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交保護費嗎?”剛在餐桌上坐穩的黎心安,驚訝的大叫。

“是”身邊的親人個個都像是黑社會,這種事情還是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賈淩不禁覺得懊惱

“那你給他們錢了嗎?”

“給了”

“為什麽?”黎心安憤憤不平的說

賈淩也有些無奈,但他總覺得,這裏和臺北不一樣,可能是又長了兩歲的緣故,他忽然不想什麽事

都用拳頭解決,他覺得,用拳頭解決事情是原始人才會有的舉動,何況……賈淩說出了心中最隐晦的恐懼

“後天就周末了,我說可以忍到周末,但沒說下周還能忍下去"

黎心安有些不明白,“為什麽?”

賈淩沒去解釋,因為跟她解釋不清。

“呀……我想起來了”黎心安突然說“你說到周日我才想起來,周日是淩三叔和黑狼賽車的日子”

“南哥?他不是……”賈淩記得不久前在淩天車場裏的那一幕,何況,他們所說的“對決”不是早

就應該過了日期了嗎?

“南哥?你好像應該叫他三叔吧?”黎心安嗤笑着

“呵呵”賈淩也不知道怎麽的,對着那麽年輕而且凜冽的男人,那聲三叔怎麽都叫不出口“對決不

是早就過去了嗎?怎麽還有比賽?”

“三叔前些日子受傷了,黑狼把時間壓後,這周日肯定是場好戲”

賈淩擡起頭看着面前邊吃飯邊說着這些的女生,如果真是黎叔叔眼裏弱不禁風的小妹妹,那麽她所

關注的這些,也是在僞善裝束下秘密掩藏的嗎?還是,那本就是兩個人,就像“雙面人”

想着想着,賈淩不由得一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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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下午的自習課,賈淩不想去教室面對那麽多女生,請了假在宿舍裏睡覺,似醒非醒的時候,門

開了。一個人娴熟的進了寝室,又娴熟的坐到了賈淩對面的床上

賈淩欠了下身子,看來,這個就是一直沒有露面的第三個室友。男生在教室裏轉了一圈,好像在找什

麽東西,最後不得不轉向賈淩問

“看沒看見我的音響”

賈淩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收保護費的那兩個家夥

“被高年級的學長借去了”

男生的目光微皺,轉身走出了寝室。賈淩把身子向被子裏縮了縮,打算繼續睡,但是走廊上頃刻傳來

砸擊硬物的聲音,順着微微開着的房門,賈淩看到走廊盡頭隐隐浮動的身影,以及同一頻率發出的響聲。

五六下的功夫,門被踢開了……空曠的走廊安靜了幾秒,腳步聲又由遠及近,賈淩将身體隐藏進陰影。終

于,寝室的男生又出現在賈淩的視線裏,只是手上多了只木質的音響,音響不是新的,卻很特別。男生把

它擺放在原來的位置,開始收拾其他東西,走廊盡頭破損的門被風吹的吱呀吱呀響,賈淩也再沒有睡着…

晚上那兩個學長果然來了,只不過後面跟了黑壓壓一群人,踢開門的時候男生正在水池邊上洗臉,微

微眯起的眼睛像是表露出的不屑

“齊銘,出來下”

再直白不過的句子,賈淩想:原來叫齊銘

男生倚在門框上,用下巴指着最前面的人說“你進來”

對方微怔,向後退了半步“你出來”

齊銘看了一眼被擠滿的走廊,輕笑了一聲,帶上了房門。賈淩正在對着財經刊練習心算,門外的大鬧

聲吵的他分心,寝室的其他兩個人已經吓的縮回到床上

“他非要連累我們不可”

“真倒黴,和這個怪物分到一個寝室”

賈淩心裏覺得好笑,表情依然是淡淡的,門外樓管的幾聲叫罵讓打架聲音愕然而止,賈淩甚至聽見了

四散的腳步聲,嘴角是微微的嘲弄。稍後齊銘回到了寝室,臉上添了一塊青紫

對着鏡子低罵了一句“MD”

賈淩突然擡起頭,正和對方的目光相碰,賈淩似乎看到了自己

“給你”齊銘接過賈淩遞上來的貼布,說了聲“謝了”——

“你就是高一部的那個娘娘腔?”

賈淩十分不喜歡齊銘的評價,但他又不知道怎麽解釋自己為何就讀在女班,只能無奈的聳聳肩

“是”

“下個月你別交保護費了”

賈淩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為什麽”

“因為你是我的朋友”齊銘臉上有少年狂傲不羁的神情,“我沒有交保護費的朋友”

“這麽說,你要保護我?”賈淩覺得好笑

“我沒這麽說過,我只說不和交保護費的人做朋友,可沒說要保護你”

賈淩沒說話,感覺似乎會有什麽有意思的事……

賈淩在校門前四下看了看,轉身對齊銘說“你先走吧,我等人”

齊銘把書包甩進車前面的車筐裏,朝賈淩擺了擺手“周末沒意思就到西街酒吧找我。”

賈淩對着少年的背影一怔——西街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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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周一的事憤憤不滿,可是過了一周以後,賈淩回到淩家別墅,心裏還是戰戰兢兢的。特別是

心裏有了僥幸,忐忑不安的心更加難以平緩。所幸賈昆洋并不在家,賈淩才徹底的松了口氣

“我二叔去哪了?”

賈淩問寶岩,這個家夥木讷的很,問了也是白問。賈淩看到小廳裏散落在桌上的文件,賈昆洋一定

又徹夜未眠,他總有他要忙的事,臺北一樣,上海依舊如此……熱了杯牛奶睡了午覺,起床後按耐不住撥

通了賈昆洋的電話,對方忙音……挂斷電話的時候電話又響了,是黎心安

“幫我個忙”

“什麽忙?”

“給三平街貓尾胡同11號,送一籃荔枝……荔枝一定要去西街門旁邊的水果攤上買”

黎心安用了肯定句,讓賈淩沒辦法拒絕,

“我不認識路”

“可是你有司機啊”

現在更不知道如何拒絕……“好”

電話對面甜美的說了聲謝謝,依舊沒去解釋這一籃荔枝為什麽會這麽重要

寶岩對上海的地形可謂是了如指掌,用他自己的話說,不僅是小路,就連每個居民小區甚至每條弄

堂他的記憶都無比清晰。

“到了”寶岩的目光向弄堂裏延伸“貓尾胡同……車恐怕是進不去了,我在這兒等您”

賈淩此刻才明白,貓尾胡同11號,就是他曾經和賈昆洋來過的地方,裏面住的是他一直都在回避的

人,賈淩躊躇着不知道該不該下車,汽車周圍圍過來一群孩子,賈淩和寶岩都沒有驅趕他們,他們的臉上

露出不曾粉飾的笑容,金燦燦的刺進賈淩的眼睛

“寶岩,你去幫我送吧,11號”

寶岩傻愣愣的停頓了一下,接過水果籃子,朝巷子裏走去,汽車将殘破的巷子甩出很遠。寶岩才開

口打破寂靜

“昆爺叫我把水果放下,我就出來了……不過我說是少爺讓我送來的”

賈淩把頭別向窗外,沒有說什麽。他總覺得冥冥之中有某種力量,讓他遵循着看不見的法則向這個

人靠攏,不論他如何排斥,怎樣反抗,最終都逃不開面對他的命運。那種無以名狀的壓抑感在今天體現的

淋漓盡致,非要面對這個人的時候,另一個生命中“父親”的形象便會立即出現在腦海深處……

“寶岩,給我二叔打電話,問他有沒有空和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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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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