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姜年年摒住呼吸,眼睛睜得大大的,直直看着邬淮揚,她看見他柔軟的額發,帶點睡意怔松的眼,只是那灼灼的眼神分外勾人,帶點玩味與痞氣。
姜年年把手指往回收了收,沒能如願,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臉一定紅透了,因為這溫度就快要将她燙熟了。
邬淮揚忽然輕輕笑,捉着她的手指就勢往胸膛處一抵,姜年年整個手掌都停在她結實的腹肌上。
手感真好。
低啞磁性嗓音響起:“說不出話了?”
姜年年臉漲得通紅,無法争辯。
邬淮揚低笑着看她,臉紅得像紅蘋果,又誘使他想去咬一口。
姜年年心裏在跑馬,這發展,是不是就要按在牆上親了?
不安還帶點小期待。
但邬淮揚,只是低頭靠近,輕輕吻了她的臉頰,他的睫毛掃過她的側臉,癢而軟,溫柔極了。
姜年年看得見他臉上細小的絨毛,他的大手對她的鉗制放松了,姜年年輕輕抽出,側臉還有他唇柔軟的觸感,冰而涼,像一塊冰薄荷敷在她的火炭似的臉上,舒服極了。
三十秒後,他的唇離開她的臉,姜年年的目光停留在他修長的脖頸上。
她的心跳快要跳出胸膛,下一秒鑽出了他的環繞,大步走到陽臺上,大口呼吸。
天知道,她有多緊張,多心動。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栽在他身上了,這輩子或許都沒法逃脫。
這次散心,邬淮揚很好心地帶上了所有隊友,邬淮揚開車,徑直駛出了市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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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年年坐在後座和衆隊友一起嘻嘻哈哈,袁霖很細心地陪伴他三哥坐在前座。
一路上,姜年年和岳玉互開玩笑玩得很歡,周諧戴上了眼睛,而後掏出手機,開始打游戲。
一有人打,聽着聲音,姜年年就職業病忍不住要去瞅瞅,看了周諧的屏幕,沒注意,眼睛掃過了那個ID。
“花木蘭她老公”。
這名怎麽這麽熟悉呢?
姜年年看着窗外飛速後退的景物,腦子轉得飛快。
“是你!”
邬淮揚透過後視鏡瞟了一眼姜年年,發現她的表情很複雜,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緩緩展開。
“你是花木蘭她老公。”
此話一出,頓時整個車廂的人都安靜了。
“你就是那個怼我怼得很開心的木蘭老公?”
“不周哥,你也……太深藏……”
轉念一想,他只玩輔助,那騷包李白應該不是他會玩的。
姜年年身子望靠背上一靠,撇撇嘴。
結果袁霖突然冒出一個頭:“年年,你忘了,你用我的號把不周哥虐成狗了嗎?”
姜年年捂臉:“不周哥,我…那…往事…別計較了。”
“也有人用你的號虐過我,大概算兩消?”
周諧一直靜靜地聽着他們的發言,眉眼溫柔,靜靜地笑,輕點頭:“嗯。”
邬淮揚眼皮跳了跳,嘴角勾上玩味地笑。
還沒完,袁霖又來了一句:“年年你ID是教哥哥吧,我三哥可能虐過你。”
姜年年滑稽臉,一臉不可思議。
邬淮揚手掌扣在方向盤上,低低笑。
姜年年把頭湊到前排:“你是花木蘭她老公?”
“你是花木蘭。”邬淮揚低低啞啞清晰可聞的聲音。
衆隊員紛紛表示這狗糧吃得真爽……
姜年年一個卧槽沒把持住。
這是緣分?
她是國服木蘭,而他改ID改成木蘭她老公?
姜年年一臉驚訝:“你不會暗戀我吧?”
邬淮揚淡淡答:“誰會暗戀一個菜雞?”
他這二十多年,都這麽驕傲,暗戀?不存在的。
紅紅的櫻桃夾在綠葉間,小巧可愛,一整片櫻桃園勾出一片紅綠風景,迎風送來一陣一陣香甜的香氣。
陽光漫落山間,溫柔熾熱。
一行人進了櫻桃園。
詢問了交了門票是可以随意摘着吃的,姜年年一進園子,手就停不下來,東摘幾顆,西摘幾顆,放進嘴裏,甜甜的,味道極好。
邬淮揚耐心地陪她走,看着她東跑西竄,心就變得柔軟起來,她總有這種魔力。
還能吃到姜年年時不時親手喂的櫻桃,甜入心底。
隊員們都四處游蕩了。邬淮揚跟着姜年年,并排走着,時不時摘摘櫻桃,順便欣賞一路風光。
這座櫻桃園很大,囊括了一整座山,旅游的人可四處走,賞着風景,吃着櫻桃,惬意極了。
四處游玩一整天,玉兒他們還在樹下就近買了副撲克,打起了撲克。
姜年年陪着邬淮揚登上了山頂,眺望遠處,雲霞遮目,很好的一幅風景畫。
他們聊了許多,關于以後,關于他們,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并且還有值得期待的未來。
邬淮揚将她環在懷中,看着她被櫻桃浸潤的紅唇,那些愛意就像野草瘋長,愈加寬泛,成了遼闊的草原。
男人特有的氣息靠近,他低下頭,姜年年在他的臂彎裏微微将頭擡起。
夕陽挂青山之上,溫柔橘黃鋪滿大地,将他們的側顏塗上淺淺餘晖。
兩顆靈魂互相溫暖彼此,唇齒相依,清冽幹淨的氣息盈滿大腦,夕陽透光他們的側臉,美得驚心動魄。
姜年年回應着他溫柔的吻,松了牙關,舌與他的纏繞,任他攻城略地,而她甘願淪陷。眼睫微微顫抖,她緩緩睜開眼,看見他深邃的眼睛,看見他好看的眉目,看見他漆黑的額發,令她泥足深陷,這生難拔。
夕陽盡着自己所有的力量渲染着他們的輪廓,将他們的身影圈定為一個身影。
而光,就停留在他們彼此的唇間。
那一刻,他們吻住了光。
緊張的訓練随之而來,賽前沖刺已迫在眉睫。那日衆人玩得皆酣暢淋漓,回來後狀态都調整得很好。
又是一年世冠,又是一年風雲起。
邬淮揚給大家打印了作息表,要求嚴格按照作息表作息,作息表給的休息時間睡眠時間都很足。
調整了半個月,每個人的精神狀态都很好,反應力都快了不少。
每個人都把自己調到了最好的狀态去打比賽。
世冠賽前有一個采訪,請隊長說出願景和口號。
姜年年想了很久,最後告訴邬淮揚就叫:
築夢非做夢
征戰榮耀之巅。
邬淮揚敲了敲書桌,低低回:“不押韻。”
姜年年洩了氣,低頭愈走。
邬淮揚輕笑着開口:“去掉前面一句還不錯。”
姜年年興奮地跑過來,抱住了邬淮揚。
就叫:“征戰榮耀之巅。”
采訪會上,李婉和邬淮揚站在一起,回答記者提出的每一個問題,舉止大方,絲毫不暧昧,像兩個真正的朋友。
這一舉動,又将先前的小道猜測壓了下去,那時李婉宣布當明星顧問時,就有小道消息說他們可能是戀人關系。
現在謠言不攻自破,李婉還在記者會上再一次強調了自己未婚,暫時沒有戀愛的打算。
記者網友調侃紛至沓來,一時間EGshark的風評好了很多,人氣也上升。
競猜池的競猜幣也在增加,總之是一個很好的兆頭。
世冠開幕式将在東京舉行。
姜年年收拾好行李,等待第二天的征程啓航。
這晚上沒有怎麽睡着,姜年年和邬淮揚互道晚安後,她就開始失眠,心中裝的全是比賽。
去年的記憶還盤旋在腦海中揮不去抹不掉,她記得他們戰敗下臺的落寞背影,尤其是他,背脊筆直,沉默無聲。
她害怕,怕又一次铩羽而歸。
進機場的前幾秒,姜年年接到了狗蛋的電話。
狗蛋好像在奔跑,氣喘籲籲,喘着粗氣,他的聲音響亮。
他說:“姐,我所有競猜幣都投給你!”
所以,加油吶。
而校園裏的姜茍正拿着手機奔跑着,躲避身後教導主任的追趕。
他剛剛問教導主任借電話,教導主任早就看不慣他這個天天戀愛的混小子了,拿着手中的手機左晃右晃,就是不給他,也不打算給他。
姜茍比較無師自通,趁教導主任不注意,就把手機一把搶走,在奔跑中,和她姐打電話,讓她加油吶,他永遠支持她。
而教導主任據說曾是校八百跑比賽冠軍。
姜茍比較悲催,被罰了三千字檢讨。
姜年年挂掉電話,聽完自己弟弟的話,不禁有想要落淚的沖動。
而他應該是還有三天就會參加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具有轉折意義的考試了——高考。
她這個姐姐做得太失敗,沒能在學業上怎麽幫助他,倒是在游戲上頗家照料,好在小夥子夠聰明,成績也還不錯,不然要是他弟考不上大學,她難辭其咎。
掏出手機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編輯了一條信息,以她對他最嚴肅慈愛的口吻發言。
“親愛的弟弟,你即将參加高考,不必膽怯,盡管揮刀出鞘,豪意征戰,越過漫漫題海,而後必将所向披靡,将高考這頭巨獸收于麾下。
祝弟弟一生喜樂。
你的姐姐年年。”
點擊了發送,她知道他現在不會回,或許這輩子也不會回,而他卻一定會用行動來回應,因為她的弟弟她知道呀,不擅言語,總愛把諾言付諸在行動之中。
如此想來,他們倒是相似的姐妹。
飛機上有邬淮揚的陪伴,她昨晚沒休息,在飛機上倒累了,邬淮揚将肩膀給她靠,聞着清冽的氣息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她在夢中夢見了耳朵,夢見耳朵穿着白色長裙,亭亭而立,美好得讓人仰望,可是她走近了她,牽起她的手,告訴她無論如何要加油,她永遠是最優秀的。
而她,或許會在某個春暖花開,日光明媚的一天回來。
回到自己的愛。
不知不覺眼角的淚滴落下,邬淮揚溫柔仔細地用餐巾紙一點一點揩去。
下了飛機,他摟着她,站在巨大的東京國際機場,姜年年掏出手機開機。
看到了一條不知號碼的信息
“年年,加油。”
淚水洶湧,姜年年摟住邬淮揚的胳膊,将頭輕輕地靠在他堅實的肩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