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在一個地下室裏, 石莎忽然口噴鮮血, 然後臉色慘白道“我的蠱蟲被人破了!”
旁邊的男人面色陰沉, “破了, 你不是說你的蠱蟲無人能破嗎?”
石莎擦了下嘴角,“我也不知道啊, 不過蠱蟲貿然離體, 對人的傷害也大,一時半會兒的那人也醒不過來。”
她血氣翻騰,肚內難過極了, 鼻子和耳朵裏都流下了血液,頭都開始暈了。
男人嫌惡的瞟了石莎一眼, “你能保證, 要是他醒了怎麽說?”
石莎嘴邊又溢出血液,她的臉色越來越白了,“蕭叔叔,我的蠱蟲霸道,不是我動手把它引出來, 其他手段都會對人體有損傷, 這個你也見過的。”
這時候站在角落裏的蕭嘉和走過來,輕輕抱着石莎,“爸爸, 莎莎都受傷了,你別在逼她了!”
石莎感激的看了蕭嘉和一眼,實在支撐不住, 閉上眼暈了過去。她沒看見蕭嘉和眼裏刻骨的寒意。
看到石莎暈了,蕭嘉和把她一扔,任由她倒在地上,還用腳踢了踢,“真的暈了。”
蕭父道“這次投标至關重要,你把她哄好了,務必不能讓朱家參與投标。”
蕭嘉和點點頭,“我知道了。”
蕭父接着道“要不是她死活不肯解開你身體裏的蠱,我就直接要了她的命!”
蕭嘉和道“她現在對我幾乎言聽計從,等她的價值都沒了,我會讓她解開我的蠱的。爸爸,有些時候她也挺好用的,不是嗎!”
蕭父哼了一聲,“她的媽媽找了過來,你知道嗎?”
蕭嘉和道“知道,不過她不會聽她媽的話,你就放心吧。”
蕭父準備離開地下室,“讓人進來把她帶走,你也別小看她媽,誰知道那女人能做出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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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嘉和得意道“你就放心吧,我把她扔進公安局了。”
蕭父道“怎麽辦的?”
父子兩個一起離開地下室,看都沒看地上的石莎一眼,蕭嘉和道“她媽不是在一個飯店打工嗎,誣陷她偷錢就行了,多簡單的事,現在已經被拘留了。”
蕭父不置可否。
石莎昏迷了三天都沒醒,蕭父忍不住了,特意去醫院探望朱總裁,朱總裁想了一下,就開始裝沒醒,連管子監控器什麽的都弄得像模像樣。
蕭父和朱夫人打了招呼,特意安慰了幾句。
朱夫人演的十分自然,滿眼疲憊,放下手裏的指甲剪“原來是蕭總啊,我們家老朱還沒醒呢,我正在幫他打理一下,指甲都這麽長了。”
說着她把剪下的指甲撣到垃圾桶裏去,蕭父的眼睛不由得閃了一下,上一回他意外拿到了朱老板不小心割破手指用來擦拭的紙巾,所以沒要什麽指甲頭發。
但是石莎說過,沒有血液,指甲和頭發是做法必備的,她不需要接觸中蠱的人,一定要有這些東西蠱蟲才能找到人。
現在指甲就在垃圾桶裏,蕭父上前幾步還能看到垃圾桶裏頭發也有,看那個長度定是朱總裁的。
兩人寒暄了幾句,蕭父一直不告辭,等到清潔工過來把垃圾袋都收走,蕭父也趕緊告辭了。
清潔工把垃圾袋放到樓下的大垃圾桶裏,蕭父一直跟在她後面,等清潔工離開了他趕緊翻找垃圾桶,找到了那個有指甲和頭發的垃圾袋,欣喜若狂的走了。
這一切都被朱家人在監控裏看了個全。
朱夫人氣的渾身發抖,牙齒咬得咯咯響,“這個混蛋,不是東西!”
她兒子面露冷笑,“媽媽,你放心吧,我們不會讓蕭家好過的!”
朱總裁最沉穩,“我原本心裏估摸的也是他,現在不過是證實了。蕭家,哼哼,成不了氣候!”
朱家絕對不會報警,加上這種事報警也沒用,誰能證明什麽蠱蟲能害人的事,就是這段視頻,也不過說明蕭父有着別與他人的愛好,喜歡翻垃圾桶,這不能說明什麽。
一旦有了嫌疑人,朱家就開始行動了,他們不會輕易向別人動手,可算計到自己頭上的人,他們也絕對不會放過。
朱家的勢力本來就比蕭家高一截,否則蕭家也不會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朱家是幾代積累,蕭家充其量只是個暴發戶。
朱夫人的娘家更是活躍在政壇,你說他們會袖手旁觀嗎?
石莎一直沒醒過來,蕭父确認了朱老板還在昏迷,就對投标充滿了信心。蕭家原本也不敢向朱家伸手,實在是石莎太好用了。
在朱家之前,蕭家靠着石莎打敗了好幾個競争對手,這讓他們的私欲一再膨脹,慢慢的覺得沒什麽人能和他們交手,朱家也不例外,既然你們要擋道,那就把你幹掉吧!
可等到标底出來,朱氏一舉奪标,朱總裁甚至都親自露面了,神采奕奕,把以前自己昏迷不醒的流言擊的一敗塗地。
朱氏的股票馬上就開始瘋漲。衆人上前祝賀朱總裁,蕭父也勉強上前祝賀。
朱總裁頗有深意道“我還要多謝蕭總呢,我這個人有恩報恩,蕭總,我一定會好好謝謝你的!”有怨也就一定報怨。
蕭父頓時如芒在背,出了一身的冷汗,這時候他才發覺自己家完全不能和朱家硬碰硬。
難道朱家發現了什麽?蕭父惶恐不安的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發現兒子蕭嘉和也在,正在低着頭看手機,嘴角噙着一絲暧昧的笑意。
蕭父皺着眉頭道“石莎醒了嗎?”
蕭嘉和道“沒呢吧,醒了她就會起來了。”
蕭父喝道“就知道玩手機,去看看她,讓她早點醒過來,需要她辦事呢!”
蕭嘉和被父親一呵斥,只好放下手機,“我又不是醫生,已經讓人照顧她了,可就是不醒,我有什麽辦法。”
蕭父腦海裏不斷閃現朱總裁看他的眼神,越想越心煩意亂,“一定要她早點醒過來!嘉和,今天的競标我們失敗了,那個姓朱的醒了過來,要是被他發現我們算計過他,那就糟了。所以一定要石莎快些醒過來幫我們!”
蕭嘉和也不是純粹的草包,聞言也急了,“怎麽會這樣啊,那怎麽辦,她老是不醒,要不我去用針紮紮看。”
蕭父搖搖頭,忽然道“你把石莎的媽媽找來,她或許有辦法呢?”
蕭嘉和為難道“她還在看守所呢。”
蕭父拍板“那就去撈人,要快!”
這件事蕭父沒交給兒子,而是自己親自去辦了,誰知道石媽媽不在看守所,早就放出來了。
蕭嘉和設計石媽媽偷錢,但是面店的老板娘是個厚道人,沒一下子就肯定是石媽媽手腳不幹淨,雖然自己丢的錢是在石媽媽住的地方找到的,她也不想為此把一個過來找女兒的母親給弄進監獄裏去,所以她改了口供,說這錢是她老公借給石媽媽的,她不知道,就鬧差了。
派出所教育了他們一通,就把人給放了,但是石媽媽在面店裏也不能繼續打工了,蕭父的人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一個商場當清潔工。
女兒是找到了,可怎麽看都和以前不一樣,并且還在精神病院裏,她怎麽能放心走,只能繼續留下來。
蕭父派來的人找到石媽媽,說她女兒生了病。石媽媽馬上就跟着人走了。
到了蕭家,她在一個裝修華麗的房間裏看到了昏迷不醒臉色慘白的女兒。
蕭家明面上絕對不會有虧欠石莎的地方,甚至還給石莎專門請了醫生和護士。
蕭嘉和一臉的焦急和難過,“我還同學校裏請了假陪莎莎,阿姨,你有辦法把莎莎救醒嗎?”
石媽媽滿臉悲切的看着女兒,沒有搭理蕭家父子,低聲道“我能和莎莎單獨待一會兒嗎。”
蕭嘉和當然不會不同意,把護士也帶了出去。
石媽媽握着女兒的手,啜泣道“傻孩子啊,媽早就告訴過你,蠱蟲不可輕用,人心也不可能錯付,而你卻一錯再錯……”
最後石媽媽出來找蕭家父子,她也很直接,“我的女兒是因為被蠱蟲反噬造成的傷害,在這裏我救不了她,我要把她帶走。”
這怎麽可能呢,蕭父還要石莎幫忙對付朱家呢,石媽媽把人帶走了,他們蕭家就可能直面朱家的怒火,這絕對不行。
蕭嘉和趕緊道“阿姨,你要什麽東西你說,我們一定能弄來,莎莎現在昏迷不醒,讓她就這樣走,我們也不放心啊。再說了,莎莎和我兩情相悅……”
石媽媽冷哼一聲,“兩情相悅,兩情相悅你們何必讓她給人下蠱,然後她還被蠱蟲給反噬了?莎莎沒認識你之前好好的,認識了你家也不回,媽也不認!我還想問問你呢,莎莎怎麽就這樣了?”
蕭嘉和畢竟年輕,面皮還沒磨厚,被石媽媽說的很是狼狽,求助的看了父親一眼。
蕭父咳嗽了一下,微笑道“石莎媽媽,你這麽說也有失偏頗,我兒子認識你女兒的時候也沒騙過她什麽,相反在她身上還花了好幾萬塊錢呢,年輕人談戀愛分分合合很正常,可是我兒子回家後卻開始不舒服,到最後簡直徹夜難眠,差點被認為是精神病。”
“你猜是怎麽回事?就是因為你的女兒給他下了什麽蠱!難道你們石家教女兒就是這樣教的?談個戀愛,覺得不合适了男孩子不能走,不能提分手,否則就要他斷子絕孫!我們找了好多人都沒辦法解決,可就這樣,我們也沒把你的女兒怎麽樣吧?現在到了你的嘴裏,倒全是我們的不是了。做人還是要講點道理的!”
這個石媽媽無法辯駁,女兒那時候像喝了迷魂湯一樣,一頭紮了進去,親自給蕭嘉和下了癡情蠱,後來蕭嘉和失蹤,女兒傷心欲絕,發動了癡情蠱。石媽媽勸都勸不了。
當時她想着,癡情蠱不要人命,只不過受些折磨驚吓,等到女兒冷靜下來,她再勸說女兒把蠱蟲收回,那種只會玩玩的男孩子怎麽可能是托付終身的人呢。
後來眼錯不見,女兒留下來一封信就走了,信上說那個男孩回來找她了,願意和她在一起,但是男孩家境良好,家裏就他一個獨子,是不能留在這裏陪莎莎的,所以莎莎決定跟他一起走,于是就這麽走了。
石媽媽當然不會放心,收拾了一下就出來找女兒。
現在聽蕭父這麽一說,石媽媽也覺得自己有些理虧,不由得弱了幾分語氣,“這個……也不能全怪莎莎,要不是你兒子诓騙她,她怎麽會這樣。好,即便莎莎這件事做得不對,你們為何要讓她給人下蠱?下的是什麽蠱,對付的是什麽人?”
蕭父見好就收,“當初嘉和把您女兒帶回來,我們雖然不樂意,也沒把莎莎趕走,後來嘉和說,當初他也有不對,現在和莎莎是真心的,那麽我和我愛人也就默認了,不過她不讓嘉和接觸別的女性,這點就很過分,我們蕭家親戚朋友這麽多,将來嘉和還得接我的班,他現在還在上學,怎麽可能除了他媽媽和莎莎以外的女性連話都不能講呢?”
“因此我們給莎莎請了一個心理醫生,莎莎也願意去治療,治療費都是我們來的。我也講過了,我們蕭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也算有幾分身家,普通人家裏還有幾個不對付的親戚鄰居,商場如戰場,自然也有希望我們蕭家過得不好的人。”
“是莎莎主動說要幫我們的忙,這點如果你把莎莎救醒,你可以問她,看看是我們逼她的,還是她主動幫我們的。說句實話,我們一開始也不認為您的女兒能配得上我兒子,不過她有這本事,還願意出手相幫,那麽也就有資格進入我們蕭家了。”
“前段時間我們和好幾家企業競标一塊地皮,本來我們蕭家是穩當的,有一家仗着自己在政府機構裏有人,要橫插一手。這家我們蕭家也惹不起,當時我就說算了,又不是吃不飽的破落戶,不必和那種人争鬥。”
“嘉和是看着我們起早貪黑的做這個競标的工作,沒料到臨到頭卻只能認輸,還是這種憋屈的方式,他無意中和莎莎講了這件事,莎莎就自願出手,說要教訓他們一下,我知道的時候就阻止了莎莎,那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前幾天競标的時候那家的老總出面,他們穩穩的拿了下來,我早就放棄了,也沒放在心上,回來的時候嘉和急着和我說,莎莎昏過去了,我們趕緊送醫院治療,醫生什麽也檢查不出來,我們就把莎莎帶回來,請了家庭醫生還有護士照顧她。”
“我馬上就想到了您,所以派人把您找來,就是想讓莎莎早點醒過來。我們這裏設施齊全,莎莎也能得到最好的照顧。相處了這麽長時間,我也覺得莎莎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您若是非要把她帶走,那也随便您,畢竟莎莎是您的女兒。”
蕭嘉和急了,有些坐立不安,被蕭父瞪了一眼。
石媽媽果然猶豫起來,如果蕭家不管,她想把昏迷的女兒帶回去就很困難,除非雇一輛車,從這裏開回老家。可這個費用不是石媽媽能承受的,而且長途跋涉,對女兒的身體不見得好。
思來想去,只能先把女兒救醒,然後再勸說她和自己回家。
思及此,石媽媽只能放軟了表情,同意先把女兒救醒再說。蕭嘉和偷偷松了口氣,蕭父雲淡風輕什麽都沒表現出來。
石媽媽忙着救女兒,蕭父在她面前裝的二五八萬,回頭就疑心朱家要對他下手。
其實石媽媽說要帶女兒回去不是一時興起或者是賭氣,而是被蠱蟲反噬想要救治還得依靠蠱蟲,可這些東西都在老家,石媽媽是帶不出來的。
既然女兒走不得,只能她回去取東西,蕭嘉和殷勤的一路相随。去的時候飛機,回的時候汽車,倒也沒耽誤多少時間,三天後到蕭家,石媽媽就把東西都帶齊了。
蕭父特意見了她一面,狀似憂慮道“莎莎幫我對付的那個人,似乎想要對付我,唉,這也是我沒說清楚的緣故,他要向我下手,我也沒什麽可說的。”
石媽媽沒什麽表示,只道“要是陰私手段,我能替你擋一擋,其他的,我也無能為力。”
這個當然不是蕭父想要的答案,他希望石媽媽出手把朱家給摁死。
不過石媽媽不是石莎這個蠢姑娘,她絕對不會對蕭家父子言聽計從。
蕭父看着石媽媽的背影,臉色陰了下來,對兒子道“石莎不是教過你怎麽駕馭蠱蟲麽,你試試看,能不能從她媽媽手裏搞一條出來,然後給朱家那個領頭羊來一下狠的,以絕後患。”
蕭嘉和是跟着學過,可他一個大學生,家境優越,對這種蠕動的蟲子實在沒好感,所以如果說自己學到了點毛皮,那都是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的說法。
不過他也懂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他問道“那引蟲的東西哪來?上回都用光了。”
蕭父得意極了,“我手裏有,我去醫院看姓朱的時候拿到的。”
蕭嘉和奉父命接近石媽媽,準備盜取蠱蟲。
石媽媽走的急,不可能精挑細選,只是把自己大概能用得上的東西都帶了,蕭嘉和打着關心石莎的借口接近石媽媽,偶然也能搭上幾句話。
他看到石媽媽把一個竹筒用蠟封仔細了,然後小心的放進一個瓷罐子裏。
蕭嘉和随口道“這是什麽蠱啊?”
石媽媽道“未經使用的都只是蟲子,還不算蠱。這個是噬心蟲。”
她一向對蕭家父子很冷淡,就是對着看似十分客氣的蕭嘉和也從沒露出過好臉,現在蕭嘉和問了,她也不過簡略回答一下。
蕭嘉和心裏憋着火,石莎從沒這樣對他,要是蕭嘉和對蠱蟲露出一點興趣,她還會認認真真的講解,可惜蕭嘉和對這個有些敬而遠之,要不是父親催促,他一點都不想碰。
眼看這老太婆只說了一句話,蕭嘉和只能繼續套,“這就是噬心蟲?我聽莎莎說起過,這個蠱能把人的心髒都吃掉嗎?”
石媽媽有些不耐煩,石莎愚蠢,把蠱蟲的事和外人說,在老家,這種事是忌諱的,不能對外多言。
但是現在自己和女兒還在蕭家,他們又好茶好飯的招待,石媽媽不能立馬翻臉,她只能敷衍道“用不着全吃掉,心髒破了口人也就不行了。好了,我要給莎莎準備東西,你在的話可能不方便,你看?”
蕭嘉和趕緊告辭,出來後臉一沉,低聲道“死老婆子!”
石媽媽要救被反噬的女兒,想要正當途徑,石莎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來,她只能用轉嫁傷害的蠱蟲。
傷害轉給自己,女兒就能醒來。轉多少傷害得控制好,要不然女兒醒了,她暈了,以女兒現在智商下降到胎盤的模樣,還不知道她醒了會被蕭家父子利用成什麽樣子。
要是她蠢的再一次被反噬,還有誰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