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們之間的醉意朦胧
從電梯出來,白紀洋只是覺得天氣好像更冷一點,将圍巾一層一層繞上。閉上眼,嘗試幾次深呼吸。
挑眼看了天空,灰沉沉地沒有光色。仿佛他的心情。
路邊熟悉的感覺,是老明的車。
開車門,坐穩。“我還以為你是我這邊的。”看來老明是老頭故意派來監視的。
“老爺是讓我來照顧你的。”
“話從你們嘴裏出來都是好聽的。”
從後視鏡裏看到白紀洋的笑容,好像是回到了最開始,甚至比開始還要冷漠,之前那種冷笑至少只是嘴角溢出來了,多少帶着點無奈。現在,他的整個面孔完全是堅定的,那種氣勢和年輕時候的老爺完全一樣,冷峻中帶着殘忍,讓旁人不敢接近。
如果只是生氣自己的出現,也不會這麽樣的氣氛,一定有其他的事情發生。陪伴老爺多少年了,如果氣性相近,他的直覺一定是對的。這樣子要告訴老爺嗎?
白紀洋偏頭靠在後背上,臉上沒有表情,仿佛瞬間是沒有感情的存在。一片海,無風無浪,寧靜的狀态更是迫使人出于驚恐的狀态。
到了學校,白紀洋如往常下車,走了幾步。回頭,走近。
老明立馬下車。
“你打的回去。”說完打車車門,熟練地繞開老明,向遠處駛去。
白紀洋确實不知道被什麽樣的感情充斥的,他以為自己成熟到一定程度,他以為自己或許能夠冷靜地面對這一切。
他早就想象過自己的母親早就不在了,可以是病逝或者是其他,為什麽她要這麽脆弱到自殺,他不懂,那自己為什麽會在那麽遙遠的地方生活那麽長時間。明明母親和他都沒有錯。是委屈,還是憤怒?
還是都有?
車停在江俊亨公司的樓下,下班時間,這樣的車出現,就算想要故意裝作無關心,還是忍不住回頭。低調而奢華,很好奇駕駛座坐着什麽樣的人。
Advertisement
打開車門,踩着運動鞋出現,緊接着,略帶淩亂的頭發,栗色的圍巾圍得緊緊的,完全學生氣的面孔,白皙精致,眉眼間毫無表情,這樣的男人,不,男生,他到底是誰?
三三兩兩經過,好像是江俊亨的秘書,認出了他。從車前走近,“您是來找江總嗎?”
“他在哪兒?”
“江總在家中。需要我聯系他嗎?”
拿出手機,“把他的地址輸進去。還有他的號碼。”
雙手接過,“恩,是。”很快輸進去,雙手奉還。
上車,電話已經撥出去了,“在家吧,我去找你。”
那邊那人不太清醒,“恩,你誰?”
“還有心情喝酒?”挂掉電話。
那邊,“喂?說話,你誰?喂?”醉醺醺地傻笑着,自顧自念叨着,“白希燦,白紀洋,希燦,紀洋,要來我家。”
桌子橫七豎八地倒着啤酒瓶,人歪坐在沙發底下。
車進入別墅區,一路順暢,确實也不是誰都敢攔的。
下車,密碼已經發過來了。白紀洋翻個白眼。
脫鞋進門,白紀洋後悔了,這裏真到了不需要脫鞋的程度了,完全是要破産的樣子。滿地散落的啤酒瓶,桌子上開過的沒開過的,還有倒着出來的啤酒。幾個被推遠的啤酒杯,空空地冰塊槽。
白紀洋禮儀性地繞場一周,從沙發後面踩上沙發,盤腿坐好。“聽聲音,只以為天沒黑就開始夜生活了呢。”
有氣無力地瞄了一眼,壞笑,“白希燦,終于露出本性了啊。還是你有人格分裂,白紀洋是你用來裝純的嗎?”起身坐上沙發。
“好像我更有理由醉一場吧。”白紀洋整理着。
敏捷地從桌子上抄起一瓶,“來來來,一起一起。”一邊裝勢遞過來,一邊身子已經向白紀洋倒過來。
一根手指推遠,白紀洋嫌棄地看着江俊亨。“你這樣子,不忍直視。”
甩掉啤酒瓶,江俊亨随手要搭上白紀洋的肩膀,被某人敏捷地讓開。
無奈地垂下腦袋,“碰下你比睡個女人還要難。”順便搖搖頭,多麽的無奈。
“要我幫你清醒下嗎?”發自真心地想問。轉頭環顧四周,他是沒有本事弄什麽解酒的東西的,冷水到時幫忙澆上去。這樣計劃中……
突然一股力道,身子已經被推倒,定眼看,和江俊亨的臉已經在咫尺之間,閉眼偏頭,“滾。”
“這會兒又是白紀洋了嗎?”手撐在沙發上。“最平凡的白紀洋能知道白希燦當初是怎麽勾引我的嗎?”
沒法兒進行正常的對話了,雙手用力推開,快速踩地要逃開。剛落地,只是感覺踩到一個啤酒瓶,直接朝地面撲上去。很結實地摔在地毯上,不過腳踝那邊好像有扭到了。
站着,彎腰捏着腳踝,這才有空看一眼那個罪人。已經趴在沙發上睡着了。
看來是真的扭到了,稍微用力都會有隐隐的疼,反正那個人今天已經算死了。
把沙發上的毯子甩開,蓋在江俊亨的身上,其實一開始連臉都蓋上了的。後來想想喝成那樣,萬一真被悶出啥了,世界上少一個有錢人會怎麽樣?
看着他熟睡的面龐,白紀洋雖然略有反感,但是更大的心情重新填滿他的內心。這個人至少是真心對他的,不至于哪天突然說是老頭的什麽人。前提是,跟這個男人保持安全距離。
就算腳再疼,他也要找個安全的地方睡覺,這個男人太危險,誰知道會突然幹什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随便找了個客房,簡單洗個澡穿上浴衣就睡着了。今天這一堆事,都見鬼吧。
真正見鬼的是第二天的早晨。陽光尤其的明媚,某個朝陽的房間,江俊亨同樣穿着睡衣。
一個小時前,他從沙發上醒來,聞着空氣裏還未散開的酒精味,皺眉。桌子上酒瓶旁邊躺着一個陌生的手機,沒有印象,至少應該不是哪個女人的。
掀開身上的毛毯,坐直身,伸個懶腰,走過去想要拉上窗簾,這樣的早晨應該回床上補個覺,突然看到樓下停着的車,白紀洋?
隐約想起昨天晚上的片段記憶,不會白紀洋現在在這裏的某個地方吧。
徑直走向很近的一個客房,要是他自己肯定是去那兒。
果然,白紀洋很是安靜地睡着。江俊亨能夠想象自己的臉是有多浮腫,白紀洋精致的臉俊朗依舊,淩亂的頭發已經能要擋住眼睛,睡衣半敞開的胸膛,白皙的皮膚。
像有吸力一般,江俊亨不自覺的走近,手已經伸向前。
即将接近的距離,他已經停止了。不忍心再接近。
仿佛感覺到異樣,白紀洋頭偏了一個方向,劉海也跟着滑落到一邊,緊閉的雙眼完全露出來,這個模樣完全就是白紀洋。安穩而純潔。
想起那天晚上,那個眼神,和那個最暧昧的距離,如果不是後來遇到他,他只以為是做夢。夢到自己出格到對一個男人朝思暮想。
明明是不舍得,卻用來日方長安慰自己。江俊亨毫不猶豫地走進浴室,背後的那個人比生命中出現的人都要覺得珍惜,珍惜到不願意用自己的思想和沖動污染到他。
從浴室出來,江俊亨濕漉漉的頭發洋洋奕奕地垂着,不管哪方面,他一向很有自信,到自負為底線的活到現在。從沒有一瞬間覺得自己不配與誰不能相提并論,如果有例外,何苦非得是個男人。
那麽正常的人,對自己的情緒連不屑一顧的感情都算不上。如是,為何自己始終獨自糾結着,不執着得到,不甘心忘記。這麽痛苦,是自己活該。
在白紀洋身邊坐下,看着陽光慢慢灑上他的面龐,也真是夠安心的,舒服的睡到現在。
他母親發生的事情對他影響到什麽程度。能夠主動來找他肯定是因為這件事,當時回應他的語氣又不像多麽的驚訝或者憤怒,但是不管誰都不可能當沒事情發生吧。
撿了一個抱枕,靠上去。江俊亨實在對白紀洋猜不透,絲毫也想不到他到底是什麽心情?等他醒來,應該能問吧。
某人終于醒了,眼睛還沒有睜開,手已經抓被子準備甩開。等手伸展開,感覺到異物。
睜開眼,再睜大。瞬間跳開。
江俊亨斜眼看着這一切,瞄着看了一眼已經蓋在自己身上的薄被。
不屑的眼神,“白希燦,我昨天晚上對你做了什麽?”
不理他,某人認真拉好自己的浴袍,系上。
“如果我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了。如果我沒做,你信不信,現在的我也完全能夠做出什麽來。”他眼神挑了一下他系好的衣帶。
------題外話------
能夠慢慢敲出自己幻想出來的畫面,仔細編織另外一個人的生活,也是一種享受啊。