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陸堯醒了，在建築公司強硬的中止支付醫療費用，神秘人突然出資捐助的第三天，他醒了，并且當天他的律師就宣布已經向法院提交了申請，建築公司和房地産開發商一起被告上了法院。
度過危險期醒來的陸堯被轉回了普通病房，等脾髒手術恢複好之後再進行腿部手術，所以他暫時只能躺在床上不能下床走動。
而他醒來的第一時間，警察就來登門拜訪，向他了解事故發生的經過。
宋意禪以為，他會把自己供出去，沒有絲毫猶豫，一如他當初将她抛棄掉一樣。
可是她低估了陸堯！
“陸先生，你确定自己沒有記錯，确實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不管陳跡怎麽引導怎麽反駁，陸堯始終堅持是他自己摔倒的，至于照片上的女人，他解釋是一個老熟人之間的握手禮而已。
“沒錯，因為長時間卧床腿部肌肉退化，所以站不穩摔倒的。我有沒有說謊你們調一下醫院的監控就知道了，當然了，你們也可以向我的主治醫生求證，是吧，高醫生？”
陸堯說着看着高謹，他的回答，和高謹心裏曾經的設想一模一樣，這樣輕易看透人心的陸堯，讓高謹措手不及，更覺得有點兒無地自容，因為他只能違背醫生的良知和職業道德，繼續将他的謊話圓下去。
因為，那也是他高謹自己的謊話。
“這是陸先生事故發生前的病歷和診斷結果......”高謹沉默的和陸堯對視了片刻，看了看一旁對着他搖頭暗示的宋意禪，狠了狠心，将早已準備好的資料遞給陳跡，說了一堆的醫學術語來解釋陸堯為何站不穩會摔倒。
即使自己的謊言很完美，騙過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好朋友。但是身為醫生的高謹知道，陸堯的腿部肌肉退化，沒有嚴重到容易站不穩摔倒的境地。
陳跡也聽不懂高謹的解釋，但是醫院的監控視頻他的确看過，陸堯當時看起來腿部确實有問題，走路一瘸一拐。
但是陳跡更好奇的是，為何醫院的另一處監控顯示，事故發生的前一晚，陸堯還偷偷的走出了病房，并且進了高謹的辦公室。而當時，他走路并沒有任何異常。
“這樣說來是有幾分道理。”陳跡拿着高謹遞過來的資料，一邊說着一邊若有所思的敲打着自己的鞋面，然後起身湊到高謹面前，挽着他肩膀走到了角落裏，神秘兮兮的開口問他，“你和我說實話，這陸堯和你真的只是普通的醫生和病患的關系？”
高謹壓根兒不明白陳跡這一問從何而來，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到底想說什麽？”
“沒啊，就......”陳跡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鼻梁，不好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因為那想法真的太瘋狂了，所以只能模棱兩可的暗示高謹，“就覺得你兩關系不像普通醫生患者那樣簡單嘛，放心吧，我不會告訴阿姨的，你懂的，我這人呢，思想還是挺開放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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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跡說完，還兄弟義氣的錘了錘自己胸口，讓高謹相信他會守口如瓶。
“回來，把話說清楚。”高謹心裏哪裏知道陳跡心裏那雜七雜八的想法，只是覺得他的話太容易讓人誤會了，怎麽聽都不像是好話。
“放心吧，兄弟懂的，一定會守口如瓶的。”
兩人嘀嘀咕咕的在角落裏說話，而陸堯，則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意禪。宋意禪同樣看着他，那一刻，兩人似乎都能看懂對方眼中的想法和盤算......
陳跡回來了，陸堯依舊在看着宋意禪，只是他開口的話卻是在問陳跡，“陳警官，該問的也問完了，我可以休息了嗎？”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陸先生方便透露一下當時和你握手那位老熟人的名字和聯系方式嗎？因為我們要對你剛剛說的情況進行一下核實，畢竟現在已經立案了嘛，不過你放心，這些都是例行公事，不會打擾你朋友很久的。”
陳跡的一句話，讓房間裏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陸堯身上，有的人盼着從他嘴裏說出點兒什麽，也有的人盼着他別開口，高謹就是後者。
“那有什麽問題。”陸堯微笑着回答陳跡，眼光在房間裏逡巡了一圈，滿意的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然後緩緩的開口，“她叫宋意禪，至于聯系方式，我們已經很久沒聯系過了，所以......”
“好的。”陳跡刷刷刷的在筆記本上記錄着什麽，然後擡頭看着陸堯，“對了，方便了解一下二位是什麽關系嗎？有沒有什麽共同的朋友？”
“什麽關系？”陸堯偏頭糾結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然後看着陳跡反問，“我可以說我也不清楚嗎？至于共同的朋友，目前好像還真沒有。”
“那好，那我們就先不打擾陸先生休息了，有案件的最新進展我們會随時通知你的，祝你早日康複。”
陳跡帶着人走了，高謹被他拖去做筆錄去了，茶茶被宋意禪讓胡潇帶出去散步去了，病房裏就剩下宋意禪和陸堯在。
門合上了，房間裏安靜了下來，陸堯饒有興致的拿起他幾天前還未看完的書繼續看起來，似乎當宋意禪不存在一樣。
“為什麽幫我？”宋意禪想不明白，直接開口問陸堯。
“這是我欠你的。”陸堯頭也不擡的回答。
“呵......”宋意禪冷笑出聲，隔着兩床之間的距離看着陸堯，冷聲問他，“你以為我會領情？”
“領不領情随你。”陸堯翻了一頁書，趁機擡頭看了宋意禪一眼，那一眼，依舊如宋意禪初見他那時那樣，眉如墨染，眼若朗星。
但是這次她并不會讓自己沉淪下去，只聽陸堯低啞的聲音傳來，“如果你不願意，大可以自己去找警察自首，說你是故意想殺我的，你會去嗎？”
“激将法對我沒用，即使是我推了你，我也不是故意的，那只是意外......”
宋意禪的話還沒說話，陸堯就突然停住了手裏的動作，歪着頭想了想，然後撇了撇嘴皺眉嘀咕，“以前明明很好用的......”
“陸堯......”宋意禪氣的吼了他一聲，他怎麽好意思提以前。
以前是她笨是她不懂事，才會每次都被他牽着鼻子走。但是那時的她願意被他牽着鼻子走，又何嘗不是因為她愛他呢。
而現在再聽他提以前，宋意禪就覺得當初那些蠢傻犯賤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了過來，讓她在他變得無地自容。
但是做了那麽多的壞事，明明該無地自容的人就是他。
“你吼我也沒有，警察很快就知道我們的關系，你想好怎麽給你的高醫生解釋了嗎？”陸堯聳了聳肩，好整以暇的看着宋意禪，就像無聊看笑話一樣。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宋意禪不得不将陸堯這樣做的意圖往更嚴重的方向想，因為目前為止，那是他這樣做的唯一理由。
“随你怎麽理解。”陸堯轉回了頭，繼續低頭看書，然後提醒宋意禪，“你妹妹......我是說寧寧，你讓她要懂得适可而止，別最後玩火***。”
宋意禪不明白為什麽會突然提高寧寧，況且陸堯的話明顯話裏有話，寧寧難不成還和他有什麽聯系不成，“你這話什麽意思？寧寧怎麽了？”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會突然落難到如此地步吧，寧寧可比你狠多了。”
“那不是因果報應嗎？想想你以前做的那些豬狗不如的事兒，現在還能活在這世上，那也是老天無眼吧，你別想把所有的責任推脫到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身上。”宋意禪可不相信陸堯的話，因為他口中的人可是她親妹妹。
“小姑娘？”想到那個如今可以只手遮天到監視自己一舉一動，還讓他差點沒有翻身餘地的小姑娘，陸堯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意禪，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看來你還真不了解你妹妹呢，離她遠點兒也好，要不然指不定哪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因為陸堯的話突然變多了，還是他提起了寧寧，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麽原因，宋意禪覺得陸堯變了，和他受傷之前完全判若兩人。
倒是和曾經做任何事兒都胸有成竹的那個陸堯一模一樣。
宋意禪想，或許她錯了，被陸堯以前所表現出來的表象所騙了！
“你一直知道寧寧的下落？”關于宋寧婵的消息，宋意禪忍不住開口問陸堯，況且他的話，總讓宋意禪有種隐隐的憂慮，如果寧寧因為報複而走向歧途，那是她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不比你知道的早。”
“那......你見過她了？”
“也就比你早一步而已。”
“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嗎？”
宋意禪急切的想知道宋寧禪在哪兒，也希望能從陸堯哪裏得到一些她的消息。
不過還不等陸堯回答，一個磁性且略帶沙啞的聲音出現在門口，“看來還真有人想我，難怪最近一直打噴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