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份承諾

很美。

單從背影看就知道這個女子定是個少有的絕世美人。

為何他的夢中會有位女子,為何他那般恐慌害怕,又為何滿是鮮血。

夢碎,不知何時打下的淚珠滴濺在有些不安穩的人的臉上,卻是把人給吵醒了。

“溫兒,你怎麽了?”潤玉迷茫的問着,他好像看見她臉上有絲絲水光,擡手想要确認,卻驚醒了愣神的如溫。

她如驚鹿般擡手半掩去面容,一邊擦拭着臉上不該存在的水痕,輕咳着說道:“沒事,方才做夢,魇着了。”

潤玉起身,拿下她遮掩的手臂,仔細看着她透着水光還有些紅的眸子,把人半抱在懷中,“可是驚着了?”說着輕撫着她的背,綿綿緩緩,似有魔力一般,叫她平靜了不少。

如溫靠在他懷裏,伸手緊緊抱着他的腰,“嗯”了一聲又低聲補充道:“卻是個可怕的夢,不過現在不怕了。”說完手臂又緊了緊。

那女子是他是個憂傷的過往嗎?是段銘心刻骨連夢中也不願正視的記憶嗎?那她不願他再痛一次,就這樣慢慢忘記,沉默在時間裏就好。

可是她的心好像有些疼,嗯……必是為他的過往傷心了。

潤玉瞧了眼他們身旁的魇獸,感受着懷中人兒的纖弱,有些心疼的說道:“既是如此,那我陪你回屋吧。”

自那日之後,如溫好些時日都提不起神來,潤玉擔憂着也日日陪在她身邊。

亦是個漫天星鬥的夜晚,潤玉泡在湖裏,如溫在邊上琴音緩緩而奏,時光煞是悠閑。

只見天邊一道火雲飛過,正追着一道黑煙,驚醒了悠閑的兩人。潤玉立時上岸,喃喃了句“旭鳳?”便回頭對如溫囑咐道:“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

說完化作一道流光追了上去。

如溫欲言又止,她本想跟去的,卻也看見了旭鳳,随即便打消了跟去的念頭。他們兄弟倆的事,就由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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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旭鳳正追着上古兇獸窮奇,正拿他沒有辦法時,得虧了潤玉加入,雖中途被他跑掉一陣子,最後的結果還是喜人的。

只是這樣一來,潤玉和如溫只能結束人間的悠然生活,收拾好東西跟旭鳳一起回天複命。

這旭鳳初時還以為只有潤玉一人在凡間,見到如溫款款而來,便指着她對潤玉說道:“原來夜神殿下在人間有溫香軟玉啊,倒是叫我一人在忘川忙了個底朝天。”

潤玉在旭鳳驚訝的眼神下牽過如溫的手,笑着說:“能者多勞,火神殿下自然得多擔待些。”

雖還沒開竅,可旭鳳也不是傻子,饒有興趣的笑問道:“可是好事将近了?”

潤玉卻笑得坦蕩,和如溫對視一眼,“還需些時日。”

一旁的旭鳳簡直看不下去,輕咳一聲打斷了兩人的脈脈溫情,“那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回天跟父帝複命吧。”

如溫前前後後算起來只算是個跟班,他們去複命什麽的跟她沒甚關系。只是剛入南天門,難得一見的水神風神齊刷刷的迎接在那,神情雖不算肅穆,卻也和和藹可親搭不上關系。

三人莫名有些壓力的踱步到他們跟前,相互見了禮後,潤玉跟旭鳳說道:“你先走吧,我随後就來。”

一向和睦的水神卻冷聲說道:“夜神殿下也一并去吧,本神只是來接女兒的。”

旭鳳左右看了看兩邊的人,拍了拍潤玉的肩膀,“我在前邊等你。”

一直默不作聲的風神臨秀上前把如溫扯了過來,卻在袖下安撫着如溫,只剩下前方兩個男人的對峙。

只見潤玉揮袍俯身便跪在水神面前,聲如珠玉卻铿锵有力:“水神仙上,潤玉特此向仙上請罪。”

“不知夜神殿下何罪之有,本神,願聞其詳。”水神洛霖說得不慌不忙,卻叫如溫有些心疼了,正想上前,卻又被臨秀扯住對其搖首。

潤玉拱手道:“我本與溫兒有婚約在身,卻拖了溫兒千載,實乃大罪。”

“依你的意思,是不想要這婚約喽?”

潤玉少有的神情一慌,連忙說道:“潤玉不是這個意思,潤玉原是個萬年孤獨的命理,身無長物實不願委屈了溫兒……”

水神洛霖神情一肅,“那你是想現在委屈了溫兒?”

如溫在一旁也聽出個所以然了,這分明是心裏滿意了嘴上為難他嘛,正想上前幫他,卻聽到這麽一段話。

“長夜寂寥,潤玉本以為的孤寂自千年前溫兒的出現便不複存在,身無長物卻唯有一顆心能給溫兒,亘古雖長,此情不變。望水神仙上允諾我倆的婚事。”

如溫只感覺眼眶的淚意來得太快,眨眼間便落了滿面,遂上前與潤玉跪在一塊,哽咽的說:“爹爹娘親,女兒心悅于他,不棄,不離,不悔。”

洛霖長嘆一聲,上前扶起二人,“我早已清修出塵,原是不願與天家結親的,若非溫兒心悅于你……罷,罷,這世間難得真情,便随了你倆的願吧。”

潤玉緊握的手徒然放開,眼中的欣喜流于言表,拱手謝道:“多謝水神仙上,多謝風神仙上。”

洛霖卻複雜的瞧了一眼如溫,轉身朝自己的洛湘府走去。

如溫看着自家爹爹那略帶憂愁冷清的背影,滿是喜悅的心又多了一絲酸楚。

他還是不願面對她這個錯誤嗎?

最後如溫還是跟風神臨秀走了,身為母親,臨秀有好些話要同自己的閨女講,自然是把人帶回了風神殿。

之後潤玉同旭鳳去了九霄雲殿複命,沒過幾日便同天帝說了與如溫的婚事。天帝對潤玉的婚事本沒太在意,卻礙于如溫是水神的女兒,便親自帶着聘禮同潤玉上門提了親,拟定了婚期便同甩手掌櫃般把其餘的事都交給了潤玉。

潤玉身為夜神,又是天帝的長子,雖位高權輕,但該有的禮儀一樣都不能少,粗粗算下來,要準備的事便不是一般的多。

在風神殿的如溫便坐不住了,軟磨硬泡着得到臨秀的應允,熟門熟路的來到了璇玑宮。

進門就見潤玉背坐在青潭的石桌上,提筆在寫些什麽,如溫下意識屏住呼吸,蹑手蹑腳的來到他的身後,歪頭看着他氣定神閑的在紙上飛龍走蛇,便起了作弄的心思。

如溫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兩步,擡腳就要往前面撲去。她不知道的是,自她進了璇玑宮,這背對着她的人嘴角就沒放下來過。在察覺了如溫的意圖後,潤玉手上的動作未停,卻在她撲來之際,停筆轉身,把人抱個滿懷。

“啊。”如溫驚呼了一聲,怎麽也沒想到這吓人不成,反倒自己被吓到的結果,遂撐着他的胸膛支起身,臉上有些嗔怒,“你知我來了。”

潤玉把人調整的放到腿上,也不否認的笑道:“我聞到的。”

如溫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擡起手臂自個聞了起來,并沒有什麽新奇的味道,遂把疑惑的目光對準了笑得開懷的始作俑者。

潤玉卻擡掌把如溫的手包裹着拿到唇邊,好似在證明給她看一般又嗅了一下,“自是我能聞到的味道。”

如溫的臉霎時間便如煮熟的大龍蝦,只差沒騰騰的冒着熱氣,腦中不由想到那本羞人的《天香圖冊》,遂結結巴巴的說:“可……可是叔父教你的?”

這般油腔滑調,溫潤如玉怕是只留個皮相了。

潤玉正想答話,卻老遠聽見一句,“你們可是在說我?”

這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本事在天界怕是只有丹朱這個老不修了。

兩人相視一眼,如溫趕忙從他懷裏退出來,故作鎮定的坐到一旁的石椅上,果不其然看見丹朱一蹦一跳的往他們這來。

丹朱還未坐下便開始嚷嚷道:“哎呀侄媳婦啊,你可知這天宮沒了你,你叔父我可是實實在在餓瘦了。”

說着一點也不客氣的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後接着倒苦水,“你可不知道,自從你跟大侄子跑了後,我連最愛的雞也少吃了幾頭。這膳房送來的吃食哪比得上侄媳婦你的,你快做些來慰藉慰藉老夫十幾年的口腹之欲啊。”

如溫是又好氣又好笑,心內氣他老教阿玉混東西,卻又看不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正想調侃他幾句過過嘴瘾,卻看着眼前人不停的給另一人打着眼色。狐疑之下又看了旁邊人一眼,卻是坦坦蕩蕩不為丹朱所動。

如溫打趣道:“叔父,你這眼睛是怎麽了?”

丹朱拼命給潤玉使眼色,讓他把侄媳婦支開,可這人好似看不懂一般,只能恨鐵不成鋼的的說道:“都是被氣……被餓成這般的,侄媳婦可忍心?”

如溫心內說了聲忍心,卻也不欲在作弄他,便起身去後廚搗騰他要的東西。

丹朱一看如溫走了,立馬便湊到了潤玉身旁,笑得賊兮兮的抵了抵潤玉的肩膀,“侄兒可是用了叔父的辦法?我就說那本書好用吧,這幾時能抱上小侄孫啊。”

潤玉輕咳了聲,眼神卻不敢看向丹朱,“叔父說什麽呢?至于您給的書,侄兒放房裏了,這回去就看。”

“你沒看?”丹朱臉色一變,遂恨鐵不成鋼的嚷道:“你說你怎麽能讓女娃先跨一步呢,哎呀,難怪剛剛看侄媳婦面色通紅,原是她先表的白啊。”

潤玉本白皙的臉上也有了層紅暈,張口欲說些什麽,卻見丹朱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這長夜寂寥終能芙蓉帳暖,叔父心甚慰,便不與你計較誰先誰後了。”

潤玉話到嘴邊,又默默把它咽了還回去,這說多錯多,還是不說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被虐慘了,我要含糖碼字【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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