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這件事林軒比花槐他們着急, 要不是林軒再三拜托, 花槐都想讓李越撤回來了。不過轉機也是林軒發現的, 他們對聖主那個聖殿用探地雷達進行了掃描, 發現地底有一個龐大的空間,這麽大的空間絕對不會是地下室之類。
花槐看着林軒拿來的地圖, 李越現在也算大護法, 結合他見過的地面建築,推測這個空間應該在賜福聖殿下方,不過他不知道入口, 畢竟還有不少地方對他來講是禁區,大護法也不能進去。
花槐讓林軒給她弄來一張薄如蟬翼幾近透明的羊皮, 然後她剪裁成一個小皮人, 親手刻上了繁複的符文,煉化後讓李越帶進聖殿,找個不起眼的角落放下就行。
這個小皮人緊緊貼在李越的大腿處,哪怕進入聖殿換法袍,也不會有人在意李越大腿上的皮膚。
到了聖殿以後, 小皮人就從李越身上溜了下來, 貼着牆壁躲進了陰影中,然後一動不動的趴了下來。
花槐此舉也不過是弄個後手,讓李越去找那個空間入口壓根不合适, 弄個符文皮人進去試試可不可以找到入口,然後進去那個空間看看究竟。
至于聖主那支花槐猜測中的僞判官筆,如果存在的話, 聖主肯定收藏的特別嚴密,等閑不會讓人知道在哪裏。估計只有等她要用的時候才會取出來。
林軒找來的時候花槐就是這麽對他說的,林軒道“我也是這麽想,等閑她肯定不會拿出來,那就等把情況摸熟了,我這裏就對她實行抓捕,她一貫狡猾,見勢不對肯定會想故技重施,這就是我們的機會了。”
花槐靜靜的聽着,然後道“我盡量配合你吧。”
林軒笑道“花大師能力卓絕,有沒有想過為國家服務呢?你要是想來的話,一應待遇肯定是最優的,別看我們沒有人家宗門的傳承,但是各種典籍也一樣不少,法器和丹方甚至比正陽門還多一些呢。”
這話花槐相信,國家既然成立了這種組織,上千年那些在歷史長河中消失宗門的典籍和法器肯定被國家收羅了起來,但是花槐并不喜歡被人管束,所以搖了搖頭。
林軒也不過是不抱希望的提一下,現在想學玄學的人倒是挺多的,但是有出衆天賦的人太少,這個不是學別的,秉承着拳不離手曲不離口就能熟能成巧,玄學沒天賦你連門都入不了,哪裏還能談什麽法力。
而林軒這個部門的人就一直青黃不接,各地堆上來的疑似妖鬼懸案他們根本來不及處理,只能和各地宗門達成默契,有些小案子幹脆就外包了。
遇上聖主這種大案子才有部門的人親自出馬,但是就這樣,部門裏能抽調的人手也就林軒一個,要是後續案件性質再惡化,那就看着再派人,都是沒人鬧的。
林軒出馬以後得為自己找幫手,國家機構的普通人和設備他都能調用,就是涉及到這種案子普通人不宜牽扯過多,他要的幫手得有一定的玄學基礎。
這回能找到花槐他簡直是喜出望外,他是特別希望花槐能答應他的提議,但是也知道真正有能力的人大多都不喜歡被管手管腳,那些宗門有師徒傳承約束,而且現在玄門生意好的很,那些門派個個富得流油,弟子們自然也不會拿的少。而自己部門雖說補貼也豐厚,要和宗門比那還差了一截。
并且出差補貼,住宿夥食報銷還得過一套手續才能到手,招攬人才的競争力實在不大,能拿出來招攬的條件就只有那些殘缺的典籍丹方,不知道用途的法器,還有就是情懷了。
現在部門裏有一小半的人聽說還是被抓到了把柄,然後不得不進來效勞的,當然這些把柄并不是為了私利天害理的那種。
以前被林軒派去雲南追查一個死而複生案子的同事,就是把一夥惡霸給咒死了,然後被林軒這個部門盯上,告訴他,如果他不願意加入,那些惡霸的死就會被按在一個無辜的女人身上,因為她既有作案動機也有作案時間,哪怕最後找不到證據,惡霸的家人要是知道這個女人,私底下報複那就是誰也無法預料的。但是只要你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所有的後遺症都替你抹幹淨!最後這人就成了林軒的同事。
但是花槐身上幹幹淨淨,什麽把柄林軒都找不到,所以只能誠懇的邀請,然後也發現果然邀請不來。
當然現在還是以聖主的事為要緊,其他可以以後談。
現在聖主哪裏還沒突破口,花槐安靜的待在療養院裏,她經營的是療養院,客戶自然是老人為多,哪怕柳湖風水地氣極佳,療養院裏生活閑适,老人到了年限也還是要走的。
一個常年卧病在床的老人就在清晨時分溘然長逝了,他來了療養院大半年,剛來的時候眉頭緊鎖,十分的不情願,一個星期後就眉目舒緩,對着前來探望的兒女也和顏悅色道“這裏好,護工十分盡心,每天還把我抱去外面看看風景,吃食也精心,我都覺得自己胖了。”
老人的兒女都忙的很,當初也是兒女輪番照顧的,可是伺候一個卧病在床的老人不是什麽輕松的事,就是兒女也難免有不精心的地方。老人的兒子特別忙,所以當初照顧老人的責任就落在兒媳身上,兒媳是寧願花錢請保姆也不願自己去給公公洗換的,而找到好的保姆全憑運氣,老人脾氣不好,一連氣走了三個保姆,于是也鬧了不少家庭矛盾。
後來還是女兒做主,把老人送去療養院,兒女不是不孝,而是真的顧不過來,老人每天吃的藥都有好幾種,勞心勞力最後還得不到被病痛折磨的父親一聲誇贊,實在是受不了了。
做兒女的也盡心,打聽到了花槐這裏,就把父親送了過來,剛來的時候老人一肚子怨氣,就是覺得兒女們不要他了。
但是一住下,他就覺得身體舒服了,最起碼以前長夜漫漫他睡不着只能熬着,現在睡眠很快就改善了,加上這裏護工能耐大,搬動一個老人輕松的很,也有特制的給老人洗浴的設備,每天都把他打理的幹幹淨淨。
就是夥食,以前他還有不少忌口,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在這裏江醫生說能行,他還能眯上一小口療養院裏自制的果酒呢。
在療養院的大半年,老人生活的十分舒心,子女前來探望都能見到父親恢複了以前儒雅的模樣。
在花槐這裏,很多妖精都能提前得知老人們快要離世了,所以一早就通知了家人,老人是在兒女的圍繞下安詳的閉上了眼,他的子女收拾了老人的東西,給老人舉行了身後事,然後對黑魚精千恩萬謝,感謝的就是自己父親走的安詳,并且最後的歲月是如此的平靜體面。
這只是療養院裏發生的一件小事,卻讓衆妖感悟頗深,妖的歲月比人長,但是很多妖開啓了靈智并不一定有個好結果,大多數死于各種争鬥,或是被人抓住成了傀儡或者藥材,縱觀妖族歷,能有善果的妖太少了,上古神話中,那些有名有姓的妖,似乎也都是神仙的坐騎或者仆人。
療養院裏的妖一個個都升了不同的境界,花槐盤腿坐在山崖邊,她雙目微阖,周身隐現霞光,胸口那顆仙丹都在發出微光,桂花侍立在一邊,面容莊嚴,她在不停煉化花槐散逸的靈氣。
等到花槐運功完畢,桂花端端正正的跪下給花槐磕了三個頭,花槐微微一笑,“起來吧,我估摸着這幾天那個符人應該有消息了。”
到了花槐這種境界,她說有消息,就真的會有消息,聖主派人進那個地方不知道幹嘛去了,派的人自然是她的死忠,小皮人就這麽跟着溜了進去,然後貼在屋頂牆角裏當了一個探頭。
花槐通過它看到了這個地方的全貌,這裏赫然又是一個布下陣法的大殿,這個陣法花槐分析了好大一會兒才弄明白。
原來花槐聽了判官的話,把聖主手裏的僞判官筆想的太好了,實際上沒這麽好用,聖主需要陣法的配合才能使用僞判官筆,而啓動陣法的燃料就是有旺盛生命力和氣運的人。
聖主選擇經營邪教,也是為了方便給自己挑選發動陣法用的犧牲品,那個僞判官筆還有別的限制,第一次使用的時候需要的燃料少,一個人就夠了,多用一次燃料就要跟着往上加,現在啓用一次需要十八人。
而随着轉生次數的增加,聖主還會一點點喪失自己曾經擁有的能力,更早以前,聖主自己都會煉制高明的丹藥,就是在轉生過程中她自己給忘了。
好在她資質上佳,把曾經的學識彙集起來,轉生後就取出來從頭開始學,但就像用水洗泥土,哪怕再小心,泥土還是會不斷流失,聖主的能力也在不斷變小,所以輕易她不願動用僞判官筆,能不換身軀就不換,畢竟她有不少手段可以維持身軀年輕且富有活力的。
林軒說聖主以前創辦的三生教,最後她逃逸的時候蠱惑了一幫信徒自盡,其實裏面有一部分人就是被聖主當了燃料用掉了,為了掩蓋這件事,她才鼓動旁的人一起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