又拎了一堆東西,桂花可高興了,一路都是喜滋滋的。
杜珍珍也不羨慕,人家是早有的交情,自己還只是個寄宿的鬼呢。
一人兩鬼滿載而歸,大商場上下都有電梯,花槐她們要離開,坐電梯得一直下樓,電梯半路停下時,花槐往裏面站了一些,給等下上電梯的人騰個位置。
電梯門打開,進來的是一男一女,那個女的肚子有些隆起,還用手虛虛的扶着,一看就是有了身孕,那個男的看樣子是她丈夫,手裏大包小包提着很多東西,都是大品牌的嬰兒用品。
沒人再進電梯,于是電梯關門下行,這對夫妻在嘀咕還缺些什麽,別忘了還要采購等語。
這時候電梯裏的燈閃爍了幾下,這對夫妻有些驚疑,不過看到花槐紋絲不動,他們就沒慌亂。
花槐此時讓桂花把杜珍珍死死按住呢,杜珍珍自從見到這對男女,眼珠子就開始泛紅,渾身的鬼氣讓電梯裏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這麽一檔,電梯到了底樓,電梯裏的人都走了出去,男女的還嘀咕了一句“這電梯怎麽回事,剛才差點吓了我一跳。”
也不知道男的這麽安慰的,最後兩人甜甜蜜蜜的走了。
花槐在角落裏站點,問杜珍珍,“這兩人和你有什麽瓜葛,你剛才是想掐死他們嗎?”
杜珍珍的眼珠子一點點變了回來,面上悲切道“他們就是那對狗男女!”
明白了,這就是杜珍珍的丈夫和那個小三。
花槐疑惑道“你原先在寫字樓裏都沒這麽憤怒,今天這是怎麽了?”
杜珍珍道“我剛死的時候沒什麽能力,只聽到了何旭和那女人商量着害我的前因後果,等到我有能力的時候他早就辭了職,我被困在寫字樓,也找不到他,見不到他的人,心裏面的恨意倒是沒這麽強烈,可今天,這女的有了孩子!那我的兒子怎麽辦?何旭敢殺我,以後要是他們沒了錢,會不會打我兒子的主意,我不能讓我兒子毀在他們這對狗男女的手裏!”
花槐明白了,鬼的恨意也要有激發點,今天才是杜珍珍的清醒日。
花槐道“你想報仇我不攔着你,可你不能這麽不管不顧的沖出去吧,你拼着魂飛魄散,最後也傷不了他們分毫,那樣就不值得了,報仇的方法千千萬,好好想一下再說吧。”
杜珍珍只要不見到丈夫何旭,她就是個安靜的女鬼,此時她跟着花槐乖乖的回了家。
既然要想辦法,那就得坐下來好好想。
花槐從來就沒考慮過這種問題,她是槐樹小妖的時候,只知道閉門修煉,後來成了大妖,四處扶危救困,那是因為她有這個能力。
遇上道士,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後來到了地府,她的拳頭一出無鬼不服,一力降十會的妖鬼,你讓她動腦筋想計謀,你還是饒了她吧。
讓她想,她能招來天雷直接劈死杜珍珍的丈夫,有什麽可墨跡的。可這個因果不在花槐身上,她不能越殂代疱。
兩鬼一人是想不出什麽辦法的,花槐把李越給找了過來,然後把問題甩給他,自己跑去找地方給桂花燒東西去,弟子派什麽用?在花槐看來就是派這種用的。
因為桂花挑的東西多,不能在小區裏燒,這樣會污染環境,花槐去城外找了個廟宇,在這裏給桂花燒東西。
花槐掏出符紙,以符火點燃桂花要的東西,然後頃刻間所有的東西都化為烏有,跟在一邊的桂花立馬就能取用了。
她十分高興,馬上就把這些以現在的審美看,極為辣眼睛的衣物給穿戴起來,還拿一塊花頭巾包住了頭。
花槐本人是沒有任何審美的,她在地府見多了各種打扮,所以總能處變不驚。
桂花喜滋滋的問她好不好看,她都能面不改色的稱贊“好看!”
回到家,李越還在和杜珍珍小眼瞪鬼眼。
桂花急于顯擺自己的新衣服,就在李越面前顯了形,還滿懷期待的問李越“李大哥,我好看嗎?”
李越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強忍住咽了回去,然後嗆着了,不停的咳嗽。好半天才緩過氣,“桂花,你這一身,是誰給搭配的啊?”
桂花扭着身子“我自己挑的,姐姐買了送我的。”
李越欲言又止,然後違心道“很——獨特,你喜歡就好。”
杜珍珍很直接,“桂花,你這一身不好看,太土氣了,現在的人都不這麽穿。”
桂花不樂意了,“那我現在是鬼,我就喜歡這麽穿。”活着的時候都沒穿過這麽好的衣服呢。
也對,有錢難買你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