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茶茶真不在我這兒,他們都被陸致帶走了。”

“陸致?”宋意禪不相信陸堯,以為這是他耍的把戲,“你開什麽玩笑,好好的陸致帶走他們幹嘛?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

“到了這個地步,你不信也得信。”其實陸堯完全可以将照片拿給宋意禪看,證明自己沒有說謊的,但是那樣的照片讓她看到絕對會昏倒的,這種節骨眼上何必再給她打擊呢。

陸堯不容置疑的語氣讓宋意禪信了兩分,旁邊的程天雅完全被宋寧婵給打蒙了一樣,眼淚汪汪的看着陸堯,“我們進去說吧,陸致是沖着我來的,這件事兒和天雅無關你們別為難她。”

“呵呵,還真是搞笑,和她無關?”宋寧禪忍不住冷笑出聲,“是誰讓警察通知我姐去警局的,難道你要告訴我們不是她?好一招調虎離山啊,你們兩個都別想脫幹系,說不定還就是你們和陸致串通好的,要不然他無緣無故帶走茶茶和戎戎幹嘛。”

“無緣無故?”陸堯反問了一句,眼光深沉的看着宋寧婵,對她不知道是該感激還是該埋怨,“寧寧,等這件事兒之後,看來我們必須好好談一談了。”

而陸堯的維護,更讓程天雅堅信他是愛自己的,所以一定要想辦法除掉宋意禪這個阻礙。

燈火通明的辦公室裏,陸堯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并且挑了兩張沖擊性稍微小一點的照片給兩人看了,她們才終于相信這件事兒真的是陸致幹的。

只是許久滴水未進,加上憂心過度,看到茶茶被捆着昏迷不醒的照片的時候,宋意禪承受不住暈了過去,找了醫生輸了一瓶葡萄糖才逐漸蘇醒過來。

“寧寧呢?”還是陸堯的辦公室裏,卻不見了宋寧婵的身影。

聽見宋意禪的聲音,陸堯才挂斷了一直處于通話中的手機,走過去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條件反射的伸手去檢查她額頭的溫度,“她被馮致遠叫走了,你身體怎麽樣?好點兒沒有?”

宋意禪沒說話,慢慢的将陸堯放在她額間的大手拿開,掀開身上的毛毯坐起身來,“我沒事兒,陸致有再打電話過來嗎?”

陸堯恍惚的看了會兒落空的手掌,失落的收回手臂,離開沙發轉身坐回了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低頭看着桌上剛送到的陸致和馮戎的材料,“你放心吧,安心的睡一覺,天一亮我就把他們帶回來。”

“你有什麽辦法嗎?”宋意禪着急的起身向陸堯走過去,“你有辦法你倒是趕緊啊,為什麽要等到天亮?要是這期間茶茶出什麽事兒可怎麽辦?你明明知道她身體不好......”

“我明白,但是我這樣做也是為了萬無一失。”陸堯盡力的安撫宋意禪,卻又不想再靠近她,“陸致剛從監獄出來,沒有錢沒有權,僅憑他一個人怎麽可能跟蹤調查你?又怎麽可能光天化日的将兩個六歲的孩子帶走?”

“你的意思是他背後有人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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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查,但是你放心,我保證兩個孩子都會安全回來。”

兩人一直在等消息,夜已經很深了,宋意禪卻一直堅持着不願意去休息。原本相對無言的兩人,竟然因為這樣的事兒呆在同一個空間裏,也奇跡的忘記了那份仇視和尴尬。

陸堯提了瓶酒過來,給兩人面前各倒了一杯,自己端起自己面前的一口喝了,又再次倒滿,宋意禪也一口飲盡了杯中酒,示意陸堯再倒。

曾經不善喝酒的宋意禪,近幾年酒量好了許多,連着喝了兩杯也不顯醉意,所以兩人都沉默的喝着,也不知道是打發時間還是消除思慮。

“我很好奇,你為什麽一定要茶茶跟着你一年。我看程小姐身體完全沒什麽問題,又和你在一起這麽多年,你們想要孩子完全可以自己生一個,為什麽要來搶我的呢?你明明知道茶茶就是我的命根子,沒有她我怎麽可能活得下去......”

“你以前做的壞事兒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是想要和女兒安安靜靜的過日子而已,你為什麽非要出現呢?做了那樣的壞事你怎麽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我只是愛了你而已,又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為什麽你們要這麽對我呢?我已經知道自己錯了啊,為什麽還是不願意放了我,我真的只是想要平靜的生活而已,為什麽......”

“當初你就和程天雅雙宿雙飛好了,為什麽又要來搭理我,害我變成了壞人......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宋意禪醉了,抱着酒杯食指指着陸堯,身子卻東倒西歪的沒有準頭,卻還是聲淚俱下雜亂無章的控訴着他。

“你醉了,休息吧。”陸堯注視了她良久,什麽也沒解釋,起身收了她手裏的酒杯,想要扶她躺在沙發上休息。

平常喝醉了安分守己的那人,這會兒卻情緒大爆發了,抓着陸堯手臂胡亂拍了一通,手臂上抓傷了好幾處之後,又抱着他大腿如抱着救命稻草般怎麽也不放手,“茶茶,你把我的茶茶還給我啊,你個壞人,把茶茶還給我,茶茶......”

“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你搶她......”陸堯良久沒說話,看着宋意禪醉意朦胧的面龐多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因為我知道自己沒資格,所以你完全不必擔心......”

世界上沒有那麽多的巧合,不管是三年以來的默默注視,還是第一次見到茶茶的時候,陸堯從來沒有想過要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只是事與願違,最後兩人卻走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

六年前宋意禪決絕地跳下橋的那一刻,陸堯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受,只是覺得恐懼害怕到喘不過氣來,那種絕望的感覺,只有在十歲時媽媽扔下他離開那一刻才有的感覺,那一刻他又覺得自己是愛她的,所以在衆人的驚呼聲中,陸堯毫不猶豫的跟着跳了下去。

好在橋不是很高,宋意禪只是昏迷了而已。當時的陸堯腹背受敵,所以他将宋意禪帶到了偏僻的醫院,醫生說必須立即做手術取出胎兒,否則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都很危險。那一刻陸堯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聯系助理,讓他帶錢過來同時聯系全市最好的産科醫生過來。

在一群人的幫助下,手術很順利的完成,陸堯也終于松了一口氣,在助理的提醒下,才先進了男廁所換下濕透了的髒衣服,沒想到卻被人鎖在了格子間裏。

一開始陸堯以為是誰在惡作劇,因為除了貼身助理沒人知道他的行蹤,所以壓根兒沒想到會是宋寧婵搞的鬼。等他從格子間裏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助理已經暈倒在了門口,額頭上鮮血直流。

而原本非常成功的手術,最後卻被告知只救活了一個孩子,另外一個孩子已經盡力了。

陸堯記得,當時他不敢相信那個事實,最後醫生将桶裏的死嬰給他确認之後他才真正接受,自己失去了一個孩子這樣殘酷的事實。

注視着保溫箱裏的孩子,陸堯才終于靜下心來,回憶起這幾天的變故。

當婚禮上的醜聞發生時,他心裏的憤怒并沒有直接表現出來,從小的生活教會了他,越憤怒的時候反而表現得越冷靜。視頻裏的人真真切切是宋意禪,而那個男人,卻根本不是他。雖然兩人背上都有一顆痣,但是陸堯心裏明白位置有所差異,而且視頻裏那間酒店他壓根兒沒有去過,但是他卻曾經目睹過宋意禪進出哪裏,和陸致一起。

那一刻陸堯心裏百轉千回的做着思想鬥争,但是他的第一感覺是宋意禪的背叛,所以首先想到的是怎麽樣将自己的損失降低到最小,因而他毫不猶豫的否認了宋意禪的話,将她推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所以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是愛宋意禪才答應和她在一起的,但是有的時候他又覺得自己和她在一起只是因為她所帶來的附加值。而在婚禮上電光火石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并不愛她,所以才會不相信她,毫不猶豫的抛棄了她。

直到幾天之後在醫院的樓道裏,當宋志霖将那塊地的轉讓協議以及當初約定好的作為報酬的陸氏百分之五的股份轉讓到宋意禪名下的協議親手交到他手上,握着他手慈祥的看着他的時候,陸堯才驚覺或許自己錯了。

只是,隔閡已經存在,就像他在橋上告訴宋意禪的一樣,視頻裏的男人是不是他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醜聞經過幾天的發酵早已不可挽回,他們注定會成為a市的笑柄!

不知道在保溫室外站了多久,直到醫生提醒,陸堯才轉身離開。當時醫生說孩子是早産兒,必須在保溫箱裏呆一個周觀察,所以陸堯很遺憾的沒有抱到她,親一親她的小臉和她告別。

再一次站在宋意禪病床前,陸堯默默看了她許久,沒有留下任何訊息,緩緩的轉身離開了醫院。

而再一次見她已是三年後,樓下的咖啡館,他也只是駐足觀望了兩秒,頭也不回的離開。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後來又見了許多次,都是她一個人的身影。後來陸氏買了餐館旁邊的地開發房地産,他才第一次從別人口中提起她。溫柔善良大方美麗的單身老板娘......

而和茶茶的第一次見面,是在醫院。他是真的沒有料到,緣分竟然如此奇妙,将三人又聯系在一起。

宋意禪依舊哭着,抓着陸堯不松手,将過去的往事,心中的郁結和悔恨傾訴了一遍,最後一個勁的道歉,“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

将她抱到隔間的休息室裏放下,陸堯接了個電話離開了辦公室。

不一會兒,一個窈窕的身影從總裁直達電梯進入了陸堯辦公室,幫宋意禪擦臉換衣服醒酒,一心一意的照顧着她。

淩晨四點,宋意禪從夢中驚醒。

夢中的陸致揮舞着刀子向她走來,全身上下都在滴血,就連手中的刀子也是沾滿了鮮血,盡管宋意禪一直逃一直逃,他卻還是緊追不舍,最後向她撲了過來......

而轉身那一刻,宋意禪注意到了陸致旁邊,自己腳下,躺在血泊中的陸堯......

“你醒了,頭還難受嗎?”說話的人遞給宋意禪一杯溫水,站在床邊微笑的看着她。

宋意禪大驚,“怎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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