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言桉有驚無險的把祁延給送出了家門。
她一手撐在門口,一手快速的揮動着,如同風中飛舞的旗幟,笑容甜甜的:“祁老師再見,路上小心!”
祁延視線幽深,在她笑容上一掠而過,打開車門,彎腰鑽了進去。
言桉依舊站在原地,保持着揮手的狀态,直到車消失不見。
噢耶,終于走了!言桉停下揮動的手,到指紋鎖裏滴滴答答操作了一會兒,确認裏頭确實只有她一個人的指紋,沒有祁延的,才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
今晚實在太不小心了,差點就露陷。這祁延也着實奸詐,要給錄像帶的話,她下車的時候不給,偏偏她打算開門的時候,叫住她自己送過來。
害得她一時沒有防備,被他打開了家門。
這祁延還在懷疑孩子的事情,賊心不死,想來她家裏試探呢。
言桉憂愁的揪了揪頭頂冒出來的銅錢草,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都那麽努力的否認了,他看起來還是不相信。
怎麽打消他的懷疑?她想了一通,也沒想出好辦法,只能到結界裏,好生囑咐了三個孩子一通。
“今晚那個壞叔叔,你們看到了嗎?你們千萬不能被他發現,否則就慘了。”言桉語重心長,“那壞叔叔,生平最喜歡喝檸檬水,爆炒苦瓜,還有吃山竹。不止如此,他還肆意踐踏家裏養着的銅錢草。可以說,他就是我們一家人的天敵,你們一定要小心,媽媽不在家的時候,你們就在結界裏玩,好不好?”
言檬檬立刻點頭,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言酷酷拿着個弟弟給的山竹,無所謂的跟着點頭。
言竹竹卻皺着眉:“媽媽,他既然這麽壞,我們就只能避讓嗎?不可以還手?”
“當然不可以!”言桉嚴肅道,“我們是守法的公民,不能随便傷人的,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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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竹竹反駁道:“不是傷人,是正當防衛。”
言桉看着眼前的三兒子,心裏嘀咕着,這孩子才剛出生沒幾天,怎麽連正當防衛都知道了?
她輕輕咳了咳:“我們孤兒寡母的,打不過他。等你們長大了,再說正當防衛的事情。現在,你們就乖乖聽媽媽的話,不要讓人發現你們,好嗎?”
言竹竹蹙眉,不太贊同的樣子。
言桉嘆了口氣:“現在媽媽和這個壞叔叔合作賺錢,所以竹竹你不要輕舉妄動哦。等媽媽賺到錢就帶着你們跑路,你們三個再撐一段時間,弟弟妹妹還要用錢來發芽呢。”
她好生勸了一番,言竹竹才松了口。
言桉心想,天才寶寶果然不太好糊弄。
第二天一早,言桉準時到達康恒。
祁延和楊紳今天要出席一個商業活動,沒在公司。
祁延的女秘書便代為招待言桉。
言桉之前來過公司兩回,一回參加《人間煙火味》的面試,一回和祁延簽約。
但這兩次,她都直接前往目的地,對公司內部并不熟悉。
女秘書于是先帶她到公司到處轉了轉,熟悉了一下康恒專門為藝人準備的訓練營地。
這營地有自己的大樓,就是康恒後面的那一棟,雖然沒有那麽高,但裏頭別有洞天。
舞蹈室,放映室,休息室,換衣室,沐浴間,食堂,健身房等等,看得言桉眼花撩亂,滿是驚嘆。
最後,女秘書把她帶到了一間舞蹈室門口,笑着道:“言桉老師,你上午是舞蹈課,下午是表演課,晚上是您自己的休息時間,可以随意安排。舞蹈課都在這裏,表演課在樓上。”
言桉乖乖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
女秘書恭敬道:“您客氣了,有什麽問題随時打電話給我。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去忙了。”
言桉目送女秘書走遠,然後才走進了舞蹈室。
舞蹈室裏,老師和其他同學都已經到了,正坐在一旁,似乎在等她。
女秘書剛剛和她說過,此次和她一起練芭蕾舞的同學,一個月後也會和她一起參演陸東陽的電影。
一共五個人,連她在內六個。
這五個人,是陸東陽自己選的,有些是康恒的藝人,有些不是。為了方便,統一在康恒訓練芭蕾,這樣能促進演員之間的熟悉度,便于電影拍攝。
陸東陽的電影,女主角便是芭蕾舞者,女主身邊的人,自然也是。
所以裏頭的女二女三女四女n號,基本都要會點芭蕾,至少拍出來,要像模像樣。
言桉一邊想着這些事情,一邊反手關上舞蹈室的門,然後走了過去。
所有人都在看她,她稍稍有些不自然,羞赧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說是這麽說,但其實她沒遲到,只是卡着點到。
話音剛落,坐在正中間的一個女生笑了笑:“我們哪敢讓您說不好意思?您可是女主角。”
此話一出,身邊人便開始附和了:“就是,言桉姐,請多多指教啊。您之前是不是練過芭蕾,所以陸導選您當了女主?”
這些人,一口一個‘您’,語氣陰陽怪氣,聽起來讓人十分不舒服。
言桉皺了皺眉,臉上羞赧的笑意沒了。
她鼓鼓腮巴子,搖頭,理直氣壯:“我沒有練過。”
那五人咦了一聲:“那你之前跳什麽的?”
言桉眨眨眼:“我不會跳舞。”
五人彼此間擠眉弄眼,似乎也沒想到言桉居然一點舞蹈功底都沒有。
連站在一旁圍觀,不插手學生事情的舞蹈老師也有些驚訝:“你從沒跳過舞?”
言桉點頭:“嗯,沒跳過。”
那五人,小聲在說話,只是小聲的整個舞蹈室都能聽見。
“啧,她居然不會跳舞,怎麽選的女主角?”
“難道戲演得好?”
“你們不認識她?之前《人間煙火味》的素人嘉賓,非科班,沒演過戲!”
“那怎麽當的女主?”
“想想她簽約的工作室,估計啊——”
話沒出口,但那赤luoluo的眼神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不就是靠男人上位嗎?
有幾個女生,當場翻了個白眼。
她們這五個人雖然經紀公司不同,但都是科班演員出生,而且是科班中有舞蹈底子,從小練舞的。
其中有兩個人,練的還是芭蕾舞種。
又是科班,又有舞蹈底子,自然最看不起言桉這種非科班還不會跳舞的人,憑什麽言桉這樣的人能當女主,她們卻要給言桉作配?
言桉聽着這些話,咬了咬唇,臉白了白,沒開口。
她不知道怎麽反駁,因為她們說的都是真的。
她一不會演戲,二不會跳舞,能當女主,是祁延的功勞。
非要說起來,只能說三年前,她眼光好,一眼選中了祁延這個潛力股,而且不知廉恥的把他追到了手。
所以才會有如今的機緣。
這樣說起來,眼光好不也是一種能力嗎?
言桉在心裏自我安慰一番,越想越是這個道理,于是白了的臉紅了回來。
她不想理這些人,轉向老師,道:“老師,是不是該開始上課了?”
明哲保身的舞蹈老師看了看時間,拍了拍手:“對,我們開始上課吧。我的任務是,這一個月讓你們學會五支舞。這任務很重,但你們也別太擔心。五支舞聽着多,但其實每支舞之間的動作大同小異,先把其中一支練好,其他也就很快上手了。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基本功。”
舞蹈老師頓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眼言桉。
這裏的人,只有言桉沒有舞蹈基礎,而言桉是最重要的學生。
她想了想,道:“我先評估一下你們的柔韌性,大家先壓壓腿。”
壓腿?言桉愣了一下,不太明白。
她在現代社會滿打滿算只生活了三年多,大半時間待在結界裏網上沖浪,沖浪內容也和舞蹈無關,自然不知道這簡單的‘壓腿’是什麽意思。
而且她昨晚才得知這女主要會跳舞,按理昨晚應該查查大概知識。只是那狡詐的前夫,闖入她家,害得她分散了注意力,也就給忘了。
于是言桉默默的轉頭,看向了那五人組。
那五人自成一圈,不太看得起她,連剛剛聽老師說的時候,都特意離她遠遠的。
此刻,老師說完後,五人就走到了舞蹈室的壓腿杆前,把腿放在杆上,配合着手的動作,開始壓腿。
有些人姿态優雅輕松,有些人就稍稍次一點。
五人裏頭最高的那位,就是剛剛坐在最中間的女生,長得極為高挑,氣質也很凸出,像是一只驕傲的白天鵝。
言桉似乎在一部電視劇裏看到過她的身影,戲份不多的女n號,但演得挺好的,所以她有點印象。
好像叫什麽劉紫彤?
劉紫彤察覺到言桉的視線,在心裏冷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她本打算在壓腿杆上随便壓壓,但察覺到言桉的目光,心裏就起了讓言桉難堪的心思。
劉紫彤拍拍手,走了幾步,然後直接豎叉,下壓,然後在衆人驚嘆的眼裏,來了個一字馬。
舞蹈室的六人,都不是專業舞者。而且今天是第一天練習,雖然她們有舞蹈功底,但到底有段時間沒練,生疏了。
一字馬硬下也能下,只是像劉紫彤這樣輕易而漂亮的,卻是沒有。
連舞蹈老師都點了點頭。
這五人,柔韌性還是可以的,練練會更好,拍個電影夠用了。
而言桉——
舞蹈老師看向了言桉。
她依舊站在原地,打量着劉紫彤的姿勢,沒有動靜。
劉紫彤下完一字馬後,保持了一小會兒,拍拍手,起來了。
她看向言桉,笑得嚣張:“你行嗎?”
身後四人也跟着笑了,嘻嘻哈哈的。
“言桉姐,我們壓腿都壓過了,你還沒壓吧?”
“言桉姐,你壓腿給舞蹈老師看看,沒關系的,不會壓,練就是了。我到時候可以幫你壓呦。”
“你們別這樣,我總覺得言桉姐應該也很厲害,說不定能和紫彤一樣,随随便便來個一字馬呢。”
“哈哈哈也是,言桉姐,來個一字馬如何?”
言桉迎着衆人的視線,思索了一會兒,心想剛剛劉紫彤做的,應該就是她們口中的一字馬了。
這一字馬,很難嗎?
她點頭:“好呀。”
舞蹈室一陣沉默,然後笑聲更大了。
“我就說了!言桉姐肯定能行!快下一字馬給我們看看啊!”
“快,如果不是手機放在換衣間,我肯定要拍下來。”
“言桉姐,快點啊!”
言桉看了她們一眼,身子往下随意一壓,刷的一下,整個人就貼在了舞蹈室的地面。
标标準準的一字馬,速度快得大家都沒反應過來。
有個女人沒來得及收回的笑聲還在響着:“哈、哈、哈。”變得尴尬而突兀。
她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可思議的看着言桉。
言桉的一字馬,完全就是教科書的典範,雙腿筆直,貼着舞蹈室地面,像是蝸牛貼在玻璃牆上,沒有一點縫隙。
她腰和背也挺得很直,像是一株陽光下挺立的草。
舞蹈室,一陣沉默。
還是舞蹈老師先回過神,忙道:“好了好了,言桉你先起來。”
“哦,好的。”言桉語音上揚,又輕輕松松的站了起來。
她原先還以為壓腿很難呢,但現在發現還挺簡單的。
她不止可以一字馬,她還可以在地面上三百六十度雙腿回旋轉,不過這有點驚悚,真做出來,會吓到人,還會暴露身份。
劉紫彤咬了咬牙,語氣很沖:“你不是說沒練過舞嗎?”
言桉無辜臉:“我是沒練過啊……”
“那你——”
“行了。”舞蹈老師打斷劉紫彤,看了眼衆人,視線最後落在言桉身上,帶着點微微的驚嘆,“我們接着往下。”
之後,下腰,踢腿,把上練習,把下練習,言桉很輕而易舉就做到了最好。
後天的努力,和與生俱來的天賦,是有些差距的。
言桉這柔韌性,簡直是天才。
畢竟專業的舞者,無法把每個動作都做成典範。
這言桉,天生的舞者,怎麽偏偏選擇當了演員?真可惜,舞蹈老師想。
上午的舞蹈課結束後,劉紫彤為首的五人臉陰沉的可怕。
言桉說自己不會跳舞,可剛剛課上所有的動作,言桉是最标準的。
标準到劉紫彤她們根本不信言桉是零基礎。
之前跳過舞,就老老實實說自己跳過就算了,難道她們還能搶言桉女主的角色不成?
一邊說自己沒跳過,一邊一跳就是專業舞者的動作,這不是想借此給自己立什麽天才人設嗎?!
撒謊精!
劉紫彤在心裏罵了一句,和其他四人一起,在言桉旁邊浩浩蕩蕩走過,沒有要理言桉的意思。
言桉背後是祁延工作室,她們确實招惹不起。
不能招惹,那就無視。
于是,言桉就這麽被孤立了。
不僅僅只是舞蹈班上的這五人,還有在食堂吃飯時,在公司裏訓練的練習生愛豆,以及下午表演課上的那些學生。
康恒簽的藝人,都是在同輩之中優秀的那一批。優秀的人,向來驕傲自信,最看不起言桉這種人。
自己沒什麽能力,沒演過戲,沒作品,結果空降當大導的女主角,完全靠男人上位。
真不知道,祁延這樣讓人敬仰的前輩,怎麽會簽下言桉?
這些因為嫉妒、不公平、不甘心而引發的孤立行為,很快就被祁延得知。
他剛從活動現場回到公司,随手将身上的衣服往沙發上一丢,一邊将白色襯衫的衣袖挽起,一邊聽女秘書的敘述。
最後,秘書以一句話結尾:“情況大概就是這樣,祁老師,我們需要敲打一下公司藝人嗎?”
祁延走到落地窗前,理智得近乎無情:“不需要,沒用。”
這種東西,存在于人心。表面可以變,可是心不會變,反而會适得其反,因為‘敲打’而更加遷怒于言桉。
這事無解,要麽言桉就此辭去女主一角,靠自己努力一步步爬上去,從龍套到配角,再到女二,女主。
要麽,她就得忍受住這些,然後用結果說話,改變旁人的看法。
至于言桉在這兩條路裏如何選擇?
其實她在選擇和他簽約的時候,就已經自動選了第二條。
如果她要走第一條的路,就不該和他簽約。
祁延眉眼微垂:“她怎麽樣?”
女秘書恭敬道:“好像沒什麽特別的,如今在上課。”
他手上動作一頓,想了一下,擡腿往外走:“我去看看。”
和舞蹈室關上門就全封閉的環境不同,表演課的教室,窗戶是透明玻璃,外面可以看到裏面。
所以裏頭的藝人,看起來都很認真,至于有沒有聽進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祁延低調的停在後門窗邊,視線透過明亮的玻璃,落在裏頭的言桉身上。
言桉坐在第二排的位置,以她為中心,周遭附近空空蕩蕩的,沒什麽人坐着。
教室裏泾渭分明的分成了兩個世界,言桉的,其他人的。
祁延就算心中有數,看到的時候還是皺了皺眉,瞳孔幽暗。
而當事人言桉,沒什麽感覺,她只覺得——困。
表演課在下午,一上就是四節課。兩節連上,期間只休息十分鐘。
而且老師現在在講的都是理論知識,言桉努力的想聽進去,可是那些字眼,總是控制不住的從左耳進來,然後又從右耳悄悄溜走,她抓都抓不住。
再加上如今正是八月,正值酷暑,在教室的舒适的空調下,簡直是一年中最好睡的時間段。
在結界裏的時候,她肯定已經趴在湖上,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可現在,不行!!!
差點閉上眼睛的言桉迅速回神,用力甩了甩頭,甩走困意,睜大兩只眼睛,凝神細聽。
可她堅持了一會兒,眼睛又自己一點點閉上了。
和跳舞比起來,認真上課真的好難啊,她真的很努力的在保持清醒了,可是努力好像沒什麽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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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延:……
能困得打瞌睡,看起來,這些事情應該還在她的承受能力之內。
他放下了心,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
y:待會課程結束後,先別急着走,等我五分鐘,我會來找你。
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因為這條消息,震動了一下。
再次困得直點頭的言桉被震地清醒了一些,拍拍自己的臉,拿出手機,偷偷看了一眼。
結果,消息內容,直接把她的睡意吓得無影無蹤。
他來找她?
找她幹什麽?!
課程結束的時間點,剛好就是晚飯了,難不成他要帶她去吃晚飯,然後又要順路送她回家,進她家門,刺探家情?!
不不不行!堅決不行!
孩子那邊她雖然在昨晚交代過了,但主要還是她自己要小心。
比如這種情況,就是要堅決拒絕的。
她要想盡一切辦法減少和祁延的接觸,更不能給他請吃飯和送回家的機會。
言桉咬着牙,想了一下,索性沒回複,就當看不見,把手機放了回去。
因為這一遭,她倒是真的清醒了,注意力集中,聽起課來認真了很多。
下午五點半,四節表演課結束。
老師剛說下課,還沒等到‘明天見’說出口,言桉飛快整理好包,第一個跑出了教室門,撒腿就溜。
生怕晚了,祁延就下來找她了!
五分鐘的時間,言桉以非同一般的速度,跑出了康恒大門,進了地鐵站。
在她上地鐵的那一秒,祁延來了電話。
熙熙攘攘的地鐵人群中,他的聲音在電話那頭聽不太清:“言桉,你人呢?”
言桉連聽帶猜,一邊拿出耳機,給手機插上,一邊回答道:“啊,我已經回去了,怎麽了?”
那頭安靜了一會兒,他清冷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沒看到我消息?”
言桉擡頭,四十五度望着地鐵天花板,語氣無辜茫然:“啊,你給我發了嗎?我沒看到哎——我看看,哦,我在聽課,沒看到,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祁延也不知信了還是沒信:“你現在在哪?”
言桉心裏咯噔一聲:“已經在地鐵上了,怎麽了?”
“找個最近的站點下車,我過來接你。”他道。
言桉:“有什麽事嗎?”
對方言簡意赅:“見面說。”
“在電話裏說就可以了。”言桉想了想,語氣轉為頹廢悲傷,“我今天舞蹈和表演課都有些跟不上,我想早點回家,自己練練,思考一下。有事情祁老師你直接說吧,或者發我消息也行,我看到了就會回複你的。”
祁延:“……”
言桉沒給他回答的機會,頓了一秒,飛快接上:“啊,啊,我聽不到了,祁老師你有說話嗎?哎,怎麽回事,是不是地鐵信號不好啊?我挂了,祁老師,你發我消息吧!啊,真的聽不見了呢——”
話音一落,電話直接被掐斷,那叫一個幹淨利落。
祁延:“………………”
看來應該是不用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