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哦

“少主,屬下在前面發現了一尊人面石像。”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從車廂中伸出,掀開了車簾。從簾幕後露出的是一張極其英俊的臉,這人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光景,黑發如墨,長而微翹的睫毛在他漆黑的瞳孔中投下一層陰影,一身繡着暗紋的玄色錦袍更襯得他膚白如玉,即使面色帶着病态的蒼白也未能減少他半分姿色。

“江邊石人守藥谷……”男人眯着眼低聲自語,掀起袍角下了車辇,“帶路。”

下屬立刻轉身在前方引路。

藥谷外圍是被刻意保留、布置下的原始灌木,進出極其困難。若非早得到了提示,甚至幾乎不可能有人能發現進入藥谷的道路。不過這主仆二人皆是身手不俗之人,倒是未見多少狼狽,很快便從石人周圍尋到了那條窄小的山谷入口。

溫海傑手扶在谷道側冰冷的石壁上,盯着曲折昏暗的通道沉默片刻,側頭吩咐身後靜立的屬下:“去尋其他人來此。”

下屬一低頭,立刻反身向來路沖去。

溫海傑獨立于原地,面色平靜地再次凝視通道,眼底一點幾不可見的憂慮轉瞬即逝。未過多久,兩名帶着黑色面罩的暗衛便架着一個身材纖瘦的青衣少年随下屬趕到了此處。溫海傑的目光在暗衛架在少年身上的手臂處微不可查地停頓片刻,随即移開視線淡聲道:“我們進去。”

聞言兩名暗衛就想再次扛起那青衣少年,少年卻突然開始掙紮。暗衛并不想弄傷他,于是只得松手任由少年甩開自己站到一邊。

“我自己可以走。”少年小聲抱怨,藏在寬大袖袍裏的手不自在地暗暗搓揉被暗衛抓過的地方。

這一行五人中只有青衣少年一人不會武,之前急着趕來,兩暗衛才扛着他走。這會兒他們已經到了為首的少主面前,如何行事當然還是要聽主上安排。溫海傑淡淡看他一眼,狀似無意地道:“那便自己走罷。”

青衣少年大而圓的明亮杏眼向他看了過去,臉上露出了一個腼腆的笑,好似一只得到安撫的貓,可愛極了。溫海傑只覺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強迫自己轉頭不去看他,率先向幽徑內走去。

此時太陽尚未升起,昏暗的天色讓這條崎岖的小路越發難走。其餘人倒是還好,只有青衣少年走得跌跌撞撞,卻也不願向旁人求助。暗衛們暗覺這個小廚師不知好歹,但礙于主子沒有發話,只得保持沉默任憑這人拖慢隊伍行程。

他們并不知道這不是少年為了臉面在逞強,而是實在是男女授受不親,加之自己心上人就在面前,青衣人不得不如此選擇。唯一知道實情的溫海傑倒是有心想幫她,卻礙于天冥教的鐵律不得不謹慎與之保持距離。

帶着這一個拖油瓶,他們本來盞茶的時間便能穿過這條小道,卻硬生生多花了一倍時間,待再次見到開闊的天空時那輪紅日已經從山那邊升起了一半。

五人都被這山谷內的景色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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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谷隐于山川之間,鳥語花香,端是一副世外桃源的出世之态,讓人不由自主便心馳神往。然隐隐約約在花香中夾雜着的那一縷清苦的藥香卻讓人覺得連頭腦都清晰了幾分,不甚明顯,卻告訴了一行人他們沒有找錯地方。

五人眼中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些許喜意,尋摸着向前走去,遠遠便看到一棟古樸的兩層小樓。溫海傑下意識地加快了步伐,他的手臂自從中毒被迫封閉了穴道,就已經失去了所有感覺。多日的殘廢狀态讓他十分不好受,同時也憂心消息傳遞到自己師傅那導致好不容易坐上的天冥教少主之位被動搖,着實焦慮無比。此時解毒有望,由不得他不心急。

尚未靠近小樓百米內,小樓的木門突然從內被打開了。幾人一怔,定睛看去,就見一名身着白衣的高大男人走了出來,肩上那只棕褐色羽毛的大鳥被他這身衣服襯得尤為醒目。

那竟是一只夜枭!

白衣男人像是早知道他們的到來,絲毫不意外地向他們走來。随着距離的縮短,他們都看清了男人的容貌——高鼻薄唇,劍眉星目,硬朗的輪廓無端透出利劍般的冷冽疏離感,卻因着那雙淺色的眸子又透出幾分柔和。

極其矛盾的氣質讓人很難把握住他的真實性格,但就容貌而言絕對是絲毫不遜色于溫海傑的俊美。

男人在十米外停步,聲音毫無波瀾地詢問道:“爾等為何而來?”

溫海傑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怎麽的就有點緊張,咬咬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閣下可是藥聖傳人當面?在下身中劇毒,前來尋求幫助。”

白衣男人眼神平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攏袖轉身而走,冷酷無情地留下一句:“你我無緣,請自行離開。”

溫海傑:??!!

說好的藥聖一脈醫者仁心、懸壺濟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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