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這個鍋,啞爸爸不背
是夜,自認為通曉天機的王胖子,本着滿滿一腔兄弟愛,選擇了跑回吳邪曬幹菜并存放游戲與影視光盤的小院去,聲稱要掃蕩一番吳邪的存貨,把空間留給剩下那兩人發揮。胖子潇灑轉身,深藏功與名。
吳邪沒有發現胖子的小九九,他遭遇了新的沖擊:吃晚飯的時候,他發現飯菜的香味對于他來說,非常淡。胖子做了一個幹菜臘肉,爆炒的,一眼看去就非常重油重辣,這種菜應該隔着大老遠就香辣撲鼻,讓人又愛又恨,然而這次吳邪即使把頭湊到菜盤子上空使勁嗅,也始終只有一絲淡淡的味道。
胖子手藝突變的可能性無限趨近于零,聯想到今天喝過那一碗口感刺激氣味卻淡的梨膏,吳邪不得不推斷,是自己的嗅覺出了問題。
洗澡的時候,吳邪遭遇了第二波沖擊。
他本來對自己的相貌改變有了點心理準備,畢竟眼一閉一睜就是十年了,原本有點帥的小年輕大概也變成了有點帥的大叔,但是照鏡子時,他發現自己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老,只是有些滄桑感,單論臉看起來也不過是三十出頭的青年人,雖然瘦了不少,但還是比較帥的,更驚喜的是人雖然瘦了,但肌肉的線條更分明了,看來筆記裏所說的身體素質提高确實不是忽悠的。問題是,除了他摸到過的脖子上的刀疤,這個身體上竟然還有那麽多大大小小的傷疤!看起來最致命的當然是脖子上那道,仿佛是被割過喉,另外肩膀和肋下都有個槍傷,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活到現在的。不過最讓吳邪震驚的還是手臂翻過來時看到的,整整齊齊的17條刀疤。這些刀疤顯然不是搏鬥時留下來的,要麽被人控制住後一下下割的,要麽就是自虐。
吳邪陷入矛盾之中:他到底是該選擇相信自己曾經被敵人抓住千刀萬剮呢,還是該相信自己骨子裏有自虐狂潛質?
真的很想選C。
吳邪撩起水潑在鏡子上,扯了扯嘴角,鏡子裏濕漉漉的倒影露出個漫不經心的笑容。
若幹年後的自己真有意思,說了那麽多,怎麽也沒好意思說說自己是怎麽把身體搞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失去作用的嗅覺、破風箱一般的肺葉還有滿身的傷疤,幸好是沒有禿頭,不然可以直接删號重練了。
吳邪洗完澡,回到自己的房間,推門開燈,然後就愣住了。
張起靈在他房間裏。
張起靈就像一只大貓一樣,安安靜靜地靠在窗戶旁邊,吳邪打開燈的時候,他也轉過臉看向吳邪,眼睛因為突如其來的光線微微眯起,修長的手指扣在窗棱上,指節在木制窗棱上看似随意地敲擊着。
“小,小哥。”吳邪迅速鎮靜下來,仔細想想既然已經是那種關系,他在這裏好像也是挺正常的事情……吧。
但是還是有點緊張,畢竟印象裏真的沒有當基佬的經驗——盡管也沒有拉妹子小手的經驗。
兩個人傻愣愣地對視着,吳邪還只圍着條浴巾。
吳邪在瘋狂地思索這個時候應該說什麽做什麽才比較自然,但是萬一還是露餡了,會不會被當成冒牌貨被一刀釘在牆上,還是幹脆直接過去抱大腿承認失憶好了?張起靈則只是平靜地看着他,指節一下一下叩擊着窗棱,聽久了這敲擊聲中似乎還有某種規律。
Advertisement
不知過去了多久,張起靈“啧”了一聲。
也說不上為什麽,吳邪覺得自己瞬間get到了這一聲“啧”裏蘊含的意思,連腦子都沒過,條件反射一般就大步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床邊,腰板挺直,兩腿并攏,雙手規規矩矩放在膝蓋上。
張起靈也停下了敲窗大業,走到他面前,微微低頭,那雙淡然無波的眼眸靜靜地注視着他,看得吳邪不知不覺地吞了一下口水。然後,他就感到有什麽微涼的東西放在他的下巴上,向上托着他的臉,令他與悶油瓶子仰面相對。
靠,這是什麽操作!吳邪覺得自己的小心髒跳得飛起,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然後,張起靈擡起了另一只手,那手裏攥着一只不知從哪兒摸出來的瓶子,張起靈快準狠地将瓶子一按,對着吳邪的鼻子噴出一股細霧。
“吸氣。”張起靈淡淡道。
吳邪下意識吸了一大口,霧狀的藥劑瞬間充滿了整個鼻腔,不難受,涼涼的。
張起靈等吳邪深呼吸幾次之後,才再次舉起瓶子,對着吳邪的鼻子又來了一下。
吳邪繼續乖乖吸氣。
張起靈一邊再次舉起瓶子,一邊很平常地說道:“你失憶了?”
一個象征性的問句,他的語氣很篤定。
張起靈問得平常,就好像在問“吃了嗎”一樣,吳邪可是結結實實被吓了一跳,剛張嘴要說話,又被“嗤”的一聲噴了一鼻子一嘴藥霧。
“小哥你怎麽知道的?”吳邪顧不上那一嘴藥味兒,扯了張紙,随便擦擦臉上殘留的藥,還一臉震驚地看着張起靈,“行家啊!”
張起靈放下藥瓶,依舊用平淡的眼神很快速地将吳邪掃了一遍,這個眼神吳邪又get了,那叫做“你全身上下都是破綻”。
得了,幸好悶油瓶能看出來是失憶,萬一被懷疑是冒牌貨那就慘了,說不定真的會被釘在牆上。
吳邪這一口氣還沒舒完,那邊張起靈也在他床上坐下,神色不明地盯着吳邪,一副要開庭審犯的架勢,淡淡問道:“怎麽搞的?”
吳邪心裏苦:“我也不知道啊小哥,我眼睛一閉一睜,我就在這兒了!我一睜眼看見你進來喂雞,我還以為我穿越了呢!”
張起靈皺了皺眉,繼續問:“你還記得什麽?”
“我感覺我還記得蠻多東西的,”吳邪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就是有點亂,對了小哥,你不也失憶了嗎,你怎麽好的?”
張起靈搖搖頭:“你的情況不同。”
張起靈想了想,又問道:“想想你昨天在做什麽?”
吳邪努力地回想:“額……我也不知道我是在幹什麽,就好像,挺冷的。”
原本該是一片寂靜的白,卻在不斷失重下落的過程中漸漸被墨色侵染,身體裏的熱和生命飛快地從脖頸處噴湧而出,冰雪倒灌進去,死亡快步迫近,他心裏卻有種異樣的快意——疼痛也好,窒息也好,自己在這個地方發生什麽都沒有關系,多米諾的骨牌已經開始倒下,沒有什麽辦法阻止了。與整個繁複龐大的計劃相比,自己也不過是一張小小的骨牌,順勢倒下就好,在這裏輕輕地一推,那所有牌組中間的龐然大物終将全線崩潰。
吳邪感到肩膀傳來一陣劇痛,他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蜷縮在床上,兩手緊緊捂着脖子上的傷口,張大嘴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
他渙散的雙眼重新對焦,看到悶油瓶有些焦急的神色。
“別想了。”張起靈放松捏着他肩膀的力道,安撫似的說,“吳邪,別想了。”
“沒事,”吳邪突然笑了笑,他感到自己被人從浸骨寒涼的冰雪中飛快地拖出來,拉他出來的那個人,與眼前的面龐漸漸重合,“我想起來了,小哥你救了我,把我從雪裏拉出來了,啊,你的手怎麽樣了!”
吳邪還想起來,張起靈為了救他,從懸崖上跳下來,原本就沒好利索的那只手又被甩斷了。他連忙坐起身,去抓張起靈的左手,急吼吼問:“處理了嗎?好了嗎?”
他抓着張起靈的手翻來覆去地看,很健康的樣子,沒有什麽骨折後遺症,只是手背上有個清晰的牙印,還結着點血痂,已經快愈合了,但仍舊可以看出當時是被人死命咬出來的。
吳邪心裏有個很不好的猜想。
“你咬的。”張起靈任吳邪擺弄他的手,見他目光停留在那個牙印上,淡淡地指出血淋淋的事實。
“對對對對不起,我不記得了!”吳邪掩面,心裏唾棄自己是不是屬狗的。
“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張起靈給吳邪理了理被汗水打濕的頭發。
“不對啊!”吳邪猛地一擡頭,“救我之後你幹什麽了?我去,你是要趕我走然後去幹,幹什麽來着……”
“都過去了。”張起靈打斷吳邪的思路,“我的事情做完了,後來你去找我,我就跟你一起離開了。”
“這樣嗎?”吳邪将信将疑,但他的記憶還比較混亂,想也想不太明白,再看悶油瓶本瓶眼下也确實好端端跟他坐在一張床上,便不再質疑了。
“我還是不知道我怎麽就失憶了,”吳邪道,“真的就是睡了一覺,我很乖的,什麽也沒幹。”
張起靈垂目思索片刻,向吳邪伸出手:“手機。”
吳邪稍微有點心虛,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給手機解鎖,交到悶油瓶手上。
張起靈颀長手指劃開屏幕,開始翻看通話記錄,吳邪一臉忐忑,形同被捉奸。
“這是誰?”張起靈果然注意到他失憶前的最後一個通話,并且之前頻繁的通話記錄此刻也一覽無餘。
“額……”吳邪瞥了一眼那個號碼,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這不就是若幹年後的自己留的那個讓他去罵人洩憤的電話嗎?
“男公關?”吳邪脫口而出,反應過來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不不不不!不是男公關,小哥你聽我解釋!”
張起靈看了吳邪一眼,顯然沒打算跟他計較,徑自按下了回撥。吳邪只好眼巴巴地看着。
沒響幾聲,那邊電話就被接通了。
吳邪聽不清電話那頭說了句什麽,只見張起靈皺了皺眉頭,問道:“瞎子?”
瞎子,吳邪腦內迅速搜索到黑眼鏡詞條,心說阿西吧,原來他就是庸醫,怪不得說他知道失憶的事,你怎麽也不寫清楚,我這不還沒來得及打電話罵人,現在搞得多被動!
電話那頭的人好像是笑了,也問了句什麽,張起靈臉上罕見的帶了些情緒,冷冷說道:“他都不記得了。”
然後那邊就又飛快地說了起來,張起靈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聽着。
一邊聽還一邊擡眼看吳邪,看得吳邪下意識地一縮脖子——悶大爺看起來非常的不開心啊!
吳邪乖乖坐着不動,讓悶油瓶面色不虞地盯着看,直到那邊好像是說完了,悶油瓶也不客套,直接就挂了電話。
吳邪心裏哀嚎,現在撲過去求饒來得及嗎?等等可是我還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麽惹這大爺不高興啊!靠!我都失憶了還這麽兇!當年你失憶的時候我也沒翻你舊賬沒兇你啊!還不是像爸爸一樣照顧你!
吳邪把自己的情緒從戰戰兢兢腦補到理直氣壯,好容易攢了一團勇氣準備先發制人,就聽見那個悶油瓶非常平靜地說了一句:“睡覺吧。”
吳邪:???
吳邪擡眼看張起靈,他的氣壓還是很低,但是臉上已經沒有顯而易見的情緒了,他看了呆住了的吳邪一眼,動手把他推到床的內側,扯過被子扔到他身上。
然後張起靈飛快地脫掉了自己的外褲,從吳邪那裏拉過一半的被子,背對着吳邪躺下了。
吳邪:這他媽是個什麽情況?冷戰嗎?老子這麽多年沒談上戀愛失了個憶一睜眼多了個男朋友然後分分鐘就進入冷戰模式?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該怎麽辦?靠!一下子就進入“哄單方面進入冷戰模式的男朋友關卡”對于一個大齡失憶單身直狗會不會有點太難了?而且我還挂着空擋裹着浴巾!我現在爬下去穿內褲會不會顯得對冷戰關卡太不尊重!
吳邪腦內過完了龍卷風,左右看看,張起靈還維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沒動,吳邪心道好吧,誰讓我疼你。
于是吳邪幹脆趴下來,湊到張起靈腦袋旁邊,用小時候那種犯了錯誤後求饒的語氣可憐兮兮地說:“小哥,你生氣啦?”
張起靈動了動,翻過身看着吳邪,他的表情非常平靜,剛才那種非常不高興的神色已經蕩然無存了,張起靈平靜地說:“我沒有生氣,吳邪,瞎子不是真正的醫生,你不該找他的。”
“哦,庸醫嘛,我想也是,肯定是我之前一時大意買了假藥。”吳邪連連附和。
“這幾年,身體上的問題,你都傾向于相信他。”張起靈淡淡地戳穿他。
吳邪眨了眨眼,道:“我可能不是真的相信他,主要是為了麻痹他,讓他放松警惕,然後把他賣去做男公關。”吳邪想了想,又一臉認真地問:“我不太記得他長什麽樣子了,好看嗎,小哥你覺得能賣幾個錢?”
吳邪說完,看到張起靈愣了愣,然後嘴角翹起了一下。
雖然這個細微的動作很快就平複下來,但吳邪敢肯定,剛才悶油瓶是笑了!
“不好看,”就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張起靈非常正經平淡地說,“睡吧。”
看到悶油瓶笑了,吳邪在心裏舒了口氣,繼續死皮賴臉道:“睡不着……那我為什麽會失憶?我還能恢複嗎?”
“想不起來就算了。”張起靈淡淡道,“有的時候,能夠忘記也是一件好事。”
“你說這話不覺得特別沒有說服力嗎?”吳邪笑了,“你難道不是一直在找過去的記憶嗎?”
“你不用找,”張起靈看着吳邪的眼睛,“我替你記得。”
張起靈的眼神非常認真,吳邪甚至恍然覺得自己在那眼睛裏看到了深情,那一瞬間他就跟過了電似的,從頭皮到腳趾一陣酥麻。
靠,吳邪捏緊手裏的被單,一時間都不知道該看向哪裏,就想肆無忌憚地打兩個滾,宣洩一下這種激爽的感覺。原來!這!就是!談戀愛!
“算,算了,”吳邪摸摸自己的鼻子,“記憶這種東西存在你那裏,好像特別不靠譜……”
張起靈沒有說話,他看了看吳邪光溜溜露在外面的身體,把被子展開給他蓋上。
吳邪的注意力已經又跳了個頻道,好奇地問道:“小哥,我現在應該快四十了吧?但是看起來好像沒那麽老?我是不是特別駐顏有術?”
“你身體裏有麒麟竭,衰老比常人慢一些。”張起靈道。
誰知道吳邪立刻興奮起來:“那我會活得比較久咯?”
張起靈又掃了吳邪一眼,吳邪覺得那個眼神就像X光,穿透他的皮肉,把那破風箱一樣的肺掃得直打哆嗦。
“我,我乖乖吃藥,堅決戒煙。”吳邪立刻保證。
“可以的。”張起靈淡淡道。
吳邪聽了這話,跟得了什麽寶貝一樣,傻兮兮地笑了起來。
“你會喜歡比別人都長壽嗎?”張起靈突然靜靜地問他,“所有人都會離你而去,只有你還要背負孤單的徭役。”
“為什麽會孤單?”吳邪心裏高興,膽子也大了,悄悄地去勾張起靈的手,“我不喜歡一個人長壽,但是我喜歡能陪你久一些。小哥,我不離開你,不讓你孤單。”
張起靈感到溫熱的手指輕輕地戳在自己的手心,而吳邪總是像帶着江南水汽的清清亮亮的嗓音,再一次重重地戳在他的心頭。
張起靈突然坐起來,按了下床頭的開關,把房間裏的燈關了。
吳邪有點懵逼,他只來得及看見張起靈的眼睛突然像被點燃了一樣亮了一下,下一秒眼前就是一黑。
張起靈關了燈,又躺了回去,吳邪小心翼翼地聽着,只覺得他的呼吸聲似乎比平日粗重很多。
“睡吧。”張起靈似乎壓抑下了某種情緒,平靜地說。
吳邪抽了抽鼻子,他突然覺得空氣中那種張起靈特有的淺淡好聞的氣味,變得重了一些。這個氣味鑽進他的鼻腔,仿佛打開了一個奇妙的閥門,讓吳邪福至心靈地想到了一些事情。
黑暗中,吳邪的臉開始慢慢地紅了起來,這些事情很羞于啓齒,但是也不能視而不見,吳邪想着自己失憶了,悶油瓶可能也不好意思提起,不然會變得跟乘人之危占他便宜似的,還是由自己說開來比較好。
“那個,小哥,”吳邪窘迫地用腳趾勾了勾被單,“你看,我失憶了,有的事我不記得了,但我還是我,我的想法,和以前的我也差不多。雖然我不記得我是怎麽,咳,怎麽追求你的,但是我覺得如果重頭再來我還是會做一樣的事,所以……反正是我做過的事我是不會不負責的,我們既然在一起了,關系也不用改變。你要是想,咳,想做什麽,我也可以的。不、不過,你給我點緩沖好不好,我畢竟之前沒有過這種經驗。”
張起靈轉過頭,如果吳邪具有張起靈的夜視能力,他大概就能看清楚,張起靈臉上的困惑。
“吳邪,”張起靈緩緩道,“我們沒有……”
張起靈頓住了,因為他具有出類拔萃的夜視能力,能夠清晰地看出吳邪臉上随着他的話語而出現的緊張、訝異、擔心和失落。
張起靈原本要說的話有些說不出口了,他停頓片刻,改口道:“我們還沒有做過。”
吳邪呼了一口氣,剛才他還以為張起靈要說他們其實沒有在一起他是誤會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只是沒有做過啊!哎?還沒有做過?那豈不是說,年近四十的自己,還特麽是個處男?
“我們柏拉圖的?”吳邪疑惑道。
張起靈:“……嗯。”
“為什麽會柏拉圖啊?”吳邪有些不解,甚至想當場伸手去摸摸自己下面是不是還好。
張起靈:“……”
然而不用張起靈再去想個什麽解釋,吳邪自己悟了,吳邪想起來,張起靈這個家夥天知道活了幾百歲,男人嘛年紀大了都差不多,張起靈的陳年老釀應該早就過保質期了,就是立不起來也是有可能的。張起靈那麽要面子的一個人,如果立不起來肯定覺得尴尬啊!這種情況應該怎麽辦,作為靈魂伴侶人生真愛,當然要理解他、呵護他、安慰他!
“其實柏拉圖也挺好的,”吳邪充滿愛與安慰地拍了拍張起靈,“沒關系的,小哥,我還是喜歡你這個人,做不做的不重要,我也覺得年紀大了身體虛,柏拉圖最适合我這樣的老人家了,嘿嘿。”
張起靈忍無可忍地捉住吳邪亂拍他的爪子。
黑暗中,吳邪聽到張起靈幽幽地說道:“吳邪,因為你怕疼。”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