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接下來兩天月假, 喬樂跟阮思和孟子安商議好了去城南爬回雁山。這是市郊的一座小破山, 也不是什麽名跡,不過勝在風景不錯,所以人倒不少。
喬樂昨晚沒回去, 第二天直接從畫室宿舍出發。她經過這幾個月的集訓, 已經習慣了早起, 加上宿舍離回雁山近, 所以她到的時候, 阮思和孟子安都還沒來。
她在入口處的小商店裏買了三瓶飲料, 然後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擰開一瓶,邊喝邊等。
沒多久, 阮思就來了。喬樂正仰脖灌飲料, 一擡頭,見山道上走來的姑娘,登時瞪大了眼,我的乖乖,小阮思是不是太誇張了?
阮思顯然是打扮過一番了,漂亮柔順的長發綁了個半丸子頭,穿了件很潮的風衣, 還跨了個小包包。重點是她穿了鉛筆褲和牛皮樂福鞋,鉛筆褲包裹着她筆直勻稱的長腿,确實比較養眼,但喬樂覺得這一身對爬山毫無幫助。
阮思的心思很簡單, 喬樂早百八年就看出來了,只要孟子安在,她說話聲音都要低幾分。不過孟子安好像完全沒察覺,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說實話,喬樂不太看好他們,畢竟兩個人都很腼腆,愛情裏,沒有一個主動方,多半要黃啊。
但是經過柯若安的事後,喬樂已經學乖了,感情這回事,外人最好不要随便插手,說不定适得其反,讓他們順其自然吧。說不定只是少女青澀的暗戀,十年後,她有了新的白馬王子,他也已經結婚生子了。
為了不讓阮思尴尬,喬樂憑着出神入化的演技扮演了一個合格的瞎子,好像完全沒看出來阮思的刻意打扮,伸手給了她一瓶飲料,“等着吧,孟小王子還沒來呢,最帥的總是最後出場。”
她随意吐槽着,阮思接了飲料,坐在她身邊抿着嘴笑。
沒多會兒,孟子安就遠遠走過來了,他倒是穿地很随意,裏面黑色T恤,外面白色長袖外套,一件休閑褲,一雙帆布鞋。不過他本人就是那種清新氣質,簡單随意的裝扮反而更突顯氣質。
孟子安走過來,沖喬樂打了個招呼,伸手接住她抛過來的飲料,然後笑着跟阮思打了個招呼。
阮思低低應了一聲,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
喬樂看了看她含羞帶怯的樣子,又看她一身裝扮,再看看自己一身松垮運動服,不得不說,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還是有兩分道理的。喬樂暗自琢磨着,明天閑着沒事,是不是該去商場買件小裙子,等唐默回來的時候穿給他看?
回雁山不算高,爬起來也不費力,但是在山頂向前可以俯瞰大半個S市,向後可以看見層巒疊嶂群山連綿,所以游客不少,尤其是深秋,山裏的景色更好,人也就更多。
三人一邊笑鬧一邊往上爬,倒也沒出什麽意外。到了山頂,三人随便瞎逛,等孟子安走到一邊去看風景了,剛還滿臉笑意的阮思立刻垮了一張臉,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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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思一臉苦兮兮,“腳後跟磨破了,好疼啊~!”
喬樂摸摸扶額,“誰讓你要穿皮鞋爬山呢?這會兒也沒地方買創可貼,要不一會兒跟孟子安說說,讓他下山的時候攙着你。”
阮思咬着唇,臉蛋微紅,糾結半天,低聲說:“不要,好丢臉。”
少女的心啊,可真難滿足。
“好吧,一會兒我攙着你點。”
阮思要保持自己的美好形象,一直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喬樂看着都替她疼。
三人逛了會兒,準備下山,孟子安卻突然叫住阮思。
“啊?”阮思回過頭,呆呆看他。
孟子安沒說話,将雙肩包脫下來,從裏面翻出個東西給阮思。
阮思一看,是枚創可貼,忍不住又臉紅了。
喬樂在一旁沒眼看,姑娘你這麽愛臉紅,你還玩兒什麽暗戀,全世界人都知道了。
阮思貼上創可貼後,三人下山,喬樂原本想履行自己的承諾,攙着阮思下山,但孟子安向來很懂事,此時已經自覺主動地承擔了偶爾攙扶一下阮思的工作。
孟子安原本就是個細心體貼的人,所以他的舉動完全出于朋友的立場,并沒有什麽特殊含義。但阮思原本就有小心思了,這下更不得了,一路下山都是紅着一張臉。
喬樂全程裝瞎,似乎什麽都沒發現,自己沒心沒肺沉醉于深秋美景之中。心裏卻默默想,孟同學可真暖,比較之下,唐老狗真的很狗啊!喬樂還在記恨着大和小的事,覺得唐默滿腦子不正經思想。
從山上下來後,按原計劃,三人原本是要去吃火鍋的,但考慮到阮思的腳疼,她們就放棄了原計劃,各回各家了。
喬樂閑的沒事,還真去買了件漂亮小裙子,不過可惜的是她沒機會穿。
喬樂回畫室繼續集訓的第二天,“滿腦子不正經思想”的唐先生回S市了。由于喬樂不太滿意唐先生嫌她小這件事,所以這幾天都沒有主動打電話,唐默發來的信息也回的不是很積極,所以唐默九點多發來信息時,喬樂東墨跡西磨蹭,硬拖到十點多,才看信息。
唐默:【出來,我在外面等你。】
喬樂:????!!!!
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愣了三秒,然後整個人就像離弦的箭似地奔了出去。
喬樂一口氣跑到了大門口,才想到自己還生着氣呢,而且買的小裙裙也沒穿上呢。另外,她剛從畫室回宿舍,衣服上沾滿了鉛筆灰,為了方便畫畫,頭發綁成了個丸子,經過一天插鉛筆的蹂、躏,丸子早就松散開了,現在自己的形象絕對是一言難盡。
喬樂想想前兩天阮思的形象,又想想現在自己的形象,默默地想退回去收拾一下。
“去哪兒?”
她還沒來得及退,男人淡淡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緊接着那道瘦高的身影就從樹下走了出來。
唐默走到喬樂身邊站定,他微低着頭看她,目光沉穩而平靜,一貫的帥氣又高冷,情緒完全不溢于言表。
喬樂看着幹淨帥氣玉樹臨風的男人,又想想自己現在的邋遢形象,頓覺心塞,又看見唐默波瀾不驚的模樣,更加不開心,快兩個月沒見,他居然完全不想她嗎?喬樂覺得簡直不可思議,大概唐默真是個X冷淡。
喬樂憋着股氣,有些幽怨,語氣也不好了,“幹什麽?”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生氣,但見她氣鼓鼓的樣子,唐默又忍不住笑了,“來看看你。”
“笑什麽笑,不準笑!”
唐默乖乖應了一聲,真的不再笑了,只是低頭認真看着她,眸光跟着暗沉了幾分。
喬樂不自在地摸了摸發燙的耳垂,“看完了,我進去了啊。”
她話音剛落,就覺手腕一緊,整個人就被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唐默來之前肯定收拾過來,喬樂能聞見淡淡的熟悉的剃須水氣味。
想到他專門收拾過才來找她,喬樂的心情就好了那麽一點點。大概是在室外等了她挺久,他衣服微涼,裹着深秋的寒氣。
喬樂走過場似的掙紮了一下,然後就乖乖攬住他的腰了。
唐默低頭看着她,嘴角彎出漂亮的弧度,然後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頭發,聲音低沉道:“我好想你。”
“嗯?”喬樂怔了一下,擡頭看他,“你說什麽?”
他靜靜看着她,嘴角帶着笑,“沒說什麽。”
“你說了!”喬樂皺眉,很不滿他的口是心非。
“我說什麽了?”
“我好想你!”
“嗯,知道了。”
唐默說完,将人摟得更緊了。
喬樂窩在他懷裏,在他腰上擰了一把,“你要臉。”
唐默悶悶地笑了起來。
兩人膩歪了會兒,就牽着手繞着畫室壓馬路。
喬樂想起田子熙的話,下意識低頭看了看,也不小吧。她想着,不由挺起胸走路。
她剛走幾步,唐默就停了下來,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着。
喬樂表面雲淡風輕,心裏十分嘚瑟,唐先生,你是不是終于發現了,我也是很有料的呀!喬樂想着,小胸脯又挺得高了些。
唐默抿抿唇,俊眉微折,有些擔憂道:“腰扭了嗎?”
喬樂:!!!!!!
神特麽腰扭了,喬樂氣得要原地爆炸。她甩開唐默的手,自己蹬蹬蹬往前走。
唐默摸了摸鼻子,有點無辜,“怎麽了?”
喬樂回頭瞪他,可委屈,“你不要臉!”
“嗯,我不要臉。”
唐默不太清楚自己哪裏不要臉,但他從好男人守則裏看到過,永遠要贊同女朋友的觀點。所以順着她,準沒錯。
“你臭流氓!”
“嗯,我……我沒有。”
唐默覺得有點委屈,他就是覺得喬樂年紀比較小,怕她覺得自己流氓,所以什麽也不敢幹,忍得可辛苦了,但這還臭流氓了?
“你有!”喬樂急了眼,口不擇言,“你嫌我胸小!”
她瞪着眼,像炸了毛的貓咪,氣勢洶洶卻格外可愛。
這個話題完全出乎意料,唐默一時都有點沒回過神。
喬樂見他居然不解釋,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她幾大步走到他跟前,狠狠踩了他一腳,“你真讨厭!”
喬樂說完,頭也不回地噔噔噔往前沖。
唐默反應過來,皺了一下眉,随即揚唇笑了,大步追了上去,從後面一把将人攬進了懷裏。喬樂賭氣掙紮,奈何力量懸殊,掙紮沒有起到任何實際性效果。
唐默低下頭,鼻尖蹭了蹭她軟軟的耳垂,躁動就随之而來,聲音也暗啞了起來,“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他的親昵讓她耳根發燙,耳垂處有些微酥麻,她偏着頭躲開他,壓制着莫名的悸動,仍舊氣鼓鼓的,“想你是個大流氓!”
男人低沉的輕笑聲在耳畔響起,醇厚如烈酒,喬樂的心都跟着醉了。
他收緊手臂,将她抱得緊了一些,靠在她肩頭,喃喃,“我連碰都不舍得碰你,怎麽就流氓了?”
他聲音帶着笑,略微低啞,缱绻又深情,莫名還有一絲幽怨。
喬樂在他懷裏轉了個身,面對着他,黑亮的眸子直勾勾望着他,刻意壓低了點聲音:“唐先生,那你說我小嗎?”
唐默受不了這種刺激,大腦哄一下炸開,身體明顯緊了起來,他直勾勾地望着她,喉頭緩緩滑動了一下,“喬樂,別鬧了,我沒你想象中的那麽理智。”
“嗯?”喬樂眨了眨眼,有些懵懂,但對上他熾熱而幽深的目光,本能就覺得有些危險。
他緩緩靠近,額頭抵着她的額頭,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聲音低道:“我跟所有男人一樣,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時,都有難以控制的沖動。所以,別老逗我了。”
“我偏不呢?”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她在他面前任性又跋扈,因為她知道,他會縱容她。
喬樂說完,得寸進尺,微揚起頭,伸出舌頭,飛快在他唇瓣上一掃而過。
挑釁完成,她想要退回,卻發現後腦勺已被死死扣住,他的吻已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
他有些急躁,大約是為了報複她的挑釁,也可能是一再被自己的姑娘挑逗,本能已經蘇醒。
喬樂是個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嘴上極盡流氓之能事,但實戰經驗為零,唐默兇猛的攻勢讓她完全無力招架。喬樂被吻得有些呼吸不暢,她努力喘息着,鼻息間,口腔裏都是那個男人帶來的,霸道而充滿占有欲的氣息,缺氧的暈眩讓她産生一種美妙的錯覺,好像身心都被他的氣息烙印,永遠的印刻在記憶裏。
唐默像個極度幹渴的旅人,一旦遇到水源,就貪戀不已。他有些粗暴地吮吸她柔軟的唇瓣,但又小心翼翼地用舌尖描畫她唇瓣輪廓,本能的火熱和理智的疼惜複雜交織,又貪戀又纏綿,永遠也不夠。
一吻結束,兩人的呼吸都亂了,彼此交織在一起。唐默垂着頭看她,向來平靜的黑眸裏此時情愫暗湧,被欲、望染得晶亮,目光在她臉上流連,幾乎帶着灼熱的溫度。
他伸出右手,捏着她的下巴,拇指在她被吻得有些紅腫的唇瓣上摩挲,帶着疼惜以及難以掩蓋的欲、望。
“以後,會乖了麽?”他指腹摩挲着她的唇,聲音暗啞,像是警告,卻帶着難言的引、誘。
喬樂被他捏着下巴,被迫擡頭直視他,她白皙的臉頰染上一層粉紅,明亮的眸子裏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汽,朦胧又誘人,她喘息未平,微眯了眼,“不乖。”
唐默嘴角牽出一絲笑,眼神無比寵溺,說出的話讓人臉紅心跳,“不乖麽?那就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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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樂原本買了小裙裙打算十一月底穿給唐默看,但已經徹底沒機會了,除了月初偷溜出去見了唐默一次後,她又開始投入了艱苦的畫畫中,從早到晚都跟水彩鉛筆打交道。尤其現在到了冬季,室內沒有暖氣,經常畫畫凍得手都哆嗦,人蜷在小馬紮上,一坐一天,起來時,連腰都直不了了。集訓的日子實在太苦太累,她經常還沒來得及跟唐默說兩句話,就自己睡着了。
到了十一月底,她也沒有穿小裙裙的心情了,因為藝術聯考沒多久就要開始了,畫室也不存在放假問題了。從十二月開始,美術生們就開始奔波在考試的路上了,除了藝術聯考而外,還要全國各地飛,去參加一些學校的校考。
畫畫基本功,靠誰都不行,只能靠自己的汗水磨出來,所以當初唐默堅持讓她去了S市管理最嚴格,也是聲譽最好的畫室。喬樂入門晚,不下狠勁,誰都幫不了她,除非她真的想當一條鹹魚,讓唐默養着她。
不過喬樂何等的有志氣啊,當初也是個大姐大,怎麽甘心被養着,所以當初聽唐默分析時,她就很不屑地打斷他,“唐先生,你等着,過兩年我來養你。”
但要說到考試,喬樂就占了很大便宜,基本可以躺贏了,因為她有個極好的狗頭軍師——唐默。倒不是說唐默要替她走後門,即使他有這個想法,喬樂也不願意,畢竟自己也是真槍實彈苦練了這麽久,指尖都浸了一層洗不掉的鉛灰了,不上場試試,心有不甘。但唐默對國內各個美院都特別熟悉,還跟很多美院的教授相熟,他能很準确地拿捏這些學院的風格和喜好,甚至能判斷什麽樣的畫能得到哪個學院哪個教授的歡心。
所以唐默可以根據喬樂自身的繪畫風格替她選擇最佳的學校,然後再根據該學校的偏好,專門讓喬樂考前進行針對性突擊練習。
十二月藝術聯考,一月聯考成績出來了,喬樂色彩、速寫三科都在七十以上,只要文化課沒問題,她能上絕大多數美術學院了。
查完分數當天,喬樂倒沒覺得怎麽開心,倒是唐先生十分不淡定了,一副看見自己閨女有出息的老父親狀态,嘴角時刻都挂着笑,似乎恨不得上電視臺廣播一下去,再擺幾桌慶祝一下。
唐逸見他嘚瑟樣,都不忍心吐槽了,唐蠻蠻你可是十五歲就上世界名校的大佬啊,能不能不要一副這麽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能不能淡定點,矜持的?你特麽法令紋都要笑出來了,說好的高嶺之花呢?
雖然喬樂的聯考成績還可以,但國內較好的一些美術學院目前還是以自己的校考成績為招生标準,所以接下來美術學子們要奔赴各美院的校考考點,開始進行一輪校考。一般來說,為保萬無一失,大家都會參加幾所心儀學校的校考,但喬樂只參加了一所學院的校考。
校考當天,唐默親自開車送她到了考點。時間還早,兩人沒下車,在車裏坐着,唐默又跟她說了一些要注意的地方,看起來比自己當年考芝加哥藝術學院還緊張。
喬樂也被他弄得緊張兮兮的,不由自主地拽着他的衣角,問:“唐先生,就考一個學校是不是不保險啊?阮思準備考三個。”
唐默揉了揉她的頭發,嘴角牽起一絲笑,“放心,按我說的重點畫,絕對能通過。”
“如果失敗了呢?”
唐默向來極其自信,剛想說“怎麽可能”,但見小丫頭雙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似乎在隐隐期待着什麽,他突然覺得有些好笑,轉而問道:“那你說怎麽辦?”
喬樂露出得逞的笑,同時很放肆地抓住了唐默的領帶,拽着他靠近自己一點,“那你就要負責。”
唐默對上少女帶笑的雙眼,一時難以自持,俯身越過中央扶手,一手撐住喬樂身側,直接吻了上去。
他含着她的唇瓣,聲音含糊,“負責到底。”
校考考了一天,上午素描頭像,下午色彩靜物。中午有兩個小時休息時間,唐默為了讓喬樂能好好休息,在最近的五心酒店開了間套房,還專門找私廚做了營養餐送過來。
喬樂吃過飯,就拉着他撒嬌耍賴,唐默怕影響她下午考試,自己又另開了一間房,他從喬樂房間出去的時候,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了。
校考結束,喬樂真正的噩夢也就來臨了,她要返校沖刺文化課程了。校考的成績還沒出來,但從聯考成績來看,只要文化課沒問題,她應該能考上不錯的美院,但現在的問題是喬樂的文化課很成問題!
二月返校,六月考試,一共只有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喬樂覺得無力回天了。因為集訓加藝考,她已經大半年沒學過文化課了,加上她原本就是個學渣,要靠這幾個月補上來,可能性幾乎為零。
為了幫這群藝術生補回文化課,兩個特長班開啓了慘無人道的上課模式,早上六點半就要求到校,晚上居然安排四節晚自習,一直到九點多才能放學。因為實在起得太早,回得太晚,而向梅又經常加班不在家,怕喬樂半夜放學回家遇上什麽危險,不得已,喬樂又去唐默那裏借住了。
當然,這次的借住,是“好心的”唐先生提出的。他的理由很充分,一,別墅離學校很近,很方便,可以為她争取一點休息時間。二,他有車,可以接送喬樂,避免了她走夜路遇到危險。三,他的學霸屬性可以給喬樂很多幫助。四……
總之,一堆的好處,向梅聽了,欣然同意,她不掙錢肯定不行,但喬樂臨近高考沒人照顧也不行,萬一出點意外就更不行了。向梅據此認為唐默可真是個善良又樂于助人的好孩子,不停在喬樂面前表揚他,讓喬樂去別人家借住要乖巧一點,聽話一點。
唐默咋一旁聽着向梅對喬樂的訓誡,深以為然,很認真地點頭,然後收獲了女朋友眼刀一枚。
等向梅離開後,唐默用手指點了點喬樂的鼻尖,“聽見了嗎?要乖巧,要聽我的話。”
喬樂很清楚,這位唐先生極其不要臉,理由說得冠冕堂皇的,唬得向梅一愣一愣的,其實不知道打什麽下流主意呢。
喬樂瞪他。
他笑,得寸進尺,“你媽媽說了,要聽我的話。”他說完,還很讨厭地摁了一下她的鼻尖。
喬樂氣惱,直接仰起頭,一口咬住了他的食指。當然,她不會真的咬他,所以并沒有怎麽用力,而是帶着些警告性質的。
可是落在唐默眼裏,完全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少女含住了他的手指,柔軟濕潤的觸感幾乎讓他失控。
他猛地抽回手指,不自在地咳了幾聲,“做什麽?”
“啊?”喬樂不明所以
在這種事上,男人的本能反應總是要比女人快,而且喬樂第一時間壓根沒往那方面想。不過她也不什麽單純少女,雖然沒有實戰經驗,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她反應過來,瞬間漲紅了臉,喊道:“唐默,你能不能再下流點?”
唐默又咳了一聲,抿了抿唇,然後鄭重其事道:“能。”
他話音剛落,就俯身靠過去,直接将少女壓在了身下。
喬樂就那麽被他禁锢在沙發和身體之間,心跳如擂鼓,“你……你幹什麽?”
缺乏實戰經驗的語言巨人喬樂同學,一到實戰現場就有點慫,聲音都低了不少。
“你說呢?”唐默直勾勾望着她,嘴角勾着笑,模樣居然有點輕佻。
喬樂咽了咽口水,禁、欲系的的唐先生此時看起來意外的欲,喬樂覺得自己的心尖都跟着他的壞笑在顫。
喬樂沒回答他的問題,唐默也不再說話,低頭吻了上去。
他比任何一次都放肆,極盡纏綿之能事,好像要将自己的欲、望和熱情都用實際行動展現給她看。
血液在血管裏瘋狂奔騰叫嚣,齊齊往頭頂沖,喬樂覺得天旋地轉,有些不知身在何處的錯覺,眼裏和心裏只剩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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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樂還是有些小人之心了,她原以為唐默巧舌如簧騙向梅肯定是為了龌龊的目的。不過後來她發現她錯了,唐默真的在一本正經幫助她高考,不過在學習疲勞之餘,他有些喜歡将她摁在這裏那裏放松一下,當然,僅止于接吻。
唐默大多數時候是監督喬樂學習的,不過喬樂早上六點起到晚上十點才回來,基本都在學校,所以回來學習的時間也比較少了。一般回來收拾一下,然後吃唐默做的愛心宵夜,再學兩個小時就得睡覺了,她再着急,也不能長期熬夜。
不得不說,唐默十分有賢妻潛質,做飯做的非常好,宵夜天天變着花樣來,營養還可口。短短一個月,喬樂腰圍就粗了三厘米,她躺在沙發上痛苦哀嚎:“唐先生,你把我肚子搞大了!”
啪嗒,碗摔破的聲音,正在洗碗的唐先生手滑了,小丫頭越來越不安分,好幾次都要坐在他腿上複習,說那樣比較精神。确實精神了,她每次這樣複習完,唐默都精神得到半夜還睡不着,只能進行一些自我纾解活動。她倒是開心了,他卻一天比一天幽怨。
在學習這方面,唐默的天賦技能已經滿點了,他的牛逼之處在于押題正确率能達到百分之九十。四月份,喬樂的校考成績也出來了,分數很不錯,再次證明了唐先生是個押題小神仙。
大約智商高的人都有這樣的特點,有着極強的邏輯分析能力,常人看着如一團亂麻的東西,他們卻能一眼找出其中的重點。
為了喬樂高考,唐默居然将公司棄之不管,直接休假三個月,幫着喬樂把三年來所有科目的重點都理出來,然後熬了幾個晚上,整理出幾本筆記,其中一本讓喬樂必須完全掌握,就算不能理解,背也要背下來。
按唐默的說法,這本如果完全掌握了,大概能過三百分,然後掌握第二本的百分之七十,大概能到四百分,第三本……
喬樂打斷他,她不需要那麽多分,只要到校考院校的提檔分三百二左右就夠了,她的志氣只有這麽多。
有了唐默的幫助,高中那麽多課本就被濃縮成了幾本筆記,一下子就減輕了喬樂的負擔,同時也有助于理清她的思路,讓學的知識融會貫通。
大概是喬樂心心念念着三百二十,五月的兩次摸底考試,她的分數都在三百二十左右,有點懸。
高考當天,唐默就像普天下操心的老父親一樣,親自把喬樂送進考場,然後自己在考場外翹首以盼,幾乎要坐成一尊帥氣的望妻石。
兩天高考下來,唐默覺得自己都要緊張的神經衰弱了,他常年熬夜畫圖稿都不曾有過神經衰弱的感覺,談個戀愛還真累,但心裏卻美滋滋的。
終于高考結束了,喬樂幾乎要瘋了,抱着唐默又喊又叫,像是從牢裏剛放出來似的。
唐默任由她折騰歡呼,像拆家的二哈一樣,把別墅禍害地不能看了。
終于,二哈上身的喬樂折騰累了,直接将自己扔在沙發上,頭枕着唐默的腿,從下往上看他,亮晶晶的眼眨啊眨,“唐先生,我長大了。”
唐默勾着笑,“嗯,所以呢?”
喬樂抿抿唇,沒說話,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唐默順從地低下頭,喬樂微擡起頭,第一次主動吻上去,“所以我想要一個不一樣的成人禮。”
軟軟的聲音有些含糊,幾乎融在彼此的口腔中。
唐默的心跟着她的聲音顫,她說話時,嘴唇微動,摩擦着他的唇瓣,将一簇簇火苗點燃。
他聲音暗啞道:“好。”同時彎腰,将她打橫抱了起來,大步走上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