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絲悠閑
鞭子與冰晶碰撞發出陣陣“滋啦滋啦”的聲音,卞城王和潤玉只見眼前大霧彌漫在整個場地中,人影看不見,連神識也透不進。
原本還無所謂的卞城王兩眉向眉心靠攏,抽着嘴角沖潤玉笑了笑,“夜神殿下帶來的仙子好本事啊,剛剛是本王着相了,殿下別見怪。”
這臉丢大發了,還想着叫自己女兒手下留情,這個樣子是需要留情的樣子嗎。
千年來沒少和如溫較量的潤玉對這霧頗為熟悉,依稀也能确定裏面的情況,便笑着回答道:“無妨,溫兒素來溫和,卞城王請放心。”
卞城王嘴角又一抽,心內把天界夜神的形象重新定義了一番。
不能惹,不能惹,當真是誰也不能小看。
場中,霧裏的鎏英目之所及皆是皚皚一片霧氣,根本找不着如溫的身影,四面八方飛出的冰晶被魔骨鞭打碎,雖沒傷到她卻耗了她不少體力。鎏英心知這樣下去她必敗無疑,趁舞鞭的空擋大聲喊道:“你我這樣太耗時間,何不速戰速決?”
如溫笑出聲,可聲音卻從四面八方傳來,叫鎏英那點小心思無濟于事,“公主小心,如溫要出招了。”
霧裏細碎的聲音缥缈的傳入鎏英的耳朵,她下意識繃緊自己,愈發小心機警。
突然,只感覺耳畔有絲絲風聲,驀然回首,脖頸處卻碰到個冰涼的東西——那是如溫的扇尖。
這時霧中的女子相視一笑,兩人皆把武器收好,濃濃的霧氣頃刻散去,只見如溫學着魔界武士的禮儀向鎏英說道:“如溫冒犯了,還請公主恕罪。”
鎏英哈哈大笑的上前勾住如溫的肩膀,“哪裏的話,全力以赴是對我的尊重,如溫仙子果然名不虛傳。”
兩人來到觀戰的人面前,卞城王自是把如溫好一通誇獎。幾人随便寒碜幾句,鎏英便帶着兩人來到城主的客房,眼神在相攜的兩人身上流連,也不多說便走了,走時還不忘把門關好。
潤玉拉着如溫到桌前坐下,伸手點了下如溫的額頭,“我竟不知溫兒你這般好戰。”
他的力道不重,可如溫還是捂了捂額頭,拿起杯子倒了杯水給潤玉,神情讨好,“這天界的清粥小菜吃慣了,想換個辣味兒的。”
潤玉接過杯子抿了一口,聽她的說法,不由想到,在天界好像只有他常跟她切磋,這清粥小菜是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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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玉拿杯子的手一頓,挑眉看着如溫,“溫兒想要怎樣個辣法,我這小菜也可換換調料。”
如溫嘴角的笑,僵了,這人今天也忒咬文嚼字了。
深覺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如溫拿起壺給他杯中又舔了些水,“卞城王是什麽個意思?”
明白她那點小心思的潤玉也不欲為難她,順着話便答了起來,“卞城王說這歹人怕是滅靈族人。”
“這怎麽可能,滅靈族不是早就被魔界借口滅了嗎?他這是要趕盡殺絕?”如溫有些氣憤,這奪人土地就算了,為何這麽多年還不放過人家。
潤玉冷哼一聲,“他這是準備借天界的刀殺人,卻不知道天界根本無所謂這個歹人的存在。”
“那我們……”如溫有些猶豫,這肮髒的博弈真是叫人厭惡。
潤玉起身走到她的身邊,手上摸了摸她的頭:“你不喜這些,明日我們便去凡界吧。”
如溫順勢抱上他的精瘦的腰,閉上眼感受他的溫度,“我會習慣的,為了你。若需要做什麽你只管去做,我必在你身邊。”
潤玉輕笑一聲,摸着如溫的發頂,“你這樣,來日我卻不容你逃跑了。”
如溫挪了挪身子,仰頭看他,“你在哪,我便在哪。”
這句話是承諾亦是誓言,她會用一生來踐行“風雨同舟,不離不棄”這易許卻難行的誓言。
魔界的光昏暗,透過室中更是朦朦胧胧,灑在如溫白嫩的臉上,就像蒙上紗的錦緞,叫潤玉身不由己的咽了咽口水,眼中的眸色漸深,擡掌便捧起如溫的面頰,俯身便吻上那總是叫他心緒難寧的紅唇。
真是不乖,總是在他想退卻時又狠狠鑽進他的心裏。
再不逃,便是身在九幽我也要把你栓在身邊了,生亦随我,死亦随我。
第一次這麽真實而熱烈的感受着對方,如溫被這突襲吓了一跳,瞪着眼瞧着潤玉顫抖的睫毛,一時間連手都不知擺拿好。感覺到那不容拒絕的霸道,眼睑配合着他附上來的手緩緩閉上,擡手環抱着他的脖頸,用心感受着他的溫度。
一吻過後,兩人緊緊相擁,從未有過的滿足洋溢在兩人之間。
如溫靠在他的胸前,閉着眼,感受到他在輕吻自己的發頂,接着便聽到那句,“溫兒,回去後我便去水神殿提親,可好?”
如溫不由的覺得眼眶漸濕,也不敢睜眼,便把頭埋進他的胸膛,悶聲答道:“好。”
胸膛處傳來的濕意叫潤玉不由發笑,擡手如小時候那般揉了揉她的腦袋,“傻瓜。”
第二日他們便拜別了卞城王和鎏英公主前往凡間。這歹人一事已被魔界利用來鏟除剩餘的滅靈族人,自然就沒有潤玉什麽事了。
只是礙于天界有位喜歡找麻煩的主兒,他們便打算在凡間待一段時間,等着老瘟婆有事可做了,再回天界。
凡間,潤玉拎着她尋了處偏遠的莊子,兩人便以夫妻之名住了下來。
平日裏一起賞星下棋,偶爾如溫耍賴讨得美酒,兩人同飲,亦是她醉得不省人事被潤玉抱回房中。
莊裏本沒有湖,如溫便用法術挖出個形,再以夜霧凝成湖水,送給潤玉泡身子。而潤玉則在莊內開了片地,裏頭種了些瓜果,給如溫做菜使。
這夜神大殿頭回當農夫,這收成慘淡得可憐,叫如溫好一通笑話後,随後的瓜果就跟吃了老君的補藥一般,竄着腦袋往上長,一日摘三回也吃不過來。
如溫抽空去了幾次花界,錦覓倒是高興的很,姐姐長姐姐短的叫着,卻每到她要走時就抱着她胳膊不撒手,非要她許諾下次來的時間。得虧這錦覓身旁有個懂事可愛的小玩伴,次次都是她幫忙半拉着錦覓,才叫如溫得以脫身。
再回到莊子裏,卻見潤玉身邊不知何時跟着個熟悉的小家夥,瑩角靈紋,時不時蹬蹬蹄子,一見她回來了,便跳到她跟前“呦呦”的叫着。
如溫摸了摸它仰着的頭,勾唇笑得溫婉,“它怎麽找過來了?”
潤玉輕笑着上前理了理如溫并不淩亂的發,半攬着人往屋內走去,“該是想你了。這回怎麽去了這麽久?”
如溫一算自己待在花界的日子,前前後後也才七日,無奈的擡眼看了看這說得理直氣壯的人,心內有些甜蜜,“你說得是它想我了,還是你想我了?”
“都想。”
潤玉攬着人說的毫不猶豫,叫如溫不得不歪頭細細打量着身旁顏如冠玉的人兒。大概是目光太過灼烈,叫潤玉不能忽視,只能輕笑着問道:“怎麽了?我臉上可是有什麽?”
如溫卻笑得如九天的豔陽,搖頭用二人能聽見的聲音低喃道:“沒有,你這樣很好。”
入夜,如溫席地坐在莊內的一顆老樹下,潤玉枕着她的腿,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從不同的角度看漫天星光卻有不同的感覺,而膝上的人漸漸睡去,容顏安和,卻比星光還叫如溫沉醉。
一直零存在感的魇獸踏着步子湊到了如溫跟前,用腦袋蹭了蹭如溫的胳膊,叫她從美色中回過神來。擡眼就見魇獸“呦呦”的叫着,如溫連忙摸了摸它的頭,小聲說道:“乖,去別處玩去。”
魇獸歪着腦袋看了看睡得深沉的潤玉,低頭往地上一吐,便出現一個藍色的光球。
魇獸便是如溫尋來的,這所見夢和所思夢她當然分得清楚。
只見光球緩緩升起,裏面的畫面逐漸清晰。如溫細細辨認,這是——璇玑宮阿玉的寝殿?
紗帳垂簾,床榻上依稀坐着個白色的身影。
身影正低着頭,手中好像正翻看着什麽,只因被紗幔擋着,看得不是很真切。
緊接着畫面微微轉動,夢境也清晰了許多,雖看不清潤玉的神色,書頁的內容卻能看見一點。
依稀好像是些小人兒,看不清在幹什麽,想來是些好笑的兒童讀物,如溫好像發現什麽不得了的事,看了看膝上的人,想不到他也看些志趣小說。
夢境還沒破,如溫便接着看下去,這書頁翻動之際,猛然見她看到了兩個碩大的字——天香。
如溫兩眼瞪大,一時間手都僵在半空中。我的娘親啊,這……這……
如溫低頭看了看睡得香甜的人,又看了看頭頂上的所見夢,霎時間兩頰通紅 。
叔父,叔父這為老不尊的,竟……竟帶壞小孩子。
還沒等如溫緩過神來,頭頂上的夢境破碎,魇獸又低頭吐出個藍色的光球,緩緩升空,出現的白色身影仍是她熟悉又心心念念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雙開好累,我差不多是廢了。滿腦子無限循環……碼字……碼字……碼字,哦對了,才知道今天七夕節,小可愛們七夕節快樂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