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言桉從祁延房間出來的時候,剛好碰到上衛生間的梁白羽。

梁白羽腳步一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視線饒有興致的落在好友身上。

這銅錢草的交際能力,不管在哪裏都牛。修仙世界的時候便是如此,山裏洞裏湖裏土裏海裏,沒有她不認識的。言桉的修為在修仙世界不算高,但一直沒人敢招惹。究其原因就是人脈太強,惹上一株草,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冒出來了,以量取勝,難纏。

挺久以前,有個蓮花精,便惹到了言桉。那段時間,蓮花精躲池裏,會被魚和青蛙咬。在岸上,會被各種草,各種花,各種土裏的昆蟲教訓。

到最後,渡劫的時候失敗了,就沒有然後了。

而現在到了現代社會,也不遑多讓。錄制節目還沒幾天,就讓祁延區別對待,還自由進出房間。昨晚網上那些差評,莫不是和祁延也有關系?

“哎,你和他怎麽一回事?”梁白羽拉住低着頭,愁眉苦臉從自己身旁走過的人。

言桉心裏記着事情,擡頭看了好友一眼,不太明白:“什麽?”

梁白羽指了指祁延的房間:“你這幾天和祁延關系處的不錯?”

她白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都要哭出來了:“你從哪裏看出來不錯的?我現在都要愁死了。”

梁白羽兩只眼睛都看出來了,但言桉向來缺根筋,他也懶得在這個問題上多問:“你愁什麽?”

言桉抿了抿唇,就要訴苦,但眼睛瞟到旁邊的攝像大哥,把話給咽了回去。

雖然沒在直播,但還在拍呢。說話還是要注意一些,而且這事,和梁白羽說了也沒用。他雖然有的是鴿子毛,可是祁延要的不是鴿子毛。

言桉:“算了,沒什麽,你不懂,我自己想辦法吧,你趕緊整理行李,待會免得大家又要等你。”

梁白羽笑了笑:“喂,你都還沒說,就說我不懂,你這也太不夠朋友……”

言桉擺了擺手,一副不想多言的表情,拖着那袋銅錢草,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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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回了那片田,把辛辛苦苦挖出來的銅錢草又重新給放了回去:“對不起呀,讓你們這麽折騰。我和你們說,對我們這些草來說,還是鄉下比較好。空氣清新,景色優美。那城裏,各種空氣污染,還有霧霾,一點都不舒服。而且祁延真不是什麽好主人,我才不信他會好好養你們呢。”

言桉朝銅錢草拜了拜,表達了自己的愧疚,然後一路跑回了湖邊。

這個時間段,天氣很熱,湖邊和深夜一般,沒有一個人。

她來到湖邊,繞着湖走了半圈,來到昨晚的位置,看着空蕩蕩的湖面,長籲短嘆。

事已至此,還能怎麽辦呢?

只能自我犧牲了。

言桉摸摸自己的一頭秀發,再次确認四處沒人後,躲到小樹叢裏。

很快,她的頭頂,銅錢草一茬接着一茬的冒了出來。

她拿着塑料袋,一茬接着一茬的拔銅錢草,拔一堆,嘤一聲。

人都只撥白頭發的,她的葉子明明都很綠,沒有枯黃的,結果現在卻不得不拔。

這前夫真是造孽。

銅錢草裝了一袋子後,言桉才停了下來,把其他葉子收了回去。

葉子被收回去後,她摸了摸自己頭發,發現短了一大截。

之前,她的一頭秀發長到腰往上一點,而現在,只堪堪披肩了。如果再多拔一點,估計就是齊耳短發了。

言桉吸了吸鼻子,從口袋掏出皮筋,給自己紮了個丸子頭。

這樣,就不會有人發現她頭發莫名其妙短了。

紮好丸子頭後,她把祁延給的帽子戴上,拎着自己的一袋‘頭發’,到湖邊照了照。

丸子頭紮得很完美,祁延的帽子也很潮,看起來依舊是漂亮的。

言桉拍了拍自己臉,跑了回去,再次找了祁延。

祁延這會倒是沒再說什麽,他收下了那袋銅錢草,然後從桌上拿了瓶水,旋開蓋子,遞了過去:“謝謝。”

心裏石頭落地,言桉也沒客氣,很自然地接過水,仰頭喝了一大口,說話聲因為鼓鼓的腮幫子而模糊不清:“沒事沒事,舉手之勞,別客氣。”

說完後,她把水咽了下去,然後再喝了一口,就不打算喝了,想找蓋子把礦泉水蓋上。

可是蓋子在祁延手裏,他沒給,反而是伸出了手:“怎麽把頭發紮起來了?”

言桉眨了眨眼睛,順勢把手中喝了兩大口的水瓶還了回去,擦了擦自己的唇,呵呵笑:“披着頭發有點熱,我就紮起來了。那沒什麽事情,我就先回房間了?”

祁延點了點頭:“去吧。”

“好的,祁老師再見!”言桉聲音清亮,動作很快,話音剛落,就跑出去了。

他搖了搖頭,晃了晃手中的水瓶,就着她喝過的地方,抿了口水。

房間裏,言桉在和兩個孩子商量:“檬檬,酷酷,這次回去,媽媽把你們放行李箱好不好?”

兩個孩子一愣,一前一後開口:“為什麽呀?”

雖然他們都不能變成人形,因為出生的時候沒有準生證,後面也沒補上戶口。

可是就算是檸檬和苦瓜,他們也想待在言桉口袋,而不是擠在行李箱裏。

言桉道:“楠木鄉到鎮上,大家還是坐同一輛大巴車。媽媽怕那個壞叔叔看到你們,把你們又搶走了……”

言檬檬立馬表态:“好的,媽媽,我在行李箱就可以!”

言酷酷跟着道:“我也和哥哥在行李箱!”

那個壞叔叔真的太可怕了,不僅他們兩個,連媽媽的頭發都不放過。他們的頭發可沒有媽媽多呢。

言桉揉了揉他們的頭:“真乖,回去就給你們吃棒棒糖。”

言檬檬想了想,提醒道:“對了媽媽,你別忘記大公雞。你答應過我們,要帶大公雞回去的。”

“對哦。”言桉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她都差點忘記這件事情了,“好的,媽媽等下就去找。”

她把兩個孩子扔進行李箱,看了看亂七八糟的箱子,想起剛剛祁延那整整齊齊的行李,羨慕的嘆了口氣,把行李箱給鎖上了。

算了,亂着吧。

言桉站起來,拉着行李箱下樓,然後拖着箱子屁颠颠地去找了導演:“導演,我能把之前抓住的那只大公雞帶走嗎?”

導演忙着吩咐工作人員收設備,聽到聲音回過頭,愣了一下:“帶走?”

她點點頭,語氣真摯:“那公雞很可愛,我想帶回家當寵物養。”

導演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該說什麽。

正常人一般都是養貓養狗的吧?把公雞當寵物養?

他用難言的視線看了言桉一眼,點了點頭:“你想養……也可以的,我等會讓人和主人說一聲,不過那只公雞現在也不知道在哪……”

“沒關系,我現在就去找找,謝謝導演!”言桉興奮地拉着行李箱跑了出去,跑了幾步,她回過頭:“對了,導演,我到時候直接去村口,就不回來了!”

導演嘴角有些僵:“好的。”他能說什麽?言桉這個素人,當初面試的時候他就很滿意。可是最關鍵的是,祁延打過招呼。

他還能拒絕麽?反正就一只公雞而已,還沒烤雞貴。

言桉前腳剛離開,祁延就下來了。他看着她拖着行李箱遠去的背影,問道:“她去哪?”

導演見是祁延,放下手中的活,鄭重道:“祁老師,她去找公雞了。”

祁延眉毛微揚:“嗯?”

導演見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一臉疑問的表情,詳細說了下大概。

祁延:“……”那只公雞,嘴巴又尖又方,打鳴不分時間段,大半夜吵人睡眠,有什麽可愛的?

他輕嗤了一聲,沒說什麽,聽到樓梯上溫漾的聲音,也道:“随她吧,我先去車上。”

本來讓大家先在大廳集合,一起去車上的導演抽了抽嘴角,憨笑道:“好。”

言桉在雞窩裏找到了那只大公雞。

在她愁着是不是又要進雞窩捉的時候,大公雞看到她,居然自己跑出來了。

哇塞,這公雞有點聰明啊。

言桉彎下腰,揉了揉公雞一身紅棕色羽毛,看着公雞的體型,想起自己抱它酸疼的手臂,試圖和它講道理:“我們要走了,你跟着我,自己走,知道嗎?”

大公雞朝她喔喔喔了幾聲,不知何意。

言桉就當它答應了,在颠簸的土面拖着行李箱往前走。

公雞跟了幾步,就不再跟了,直接縮着雞翅膀窩在了地上。

她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無奈只能走過去,把公雞抱了起來,然後放在了行李箱頂端:“你抓牢啊。”

吩咐完後,言桉繼續拖着行李箱,連帶着行李箱裏的兩個孩子,頂上的一只公雞,往目的地走。

鄉下的地面,碎石不斷,坑坑窪窪。行李箱嘟嘟嘟的響,箱子裏的檸檬和苦瓜被颠的暈乎乎的,上頭的公雞好幾次差點給颠了下去,驚恐着拍動翅膀,穩住了。

就在行李箱裏的孩子和公雞都受不了的時候,言桉總算到了。

她到的時候,其他人已經上車,溫漾剛好在放行李。

她連忙加快腳步,跑着追了過去。她把公雞從行李箱下拿下來,将行李箱放進大巴車的行李艙,然後又把那只大公雞放在了行李箱旁邊。

旁邊的溫漾瞬間就有話了:“言桉,你要把公雞帶回去?”

言桉點點頭:“對呀。”

“那你就把公雞和我們的行李放在一起?公雞這麽髒,它到時候弄髒我行李箱了,怎麽辦?你負責擦幹淨嗎?”

此刻攝影大哥們都忙着搬器材,并沒有跟在身邊拍攝。周圍也就兩個人,所以溫漾語氣就沖了很多,和之前溫溫柔柔好說話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言桉被吼得有些懵,抱着懷裏的公雞:“那我抱回車上……”

“你抱回車上,它不也會亂拉?到時候一車的臭味,你怎麽負責?”溫漾咄咄逼人,臉刻薄而不自知。她忍了很久了,特別是今天,她想盡辦法和祁延接觸,可至今沒有成功。

等到了鎮上,大家就要換自己的車自回自家了,她的任務還怎麽完成?這一切都是因為言桉,如果這次節目錄制沒有言桉這塊絆腳石,她早就成功了!

言桉看着溫漾的樣子,陷入了兩難,這不讓放,那不讓放,那放哪裏?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兩人頭上有聲音傳來,淡淡的:“就放行李艙,弄髒我賠。”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猝不及防聽到聲音,連忙仰頭朝聲源看去。

祁延手撐在窗沿,骨節分明的五指自然下垂,他那張完美無缺的臉從車窗微微探了出來。

見是他,溫漾臉瞬間就白了,她迅速找到狀态,臉上浮現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不用賠,剛剛是我和言桉在開玩笑的,你說對吧?言桉?”她轉頭看向言桉。

言桉:“……啊?”

溫漾:“言桉你趕緊把公雞放進去,然後上車吧,大家都在等我們呢。”

言桉:“……哦。”她拍拍公雞,看了溫漾好幾眼,越看越覺得,溫漾就像以前在修仙世界認識的那個兩面三刀的蓮花精。

這蓮花精很恐怖的,惹不起惹不起,還是離遠一點吧。

她抖了抖身子,把公雞放下後,求生欲作祟,又調理了一下大家行李箱的位置。

自己的行李箱當然離公雞最近,然後她把梁白羽的行李箱放在了自己旁邊。這樣就算弄髒,也是弄髒自己和梁白羽的箱子,那就沒關系了。

朋友就是拿來坑的。

至于溫漾的行李箱,她挪到了離公雞最遠的地方。她本來還想把大公雞給綁起來,可是現在手頭沒有繩子,問了一圈工作人員也沒有,實在沒辦法,她給了個塑料袋當臨時廁所後,便上了車。

這公雞看着挺有靈性,要拉應該也不會堂而皇之弄到行李箱上頭。畢竟那天晚上,在她房間,這公雞就很聽話地拉在了她給弄的紙箱之中。

可往往事與願違。

當車到了鎮上,大家要分道揚镳,下車拿行李箱的時候,傳來了溫漾的尖叫聲,并夾帶着幾聲公雞跑動喔喔喔叫的聲音。

言桉剛走到車門,聽到聲音吓得身子抖了抖,然後反應過來,快速跑下了車。

慘了慘了,她怎麽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當她擠進人群,來到行李艙前,看到眼前狀況的時候,心裏着實感到一陣悲涼。

所有人的行李箱都幹幹淨淨,除了溫漾那個白色的行李箱。

上頭,突兀的貼着幾坨雞……shi。

她帶了孩子三年,兩個孩子除了有時候一個酸一點,一個整天苦瓜臉,但都是聽話的,她沒怎麽操心過。

可現在,她反而為了一只公雞操心。

拉哪不好,非得選最遠的溫漾?

而那只始作俑者大公雞,則早就逃命跑遠了,跑到了旁邊的一棵樹下,抖了抖剛剛因為和溫漾戰鬥,而亂了的羽毛。

溫漾氣得不行,手裏揪着根雞毛,眼神惡毒的盯着言桉:“言桉!”

言桉欲哭無淚:“對不起啊,我這就幫你擦幹淨!”

說完後,她快速從包裏拿出面巾紙。

溫漾看着她的動作,冷笑的退了一步,把自己的行李箱讓了出來,嘴上卻不饒人:“用面巾紙能擦幹淨嗎?而且裏面都是我的衣服,現在那些衣服,要我怎麽穿啊?”

“衣服在行李箱裏,為什麽不能穿?如果真的介意,你把衣服洗了就好啊。”言桉不是很明白,但還是努力給出了合理建議,刷刷刷的抽着紙巾,就要伸手去擦行李箱。

結果手還沒伸出去,就被人拉住了。

祁延把人拖到自己旁邊,拿過她手裏的面巾紙,遞給自己身後的助理:“你來吧。”說完後,他就直接拉着言桉走遠了,完全不搭理任何人。

本打算插手的梁白羽在心裏哦呦了一聲,拿走自己的行李箱,放心地回了等他的車上。

江天和紀瀾,也沒有出來站隊,各自拿了行李走人。

節目組其他人更是不敢說什麽,紛紛去搬器材。

只有祁延的助理留了下來。

助理八面玲珑,看向溫漾,笑意疏離:“溫漾老師,我會擦幹淨的。還有祁老師吩咐過了,這個行李箱連帶裏頭所有衣服的價格,你報給我一個數,我們會雙倍賠償。當然如果您對雙倍不滿意,我們也可以商量,您不用擔心。”

溫漾氣得揪住了裙擺,看着不遠處抓着言桉手臂的祁延,眼睛幾乎紅的滴血。

誰在乎這點衣服這點錢?!

這言桉,tm的到底什麽來頭?到底和祁延什麽關系?!

……

那邊,言桉掙紮着,急得不行:“祁老師,祁老師,我行李箱還沒拿呢!”

兩個孩子就在行李箱裏,這是很嚴重的問題啊!

祁延的手紋絲不動:“助理等會會拿。”

可問題是她不放心啊?而且他的方向,是他的保姆車。

言桉很心累:“不用了,我自己拿就好。而且祁老師,我的車在那。”她往反方向一指。

六個嘉賓,只有言桉沒車。所以她是跟着節目組的車過來的,回去也跟着節目組。

祁延:“我送你回去。”

言桉還在拒絕:“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祁延打開車門,把言桉推了進去,低下頭湊近她,說話聲很輕,呼吸也很輕:“和我客氣什麽,你說呢,前妻?”

言桉:“……”

她不自在的揉了揉自己的臉,連忙挪到了旁邊的座位上。

祁延扯了扯嘴角,順勢坐了進去,關上了車門。

兩人坐在了一起,言桉腰背挺得筆直,雙手端端正正放在膝蓋上,整株草都很不自然。

這突然間蹦出‘前妻’兩個字是要幹什麽?難道覺得三年前給的三千萬太多了,想要回去嗎?

可就算她把渾身頭發扒光了,拔禿了,她也拿不出三千萬啊。

言桉咬着唇,有點想哭。

她索性背過身子,趴在車窗上,看着外頭的動靜。

祁延的助理貌似處理好了溫漾行李箱的問題,拖着兩人的行李箱過來了。

言桉稍微放下了心,畢竟孩子沒忘記帶上。不過樹下的公雞,還在扒拉草裏的蟲子。

她手握上門把,就想下車。

祁延開口:“去哪?馬上就走了。”

言桉往樹下一指:“我的公雞還在那呢。”

祁延冷淡地瞥了眼:“讓楊紳去。”

無奈,擦完行李箱,放好行李的助理,又得被老板才差遣着去抓公雞。

公雞戰鬥力依舊很彪悍,邁着兩條腿跑得飛快,把楊紳耍得團團轉。

言桉實在看不下去,趁祁延低頭打電話的時候,飛快下車,跑了過去。

大公雞認人,看到言桉便不跑了。言桉将公雞抱了起來,扔到車的後備箱,重新溜回了車上。

一路無話。

錄制節目的時候祁延明明很閑。可一結束,回到車上,他好像就開始忙了起來,電話一直就沒斷過。

最關鍵是,他全程英語交流,言桉也聽不懂,索性當成催眠曲,睡了一路。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她想。現在演員素質要求這麽高嗎?還要學英語啊?

傍晚時分,夕陽西斜,天邊被染得美輪美奂。

車停在了言桉報的虛假地址,距離她的大本營還需要乘坐三站地鐵的某小區門口。

在到達目的地之前五分鐘,祁延結束了電話。言桉也就醒了過來。

這一覺,睡得她神清氣爽,耳聰目明。這種感覺,很像以前和那群朋友,花了幾天時間,特地趕到法仙寺聽高僧念經。

因此她心情很好,拎着行李箱,抱着公雞,站在車窗前,揮手和祁延告別:“祁老師,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祁延看了眼言桉身後的小區:“嗯,回去吧。”

言桉:“好,那祁老師再見!”

祁延:“對了,你是不是說過要給我送點檸檬和苦瓜?”

言桉腳步一窒,笑容有些僵:“對,對呀……”

祁延點點頭:“明天晚上我在家,你送過來吧,地址我等會發給你。”

言桉安靜了十秒,最終不得不憋出一個字:“……好。”

其實一點都不好,她明明說的只是客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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